汉逆之吕布新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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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当家取出笔墨开始写信,这封信是给他朝中的靠山写的。心中先详细介绍了情况,然后说了自己的应对策略。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主公在上,某投奔主公之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某纵横漠北数十年,虽死无憾!只是怕误了主公的大业。
十天后他接到了朝中靠山的回信,心中对他大加安抚,许诺将善待他的幼子。言明已经重金收买刺客去取张高的首级,万一有个闪失,他可以向五原边军求救。一旦信号发出,五原官军中必然有人前来救援。
张大当家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了,朝中靠山的通天手腕他是清楚的,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吕布并州飞将的声名他早有耳闻,但那是野战,以百余人进攻铜墙铁壁易守难攻的黑风寨,这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不会有人这么想的。但是多年的马匪生涯告诉他,谨慎些是有必要的。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十几天,主公有书信传到,要他派兵截杀一支人马。这些人不过四五十,是来查走私大案的。张黑子想了想,毫不犹豫地派三当家带了五六百人去做这个脏活儿。一来是试试三当家的斤两,二来是执行主公的命令。至于黑风寨,八百精锐足矣!其他的人走私的走私,抢劫的抢劫,都有正经营生要干。
今日下午,张大当家一连接到了三个好消息:三当家已经将那些人团团围住,不过点子扎手,收拾下来还得费些功夫。主公的刺客已经到达九原城,已经和自己的人接上头,今晚就能取下张高的首级。小儿子已经到了洛阳,入太学就读。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大当家自然也不例外,晚上就多喝了两盏,搂着新纳的小妾上炕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十来把明晃晃的兵器架在了他的身上。小妾是典型的北地女子,张开嗓子不管不顾地吼了一声,随即就被明晃晃的环首刀砍了脑袋,洁白的身体还在血泊中抽搐。
“张大当家的,找你可真难呀。”一个粗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啪啪啪啪,那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光溜溜的身躯上掠过,张黑子立刻全身酸软如绵,四肢都无法动弹,头脑却极其清醒。“老夫是司闻曹刘倾城,相比你也听过老夫的名号。废话少说,你的来往密信在哪里?”张黑子吃了一惊,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是神一般的存在,是纵横鲜卑和大汉的大侠。“可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姑鬼神愁的刘倾城?”老刘点点头:“不错,正是老夫!”张黑子的心脏一阵颤抖,眼前一晕,似乎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不断滑落,就是落不到终点。
“完了!落到这人手上是十死无生!莫不如早死。”张黑子悠悠醒转,立刻换上了一脸谀色。“老前辈在上,某只求早死。”“我只管查走私,你的性命不归我管。可是你耍花招的话,我能让你生不如死!”刘倾城的手段毒辣,江湖上有许多段子,张黑子知之甚详。他颓然地低下头。“我说。”
女人的惊叫如同晴天中打了一个霹雳,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凄厉。山寨中立刻就乱了起来,马匪们匆忙披上衣服,拎起兵器跑出房门,迎接他们的是汉军如雨的箭矢。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数十人中箭倒下,后面的马匪们这下明白了,这是偷袭!汉军怎么上来的?这个疑问在他们大脑中盘旋,却没有人能解答。
“他奶奶的!和他们拼了!”一个粗长的汉子喝道。这汉子四十挂零,光着脊背,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犊鼻裤,手上拎着一杆丈二镔铁棍。“二当家来了!”马匪们开始欢呼起来。二当家口中大喊着,状若疯虎,竟然以一人之力击退了七八个个汉军的进攻。四周的马匪们被激起了血性,轮着刀剑冲了上来。“拼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吆,挺能打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一个一丈高的巨人从汉军中快步闪出,手里拎着一柄寒光闪闪怪模怪样的大刀。他大喝一声,手中兵器抡起劈头盖脸就向着二当家砍来。二当家大喝一声,双臂一较力,手中丈二镔铁棍迎了上去。二当家的力气极大,手中的镔铁棍重六十斤,战场上从来没有一合之敌。
铛啷啷一声巨响,镔铁棍和奇形怪状的大刀碰在了一起,镔铁棍被削成了两节,那柄大刀顺势而下,直奔二当家的面门而去!二当家暗叫不好,正待侧身躲避,那柄大刀已到面门,二当家被一劈两半!从脑门到双腿之间分开,向左右轰然倒下!
众人大惊失色,士气顿隳。“放箭!”巨人武将一声令下,汉军箭如雨下,将这数十人射成了筛子。“跪下投降!饶尔等一死!”巨人武将大喝一声,恍若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震得众人两耳嗡嗡叫。汉军的弓弩手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张弓搭箭,瞄准剩下的马匪。
完了!恐怕黑风寨早已被人占了,还在抵抗的只有这一个院子了。眼见大势已去,马匪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一副苦色。铛啷啷,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扑通!马匪们跪在了地上,低眉顺眼就像一群小绵羊一样。
第4章:王翰()
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朝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黑风寨中,战事早已结束,用过早饭的士卒们都已经沉沉睡去。只有聚义厅中传来一阵阵说话声,那是吕屯长在处理军务。“屯长,黑风寨的积聚已经装满了五百辆大车,随时可以运走。”说话的是侯成,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明白他是有话要说,连忙挥手屏退左右。“屯长,我们发大财了!”侯成凑近吕布耳边小声说道。“黄金五千金,钱两百多万,珠宝三斛,精铁三千斤,粮食兵器铠甲无数。”“竟然如此之多?”这些钱财来得太及时了!自己的好多谋划都可以实施了,吕布还有些不敢相信,暴富竟然如此容易?“张黑子身边只有一个幼子,前几日被送往洛阳了,带走了一半财物,可惜了!”侯成颇有些懊恼。
吕布并没有仔细寻思,这些财物足够他养数千私军了。“挑上几十匹好马,找些值钱的东西,交给刘前辈,人情往来总是要的。”“诺!”侯成应了一声下去了,以他的精明,不会看不出上司的心意。既然这些人有用,那就送一份天大的大礼好了,包管他们铭记终生!
