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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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玉罗刹长叹了一口气。“传令,在并州以外的人全部变卖田产房屋,即刻撤回并州,就在并州九郡安置好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天下,血雨腥风又要再起了!”管家双眸中的烈火终于暗淡了。
“夫人,我明白了!与其跟着他们瞎闹,不如好好保存黄巾的种子,将黄巾的信念和理想传下去!”“你这样想就对了!”玉罗刹回过头来看着他。“我们这一千多人隐蔽在并州,你以为大司马吕布不知道?人家只是看我们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没搭理我们。你要是有个三心二意,准备造反,不出三日,就会被一网打尽!”
“我们的使命很简单,就是赵弘的遗愿,保护好黄巾英烈的种子,让他们吃饱穿暖、读书识字,忘掉过去,白仇恨埋在心里,融入这个时代!”玉罗刹把睡着了的赵隐放在榻上,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可是,并州政权会放过我们吗?”老张迟疑地问道,这,也是他最担心的。玉罗刹笑了一下,一丝抚媚出现在她的脸上。“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不管你怎么想,只要按时纳税,像平民百姓一样生活,并州军就不会动手。”
“和卜巳和彭脱那样的黄巾大方渠帅相比,我们只是小鱼小虾罢了!他们都能做两千石的高官,我们只求平稳一生,这个条件高吗?”老张终于明白了,他重重地点点头。“夫人,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和并州军做得一场交易!用老老实实换取他们的不理不睬!”
“就是这个道理,你终于明白了!”玉罗刹微笑了。
“两封军报,相隔不过一个时辰,局势竟然如此急转直下!简直是匪夷所思!”韩遂嘴里愤怒地咒骂着,把两份军报递给马腾。马腾接过来一看,两份军报都是李堪发来的,第一份报告他击退了汉军水军四千人的进攻,第二份报告他被一万汉军水军击败,被重重围困。
“二兄,汉军只派两千辎重兵守卫粮草辎重,必有后手,难道后手就是这一万水军?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儿,换了你我,恐怕也会如此措置的。”马腾看完军报,轻轻笑了,一千五百条大船的粮草辎重,汉军岂能没有后手?
韩遂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有后手是正常的,我怕的是这是汉军故布疑阵,引你我上钩!这一千五百条船的粮草辎重就是香饵,用来钓你我这两只金龟!”他压根儿就没有提王国,似乎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更奇怪的是,马腾也没有反驳。
终于,韩遂有了决断。“寿成,如今离冀县不过二十里,你率领步卒猛攻冀县,我带领骑兵在上卦附近埋伏。一定要把汉军的虚实打出来!你打得越猛,汉军就越着急!他们不救冀县,我们就趁势攻陷冀县,他们救冀县,我们就能试探出是不是圈套儿!”
“好!你我这就分兵!无论如何,只要攻下了冀县,就打开了东进三辅的大门!”马腾拱拱手,带着步卒转向西北去了。韩遂沉思片刻,下了命令。“传令!多派斥候,一定要弄清楚上卦附近有无汉军!”
正月初七,辰时,上卦,并州水军旗舰顶层。
“大司马,韩遂就是不上当,二十多万骑兵埋伏在上卦四周,斥候撒得满天飞,就是一动不动!”高顺用小木杖指点着凉州沙盘上面上卦城,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军在船上十几日了,人没问题,可是战马不行呀。再不上岸活动活动,就该生病了。”
吕布眉头紧皱,眼睛盯着上卦城周围百里的范围内,似乎在沉思。“韩遂是老狐狸,轻易是不会上当的,他大概是怕大船上还埋伏着兵马。这样好了,我们把船队撤走,东行五十里,然后大军下船,在这里埋伏!”
吕布的手中的木杖从上卦移向西南,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嶓冢山。“这里山高林密,适于大军隐匿行藏,最重要的是离上卦只有四十里,离水军大寨只有三十里。”高顺大笑了:“这就叫灯下黑!韩遂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埋伏的这么近!”
“对头!”吕布手中的木杖从嶓冢山北移,点在上卦城。“粮草辎重交给侯成,除了银狐鬼军,再给他留下六千辎重兵,扮作水军继续迷惑韩遂。一旦韩遂猛攻,必要时可以动用所有武器。我只要一条,不能打得太狠,把韩遂吓跑了!”
高顺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得命令突骑和踏白军西移了,截断韩遂返回西凉的退路,踏白军已经扩充到两万骑兵,又多是羌人,让他们截断马腾的退路比较好。突骑布置在望垣附近,切断韩遂的归路。”
“一旦突骑和踏白军运动到位,我们就可以随时发起进攻了,这样冀县那边,傅南容的压力也小些。”说完,高顺抬起头望向吕布:“这样措置可是妥当?”吕布沉吟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就这么办!”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侯成的银狐鬼军和六千辎重兵开始缓缓下船,辎重兵们开始沿着并州水军大寨周围挖掘壕沟,目的是引渭水进入,形成一座人工岛屿。银狐鬼军们则在岛屿内堆土为山,安置床弩和投石车。
一个时辰之后,一千五百艘大船组成的巨大船队升起风帆,鼓帆东去,留在岸上的,除了挥汗如雨的银狐鬼军和六千辎重兵外,是到处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侯成站在最高的土堆上,手搭凉棚,望向冀县方向,不知傅南容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在焦头烂额?
