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子-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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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那桫椤树下痴躺的人再不是虫馨,而是虫悦。虫馨躺在那里是为了等一个人,而虫悦躺在那里则是为了忏悔。
千帆过尽,一生所求,终是离了去,得不到。
本章完
第241章 不断不舍不离()
待璇玑天师将最后一位苗人童子的蛊虫驱尽,瑶山这一场劫数才算是告一段落。
瑶山的幸存者为表示感谢,特地设宴款待几人。璇玑天师乃是修行之人,自是不会凑这么个热闹,也不曾道别,早早地便已乘鹤归去。
说是设宴,其实就是宰几只羊办了个篝火晚会而已,以昱珩公子那般见惯大场面的,当真有些瞧不上这个“宴会”,况且,他如今本没有这样的情致。
可奈何,樗李真人硬生生要拉着几个徒儿赴宴。
白水河旁,一片火海漫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在人群合围中,在一片欢唱里,跳跃着,迸发着无尽的热情。
就连这幽暗一片夜色,也蓦地热闹起来。
苗人的好,就在于不管经历过多么惨痛的创伤,亦能重燃希望。
樗李真人便为了在苗人之中更加凸显威望,又化作了那一番老迈形态,毕竟璇玑天师就是个老头儿,堂堂蔓渠山可不能给青城山比了下去。
只是吧,樗李真人一副老骨头,还围着篝火转圈折腾,呃,有风险。
樗李真人玩得尽兴,便是昱珩公子同骁胜公子远远地立在一旁,一人一壶米酒,也还算是惬意。
骁胜公子以为昱珩公子闷了一晚不说话,定是心情郁闷,便接着酒劲儿,有些微醺地出声开解:“师弟呐,那苗女的事你也不必介怀,各人有各人的命。”说罢一手耷拉上昱珩公子的肩膀,举着酒壶原想碰个杯什么的,却为昱珩公子一个眼神有些瑟缩,只好悻悻作罢。
骁胜公子吃了鳖,仰首又闷了好几口酒下肚。结果,这下算是彻彻底底地醉了,躺在地上一顿子撒泼打滚。
昱珩公子未曾理会骁胜公子,携了酒壶远离,随了那白水河畔独坐的一抹孤影。
昱珩公子来到盖昶身侧,捡了稍干净的位置坐下,还望一江净水闲饮了一口,才清然开口,“盖昶,你何以闷闷不乐?”
昱珩公子同盖昶多年以前也算是有些过节,然则时过境迁,这些过节已无需挂在心上。
听昱珩公子开口,盖昶才发觉身侧多了个人,他愣了会子,决定避而不答,“我本不喜热闹。”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经他方才一番打听,才知道,西周已灭国,那个叫做淳襄的公主在一年以前已经身死,如今寻找袭夭墓的唯一线索也断了,他不知道,活着还能做什么。
隔了会子,便听“哎呀”一声哀嚎。
众人寻声望去,缘是樗李真人闪到腰了。此刻正佝着腰,对着白水河畔的人儿叫唤:“还不快来扶着为师。”
昱珩公子闻言,无奈一笑,“呵呵,真是瞎折腾。”
笑归笑,也还是过去扶了。
而盖昶的脸上也有笑容一闪而末。
墩薨山,杨妗洞窟
虫悦给杨妗的一条血虫,随着蛊雕之死顷刻湮灭。虫悦承诺为杨妗补益的精元便是由那一条血虫传递,如今血虫已死,杨妗的一番打算究竟是要落空了么?
