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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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舟一头雾水,看着狄弦匆匆向主宅外的方向走去。她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来到向希泓的房间,听着人们事不关己的点评与猜测。欧阳公子的脸『色』很难看,这完全可以理解。童舟想,这不只是因为损失了一个车夫,更重要的在于,从雷貂到车夫,似乎有什么力量在专门针对着他。
而且当前有一个非常紧要的问题,直接关系到欧阳公子的名誉,几位老成持重的客人都不肯轻易说出来,童舟却是出言无忌:“这个车夫……是自己死在房间里的呢,还是先被杀了才拖到这里来的呢?”
这当然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但直冲冲地说出来未免不大好,幸好狄弦这时候上楼来了,几句闲话岔过去,然后不由分说把童舟拎回房。
“我热闹还没看够呢!”童舟很不情愿。狄弦屈指敲敲她的脑门:“不动脑筋!不该说的话不要随便说!”
童舟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如果车夫是自己走进房间去的,就说明车夫有问题;如果是先被杀再移进去的,主人家的嫌疑可能最大,所以这个疑问说出来谁的脸上都挂不住。别忘了,这帮人是来做大生意的,虽然死人也是大事,但对他们而言,能不撕破脸就得尽量绷着,懂了吗?”
童舟勉强明白了,她忽然想到点什么:“对了,你刚才走开干嘛去了?”
“天机不可泄『露』,”狄弦一笑,“总之我有了一些很重要的发现,那或许是血妖留下来的痕迹。”
童舟吓了一跳:“真的有吸人血的血妖吗?”
“真的有,”狄弦严肃地点点头,“而且它一定还会再出来吸血。”
“那你知道它藏在哪里的吗?”童舟跃跃欲试,“要不要我去把它揪出来?”
“暂时没那个必要,”狄弦说,“好戏才刚刚开场,咱们接着看戏就好了。”
车夫和向钟连续的死亡终于让向烟梧坐不住了。他决定彻底清查一下儿子所住过的这间房间,弄清楚为什么连续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他查得很细,不但找遍了每一处缝隙,连地板都掀开查找了,但令他失望的是,除了陈年的积灰和干瘪的昆虫尸体之外,什么东西都没能找到。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并无任何特异之处。尽管如此,他还是命令把这个房间锁死,禁止任何人进入。
另一个坐不住了的人是欧阳公子的四夫人,先是死了雷貂,又连续出现了两个死人,让她再也无法在这座弥漫着血腥气味的庄园里呆下去了。欧阳公子很无奈,只能命令她的贴身女仆陪着她离开山庄,先到附近的山村里借住。
不过,接二连三的事故也并没有干扰到茶会的继续进行,有钱人们毕竟分得清事物的轻重。车夫死后的第二天夜里,茶会继续,这回童舟说什么也不想去坐着当木偶了,所以狄弦只能一个人去参观。
但童舟还是睡不着。这两天虽然尽量节省着力气,但身处这样一座危险而诡异的庄园,心绪仍然难免受到阴郁气氛的干扰,引发精神力的波动。白天的时候,她又靠狄弦的功力才压制住了一波体内精神力的高涨反噬,到了夜间,忽而想着身边的离奇命案,忽而想到自己悲惨而不确定的命运,更是辗转反侧思绪如『潮』。
大约到了凌晨艮时之中的时候,她才朦朦胧胧有了几分睡意,但还没能入梦,耳中就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争吵声,听声音是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处传来的。魅的听力一般都比较灵敏,这些声音就像锥子一样,总是往耳膜里钻。她索『性』起身去看个究竟。
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那里应该是主人和小少爷的睡房。现在主人向烟梧正在地下的茶室里主持着“茶会”,能在楼上发生点状况的,恐怕只有……她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楼去。
果然,她看见了向家的小少爷向希泓,但此刻的向希泓,和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状态都不相同。他就像一只狂躁的野兽,在走廊上不断地撞击着一扇紧闭的木门,两名仆人在一旁试图劝阻他,但明显劝而不得其法。童舟刚一走近,就看见一个仆人满脸都是指甲抓出来的印痕,而另一个仆人正痛苦地捧着手腕,上面有一个血肉模糊的长长伤口,还能看得见牙印。
“少爷……少爷他发疯了!”两位仆人愁眉苦脸地对童舟说,“半夜三更地,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就冲着这儿扑过来了。”
第二个故事恶灵山庄 第六幕 提线木偶()
童舟仔细观察着向希泓。他的脸上充满了一种急不可待的烦躁,双膝跪在地上,不断地用肩膀撞击着那扇门,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瘦弱力量太小,恐怕早就被反弹的力道弄到肩膀脱臼了。他执着地、锲而不舍地撞着门,两眼血红,喉咙里还不断发出近乎饿狼一样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深夜里,足以让见到的人胆战心惊。
童舟想了一会儿,上前拎住了向希泓的衣领,完全没有理智的少年回过头就向她的手腕上张口咬去。但童舟的反应远比两个仆人更快。她手腕一抖,立即把向希泓摔出去数丈之远,但由于力量用的巧妙,少年并没有受伤,只是轻轻摔倒在地上。两个仆人见到小少爷被摔,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应该去把向希泓扶起来还是先把童舟赶走。
“看看你们少爷的走路姿态吧,”童舟对仆人们说,“还像是一个大活人吗?”
两个仆人充满惊恐地看着向希泓。他被摔出去后,仿佛完全不知道疼痛,立即又向着那扇木门爬了过去。可那是怎样的爬行姿态啊,四肢扭曲、上身歪斜,双膝时而抬起时而干脆在地上摩擦拖行,头颅还在不停地摇晃。
“简直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一名仆人评论说。
“你还不如说像一个提线木偶。”童舟喃喃地说。这句无意识的话却立即提醒了她一点什么,她对仆人说:“快把这扇门打开!”
