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惊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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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成孝却半天都不肯再往前一步,站在台阶下头磨蹭着,一脸的不情愿。
夏玉华见状,便摸了摸成孝的头道:“听着,你可是男子汉,得勇敢才行,你先进去吧,一会姐姐自然会帮你的。”
夏成孝一听,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看了一眼夏玉华,最后这才如同上战场一般,一脸的壮烈,咬着嘴角上了台阶进去课室。
“先生早”夏成孝虽然很不喜欢眼下正坐在前边椅子上的孙先生,可还是按照规矩先行了礼,而后准备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站住”上面的孙先生却语气不善的叫住了夏成孝,很是不满地说道:“谁让你下去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夏成孝愣了一下,却还是停了下来,转身说道:“先生有何训斥,成孝洗耳恭听。”
“你今日迟到了,按规矩得先挨十手板才能够进来。”孙先生边说边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十分厚实的戒尺看向夏成孝道:“过来,把手伸好了”
“我没迟到,为什么要打我?”夏成孝一听,连忙将手给背到了后头,小小的脸上露出一种不服气的倔强。
“夏成孝,你迟到了还敢强词夺理,这般无礼的态度跟先生说话,再加罚十板”孙先生满面怒气,见夏成孝竟然再次跟自己顶嘴,索性直接起身,拿着板子便过去想直接强行打手。
“打得好用力打”
“狠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贱种”
下边的学生见状,顿时都起哄起来,兴灾乐祸地拍着手围观,那模样,怕是巴不得夏成孝被狠狠打扁都好。
孙先生听到下边学生的话,不但没有制止,反倒指着夏成孝的鼻尖嘲讽道:“看到没有,可不是先生我乱罚你,这么多同学都看到了,都觉得你该罚,你若再敢反抗,那还得再多罚一些”
说着,他一把伸手拉过夏成孝死死藏在后头的手,举起板子就想要打下去。
“住手”一直躲在外头看的夏玉华冷呵一声,边说边直接走了进去。
一时间,原本闹腾不已的课室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意外不已的看向突然出现的夏玉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那孙先生也愣住了,举到头上的尺子顿时也停住,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奇怪不已。
夏成孝见状,趁机一甩手摆脱了孙先生,直接冲到夏玉华身旁,躲到了姐姐后头。
“成孝出来,你是男子汉,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坦坦荡荡的示人,不能让任何人小看了你,知道吗?”夏玉华一脸正色的朝夏成孝说着,目光之中带着不由抗拒的威严。夏家的儿女,可以被别人看不起,但是却万万不能自我轻视夏成孝年纪虽小,不过却极为懂事,性子也不算软,在夏玉华这样强大的精神暗示下,很快便将刚才的那一丝示弱给赶了走。他用力地点了点头,随继从夏玉华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姐姐的旁边。
“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自闯进来影响学堂正常的教学?”孙先生一脸不高兴地质问着。
虽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不过一看便知道肯定跟夏成孝关系不浅,再加上这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这多少让他有种极不舒服的自卑感。
他向来心高气傲,最是见不得那些位高权贵之人在他面前指指点点的,所以从见到夏玉华的第一眼起,心中便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与不喜。
夏玉华自然感觉到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对她的不友善,先前她倒是没有问过成孝这孙先生的年纪,没想到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
这孙先生人虽胖,可脑袋却不大,长得还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的,整个五官跟挤到一堆没分开似的,夏玉华暗道,虽说人不可貌相,不过这幅皮囊还真是跟他那丑陋的品性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了。
“我是夏成孝的姐姐,你就是孙先生吧?”她没有浪费时间,径直自报了家门。
而后夏玉华又一脸正色地朝那孙先生说道:“请问先生刚才为何要当众责罚我家小弟,还弄得跟犯了天大的事一般,难道先生不觉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教育方式太过不近人情了吗?”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将军王府鼎鼎大名的夏大小姐”孙先生一听,满是不屑地说道:“这些日子总听人说夏大小姐变得知书达礼了,却没想到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如今都跑到皇家学堂里来胡闹了,你就不觉得太过肆意妄为,太过丢脸了吗?”
055气势逼人
听到这般无理的反讽,夏玉华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反倒觉得很是好笑。还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名声竟这般大,京城里连孙先生这样的人竟然都听说过她,当然听到的是好是坏她却也是无所谓的了。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今日有任何可以丢脸的地方,微微摇了摇头,如此心胸狭窄的质问,反倒是让她愈发的肯定这所谓的先生实在是不具备教书育人的资格。
“你笑什么笑,你总不至于认为刚才的话是我在夸你吧?”孙先生见夏玉华的情绪不但丝毫都没有被他给影响到,而且还一脸笑意地摇着头,那样的表情十足十的让他莫名的恼火,当面便脱口而出道:“夏大将军那般能征善战,总不至于生下一个傻子女儿吧”
夏玉华实在是没想到这孙先生说话竟如此没轻没重,就算这人再不待见她,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得顾及一下父亲的脸面才对吧?如此不经思考,就真一点也不担心得罪大将军王,因言惹祸?