这时门帘一掀,一个黑壮胖大的青年走了进来,身上衣衫褴褛,到处都染着鲜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都有些蹒跚,看来吃了不少苦头。青年一见吕布双膝一跪朗声说道:“王翰谢吕屯长救命之恩!”吕布莫名惊诧了,转眼望向高顺。
“屯长,此人是太原王氏大长老王辽的独子,在洛阳做郎官,不知如何陷在黑风寨的地牢中。”原来如此!吕布明白了。太原王氏是并州第一大族,弟子门生遍布州郡,财雄势大。这青年是大长老王辽的独子,身份更是煊赫,吕布不得不高看一眼,这些都是爷,不仅惹不起,还得好好供着。
“王郎官请起!”吕布连忙双手相搀,虽然身为低级军官,大汉官场的通例他还是清楚的。在洛阳做郎官的非富即贵,不是富二代便是官二代,决不可等闲视之。这些人不见得能帮你,坏你可是一句话的事儿!“恕我直言,郎官不应该在陛下身边随侍吗?王郎官如何在这里?”王翰脸上一红,嘴上却毫不畏缩:“不瞒吕屯长,我是山郎,就是用了钱就不用当值的那种。在洛阳静极思动,便想来边郡游历一番,没想到被张黑子这厮绑了票!”富二代一向如此,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
吕布心知这些话不尽不实之处甚多,但是此人无论从出身从来历看都不可能是张黑子的同党,他又何必多事?客客气气送走就是了。“原来如此!王郎官受苦了!可有从人、财物陷在黑风寨中?只需和高顺说了,必定交还与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来人!换个好医匠给王郎官治伤。此时边地不靖,王郎官可随我返回九原城,再从那里返回晋阳好了。跟随边军行动路上也安全些。”
这话正中王翰下怀,他在洛阳得了一袭雪白的貂裘,没有一丝杂毛,还有一匹切金断玉的宝剑。这两件物事是用来孝敬家主王述和父亲的,不想被张黑子夺去,他的本意就是来讨还的。如今见吕布如此上道,喜出望外之下起了倾心结纳的心思。
王翰号称“并州第一纨绔”,是个顺毛驴,典型的二百五脾气,偏偏又好使枪弄棒,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吕布并州飞将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加上救命之恩,对吕布的敬仰如同大河之水滔滔千里,当下激动地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吕英雄并州飞将的威名,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有高山仰止之感!比起某并州第一纨绔的诨名,那是萤火与日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吕英雄若是不嫌在下唐突,你我二人做个兄弟可好?我王翰虽然是二百五,可是最讲义气!”这一番话听得吕布暗暗点头,这厮浑是浑,却是一个讲义气、爱英雄的主儿。当下微微一笑,掉了一句文。“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王翰大喜,两人重新见礼坐下,高腔大嗓,攀谈起来。
郎,是官称,名称是郎官,归光禄勋管辖,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职责是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也随时备帝王顾问。武帝从董仲舒议,始使郡国每年保荐孝廉为郎中。自此郎官经常出任地方长吏,时人视为出仕的重要途径。本朝以尚书台为政务中枢,分曹设尚书郎。郎官遂从侍从官变为各行政部门长官,不再隶属光禄勋。除议郎外,郎官均须执戟宿卫殿门,号为轮流当值,其实非出钱送礼,取得文书,不能出外。时人以山为财用所出,号郎官为“山郎”。故豪富之郎常出游戏,贫者终年不得休假。
王翰就是著名的山郎,在洛阳终日游手好闲斗鸡走马,和一班官二代富二代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某一日吃得大醉,和汝南袁氏的子弟斗起了嘴,两人互不相让,最后打赌,若是王翰敢去塞外一游,只要出了国境线,他就以珍藏的宝马良驹相赠。王翰最受不得激,当下一连干了三碗酒,上车就走。第二日酒醒了,心中有些害怕,但好似拉不下面子回程,只好将错就错继续前行,直到被张黑子绑了票。
“大郎,这黑风寨已经在国境线外两百里了。不管你是被绑来的,还是自己走来的,的的确确是过了国境线。”吕布放声大笑。“这样吧,明日一早你去山顶取上几块黄褐色岩石回去,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里有这种岩石。”“如此甚好!”王翰大喜,一想到回到洛阳,以岩石遍示众人,志得意满的风光,他顿有飘飘欲仙之感。
“吕兄,小弟一直有个宏愿,那就是投身军旅,做一个实实在在的百夫长。不知吕兄能否祝我一臂之力?”王翰两眼放着光芒,紧紧盯住吕布。吕布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大郎,此事你不应该问我。你是世家子弟,与我等不同。我从军五年,身经数百战,每日里都在刀尖血泊中,凶险异常。大郎若是想从军,莫不如活动个京军的官职,京军出京接战极少,比起边军好多了,大郎以为如何?”
王翰默然了,用脚指头也能知道答案,父亲定是将头摇得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