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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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炸裂开来一样,肋骨下面每呼吸一口空气都疼得厉害,眼前也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金星,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冲击着太阳『穴』。
更糟糕的是,林霁月的刀法也越来越散『乱』,针上的毒毕竟还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很大影响。看着她踉踉跄跄的步子,黄小路不知道怎么的,生起了一股蛮劲,狠狠两剑『逼』退了身前的敌人,转身向林霁月跑去。他帮林霁月格挡开了一名敌人砍向她腰间的一刀,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也好,反正你就是这么个缺心眼的傻子,”林霁月的嘴唇已经有些泛出青紫『色』了,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在黄小路眼里看来颇为妩媚,“那咱们就死在一块儿吧!”
两人背靠着背,各举起手中的刀剑,迎向呈三面包围过来的三名东陆密使。这就要死了吧?黄小路喘着粗气想,但这一架打的真痛快,像一个天驱应该有的那种痛快。他觉得自己的血在燃烧,在九州世界死去也好,在现实世界发疯也罢,好像都无所谓了。
关键是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劲,真棒。
包围圈已经缩到很小,封住了两人可能的逃路。几招过后,近乎脱力的黄小路被敌人沉重的单鞭一磕,再也拿不稳手中的剑,长剑被砸飞了。紧跟着咔嚓一声,林霁月左手的刀也被砍成两截。胜负毫无悬念了。
黄小路轻叹一声,挺起胸膛,决心就算是要死也得睁着眼睛死,也得站得笔直地死。他眼看着敌人闪着寒光的剑锋刺向自己的胸口,脑海里忽然间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被一下子驱得干干净净。看来过去读过的那些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人在临死时会一下子看到过往一生中的各种画面,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无法念想的空白,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
就在他平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时候,耳畔忽然想起一声异响,像是电影里常听到的那种弓箭飞行的声响,却又更加响亮,更加尖锐,带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而对面的敌人听到声音后面『色』大变,硬生生收回了差一点就能刺入黄小路心脏的长剑,反身一剑撩出去。
铛的一声脆响,这把剑化为了碎片,而这名敌人的身体也在一瞬间被生生贯穿。一支几乎有一柄长枪那么粗的巨大箭支从他的背后『插』入,从前胸穿出。他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凝聚成了无限的恐惧,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身体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那是夸父的巨弩!这一箭先撞碎了青钢铸成的长剑,再『射』穿了那个人的身体,气势之威猛足以令人窒息。剩下两名东陆密使看着同伴的惨状,都是惊骇无比,也顾不得再向黄小路和林霁月下杀手了,转身就想逃。
但在雪山之上,他们是无法和夸父比拼速度的。还没跑出两步,夸父庞大的阴影已经把他们笼罩住了。两人一齐回身,垂死挣扎般地举起刀和单鞭,但他们所面对的武器只有一样。
那是铁牙部落族长的石斧,比其他夸父所使用的更大、更沉、更加势不可挡的石斧。这把石斧带着风雷般的声响直劈而下,东陆密使的刀和单鞭就像木柴一样不堪一击。只一斧劈下去,刀和鞭化为碎片,两名东陆密使的身体也一齐被劈成了两截,狂喷的鲜血把附近数尺的雪地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这就是夸父的力量,雷霆万钧、不可抗拒的力量。
得救了。但黄小路甚至顾不上兴奋,他觉得之前强撑着四肢百骸的那股气一下子松了下去,脑袋里一阵『迷』糊,然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关节都要散架一样,林霁月的状况也和自己差不多。
两个精疲力竭的人类狼狈不堪地瘫软在雪地上,只听见族长在自己的身边发出愤怒的吼叫,声动四野:“任何盟友都不能在夸父的眼皮底下杀害夸父的客人!从今天起,联盟解除!夸父永远不会听从人类皇帝的驱策!”
联盟解除。这真是令人欣慰的四个字。黄小路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林霁月的手,在黑暗彻底把他笼罩之前,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丝念头:这下子,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第二章巫域楔子()
一声轻响,花朵撕裂了肌肉,从人的背后钻了出来,生长、挺立、绽放。分作六瓣的花瓣上沾满鲜红的血『液』,在阴暗的光线中显得妖异而狰狞。
“心之花已开放,你只要有丝毫的松懈,它就会攫取你的心脏,”一个声音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今日得势,也不过是蝼蚁之志。”另一个声音沉稳地回答,虽然心之花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他却好像丝毫也感受不到痛苦。
一阵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几根粗大的链条缓缓地被拉动。这些链条黑沉沉的,每一根都有碗口粗,随着机关的开启,正在一点点收紧,盘绕在那具躯体上。
“缠龙锁已经开动,纵然有夸父的神力,也绝不可能挣脱束缚,”提问者继续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天涯海角,无处逃遁。”回答者仍旧从容自若,虽然他的四肢和躯干都已经被锁链捆紧,无法动弹。
水流声汩汩地响起,深黑『色』的『液』体从管道里流出,注入这个四方的水池。粘稠的『液』体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气息,慢慢灌满了池子,几乎把人的身体完全浸没,只留下头颅探出水面。
“五毒的毒『液』混合蟒血,会很快侵蚀你的身体,破坏你的五感,让你逐渐成为废人,”提问者说,“你真的不打算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纵然身死也不得安宁。”回答者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那是因为毒质开始起作用,但话语里的气势丝毫不减。
接着是吱吱嘎嘎的绞盘声,一道重达千斤的石门落下,封死了这间石室,提问者的声音从仅剩的一个传递食物的小窗口传进去,显得飘渺而遥远:“石门放下,除非在外面发动机关,否则你绝不可能从内开启。即便这样,你也不屈服吗?”