杨妗端看妆镜中的容颜,便在一簇鬓发间寻间一根银丝,她将那一根银丝拔下,看了许久,她如今已有四十三岁了,也不知在哪一日她会老得连自己都识不得。
本章完
第242章 鄱阳湖:时空缝隙(一)()
关于鄱阳湖的传说,云牙在途经江州(今江西地界)时闲听了一则:
相传古时有一年青渔郎,姓胡名春,在鄱阳湖中网到一盒,内贮明珠一颗,便欣然回家。路中有一绿衣少女,啼哭悲切,问其故,说是丢失明珠,渔郎胡春当即奉还,少女拜谢而去。他日,渔郎打渔时忽逢狂风暴雨,刹时天昏地暗,正在危险之时,有绿衣少女手执明珠,为渔郎导航,转危为安。此少女是瑶池玉女,名叫大姑,因触犯天规,贬于鄱阳湖,独居碧波之间。两人由爱慕结成佳偶。城中纨绔子弟盛泰见大姑美貌似花,顿起歹念,但无法得手。另一方面,仙界得知大姑与胡春结为夫妇,逆犯天条,乃派遣天兵天将捉拿大姑,渔霸盛泰也趁机加害胡春。当大姑被劫持于空中时,见胡春被盛泰击伤,且欲置之死地。大姑无奈,即将所穿之鞋踢下,化作峭壁,将盛泰镇压于湖底。此鞋即成为山,名为大孤(姑)山。
传说便也只是为了体现一处的神秘性而存在,其真实性尚不可考究。云牙执掌仙庭这么些年,倒未曾听说过有一位仙人名叫大姑。
“鬼在水下叫”、“十船经过九船翻”倒确有其事。鄱阳湖早已“盛名”在外,即便是仙人,也不敢轻易从鄱阳湖上方飞过。
经过鄱阳湖的人,常常能听到从湖里传来的靡靡之音,湖上常年起大雾,便是那一座有名的大孤山,也难以看得清棱角。这便是“鬼在水下叫”的由来。
至于“十船经过九船翻”,那些尸沉湖底的船舶,却并寻不见船骸,这许多年,唯一能活着出入鄱阳湖的船夫,有且仅有一人。
听闻那人孤身一人,行为古怪,独住湖边,仅靠捕鱼为生。
云牙隐约觉得,人们口中那个古怪的渔夫,便是进入这鄱阳湖的关键。
云牙便在鄱阳湖畔,寻见了一处茅屋,不必多想,定是那古怪渔夫的住处。只因为,此处除了那处茅屋,别无人家。
那一处茅屋临水矗立,环堵萧然,草屋破旧,实难蔽风日。草屋外风干晾晒了好些鱼儿,这使得风中有阵阵鱼腥味传来。
只是原本应张网而晒的那一处,空空荡荡。想来渔夫并不在家中。
云牙自顾在渔夫家中等了半晌,云袖起落间,一套茶具凭空立现,云牙为自己添了一杯,正品茗中,便听得些靡靡之音入耳。
那乘风而来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腥味,如鸮啼鬼啸般,虽从鄱阳湖深处而来,倒有历历在耳的感觉,想来这便是传言中“鬼在水下叫”了。
大抵这样的声音,的的确确能吓退凡夫俗子。
于是云牙愈加断定,这鄱阳湖里定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这样的秘密,连九重天上的仙人都不曾晓得。
天色渐晚,渔夫方归。
对于云牙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渔夫并未表现得有多少意外。
他自顾自的收网,又里里外外忙活了许久,待他烹好一盅鱼汤摆上桌案将饮时,云牙才细细打量了这个渔夫——身材高大,面貌粗犷,颇为冷凝的脸颊中央,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此人手指纤长,若不是因着那些老茧和伤疤,云牙定然以为眼前这个渔夫生前定是一位书生。
对,生前,因为云牙早已看出,他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个活物。
第243章 鄱阳湖:时空缝隙(二)()
云牙对面尚还在吃五谷杂粮的这个渔夫,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待渔夫吃罢鱼汤,云牙对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带我上鄱阳湖如何?”
渔夫收碗的动作一顿,他的嗓音颇为低沉,听不出情绪,“小民劝仙人还是莫要入湖。”
云牙闻言剑眉一挑,“若我执意入湖又如何?”
