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琵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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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召回?”
卜力久美道:“这却不能,老身所会的,不过是一些障眼法。以老身所见,昭君姑娘本不是我辈中人,她的魂魄离去这么久,肉身却依然如生,只怕是另有缘故,只是我却不能参透。我想,她自会回来的,冯大人只须耐心等待,看好她的肉身便是。”
四个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有女子说道:“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
刘燕然应了一声道:“兰花姐,就把饭菜摆在堂屋里吧。”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接着门一开,一个布衣少妇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把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正要退出去,刘燕然道:“兰花姐,就一起吃吧。”
兰花嗫嚅道:“兰花是个下人,怎么能和老爷、夫人一起吃饭呢?”
刘燕然道:“兰花姐,你又不是我家的下人,是老天送你到这里来,想来也是我们有缘,何况你还给我们做了几天的饭呢!”
看见冯焕不解的样子,刘燕然又道:“冯大哥,你不知道吧,兰花姐啊,是被一阵风刮到这里来的。”
说着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冯焕一听,乐了。这么说兰花也是和亲队伍中的人,是被黑城的那阵沙漠风暴刮到这儿的,跟他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刘燕然见他光笑不说话,便刨根问底的问他笑什么,冯焕便把他们在黑城遇见风暴的事讲了一遍。兰花一听,赶忙问道:“冯大人,这么说,你也是被风刮来到?那么你见着我的阿牛哥了吗?就是我相公。”
冯焕道:“我虽见过那场狂风,却不是被风刮来的。那天我没有被风刮走,而是陷进了流沙中。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兰花听了,神情立刻黯淡下来,饭也不吃了,在那里暗自垂泪。刘燕然见了,也放下筷子道:“唉!我怎么净遇见那么这些痴情之人呢?”
刘向听了,叹道:“燕儿啊,你是姻缘未到,不明白这世上唯痴情不可解啊!”
说着看了看卜力久美,两个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两张苍老的面容竟如桃花一般悄然绽放。
第十九回
匈奴王庭。
稽候珊接连派出几路人马寻找昭君等人的下落,不料人没找到,派出去的人马却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桑格尔自封致支单于,从康居借兵五万,正准备南下与稽候珊决以死战。
原来,当日大风起时,桑格尔率手下的五百狼牙骑埋伏在岩石群中,黑龙的风眼并未从他们的藏身之处经过。可是,风暴一起,沙丘快速移动,桑格尔的五百狼牙骑亦被掩埋于流沙之下,已然在风暴中七零八落,所幸桑格尔老于沙漠作战,兵士的身上皆带有挖沙的工具,他们顺着风暴的方向,一路向东挖掘,待到钻出地面之时,驻足之处早已远离黑城,桑格尔数了数身边,算上他自己,一共是四个人。
桑格尔回头望了望大漠的方向,心想,一场风暴把自己东山再起的希望全都毁灭了,真是天道不由人,如今是不能回匈奴去了,倒不如一直向东,去扶余或是康居,先找一个栖身之处,然后再做打算。
四个人浑身沙土,狼狈不堪,刚刚接近康居的地界就被巡边的康居士兵抓了起来。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桑格尔一行四人经历了一场大难,又是接连几天仅靠采来的野果充饥,早已饿得有气无力,见有人来抓,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康居的兵士绑了他们送到边城守将的帐中。边城的将军细细审问之下,发现俘虏竟是匈奴的王子,不敢擅自处理,遂将桑格尔解往饶乐,交由国王处置
康居是匈奴东邻的小国,与乌桓、鲜卑皆属东胡后裔。东胡人生性好战,康居王满苏里更是一个十足的战争狂。东胡分裂后,康居与乌桓、鲜卑亦是征战多年,最后都精疲力竭,遂划定国界,罢兵息争。乌桓、鲜卑老王已逝,新王登基,近些年来都与民休息,如今两国都是物阜民殷。唯康居不然,匈奴内乱之时,满苏里曾亲自率兵西进,企图夺取燕然山一带。因康居紧邻乌珠留若的部落,故每次进攻都被桑格尔率兵击退,从没捞到半点好处,然而,满苏里却乐此不疲,弄得康居百姓民怨沸腾。
桑格尔与满苏里多次在战场上交锋,满苏里对桑格尔的战争才能十分的欣赏。近日以来,满苏里正为乌桓、扶余两国结亲,唯康居孤立无援而烦恼不已,今见桑格尔从天而降,真是喜出望外,立即将女儿诺禾公主许嫁桑格尔,并发兵五万以助其夺回王庭。诺禾公主早就倾慕桑格尔的高大英武、百战百胜,故此对父亲的决定十分支持。桑格尔得其相助,遂自称致支单于,发誓要消灭稽候珊,夺回匈奴的大单于之位,即日率五万大军直趋匈奴王庭。
稽候珊正不知乌珠留若父子是死是活,今闻桑格尔送上门来,亦是正中下怀,遂将王庭事务,全部交予乌禅幕处理,命巴特尔率一千精骑、一万精兵开往前线,于弓卢山安下营寨,准备进攻。自己亲率三万精兵作为中路军埋伏在康居河谷,大军摆成六出梅花阵,只待巴特尔将敌人引人河谷,便要一网打尽。
却说骆珈,自离开扶余国的王宫之后,日夜兼程,赶往巴圣湖。这一路的辛苦自不必说,及至到了巴圣湖,找到白玉洞,进去一看,当时就傻了眼,洞中依然四壁光洁,宽敞明亮,可是昭君的身体却不见了。
骆珈这一惊非同小可。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还从未对什么事情感到恐慌,可是今日这件事,却让她的心慌乱不已。骆珈迅速的理了理思路,思索昭君的身体可能在哪里,最后认为,不管昭君的身体在哪里,此刻肯定是跟冯焕在一起。只是这大热的暑天,身体离开了温凉的白玉洞,会不会如一具尸体般的腐烂呢?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冯焕把昭君的身体埋葬了,那就更糟糕了。看冯焕对昭君的一片痴心,只怕是埋葬了昭君,他自己也必是痛不欲生,若是他想不开也死了,那么自己恐怕也要伤心死了,穿越了千年,好不容易找到的如意郎君啊!如今自己的的魂魄和意识都与这个倒霉的阿牛结合在一起,就算再见到冯焕,只怕也是对面不识,,相到这里,骆珈一屁股坐到地上,沮丧的躺了下去。
眼睛望着盈润的洞顶,骆珈慢慢的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耳旁忽然又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
“这么一点挫折便要放弃了吗?”