从此刻起,以汉阳郡郡治冀县和并州水军大寨内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为诱饵,一场决定西凉叛军和汉军命运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大幕。
鹿死谁手,就取决于谁先沉不住气了。
第286章:冀县()
正月初七,辰时,冀县。
冀县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尸首,死去的人太多了,八九尺高的尸堆到处都是。有西凉叛军的,也有汉阳郡兵的,缺胳膊断腿的,胸腹之间开了大口子的,头颅被砍下的,各种形状的都有,很多人都是死不瞑目。
冀县坚固的城墙已经有多处破损,密密麻麻的裂缝儿就像蜘蛛网一般数不胜数,大的口子都用沙包盛满沙土胡乱地堵上了。从远处看去,乱七八糟的城墙就像一副迎风摇曳的破烂土墙,随手一推就能轰然倒地。
城墙下,到处都是西凉叛军的尸首,残破的盔甲、折断的刀枪、散落一地的箭矢到处都是。在这些中间,交错分布着云梯和攻城锤的残骸,很多还在冒着青烟。几十架折断了的云梯,立在作为底座的轮子上,倾斜的刺向天空,似乎在发泄着对贼老天的不满。
天空中阴云密布,黑得就像后娘的脸,拉得长长的,透着丝丝的嘲讽和不屑。太阳躲在云层中,久久不敢出来,仿佛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这人间的惨剧,自觉自发地躲了起来。小风轻轻地吹着,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儿,一个劲儿地向人们的鼻子喉咙里灌来。
汉阳太守傅燮傅南容顶盔掼甲,在自己十三岁的儿子傅干和几十个亲兵的护卫下,已经沿着城墙转了一圈儿。情况比他预料的要严重得多,七千郡兵已经伤亡过半,剩下的这一半人里面,能够战斗的只有两千人了。目前,冀县城中的青壮们都已经全数被征调上城了,才堪堪凑足了六千人。
一年多的战争,汉阳郡的青壮们已经所剩无几了,眼下的这四千人已经是最后的种子了。可想而知,冀县城内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又留下了多少孤儿寡母,老弱病残!因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冀县城内的百姓们早已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令人欣慰的是,跟随并州军运粮队入城的,是两万石粮食和八百辎重兵,带队的是一员小将,据说是来自并州突骑。这八百辎重兵运来的粮食和武器装备给了傅燮和冀县百姓莫大的希望,善莫大焉,他们都是汉阳郡的大恩人,不到万不得已,傅燮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参加战斗的。只要冀县的人还没有死绝,就不让他们上战场!傅燮暗暗下了决心。
正月初六,在马腾的指挥下,叛军的进攻从巳时一直持续到申时,若不是天色已晚,叛军还会再继续攻城。除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外,城中的箭矢和兵器铠甲储备,也已经消耗了八成之多。只要维持昨天的攻击力度,冀县今日绝对支持不到两个时辰。
想起自己曾经夸下海口,冀县能够坚守七日,傅燮不由得摇了摇头。韩遂、马腾、王国合流之后,不仅力量壮大了,整支部队的合成进攻力量也得到了大大的加强。马腾的四万部下以前都是汉军,擅长攻城,韩遂的西凉骑兵一日数百里,飘忽不定,善于长途驱驰,追亡逐北,王国的部下商贾居多,制造和操作器械是强项。
“别担心,冀县是一定能守住的!”傅燮拍拍一个郡兵的肩膀,充满诚挚的双眼温和地望着他。这个郡兵只有十七八岁,脸上都是黑黑的油泥,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就像沼泽里的三块儿石头,看上去惨白得吓人。
“傅使君,西凉叛军进城也是个死,战死也是个死,同样是死,还不如战死算逑!至于援兵嘛,有没有都无所谓了,要是有援兵,早就该来了!难道他们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全都死光光不成?这援兵,十有八九是没指望了!”
傅燮的两个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此时此刻,他真想把并州大军已经到来的消息大声地说出来,告诉这个郡兵,告诉所有人,不要害怕!不要沮丧!最后的胜利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了!大司马吕布的大军就在百里之外,为了一劳永逸地消灭西凉叛军,才不得不以冀县作为香饵,钓西凉叛军这这一支硕大的金龟!
可是,他不能!只要一说出来,叛军就会立刻解围而去,冀县的残余郡兵和数万百姓可以独存,可是剿灭全部叛军的希望却全部破灭了!失去了这个机会,剿灭叛军会变得难上加难!甚至可能花费十倍百倍的心血和精力,耗费无数的物资,牺牲无数将士的生命。
傅燮只能轻轻拍拍年轻郡兵的肩膀,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他。“不要这么悲观,要相信朝廷,相信我,汉阳太守傅燮!只要再坚持两天,我们就会渡过难关的!援军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年轻郡兵轻轻地点点头,与其说是相信,还不如说是敷衍。
这时,冀县西门外出现了一队胡骑,看样子能有数千人,一路奔驰而来,掀起漫天烟尘。“传令!抽调城下民壮两千人上城,准备滚木礌石弓矢!抵御西凉叛军进攻!今日,我汉阳太守傅燮,独守西门,愿意和诸君同死!”
说完,他仗剑立于城头之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城中郡兵百姓本来就感念傅燮的恩德,一听此语,立刻军心大振,数千人一齐振臂高呼:“愿与傅使君同死!”城破在即,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战死来得痛快!再说和傅使君同死,有荣与焉!
数千胡骑来到离城墙四百步外,齐齐停住,几个首领摸样的人打出一面白旗,走到城下。突然跪在城下叩起头来:“傅使君在上!我等数千胡人,都曾经受过您的恩惠!感念您的恩德,愿意护送您和您的家眷返回您的家乡北地郡!”
“我等愿意护送您和您的家眷返回您的家乡北地郡!”数千胡骑一齐下马,对着城头的傅燮叩头不止。“傅使君,您是大汉官吏中难得的好人。如今城破在即,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