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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日落花开-第51部分

小说: 日落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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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觉得忍不住了,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就抽泣起来,边哭边含糊地说了一句:“我,我,向哪离开?我,我,无处可去。”

说完这句,真真觉得伤心得无以复加,心里的那团阴霾悄悄转换成了一股带着悲痛的潮水,随着这句话涌向四肢百骸,痛苦的同时,却也散了开来。

终于找到了一种发泄方式,早知道只要哭出来心里就不再那么难受,我又何必一直压抑到此时啊!

我痛快地哭了起来,虽然在夜里不好放声,但眼泪恣意地流着,好像这六年我都不曾这么恣意地流过眼泪,竟然有种越哭越舒服的感觉。

白云瑞也默默地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他不敢碰触到我,却恰到好处地让我感觉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之后,终于,心里亮堂起来。

没用白云瑞招呼,我自己从膝盖中抬起头来,仰着脸,用袖子擦干脸上残留的泪水,站直了身子,看了蹲在一边的白云瑞一眼,指指山岩说:“送我上去!” Qī。shū。ωǎng。白云瑞连忙站起来,微蹲下身子说:“背你去吧,天黑,上边状况不明,别被山石碰着了!”

我趴在他背上,他又仔细看了几眼,然后几个起纵带我上了山岩。

大大的月亮就在眼前,我从他背上下来,将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月亮大喊了一声:“这有什么!我不在乎!没有家嘛,随时可建!无处去嘛,走哪算哪!”

想了想,又握紧拳头,加了几句七拼八凑的句子来表达感情:“处处无家处处家,以天为盖地为庐!”“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哈哈哈哈!”

“哈!呵呵!啊!哈哈!”

山岩下面居然传来了好几个人的笑声,男男女女似乎都有,不知道有几个。

而我旁边的白云瑞也嗤嗤地笑个不停,本来压抑着的,但是听到下面的笑声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愣怔。惊愕。吓了一跳。

哆嗦着问了一句:“谁?是谁?!”

滑火石的声音,山岩下,离我刚才哭的地方不远,几盏灯笼亮了起来。

苗青青手中就拎着一盏最大的灯笼,火光下她用一种很说不清楚的古怪目光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往白云瑞身边凑,他拉住我的手也看着我忍着笑说:“别怕。”

然后,山岩下传来了木南风的声音,他对温碧游说:“少谷主放心,不必把脉,郁结已散。”

温碧游酷酷地“嗯”了一声,跟了句:“毋庸置疑。”

我想想自己说的那最后几句“豪言壮语”,脸上微红,下意识地转过脸,福低了身子,白云瑞忍着笑意,伸出手拉我起来。

月亮谷(6)

“起来啊,夕颜。”白云瑞手上加力,我却一味地向下面坠着身子。

“你以为你蹲下去他们就看不到你人了啊?”白云瑞无奈地说,“你再不起来,他们一个个都蹿到山岩上面来,直接看着你笑话你!”

这个无赖,什么时候学会了威胁别人……

我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却转过身子,不肯回头看他们那边,并且压低了声音问白云瑞:“到底怎么回事?半夜人家躲起来哭,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蹲点参观啊?这什么爱好啊?也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

“既然能蹲点参观,自然是计划如此了。”白云瑞笑着扳过我身子说,“别闹别扭了,跟我下去谢谢大家。”

“你不是吧?”我无奈地冲他挥挥拳头,“他们笑话我还不够,我还要去道谢?最最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不是他们,是你。你没事吧?”

白云瑞却正色道:“快别瞎说了,其实是在树林里木南风给你把脉的时候,觉察出来,你体内有郁结住的气,而且是郁结多年不散的气,并且有恶化的趋势,围住了脏腑。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会看到我重伤的时候刺激得呕血,然后被苗青青撞到之后,呕吐不止。”

我诧异地转过了身子:“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你们早有预谋?”不是吧?我都遇到了多些偶像加实力派演员啊,这也忒逼真了点儿。

白云瑞笑笑说:“木南风说,必须让你大哭一场,这样才能下药顺气导出体外,于是大家就想办法尽量顺其自然地把你弄哭,具体环节也没有商量,不过目的呢倒都是一样的,早就预谋好的。”

我看着他,再扫扫下面站着的人,不经意与苗青青目光相遇,她不自然地撇过了头说:“看什么看?有人求我来做最后一招,把你吓哭或者是打哭或者是折磨哭或者是逼哭,反正就是要让你哭!我想着,让你哭正和我意,就答应了。没想到你这么脆弱,哭的倒快,没轮到我上场。”

我看着她不自然的脸色,心情大好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我?”苗青青晒道,“我看你才是脑子坏了呢!他们都不谢你谢我?白云瑞为了你不理自己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温碧游为了你屈尊医庐求我帮忙,连习习都为了你去找她哥哥务必出手,你谁也不谢,谢专门为了要你哭的我做什么?”

我听了连忙抬手抚了下白云瑞的额头,果真很烫,一下子又惊又急:“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然后就哽咽了。

白云瑞拿下我的手说:“放心吧,我没事。你心里的结能打开,我就放心了……”说完竟然摇摇欲晃起来。

我连忙用力支撑住他,嘴里喊了声:“碧游哥哥!”

