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上错床-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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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公子欲言又止的抿抿唇,眼眸掠过一丝自嘲的浅笑,“天色已晚,本公子派人送你”语毕,他双掌一击,顿时从四面八方跳出五六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
奈嘉宝傻乎乎的看向一堆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人,眨着眼定定神,摆手摇头道,“不必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慕公子不理会她的拒绝,悄声给黑衣人下了指令,六名黑衣人得到指令后,分成两组,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立在奈嘉宝身侧,剩下的四人则随慕公子朝反方向离去。
慕公子走出几步后又站定转身,冷漠的眼眸带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在本公子的记忆中,似乎很久未被人排挤成配角,你真特别”他展开折扇展颜轻笑,微风吹过他略显苍白的俊秀脸孔,冰薄的唇瓣覆上少有的温和。
奈嘉宝也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敷衍一笑,“你若喜欢做主角我便给你当跑龙套的,只要你不再用几千两的债务压迫我,我啥都依你”
慕公子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家奴送她回去,奈嘉宝抬头瞄了一眼比植物还冷漠的黑衣人,不敢反抗不敢拒绝,头也不回的急忙向何府走去。
当即将走到何府大门时,奈嘉宝发现婆婆的轿子正四平八稳的落在门口,顿时忘了黑衣人狰狞可怕的嘴脸,刺溜一下躲到黑衣人背后,双手一拉将两人如堵墙似的挡在正前方,两名黑衣人倒未不配合,顺斗笠下的黑纱互相对望一眼,即刻抽出明晃晃的宝刀看护奈嘉宝。
“……”奈嘉宝吓得腿软,咋慕公子的家奴都跟杀人狂魔似的,见谁都想砍两刀才解气。
“掩护我!”奈嘉宝两只手伸出,各抓住一人后背衣襟,平行着向旁边躲避,两名黑衣人收到命令,只得如螃蟹般,费劲的横跨步移开。奈嘉宝顺两人之间的缝隙侦查门口动向,轿子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门口守卫与此同时又刚刚换岗交接,她心急火燎的直跳脚,眼珠一转,请求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冲过去打门口侍卫几拳,然后他们一急眼便会追打你们,接着你们俩就跑?”
“……”黑衣人一听这话本应想抽奈嘉宝才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使唤去招猫踢狗,但主子有令又不得违抗,其中一名黑衣人不情愿的回应,“这有何难,不过你想作何?”
奈嘉宝兴奋一笑,“你别管啦,照办就是”想了想觉得欠妥,垫起脚趴在其中一人耳边说了点什么,那人身子一僵,为难的点点头。
无奈之下,两名黑衣人将头顶斗笠压得更低,走向何府大门口与站岗两名侍卫对视,侍卫不明所以的刚要开口询问,两名黑衣人同时出轻拳打在两名侍卫肚皮上,黑衣人顿感丢人,一瞥头平板开口——
“逗你玩儿,来追我。”
侍卫见有疯子到门前闹事,举起手中兵器向两人戳去,黑衣人轻松的避开后攻击,紧接着抬脚便跑,两名侍卫气得怒发冲冠,跟在黑衣人身后穷追猛赶。可侍卫追着了会便发现不对劲,似乎无论他们怎么追赶,始终与黑衣人保持着一段短短的距离。总之,就是追不上。
其实这两个黑衣人已经用了最慢的速度去跑,若他两一旦跑快,瞬间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这么慢,又要保持不被追上的距离,对于武术高手来说,其实相当困难。
奈嘉宝贼贼一笑,趁门口无人把手时,一溜烟钻进何府院中,黑衣人与侍卫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俩人一边高抬腿前行一边犯嘀咕,“兄弟,咱们这要跑到何时才算完?”
