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诡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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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叔公瞅了一眼周田耕婆娘,一脸阴沉说道:“今天你们不开棺,这棺材不仅入不得土,我还要你家犯重丧!”
重丧,就是一家连着死两个人的意思。叔公话刚落,周铁耕的婆娘立马跟犯了邪似的,手脚一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连人带遗像一同栽进了路边的水渠里。
大伙一下子乱了套,纷纷上前扶她,而周明也再看不下去了,操起一根扫丧杖嚷嚷着要打死叔公。
可叔公倒好,直接把脸贴了过去,“想打死老子,你倒是试试!十八年前你那死老爹做了不干净的事遭过雷劈,你敢打我,看老天爷不收了你!”
周明还真被叔公给吓唬住了,扫丧杖举了大半天,愣是没落下来。
棺材抬不起,周田耕的婆娘不省人事,而周明又不敢拿叔公怎么样,场面一下子乱了套。
众人都明白这些都是叔公在捣鬼,一个个上前说情求叔公罢手,可叔公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开棺才好谈,不开没商量。
棺钉打上后,再开棺便是大忌,在场的众人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不敢随便答应叔公的条件。
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住在这不远的曾师公也闻声赶过来了。
曾师公在我们村里专给人敬老爷看阴宅,因为患过青光眼的缘故,左眼已经瞎了。
他过来后,周家那些送殡的人立即迎了上去,纷纷说道起了叔公的不是。
曾师公瞅了一眼地上的棺材,又看了看旁边不省人事的周田耕婆娘,朝叔公问道:“宋老满,你这一报还比一报重,到底是跟周田耕有什么怨呐?”
叔公拍了拍手里的那双草鞋,“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哪个造孽鬼把这双鞋丢进了洋伢子家,惹得外边瓦虫叫了一夜,还害得我老哥遭了阳忌。我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这草鞋挺适合周田耕的。所以这才拦住了他的上山路,想把鞋给他穿上。”
听了这话,曾师公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他盯着棺材又看了好一会,随后似乎认同了叔公,“恩,上山路难走,如果没得一双好鞋,确实不好上路。”
接着,曾师公看向了周明,就说让叔公给周田耕穿鞋。
听大人说,在我还没出生时,有一次曾师公看到有人在水边烧纸屋投血食,就说过不了多久,这儿要淹死一个小伙子,还得再搭上一个大肚婆。结果七天后,有人从这口塘里捞出了一具年轻人的尸体。没多久,又有一个孕妇因为难产死在了路边上。
因为这事儿,曾师公在咱村子打响了名声,一般人家出了什么怪事或者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村民们都会请曾师公来,曾师公说哪些事情干得干不得,大伙都言听计从。
而现在他的这句话撂在这了,周明虽然很不情愿,可还是叫人撬开了棺钉,同时不忘咒了句:“宋祖德,你拦我爹的上山路,开他的闭土棺,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对此,叔公没有理会,等到棺盖打开后,他走到了棺材前,揭开了周田耕脸上的白盖被,将一把血食塞进了他的口里,随后又把那双草鞋放在了他脚的位置。
做完这些后,叔公瞅着已经开始腐烂的周田耕尸体,说道:“周田耕呐,你要留鞋,我也留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们都是有亲人家属的,但如果你再不明理,就莫怪我不会做人了!”
叔公这话就好像是在跟活人说似的。过了好一会,叔公才把视线从尸体上挪开,他看了一眼周明,就说可以合棺了。
棺材钉被重新打上,叔公随后也抹掉了棺材上的那一个泥脚印。
说来也奇怪,随着那个泥脚印被擦掉,原本昏迷不醒的周田耕婆娘突然睁开了眼,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指着叔公一顿臭骂。而抬棺人再次试着起棺,结果棺材很容易就抬了起来。
“曾师公,今天也多谢你帮老弟我解围了。”
叔公朝曾师公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就拉着我赶忙离开了。
叔公除了二十多年前跟爷爷出去打过一段时间工外,其他时间一直都待在村子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我没料到他竟然有一脚让棺材起不来,一句话就能让人昏死的本事。
回家路上,我问叔公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来的。可叔公蹬了蹬那双不太合脚的鞋子,说,“我没多大本事,只是借了你爷爷的一方威风。”
我爷爷的一方威风?可是,我爷爷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此,叔公没有说话,带着我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我发现竹林里爷爷的坟竟然被挖开了,坟坑里头空空如也。我回头再看一眼家里,却看到家里原本紧闭的大门开了,而爷爷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门槛上,搭着二郎腿悠闲地在那抽着烟。
我猛地一个激灵,以为爷爷是诈尸了,可叔公示意我别怕,“洋伢子,昨天那个留鞋的乞丐其实就是周田耕,你爷爷就是被他勾走了魂。现在我在那大闹一场,这才了了周田耕的怨。这不魂回了身,人不就活过来了么?”
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依叔公的意思,爷爷不是诈尸,确实是活过来了,我立马破涕为笑。
然而,爷爷死而复活,叔公却板起了脸,一把夺走了爷爷手里的烟,“老哥啊,你的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呢?时候没到,不该说的话就不要到处乱说!今天为了你的事,我跑去周家大闹,要不是这周家人本来就怕我三分,我这身老骨头只怕早被人家给拆了!可你倒好,在屋里悠哉抽烟喝茶,你心里过得去么你!”