温碧游在我出声的同时已经跃上了山岩,一把接住了白云瑞下坠的身体,将他背在肩上。

习习也跟着跃了上来,带着我一起稳稳落地。

温碧游简短地吩咐道:“南风跟我回府,习习送青青回医庐。”

木南风要过来带我施轻功回去,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这边的手紧紧攥住了温碧游的衣袖。

木南风的手于是在半空中转了个弯,接过了白云瑞。

温碧游揽住我,跟在他们后面,纵跃回去。

原来我这么记仇,仍旧排斥木南风。

……

第一次看到白云瑞这么虚弱。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蜡黄,嘴唇发白,不停冒着虚汗。胸口有个刀伤,有点发炎溃烂。

木南风说,是这个伤口大,然后过瘴气林的时候,侵进了瘴毒。

一直医治了半天,白云瑞还是昏迷着没有醒来。我着急得要命。

温碧游见我坐立不安,就问木南风:“谷里有不少灵药,难道就没有对症的吗?”

木南风沉吟着说:“少谷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谷主赐给少谷主的永久避瘴毒的药丸里的成分或许有用,只是太过于珍惜,不见得能凑的全。”

药丸?不就是我吃的那颗药丸吗?

我接口问:“吃掉了还有用吗?”

木南风看着我略略惊诧,我赶忙又加了一句说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说,假如吃掉了,但是有吃掉药丸的人的血做药引的话,有没有用?”

木南风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的确,理论上来讲,吃掉药丸的人体内血液中会多少含有药丸的成分,可是我们并不确切知道浓度是多少,而且用多少之后能有效果,难不成要将吃药之人的血放干才成?”

“绝对不行!”温碧游第一次恶狠狠地盯着我下了命令,“我会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这种不一定成不成的事情,绝对不能鲁莽去做!”

他的面色太过于严肃,言辞太过于激烈,我竟然有点害怕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苍白着脸色点了点头。

他见我着急又恐慌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就稍微缓了缓说:“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别的不用你操心,知道吗?”

见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才不再死盯着我。

一只灰色的信鸽,在这个时候飞进了窗子,温碧游神色凝重起来,木南风也满面担忧地问了一句:“夜巡鸽?难道出了什么事?”

温碧游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白云瑞。

我再次点点头,他才招呼着木南风一起出了屋子,想是去处理夜巡鸽带回来的情报去了。

难道这么隐秘的山谷,真的会被朝廷发现吗?我心里惴惴不安,而我全身心依赖的白云瑞,现在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实在是很难想象,他这么严重的外伤感染还发着烧,怎么能装的那么若无其事,甚至还喜笑颜开……

这家伙,难道认为自己是钢铁做的吗?

我忍不住冲着床上的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逞什么能啊?你以为你王进喜啊?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死扛着?难道就只有你会担心别人,别人就不会担心你吗?”

“呕口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身子里的血比你多多了,你都流了多少血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那心结都多少年了,还差这一天半晌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本来就想说一句算了的,结果越说越生气。

床上的白云瑞嘴唇紫白,对我说的话毫无反应。

我含着泪四下找找,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不过,为什么只有剪刀啊?虽然看上去比较锋利……

就不能有把水果刀吗?这得多疼啊……

白云瑞,等你好了,看你怎么还我人情!

臭嘴!你倒是不肯吃苦的药丸,吃了好东西了,现在要嘴债血偿了……

呃……果然第一下子没划开……真吓人,手都哆嗦了……

第二下,使劲……

终于出血了,疼痛的感觉让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我将手腕凑到白云瑞嘴边,血缓缓地滴落到他嘴里……

喝吧,好起来就行,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应该有用的,多少总有点依据的,木南风不也说了么……

你快点好啊,白云瑞,真的好疼。

特别是用剪刀划,一下子划不开口子的时候,疼得钻心……

……

屋门开了,我惊慌地从床边站起来,拿个毛巾给白云瑞擦嘴。

温碧游一把揪住我的手腕,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别藏了,血腥味门外就闻到了!”

“我,只是不小心,呵呵……”我小声的解释着。

木南风也跟着进来了,递给温碧游一块包扎伤口用的白绡。

温碧游冷着脸将我的手腕包扎好,没再看我,而是转身向着门外说:“给我看好了她。”

“是。”习习的声音。

“将我刚才点到名字的人带到院里集合。”温碧游继续说。

“是。”居然是原管家蔡叔的声音。

“我要出谷,处理些事情。南风会全力治疗云瑞,你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瘴毒我们早有研究,虽然造成感染侵入体内麻烦了些,但肯定是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时间揣摩配药比例等等,你千万不许跟着添乱,听到没有?”

温碧游郑郑重重地嘱咐我。

我不理会他那个茬,只是反问了一句:“那个巡夜鸽到底带回了什么消息?”

“这个不用你管,是谷里的事情,你照顾好他就行了。”他看一眼白云瑞。

“你骗人。我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

“你就怎样?!”温碧游大声一吼,我觉得窗棂里都被震动了,心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温润如玉的他,居然也会这么暴躁不安。

“夕颜,夕颜……”床上的白云瑞似乎感知了我的不安,迷乱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赶到床前,握住他的手,连声说着:“我在,我在,在呢,云瑞,我在。”

他渐渐安静下来。

我再回头的时候。

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温碧游,木南风,习习,蔡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望向床上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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