“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永堕黑暗之狱,万劫不复。”回答者的声音在小小的石室里回『荡』着,慢慢消失。
提问者叹息一声,走进身前的一个大竹筐,摇动了铃铛。不久之后,竹筐在绳索的拉动下开始上升,带动着提问者离开黑暗闷热的地下,上升到了地表之上。他从竹筐里走出,回身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黢黢的地洞,摇了摇头:“也许你的余生都将在地下的血池里度过了……这样你都还不肯屈服啊。”
地下的人当然已经不可能听到他的这句话,但在他的想象中,那个被妖花寄生、被铁链紧锁、被毒血侵蚀、被石门封阻、被大地禁锢着的高大身影,仍然在不断地燃烧着生命之火,发出夺人心魄的诅咒:“背叛我者,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永堕黑暗之狱,万劫不复!”
这个想象让他禁不住浑身一颤。
第二章巫域一、合并()
深夜的南淮城南,一个身影正在向着城外的方向疾奔。在他的身后,十多条黑影呼喝着穷追不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天上的云层很厚,月亮偶尔探出头来,把一丝光亮照到这个被追逐的人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手里还握着一把佩剑。这样的青年武士,在南淮城这样的大城市十分常见。年轻人总是自负的,而且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像这样在深夜招惹了仇家、被追得狼狈逃窜的戏码,实在是半点也不新鲜。
所以这个年轻人跑得很起劲,看来脚力不错,只不过他对南淮城的地理好像不是太熟,跑着跑着终于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手举火把恶狠狠『逼』上来的人群,脸上倒是并不显得慌『乱』。
“你这个王八蛋,活腻了是不是?居然敢调戏黎家五少爷的夫人?”这一群打手模样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棍棒,“告诉你,南淮城的半边天都是黎家撑起来的,招惹黎家就是自寻死路!”
黎五少爷分开众人,站到了最前面。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青年人,衣饰考究,剑柄上镶着一颗耀眼的红『色』宝石,和身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同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手里紧紧握住长剑,看来是打算直接把这个敢于调戏他老婆的小流氓碎尸万段。
年轻人叹了口气,拔出剑来,黎五少爷也不多话,向前踏出一步,长剑直刺对方胸口,这一剑带出尖锐的破口之声,可见是蕴含了极大的力道。年轻人连忙挥剑格挡,当的一声,他被震得手臂发麻,连忙向旁闪开。
黎五少爷得势不饶人,剑招有如暴风骤雨,在黑夜中划出铮亮的轨迹,惊雷闪电般圈住对面敢于调戏他老婆的流氓。但该流氓沉着应战,只取守势,剑招绵绵密密毫无破绽,黎五少爷虽然一通猛攻,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圈。而且时间一长,此人的剑招越显纯熟,破绽越来越少。
黎五少爷咬咬牙,手上陡然变招,一招一式都与对方硬碰硬,双剑相交便火光迸『射』。看来他是想要仗着自己的剑好,试图硬生生把对手的剑砍断,让其再无兵器可用。但就在这时,另一条黑影突然从死胡同的墙外跳了进来,以手中双刀格开两人的兵刃,挡在那个年轻人的身前。火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黎五少爷看清了这张脸后,面『色』陡然一变:“是你!”
“当然是我,”女子哼了一声,“你明明已经有老婆了,居然一直骗我!今天要不是用这种办法,你一定还要躲着不肯见我吧?”
黎家的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恍然大悟,只有黎五少爷满脸苦相,就像是被塞了一嘴的黄连。他挥挥手,家丁们知趣地退去了。
等到家丁们走远,黎五少爷长出了一口气:“林霁月,林小姐,你这句话可是把我的形象毁得干干净净了,我老婆以后恐怕得抱着醋坛子过日子了。你何必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呢?”
名叫林霁月的女子嘻嘻一笑:“这不过是为了惩罚你诈伤不接受天驱的召唤。现在证据确凿,在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你的左腿并没有被废——至少追起人来相当利索,能跑半个城呢,打起架来也丝毫无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黎五少爷颓然长叹,往身后的墙上一靠:“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在诈伤,以便逃避天驱的召唤。我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但我实在是不想要奉召了。”
“为什么呢?”林霁月问,“根据我掌握的资料,当年可是你铁了心一定要加入天驱的,你是把天驱当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想进就进,想退就退吗?”
黎五少爷苦笑一声:“正相反,我只是慢慢地发现,天驱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怕。我问你,上个月青石城的何氏马场主人何唐被杀,是天驱做的吧?”
林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说:“不错,是我下的手。何唐和皇帝有秘密协定,将会在未来一两年内为皇帝训练三万匹战马,用以攻打北陆。何唐被称为宛州马痴,驯马的技艺已经不逊『色』于北陆的蛮族人。如果不把他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