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之扬我中华-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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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鸿逵犹如被雷劈中,目瞪口呆,这么机密的事情,除了自己和寥寥数名亲信,根本没人知道,锦衣卫又是如何得知?虽然几十万两银子对于财大气粗的郑芝龙只是九牛一毛,可是这种中饱私囊的行为被大哥知道了,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银子是小事,大哥最讨厌欺上瞒下、暗中做手脚的行为。
第291章 降服郑鸿逵()
其实认真说起来,像郑鸿逵这样一手打理巨额流水的生意,夹带点私货、吃些回扣是行业的潜规则,古往今来莫不如此,就算在21世纪也很常见。若说与别家掌柜有何不同,就在于郑鸿逵这个掌柜是东家的亲兄弟,而且郑家买卖做得太大,随便克扣一点就是几十万。
郑鸿逵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被锦衣卫知道了,心中惊疑不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这些秘辛,是周国新喝了几次花酒,花了不少银子,从福建的同行手里挖出来的。锦衣卫在郑家安插的坐探虽然是为了防止对有实力的武将对朝廷不利,但是顺手打探到的这些鸡鸣狗盗的消息,也会记录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郑芝龙受抚之后,虽然行事高调,但是对官职和仕途还是颇为看重,在周国新最期待的“谋逆”方面并没有什么破绽,而郑鸿逵作为郑家兄弟里最热衷功名利禄的人,在这方面更不可能有把柄让人抓住。周国新只好从侧面着手,挖出郑鸿逵的这些糗事,希望能够镇住他。眼见郑鸿逵脸色难看,周国新以为他会屈服,得意地说:“郑芝龙倒行逆施,狂妄自大,琼州营天兵一到,郑家上下必成齑粉,识时务者为俊杰,郑四爷可要想好了”
郑鸿逵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会和琼州营沆瀣一气,但是仅凭这些就像让我背叛郑家,你未免也太看轻我了。”他刚才权衡了一下利弊:琼州营劳师远征,郑家家大业大,真打起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假如为了这点事自绝于郑家,届时郑家如果打了胜仗,那就里外不是人了,何苦来哉?反正自己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就算把自己中饱私囊的这点事告知大哥,也不会更坏到哪里去。
周国新没想到郑鸿逵这样硬气,冷笑一声:“郑四爷,本来敬你是条汉子,想给你留点脸面,没想到你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把事情做太绝了。”
郑鸿逵心里暗叫不好,还有比这更棘手的事?他硬着头皮回答:“愿闻其详,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手?”
周国新继续念纸条后半部分的内容:“郑鸿逵常年往来东瀛,尤以平户驻留之日最多,闻其肆意出入田川氏内宅,与田川氏来往甚密,而幼子田川七左卫门为何人血脉不得而知,疑为鸿逵所为”
郑鸿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种有违人伦的荒谬传言,居然被锦衣卫正儿八经当做情报记录下来,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周国新嘿嘿笑道:“郑四爷,这张纸往郑芝龙手里一送,你说他是信你呢,还是信咱们锦衣卫?”
郑鸿逵伸手去取桌上架着的一把倭刀,咬牙切齿道:“你们太无耻了,这样血口喷人,欺人太甚”
几名锦衣卫脸色一变,纷纷抽出绣春刀,周国新喝道:“郑老四,你敢在锦衣卫面前动刀?你和你大哥的前程都不想要了吗?”
郑鸿逵充耳不闻,缓缓抽刀出鞘,刀身发出了雪亮的光芒,让对面几人气势为之一滞。这柄刀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日本武士手中买来的,据说是日本十大名刀之一,名叫“菊一文字则宗”。其实这是仓时代后鸟羽上皇时期备前国刀匠则宗所锻的一系列日本刀的总称,均为太刀,后人为了省事,把这些刀统统称为“菊一文字则宗”。传说这种刀刀身泛光,杀人不见血,刃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纹,常被用作皇家御制兵器。
郑鸿逵一字一句说道:“我来敬重大哥,也敬重田川氏这个嫂子,私通大嫂这种让家门蒙羞的丑事,绝无可能。你们处心积虑想要毁了我,还捏造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给我,不给我活路,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也好过被你们这样的恶毒谣言中伤。”
周国新冷静地说:“郑老四,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只要捅到你大哥面前,只要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猜疑。你想想,郑芝龙离开平户是天启四年(1624年),之后继承了李旦的基业,从此遇风化龙,混的风生水起,基本上没有回到平户,而长子郑福松是天启四年所生,这还说得过去,可是次子田川七左卫门生于天启六年,恰巧你这几年出入田川氏内宅的次数甚多,不由得别人不多想啊”
郑鸿逵双手握住刀柄,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心中如堕冰窟。对方的推理表面上无懈可击,真传到大哥耳中,不由得大哥起疑心,心魔一生,兄弟之情就会彻底毁了,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当年受大哥所托,他确实多次去田川府中探望年幼的福松,并非这些锦衣卫所说的“肆意出入内宅”,不过他从未告诉过别人,与窈窕端淑、年纪轻轻就独守空闺的田川松接触多了,当年正值血气方刚的他心中曾泛起过涟漪,梦中也曾有过不可描述的幻想,田川松看他的眼光似乎也有别样的意味。但是天地良心,他也只敢想想而已,不敢越雷池一步,至于大哥中途是否回过平户、回过几次,他也记不清了,若因为这样就把屎盆子扣他头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国新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知道这一刀斩在了七寸上,事情妥了。