云牙此话说得轻浮,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
渔夫对云牙的话不以为意,吁了口粗气,将蔽体的衣衫扒开,表情有些凝重,道:“执意入湖,便就是此般下场,你还要这样做吗?”
云牙仔细瞧了瞧渔夫身上细细麻麻、烙入骨骼的伤疤,全身皮肉,竟没有一处是完好!透过那些伤疤,云牙能够想见渔夫生前受过的那些皮开肉绽的苦楚,定是极度痛苦难熬的。即算是仙人,经历这些,恐怕也要去了半条命,更何况,这个渔夫生前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渔夫从云牙的眼神里找见了一丝黯然,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仙人,请回吧。”
“等等。”
渔夫为云牙的话脚下一顿,便又为云牙接下来的一句话,惊愕难已。
云牙言语恳切地说,“还请先生带在下入湖。”
云牙敬他一句“先生”,便是极为钦佩他曾经遭受的过去。
渔夫点了点头,说了四个字,“明日午时。”
云牙正为他的话感到不解,为何要等到明日,却听他补充道:“夜不入湖,这是规矩。”
说罢,那人径直入了内堂小屋。缘是半人半鬼,也是需要睡眠的罢。
翌日,虽已至正午时分,鄱阳湖上竟还是浓雾一片,不见天日。然而,令云牙感到奇怪的并不是鄱阳湖上永恒不退的浓雾,而是渔夫依然带了网上船。
本来,渔夫这一趟是为了专程带云牙入湖,云牙是仙人,作为回报为渔夫变出八辈子都吃不完的鱼,也是小事一桩,又何须带上渔网多此一举?
但云牙也不曾多问,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又何必横加干涉。
待渔夫张罗完毕,小船才终于驶出湖岸。
渔夫船划得极稳,云牙坐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便是在小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时,雾色渐浓。
这般浓重得雾色,云牙活了数万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越到浓雾深处,便越发觉得周身一股凉意入骨,空气里弥漫着刺鼻得腥味。这使得云牙不禁摒息。
一盏茶,两盏茶也许已过去好几个时辰,云牙并未曾留意。
云牙来此地之前,曾查阅过道法会元地薄,对鄱阳湖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便因为这雾色过于浓重,渔夫的行进路线又过于蹊跷,如今到底处在鄱阳湖的哪一处,云牙已猜不到。
却在这时,渔夫忽然停止划桨。
云牙有些疑惑地看向渔夫,“先生这是何故?”
渔夫淡淡解释,“仙人稍等,小民尚有任务要完成。”一边说,一边张开早已准备好的渔网,他动作极为娴熟地将渔网没入湖中,又将渔网两端以两个木桩固定在船尾,“即便小民不带仙人下水,张网这事小民还是得日日做上一回。”
云牙朝他点点头,又见他重新划桨。
渔夫在鄱阳湖多年,自然有其生存之道。有些事不必问,有些事不须说。
小船儿继续在雾中踽踽前行,风中才终于传来靡靡之音。
第244章 鄱阳湖:时空缝隙(三)()
鄱阳湖的地势奇特,像极了一枚葫芦的横切面,两头宽,中间窄,中间一处便是“葫芦腰”。此处湖水接天,波涛翻涌。
便是在小船行近葫芦腰时,渐渐有些颠簸。不时还能听得阵阵闷雷之声落在耳边。
渔夫的神情在此刻变得十分凝重,只见他动作一顿,又看了看云牙始终十分肯定的神情,长吁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决定继续划入“葫芦腰”。
这“葫芦腰”,渔夫也只进去过一次,便就是那一次把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
一进入“葫芦腰”,船身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一时间巨浪滔天,像是要硬生生地将这船翻转过来一般,云牙也是动用了仙力才勉强将这船儿稳住不翻。随即天边有无数道玄雷从浓雾间劈下,全是毫无章法地乱砸一通。
玄雷落下的地方,莫不是被砸出了深坑,便只剩下一片焦灼。
伴随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