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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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丰与张大才松散惯了,车间里一进去就叫苦连天,坐在办公室里又觉得无聊,待在厂里简直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后来在生意场上认识了一些人,倒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整天跟着他们到处吃喝玩乐,香港的夜总会澳门的赌场,一圈见识下来,叫他们大开眼界。
那时候成方虽然只是个江浙小厂,但到了九十年代,一年也有了数百万的营收,在浙商圈子里小有些名气,张大丰与张大才口袋里是有些钱的,后来玩得大了,就直接欠账。反正太子账逃不了,人家也乐得大方,就这么一笔一笔欠着,最后欠条全到了张成方的手里,竟然有几百万,气得老头子差点发心脏病。
再后来张成方对这两个儿子就没那么放手了,钱管得紧,连人也管得死死的,他们做什么都要盯着,他们见识过花花世界了,再被困在那憋屈的小厂里,憋得肠子都要打结了,正郁闷着,没想到老头子居然从深圳把袁景瑞给带了回来。
当时袁景瑞才二十多岁,年纪与他们差不了多少,但手段厉害,进了厂之后便将许多老规矩改了,那些原本坐在位置上舒舒服服拿钱的家里人日子立刻变得不好过了,他们两个更好,被直接请到车间里,从最底层做起。
亲戚们当然是不满意的,冲到张成方面前去闹,舅舅还把他们俩推到最前面去,“老张,你不是连儿子都不要了吧?找个外人来管厂子,还要给他股份分红,怎么?你想让个外人把这厂子零拆了?”
自从他们的生母死后,张成方一向对他们母亲娘家的人很是客气,或许是出于愧疚,更何况当年称成方刚起步的时候,两家亲戚都是凑了钱的,所以张成方做起来之后,这些亲戚几乎都靠着这厂子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没想到这一次老头子居然一意孤行,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
“我再不这样,这厂子就要毁了,毁在我们自己人手里,袁先生是这厂子的救星,为了留住他,让他能够全心全意地为成方出力,给他股份是必须的,至于我这两个儿子。”他说到这里,眼睛落到他们两个身上,居然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没把他们管教好,养出了一对废物,成方不能靠他们!”
那句话让张大丰与张大才记了一辈子,一直到老头子死在病床上都不能原谅他,他不是说成方不能靠他们吗?那好,他死了就把厂子卖了分钱!有了钱他们想干什么不行?老头子死了反倒好,没人管他们了。
就是这样,张成方一死,张家两兄弟就闹着要把厂子卖了分钱,那时候成方已经因为拖欠订单欠了一屁股的债,谁都不想再接手了,他们的后母程慧梅死都不同意,到后来就到处去凑钱,要问他们买下手中的股份,保住厂子,袁景瑞居然也拿了钱出来,协议是在祖屋里签的,老屋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就差没对程慧梅吐口水,还有人用很大的声音说话,“瞧瞧那对狗男女,老张尸骨还未寒呢,两个人就凑一块儿去了。”
程慧梅当时已经四十多了,袁景瑞三十还没到,虽然手段厉害,但人倒是真长得不错,也没结婚,一直都单身着,闲言碎语传多了就成了真的,到后来那两个人还真结了婚,那就更确凿了当年的流言。
至于张大丰与张大才两个人,当时各分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很是过了一段花天酒地的日子,也做了些生意,可到最后都是以亏本收场,金山银山也经不起只出不进,更何况两兄弟一个好女人一个好赌,两个全是无底洞,是以没过几年便开始囊中羞涩。
没想到的是,与此同时,成方却日渐壮大,最后成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大公司,袁景瑞成了商圈里的风云人物,程慧梅也坐享其成,从一个丧夫背债的老女人成了商圈里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
老张家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他们俩,当时成方已经将公司重心移到了上海,他们跑到上海去闹了几回,一开始都是程慧梅出面的,每次闹过去就给他们开支票,他们尝到甜头,慢慢胃口就大了,之后有一天突然换了袁景瑞出面,坐在大桌后与他们说话,也开了支票,一边写数字一边慢慢说,“拿去省着点花,这是最后一次。”
他们正看着那数字高兴,听到这句话立刻横眉竖眼地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对上袁景瑞鹰一样的眼睛,眼神锋利得像刀子,让他们顿时失声。
不过对于钱他们是不会退步的,张大丰很快就叫出声来,“什么叫最后一次,成方是我爸的公司,我爸要是没死,今天轮得到你坐在这儿吗?这些还不都是我们兄弟俩的?你跟程慧梅算什么东西?当年我们签协议的时候是给你们骗了,就用那么点打发叫花子的钱打发了我们兄弟俩,警告你,这些钱都是我们应得的,要是你们不给,我们就告你们侵占我们老张家的财产去。”
袁景瑞冷笑了一声,“是吗?”又举起那张支票,“那你们是不同意我的条件?”说完作势欲撕。
张大才立刻往前跨了一步,笑着道,“这支票我们要了。”说完拿了就走。
走到门外张大丰还对弟弟抱怨,“这怎么行?我得把话跟他说清楚,这就真是最后一次了啊?”