另一位认真道,“主子交代咱们听那女子的命令,未得到新命令前需一直跑下去”
“……”看来不累死身后的两名侍卫不罢休啊。
奈嘉宝獐头鼠目的匍匐前行,时而用灌木遮挡,时而站起身躲在大树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跑回卧室窗户下,刚垫起石头要翻进,便听到大门处传来何云炙不耐烦的呼唤声,她心里惊呼一声,屁滚尿流的钻进木窗,一落地便连滚带爬的扑到门后展开房门,还未看清何云炙的脸孔,便故作刚睡醒状伸起大懒腰,边打哈欠边懒散道,“我才睡醒……”
何云炙见奈嘉宝连头带身上尽是泥土草根,挑起眉,“你睡觉时爬哪去了?”
“……”奈嘉宝哈欠停在一半,故作不懂的转过身,心虚大笑,“哪也没去啊,一直睡觉来着,嘿嘿——”随着她说话声的震动,身上“沙啦啦”的掉下土渣子……
“……”何云炙见她扯谎都不带过脑子的,本以为她会用仅存的思维稍微反省一下自身的所作所为,但显然毫无成效,他眼角一抽,冷道,“换身干净衣裳,吃饭去”
“……”奈嘉宝揉揉肚子,刚吃过包子还喝了大碗粥、小点心,此刻真吃不下了,可不去绝对不是她的正常作风,她哭丧着脸,要不饿死要不撑死,真是折腾死人不偿命哇——
奈嘉宝换了套干净的丫鬟服,按婆婆所教礼仪谨慎的走进膳厅,假惺惺的逐一欠身行礼,“爹,娘……”当转到何云炙眼前时,她撇开眼别扭道,“夫、夫君”
何松青已听说昨日儿媳受罚一事,又见嘉宝言行收敛了许多,和蔼浅笑,“快入座儿媳,一日未进食饿坏了吧?爹命厨房给你炖了锅鸡汤补气力,必须都喝了,哈哈——”
“……”奈嘉宝探头看向一大盆装入整只鸡的热汤,顿时一捂胃险些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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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见奈嘉宝脸色欠佳,站起身走近,“哪里感觉不舒服?”
奈嘉宝不敢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默不作声连连摇头,何母看看儿媳的脸色又注视一锅油腻腻的鸡汤,眼珠一亮,急忙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奈嘉宝跟前,“嘉宝,你是不是看到鸡汤感觉恶心反胃?”
“说了您别生气,我、我吃不下……”奈嘉宝实事求是的垂下眼皮,若勉强吃下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不想虐待自己的胃。
何松青一听此话也放下碗筷,他不由得与老伴对望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瞬,随即会心笑起来。
何云炙看向神色古怪的二位老人,迷茫的等待答案。
但二老谁也不理睬他,何母牵起奈嘉宝的手坐到椅中,眼神望向奈嘉宝平坦的小腹,抿唇一笑,“除了反胃,此刻还有别的不适否?大胆说,娘要听实话”
奈嘉宝扬起下巴想了想,既然婆婆要听实话,那她还是老实交代吧。
“困,我现在特想睡觉”她懒懒的扭动脖子,睡了没几个时辰便出门,此刻确实很疲惫。
何母一听这话更感惊喜,儿媳分明睡了一日还觉得疲乏,她掐指一算,自儿子、儿媳圆房那日起已过了一月,那定是有了身孕,她刻不容缓的转身催促何云炙,“你这孩子还杵在那作何?还不快抱你媳妇回房歇着——”
奈嘉宝顿时困意消除一半,她没听错吧?有手有脚的为啥叫人抱?
何云炙根本未想到这层,但既然母亲发话了,他便不多问,直接横抱起奈嘉宝向卧房走去,奈嘉宝双手搂在他肩膀一阵得意,“你娘咋突然对我这么好了?还使唤你伺候我,舒坦啊,哈哈——”
“……”何云炙目不转睛的直径行走,平板道,“我倒想问你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迷魂药”
奈嘉宝眼一横,“切,瞧你一脸不服的死样子,偶尔照顾我一下至于这么不乐意吗?”
“没不乐意,你是有功之人,翻窗越墙的乱跑,挺辛苦的”
“……”奈嘉宝一缩脖子,狐狸尾巴咋被他发现了?