“不就是让你显了点山水,至于发这么大火么?”
爷爷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朝叔公问道:“老弟,你晓得这那个周田耕是怎么死的不?”
叔公气未消,可还是讲起了周田耕的死因。
在这之前,周田耕一直都在村里的一个煤窑里做工。可就在七天前,矿洞里忽然断了根承重桩,刚巧不巧砸中了周田耕。等工人们把他扶起来时,他已经断了气。
最后,叔公又补充了一句,“老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煤窑里的那些承重桩,好像都是你以前打的吧?”
第三章 一双绣花鞋()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十八年前回了老家后,就跑去了村子的煤窑里做工,一做就是十年,直到上了年纪实在干不动了,这才老老实实呆在了家里。
听了叔公这话,爷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煤窑的桩子是我打的,但那用的都是钢管架啊,哪里这么容易断喽!”
叔公摇了摇头,说道,“这周田耕平时跟你没得任何往来,如果不是因为承重桩断了害死了他,他干嘛做鬼了都不放过你?”
爷爷显得不那么从容淡定了,他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事确实是有问题,我现在就到那煤窑走一趟。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我反而放心了。”
说着,爷爷就打算出门,可叔公却拉住了他,“你也先别急着走,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叔公说道:“老哥,今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断了气,但你体子还是温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口观音土保了你的身吧?”
“那是我命大!你别瞎说!”爷爷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然而,叔公摆出了一副不信任你的表情,“老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那观音土有门道的,你当着我的面说瞎话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子,作为报酬呢,你把那观音土匀我一些,成不?”
叔公不说还好,一说爷爷立马就变了脸:“你想得美,那是我的命根子!你小时候掉河里还是我救的呢,我跟你要过账?做了这点小事就要上天了,你脸上也挂得住!”
爷爷和叔公好的时候有说有笑,可有时候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快。
叔公被爷爷这句话气到了,嘴角抽了抽直接一甩脸就走了,骂咧咧说我爷爷没有良心,以后再碰到这事,他说什么也不管了。而爷爷回了句爱管不管,也没有多留他。
叔公走后,爷爷也没有在家多留,他吩咐了一声让我看好家,接着就出门去了之前周田耕做工的煤窑。
等到中午的时候,爷爷阴着脸回来了,而他的手里还多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的花纹很漂亮,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问爷爷是怎么了。
爷爷把鞋子丢在了桌上,抽了口闷烟,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从煤窑老板口中,爷爷打听到了周田耕具体的死因经过。
周田耕是死在七天前的中午,当时工人们都出了矿去吃饭,唯独没见那周田耕。等到大伙重新下矿时,却发现周田耕正坐在矿洞里,有一根承重桩倒在他的身上。
承重桩只有几十斤重,按理说是压不死周田耕的。可等众人走过去时,发现他已经断了气。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伤口,可血却染红了他全身。而在他的怀里,还攥着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等到周田耕的家属来煤窑大闹时,煤窑老板为了避讳,只说他是被承重桩给砸死了,但对于那双绣花鞋却只字未提。
后来,爷爷问这矿洞里之前有没有来过陌生人,这双绣花鞋又会是谁的,煤窑老板就一概不知晓了。无奈之下,爷爷只好拿着这双绣花鞋回了家。
“按照煤窑的人所讲,这周田耕应该不是被承重桩砸死的,而是死于全身渗血。这种死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矿洞里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犯了煞。”
说完,爷爷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了桌上的那双绣花鞋。
我下意识又瞅了眼那双绣花鞋,不禁打了个哆嗦。爷爷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指的这双绣花鞋?
对此,爷爷点了点头,“鞋子是用来穿的,人留鞋是送行,鬼留鞋是送终。昨天周田耕留鞋给我,可哪想在这之前,也有人留鞋给他啊!”
爷爷穿着草鞋上吊的模样,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我的脸色一下白了,“爷爷,既然你晓得这绣花鞋不干净,可…;…;为什么还要带回家啊?”
“这双绣花鞋害死了周田耕,可这周田耕不去找那鞋子的主人算账,反而在回门路上来我家留鞋,我觉得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因果。”
爷爷揉了揉额头,说道:“没了鞋,阴路就不好走。现在这双绣花鞋我拿了,它的主人迟早会上门来拿的。我很想看看,这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忍不住一个寒噤,以爷爷的意思,他这是要引鬼上门的节奏?
可爷爷显得很从容,只说了一句让我不用害怕,然后就打算把这双绣花鞋收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转头看去,发现有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来到了我家。
这个女孩叫王瑶,是叔公的孙女,比我大了半个月。
叔公是条老光棍,王瑶是他十八年前抱养的,一个很标致的农家姑娘。后来爷爷叔公为了亲上加亲,在我和王瑶很小的时候,就给我俩订了娃娃亲。
看到王瑶过来,我连忙高兴地迎了上去。爷爷原本铁青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和蔼笑容,“瑶瑶,你是来找洋伢子耍的不?”
王瑶摇了摇头,带着一脸委屈看向了爷爷,“我是来找伯公您的。爷爷要我跟您讨一罐土,还说如果伯公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