迷迷糊糊之中,骆珈回道:“不放弃又怎样?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声音道:“聚散离合皆是缘,缘到自会再相见。”
骆珈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个路都费劲儿,更何况连个目的地也没有呢?”
那声音道:“你该知道青冢吧?”
骆珈道:“那是王昭君的墓地,在包头。”
那声音道:“既然那里是她的归宿,便也是你的新生。”
骆珈猛然清醒过来,连忙坐起,细看周围,却什么人都没有。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分明是李克的声音!她跑出洞外,大声的喊:“李克——,李克——”,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山谷回应着她,也大声的喊“李克——”。
骆珈气得使劲跺脚,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骂道:“虚情假意的坏蛋!科学家就可以欺骗别人的感情吗?还跟我玩神秘!你既然也来了,为什么要藏起来!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管我的事!我已经找到如意郎君了,我这就去找他!”
“阿牛,你说什么?你找到如意郎君了?你的如意郎君是谁啊?”
骆珈正在那儿对着空气大声的叫喊,忽听一个女子的说话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朵桑。她正找不着人撒气呢,见朵桑的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容,便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朵桑笑道:“当然关我的的事啦!你不是来这里找你媳妇兰花的吗,怎么变成了找如意郎君?”
骆珈这才记起自己如今是阿牛了,不由红了脸,气恼道:“别提了,根本没找到,什么本事极大的国师,说得全是鬼话,骗人的。”
朵桑笑道:“怪不得那个国师不辞而别了呢,原来是骗了人。不过,他骗你干什么呢?”
骆珈道:“你说什么?国师不辞而别了?”
朵桑笑道:“是啊!那天早晨你匆匆忙忙的离开王宫不久,我舅父来御苑中找国师,可是国师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骆珈道:“信?”
朵桑道:“是啊,信上说,他和扶余国的缘分已尽,让我舅父好生治理国家,还说扶余国日后会有更大的发展。”
骆珈道:“这么说他能未卜先知?”
朵桑道:“差不多吧!不过他的话也未必准啊,你看,你不是没找到你媳妇吗?”
骆珈道:“朵桑公主,你不是要到锦绣谷去吗?来这里做什么?”
朵桑道:“我不是要来这里,我是要到锦绣谷去,顺道经过这里。而且我也想见一见那个大巫师。”
骆珈奇道:“要来这里,不是得先到锦绣谷上面的那个天泉吗?我就是从那里绕过来的啊!”
朵桑道:“我是按照地图找过来的。天泉就在巴圣湖和锦绣谷之间,从安吉城到这两个地方的路是差不多远的。”
骆珈道:“那你来这里几天了?”
朵桑道:“我骑着马,到这里有五天了吧,不过一直没见到什么大巫师。”
骆珈道:“这么说,我多走了好几天的冤枉路?”
朵桑道:“谁让你不等我们呢!”
骆珈道:“那纳兰雅公主怎么没来?你们不是要一起来吗?”
朵桑道:“她就要出嫁了,舅父怎么会让她来?何况她想来这里也是为了我的母亲。既然我已经来了,她就不用来了。”
骆珈假装不知道:“你母亲?”
朵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反正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骆珈想:和我关系大着呢!要不是纳兰馨那个无影人,不对,应该是透明人,和那个变成了植物人的乌珠留若,我会到这里来?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会变成什么阿牛?冯焕又怎么会以为我死了而把昭君的身体带走?
朵桑全然不知骆珈的心事,依旧笑道:“我已经在这呆了五天了,也没有见到什么大巫师,只怕那些传说未必是真的。“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就算传闻是真的,我也帮不了你,又何必见你呢!”
骆珈和朵桑同时望向巴圣湖的水面,只见一个妖艳的女子立在碧绿的湖面上,女子着一身绯色衣裙,就如那些莲花状的小岛一般在绿绿的湖面上摇曳生姿。女子见她们看自己,便笑了,说道:“朵桑丫头,我是你的二师姐啊!不过,我们从未见过面,不怪你不认识我。”声音苍老,就如一个暮年的老人。
骆珈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国师的屏幕上见到过的那个人,又想起来自己上次在这里躺在大石上听到的声音,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大巫师。”她轻轻的碰了碰朵桑。
朵桑早就被那个女人的话给弄懵了,骆珈的话更是让她莫名其妙。她刚想问话,那女子却自顾自的说开了:
“这位姑娘说得对,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巫师,可是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要是能解决,二十年前我就解决了,大师姐真的很可怜……”
说到这儿,她忽然看了看骆珈,“这位姑娘来过这里,不过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难不成你也修习了巫术?不对啊,你身上有更神奇的法器啊!巫术这东西令人着迷,千万可不要学,人啊,知道了太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