张大才冷哼了一声,“那是在他的地盘上,好汉不吃眼前亏,有钱先拿了再说,你急什么,他要撕破脸皮,打起官司来也要钱不是。”
就这样,张家兄弟就真的回乡找了些当年的亲戚作证,打起了官司,告的却不是袁景瑞,而是程慧梅,说那张协议是他们被后母欺骗签下的,还说老头子的死跟这个女人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没想到,官司才报上去就给压下来了,并且来了一群来路不明的男人将他们带走,说是有人要跟他们谈谈,就把他们两个关在一家小旅馆里整整十二天,给吃给喝,但一步都不许离开屋子,也没人跟他们说话。
一直到他们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的时候才有人来,对方是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青年,可负手说话的时候,阴冷渗满了整个房间。
他就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是男人,要言而有信。”
还有一句是,“还有下次,我养着你们,就这样,到死。”
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家乡都不敢待了,一得自由就逃去了北京。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人是上海滩有名的黑道中人,姓尹,也不知怎么会跟袁景瑞扯上关系。
不过他们一直都是知道袁景瑞的厉害的,当年他从深圳刚到浙江的时候,一个外乡人跑到全是自己人的厂里,还要大刀阔斧地搞改革,想让他吃吃苦头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他看上去斯斯文文,身手居然不错,让找上门去的人个个吃了大苦头。
就这样,到底他们都没能动过袁景瑞的一根汗毛,现在想想,袁景瑞能稳稳当当走到今天,说不定背后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物在,说不定他本人就是混过黑道的。
就这样,张大丰与张大才再不敢往上海区,就在北京漂泊了数年,直到三个月前,这个姓温的男人找到了他们,第一句话就是。
“如果还有机会让你们拿回成方,你们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
海:昨日与十个姐妹,一群人去看钱多多了,high翻全场,晚上一起火锅,五原路上的热气羊肉锅半夜都生意好到爆,小小的店子居然坐满,我们只能坐在街边上边吃边聊钱多多
旁白:你们哪是在聊钱多多,全在聊戏里的三个帅哥……
海:~(@^_^@)~激吻什么的,实在太给力了!!至今耳边还有全场女生狼嚎的声音
第 20 章
拿着保温壶往医院走的时候,董知微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且是个恶梦。
为什么她上班时间要往医院跑?她不是做秘书的吗?为什么她一个做秘书的,手里拿的不是文件夹笔记本而是一个保温壶?而所有为什么的重点是,为什么她要为老板的母亲送炖品去?她又不是做保姆的。
但是早晨袁景瑞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她的老板大人,就那样轻描淡写地道,“董秘书,是这样的,关于这件事情,我还需要你帮一点小忙。”
她听完之后立刻拒绝,“袁先生,我不认为这件事属于我的工作范畴。”
他已经在办公桌后坐下了,闻言抬起头来看她。
“你是我的秘书。”
“是,可我……”
“你为我工作。”他打断她。
“是的。”她无奈地。
“那就是了,为我分忧,也是你的工作。”他下结论,又低头把她昨日交给他的那份文件夹打开了,看了两眼。
她立在那里,半晌不能动弹,脑子里天人交战,情绪告诉她要拂袖而去,理智却逼着她要三思而后行。
老板的母亲仍在医院,这个男人对他母亲是很用心的,撇开其他,这一点她到底是觉得感动的;他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老婆,除了他没人照顾那个老人;哦,他可以请护工请保姆,可是,他有顾虑,多半是不放心那些陌生人;还有,他若是整天待在医院,公司有许多事情就无法顺利进行,成方会很乱,他若不出现,她这个做秘书的,一定会疲于奔命……
董知微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当她遇到一件自己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事情的时候,她会努力地替它找出一些可以让她接受的理由来,就像现在,她僵立在原地,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说服着自己,耳朵里几乎能够听到“刷刷”的声音。
“哦,我忘记说,这件事算你额外的工作量,会有特殊津贴。”他已经看过两页,又突然地抬起头来对她说话,看到她的样子,竟然有些想笑了,不过脸上自然没有表露出来,还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董知微站直身子,垂下眼,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请问袁先生,是否只有今天?”
他想一想,“到我母亲出院吧,一周左右。”
董知微暗暗地咬了咬牙,转身之后又转了回来。
“袁先生,所有的食材我都会申请报销。”
关于让她炖补品送去医院这一点,他其实是有些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还真的会煮,他放下笔,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回答她,“当然,多少都没有问题。”
“那我现在就去办。”
董知微就是这样,刚到公司又背起包回了家,还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爸妈都在家,看到她大包小包地回家双双惊讶,妈妈还摸着进厨房问女儿。
“出什么事了?你不上班啦?这么早回来炖东西。”
“没事,妈,有个重要人物住院了,老板没时间,让我替他去看看她。”
“什么重要人物,还要你炖汤过去?”
董知微不习惯对母亲撒谎,想了想还是说了老实话,“其实是我老板的妈妈住院了,他没时间照顾她,想让我帮帮忙。”
董母“啊”了一声,“你老板家没别人了?”
知微摇头,“他妈一个人带大他的,他之前的老婆死了,也没兄弟姐妹。”
董母听完就“哎哟”了一声,“这样的啊,那你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自己妈妈没人照顾躺在医院里,那他得多担心。”
知微的母亲一向心软,最听不得这些孤儿寡母的事情,当下忘记了袁景瑞是个身家丰厚的大老板,直接将他当做一个母亲生病的可怜孩子看待,听得董知微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