“郑四爷,我们敢几个人夜闯郑宅,自然也有准备,就算你起了歹念灭口,外面自然有我们的兄弟把事情捅到你大哥那里去,纸终究包不住火的”
郑鸿逵长叹一声,菊一太刀“当啷”掉落在地,“你们杀了我吧!你们这般处心积虑,我无从辩起,可是我也不想背叛郑家,只有一死了之”
周国新笑了,通常口口声声说要以死明志的人,多半是舍不得死的。他把刘烨的意思转告对方,凑过去小声耳语:“郑四爷想多了,我们将军欣赏四爷,怎么可能逼你去死?到时安平镇一破,你只需如此”
“什么?让我指认族人,万万不可。”郑鸿逵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请你转告夏参将:假如天要亡我郑家,大哥打不过琼州营,只要刘参将答应我饶过安平的妇孺,我可以约束郑氏族人,不做无谓的抵抗,这是我的底线,否则我宁愿一死,也不做郑家罪人。”
周国新没想到郑鸿逵这么坚持,犹豫了一会,答道:“这事我无法做主,不过我可以禀报将军,由他做出定夺。”
第292章 开战()
南澳岛。
听了周国新的回报,刘烨摆了摆手:“无妨,郑鸿逵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就暂时答应他。只要他把郑氏族人都约束在府中,我们来个瓮中捉鳖,结果也是一样,指不指认都无所谓了,反倒省了手脚。”
周国新一惊,追问道:“将军,可是郑鸿逵的条件是保全郑家上下的性命,如果我们事先答应他,事后又屠尽郑氏族人,岂不是出尔反尔”
刘烨瞪了他一眼:“成大事不拘小节,亏你还是锦衣卫,如此妇人之仁,怎能成就大事?咱们答应的是不逼他指认自己族人,没说要答应他不杀郑家人!”
周国新心想,这不是偷换概念吗,事后郑鸿逵会郁闷得吐血?不过倒霉的是郑鸿逵,又不是自己。他唯唯诺诺回答:“将军教训的是,属下懂了。”
“不过你们锦衣卫也真龌蹉,把这样捕风捉影的事也搬上台面。”刘烨换上笑脸,笑吟吟地指着他,“这事我一听就知道是假的。郑鸿逵身为郑家老四,又负责日本买卖这样的肥差,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得千里迢迢去日本给大哥戴绿帽子?染指郑芝龙的女人不仅仅是**辱没家门,而且涉及郑家诺大的产业继承人的问题,想来郑鸿逵也没这样的心机和胆量。”
周国新赔笑道:“属下也知道不靠谱,可是郑鸿逵没有其他的辫子可抓,只有出此下策。您还别说,这种事情,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郑芝龙知道了,不起疑心是不可能的。”
刘烨微笑不语,中国男人最无法忍受的两件事,一是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二是孩子养大后发现不是自己的。再理智的男人,碰上这两件事,也无法冷静客观地分析事实。
不过郑鸿逵虽然被设计陷害,被迫做琼州营的带路党,但还是要有必要的防备,刘烨问:“安平那边留了人手监视郑鸿逵吗?”
“属下做了安排,王启年在明,锦衣卫的密探在暗,郑鸿逵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掌握之中。”
刘烨点点头:“安平那边搞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梁栋那边有无消息?”
“没有新的变化,梁栋那边说,郑家的船队已经齐聚中左所,定于下月初二出发。”
“今天是正月二十九,也就是后天了?”刘烨站了起来,“那么就下月初二,和郑芝龙见个真章!”
崇祯八年(1635年)二月初二,龙抬头,民间敬龙祈雨的日子,又称“青龙节”。郑芝龙在海上讨生活,崇敬龙王,特意选了这个好日子出征。这天天公也作美,晴空万里、海面无风,郑家船队浩浩荡荡驶出了中左所港口。
亲眼见证过琼州营不俗的战斗力之后,郑芝龙不敢小看了这个潜在对手,这次前往琼州府“讨公道”,动用人、船的规模比起料罗湾之战对付红毛,只多不少。在得知刘烨意图吞没三十万两购炮的货款那一刻,郑芝龙立即就下了决心,策划今日这次行动,以此为契机,彻底把琼州营的势头和气焰踩下去,让这个所谓的“盟友”知道,大明的海疆是谁说了算。
如果郑芝虎建在,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怂恿大哥干脆踏平临高,而不是遮遮掩掩讲斤头、谈条件。不过郑芝龙也有顾虑,福建的游击和广东的参将擦抢走火也就算了,如果攻进了临高县,那就是造反了,郑芝龙可不想为了一时泄愤毁了自己的前程。合法的官方身份是他与其他海盗火并时最大的依仗,依靠朝廷和官府的支持,他才能一一消灭海上的对手,走到今天这一步。
郑芝龙乘坐的郑家最大的三桅战船驶出中左所港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噩梦——即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手,他也不知道琼州营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来和他决战的,而不是在临高等着他上门谈判,双方的战斗意志在一开始就处于不平等的位置,加上开挂般的永乐级加入了阵列,这场恶战的结果还没开打就已注定。
因为梁栋的存在,琼州营提前知道了郑家船队的动向,早就在金门附近的海面严阵以待。郑家船队刚刚出海,就惊讶的发现大大小小几十条夹板船出现在视野中,似乎是等着猎物一头撞上去的猎人。
在船队后方的郑芝龙通过千里镜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一眼就认出了武襄级巡逻舰,正是琼州营参加料罗湾海战时的主力战船,这种和自家“大青头”个头相仿的船很灵活,让红毛吃尽了苦头。不过其余上千料的大船又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未见过,难不成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不过郑芝龙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世上没人能够撒豆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