何云炙毫不怜惜的将奈嘉宝丢到床上,奈嘉宝自知理亏,也不敢喊疼,揉揉屁股钻进被窝。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跟何云炙说啥,而且自己总处于心虚的劣势中,这若跟他处久了,会不会患上啥压抑过度的疯病啊?
何云炙走回膳厅用饭,还未坐稳就被母亲一把拉住胳臂说话,何母面对儿子也不必扮庄重,眉飞色舞笑起,“行呀儿子,这么快便为何家添丁了”
何云炙呛咳两声,联想起刚才二老的诡异笑容,蹙眉质疑道,“娘,您以为奈嘉宝有身孕了?这怎么可能?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十八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娘在她这年纪已经有了你”何母朝老伴一笑,“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何松青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微微点头,“是呀,云炙,娶妻生子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必大惊小怪的瞎紧张”
何云炙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无法接受这事实,奈嘉宝也会生孩子?他从未考虑过此事,为避免二老继续提及此话题,他故作心领神会的认同,“哦,明儿我请位郎中给她把脉,若真是有喜了……生下便是了”
何母自然赞同,可嘴角一扬立马收敛笑容阻止道,“不可不可!你们还未正式拜堂成亲,这传出去不好听,缓些日子再请郎中来诊”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端起碗吃饭,“全听娘安排”
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问起,“爹,您听过皇城内可有位惠新公主吗?”
此话一出,何松青手中的酒杯一抖,“啪嗒”一声摔在地上,何云炙见父亲脸色煞白,急忙倒杯茶送到何松青手里,边帮父亲顺胸口边焦急地问,“爹您怎了?心口疼吗?”何母见老伴双眼木讷一语不发,顿时花容失色的向门外的家丁大喊:“快请郎中进府!”何松青一手捂胸口一手扬起制止,他面色极为难看,“老毛病了,无大碍”随即支撑桌面吃力起身,“我回房休息片刻便无事了……”何母急速搀扶起老伴,向卧房走去。
何云炙眸中充满担忧与不安,他从不知父亲有心口疼的毛病,顿感自责内疚,这做儿子的,对父母的身体状况不甚了解,似乎也太不孝了。
何云炙再也无心吃喝,心情沉重的站起身走回卧房,一开门便见奈嘉宝躺在枕边对房梁眨巴眼,他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奈嘉宝正在为日后的交流伤脑筋,此刻又发现何云炙闷闷不乐的望天想事,歪头睨向他,“想啥呢?”
何云炙微微叹气,“想我这些年都做了何事……”
“娶了比鲜花还美的奈嘉宝”
“……”何云炙扬唇一笑,沉闷的情绪有所缓和的坐直身体,情不自禁地注视着眼前自称如花似玉的妻子,挑起眉讽刺道,“我真怀疑你能否做个称职的母亲”
奈嘉宝不服的双手叉腰,“你啥意思?我为啥不能做个好母亲了,我想啊……”她想入非非的咧嘴一笑,“若我生个孩子一定像我这般活泼好动,哈哈,忒可爱了——”
“……”可爱?灭顶之灾吧!
奈嘉宝收敛笑容,又忧心忡忡的嘟起嘴,“不过像你就麻烦了,若孩子随了你的性子,家里又多个小木头人”
“……”宁可孩子是块木头。
奈嘉宝没留意到何云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反倒是一副很向往的激动神色,“我好想生个小娃娃”
何云炙心有余悸的抬起眸,“为何?”
“若有了孩子,我便可以跟孩子玩,就不会因为跟你没话说而憋闷致死”
“……”哦,孩子是奈嘉宝解闷用的玩偶。
“你就未想过,该如何教导子女吗?”
奈嘉宝自在的咧嘴一笑,“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没人管不也长这么大了吗?还嫁到知府家做媳妇,这都是命,教育没啥大用”
“……”何云炙无奈叹息,鸡同鸭讲各说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