两个仆人对望一眼,脸上显得很为难。童舟一拍墙:“快点!如果你们想救他『性』命的话。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如果这扇门不打开,这小破孩就会活生生把自己撞死?”
这句话看来效果不错,仆人开了口:“可是……我们没有钥匙啊。”
“这到底是什么房间?里面有什么?”童舟问。
“这是一间画室,听说山庄最初的主人喜爱绘画,专门弄了这间画室。后来的历代主人都觉得画室修建得不错。采光上佳,就一直保留了下来。老爷最近空闲时也会在此作画。”仆人回答。
童舟不再多问,运足力气,抓住门锁用力一拧,在两名仆人的瞠目结舌中,门锁应声断成两截。向希泓撞开门,连滚带爬冲了进去。
童舟向两个仆人做出“嘘”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跟进去。她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向希泓已经迫不及待地以笨拙的姿态在地上铺开了几张纸,撅着屁股开始挥毫在纸上涂抹。他握笔的姿态虽然很别扭,下笔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就涂满了一张纸,可惜童舟左看右看,都完全看不出他画的到底是什么,眼里只见到一道道弯曲的线条,一团团混杂的『色』块。
向希泓画完一张,把画满的纸扔到一旁,扯过另一张白纸,又开始继续作画——假如他那些无人能看得懂的涂鸦可以被称之为“画”的话。
在童舟『迷』『惑』的注视中,向希泓一口气涂抹了三四十张白纸,他呼哧呼哧大喘着粗气,浑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湿透了,看起来疲累不堪。终于,他点下了最后一个墨点,把画笔扔到一边,随即身子摇晃了一下,栽倒在地板上昏『迷』过去。他的衣服上沾了不少墨汁,再被汗水一浸,更是显得花里胡哨。
童舟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画,努力想要辨别其中的真意,却最终发现这是徒劳的——向希泓好像真的就是在『乱』涂『乱』抹,像一个心智未开的婴孩。但童舟又隐隐觉得,那些线条、『色』块的排列有一定的顺序,似乎又不大像是纯粹的捣『乱』。她沉思了一会儿,把这些画按作画顺序整理起来,自己揣着,回过头对两个仆人说:“把画室整理回原状,先把少爷送回房打理干净,然后找工匠换把锁。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我会亲自去告诉你们家老爷的,此时牵涉到厉鬼作祟,切记按我的吩咐做。”
两名仆人都知道童舟的身份是向烟梧请来替他捉鬼的,听到她这么吩咐,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仍然答应下来,毕竟谁都不敢去招惹“厉鬼”。一名仆人把向希泓抱起来送回房去,另一名开始收拾画室里的一摊狼藉。
童舟则带着向希泓的涂鸦回到房里,只觉得自己的背上似乎也被冷汗浸透了,她回想着少年之前提线木偶一样的怪异动作,越想越是心惊,这下子彻底睡意全无了。等啊等啊,天快亮的时候,“茶会”才结束,狄弦和几位客人谈笑风生地走了上来,看来他越来越得到这些古董商人的重视了。他看见童舟冲他招手,微微一愣,加快步子进了房间。
“又有什么情况了?”狄弦问。
“这栋宅子里藏了一个秘术大师,”童舟神『色』严峻地说,“这个秘术师的精神力强到可以强行运用精神游丝『操』控人体,就是通常被称之为“提线木偶”的那种秘术,向家的小孩就是他『操』控的对象!”
在听童舟讲述这一夜所见所闻的过程中,狄弦一直在翻看着那些出自向希泓之手的奇怪涂鸦。他看得很慢,很仔细,从第一幅看到最后一幅,又折回来重新看起。
“这些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看明白吗?”童舟问。
“我看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些画并不是胡『乱』无意义的涂抹,”狄弦说,“你可以注意到,虽然这些画无论是整体还是局部我们都看不明白,但如果把不同的画并列在一起看,就能发现它们的共同之处。”
“共同之处?”童舟疑『惑』地接过那些画,在狄弦的提醒下,她也很快注意到了关键所在,“还真是!你看这几块『色』斑,在好多张纸上都出现了相似的甚至于一模一样的,这并不是无意义的『乱』画。难道是什么图形密码?”
“这就需要慢慢解读了,”狄弦小心地把画放入抽屉,“再说说提线木偶吧。你能确定他是被精神力所『操』纵的吗?而不是向钟所用的离魂术?”
“不是的,”童舟摇摇头,“离魂术只是一种精神暗示,给人下达一些隐藏在意识深处的指令,就像我们第一次看到小孩在走廊上爬行的模样,那种姿态很稳,因为他虽然在完成他人的指令,四肢仍然是受到自己的头脑支配的。而今天凌晨……他的动作极度不协调,几乎就无法站立,行动起来东倒西歪,完全就像是有很多根线在拉动一样。”
“提线木偶……”狄弦眉头一皱,“那是很厉害的精神力啊,就算是我也还没能达到那种境界。”他闭上眼睛,默默地运着功,最后有些沮丧地睁开眼睛:“无法定位。他的精神力现在弥漫在了整座庄园里,我只能知道他的存在,却无法精确找到他的位置。”
“我也能感觉到。他为什么会这样扩散自己的精神力呢?那样会消耗很大的。”童舟不解。
狄弦忽然眼前一亮:“他也在找寻某些东西!”他站起身来,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