她突然想起前世时听说过的一件事来,说是翰林院有一官员自视学识渊博,其妹夫又是皇上最为器重信任的近臣心腹,因此向来自负异常、目中无人。
后来这人因为与另一名朝庭官员争夺夺一名妙龄女子为妾而大打出手,大失颜面从而惊动了皇上。后来还是他的妹夫向皇上求情才得以从轻处罚。当然翰林院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后来听说是被放到什么皇家学堂改当先生了。
难不成,那个人便是这个姓孙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难理解为何敢这般不给夏家面子了。因为那人的妹夫一直与夏冬庆不对盘,这么些年在朝堂上人人皆知是水火不容的,所以如今他以一个小小皇家学堂先生的身份竟敢如此对待夏家之人却也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夏玉华不怒反笑,朝着一脸鄙夷地孙先生回驳道:“第一,我来这里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弟弟在学堂里的近况,并没有如先生所说般胡闹。相反,刚才的情况似乎是先生在胡闹还差不多。第二,我刚才也不过只是阻止先生并不负责的责罚,于情于礼,我又有什么可丢人的呢?”
她的话,不温不火,却句句在理,字字犀利,直说得那孙先生心气更是难平。孙先生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竟如此的伶牙俐齿,若不是现在多少还是个先生的身份,恨不上要骂粗话了。
“胡闹?你说谁胡闹?别以为你们是大将军家的少爷小姐就可以以势压人了不论夏成孝是谁家的儿子,到了这皇家学堂,就都得遵守学堂的规矩,谁也不能够例外”孙先生愤声训责道:“今日他迟到了,迟到了就得受罚,我这当先生的没有错,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胡闹了?”
“迟到了吗?先生是不是弄错了?今日是孝成是我送过来的,进课室时,时辰虽不算早,但并没有迟上丝毫,不信的话先生可以找刚刚送我们进来的守门人过来询问。”夏玉华依旧神色平静地说道:“不知先生何以得出迟到一说?”
“我才没工夫去问这问那的,他来的时候,其他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最后一个到难道还不迟吗?”孙先生挥了挥手,不理会夏玉华的话。
听到这样的解释,夏玉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转而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说道:“先生可真是高见,迟到不按时间早晚判断,却以最后一个做为标准,实在是闻所末闻。照你这么说,日后不论时辰,只要是每天来得最晚的那一个就算迟到吗?真这样的话,恐怕所有的人都提前一个时辰来,那也总有最后一个进来的吧?先生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怎么竟会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
“你”孙先生被夏玉华的回驳顿时给堵得不知如何回击才好,他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指着夏玉华,一副恨不得将人给马上赶出去的样子。
夏玉华见状,神情愈发的严厉起来,也不等人缓过劲,便再次说道:“先生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我敬你为人师表,尊你一声先生,可是你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做为先生的资格?”
说到这时,她不动声色地侧目朝门外看了看,见果然来了不少围观的人,除了一些年纪较大些的学生外,还有几个先生模样的成年人也悄然夹杂在那些年轻而稚嫩的脸孔中间。
夏玉华知道其中一人应该是皇家学堂的负责人,虽然她并没有刻意安排,不过一早便想到了,自己在这里与孙先生对抗,一定会惊动院长之类的人,只不过却是没想到来得竟这么快罢了。
因此,见时机已到,她也不再浪费口水,接着说道:“昨日成孝回家后便说日后不再来学堂上学。几经询问这才得知他在学堂里经常被同学欺负、嘲讽说他的母亲是小妾出身,身份低微,不配进这里跟其他人一起学习。那些嘲讽、辱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所以成孝很是难过。可真正让他最无法接受的并不是同伴的欺辱,而是孙先生你对他恶意的侮辱与轻贱”
“你别在这里乱说,坏我名声孩子们要上课,请你离开,有什么事,咱们找个别的地方再说”孙先生这才有些急了,因为他也看到了外面围得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若是这些传到院长那里的话,对他肯定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只不过,这会工夫,他似乎并没有时间与心情细看,否则的话说不定也应该能够看到自己所担心出现之人其实已经在外头了。
听到这话,夏玉华自然不依,她轻笑一声说道:“为什么要换地方?我所说的每一句都对得起天地良心,经得起任何人的质问。而且我只想替我弟弟讨要一个公道,并不会恶意冤枉任何人。孙先生,你让我离开,是在怕什么吗?”
“谁说我怕了”孙先生连忙抢着说道:“平日里这么多孩子一起,总免不了有些什么矛盾,你弟弟是新来的,又不大喜欢说话,自己不受同伴喜欢还能怪到别人身上吗?况且小孩子说的话可不能全信,他就是不想上学堂,所以才会跟你们瞎编这些理由的”
“到底是谁瞎说,先生心中有数稚子无知,所以同学欺负、嘲讽我弟弟也就罢了,总归是小孩子不懂事,可是先生你呢?”
夏玉华根本不再给那姓孙的出声的机会, 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是他的先生,不必特别对他好,但应该与其他学生一般一视同仁,再退一步哪怕做不到一视同仁,最少不能够去恶意伤害一个孩子稚嫩的心灵。对一个孩子来说,先生是无比神圣的,亦是除了父母家人以外最应该让他们觉得信任、敬仰的人,可是当你用你那充满刁难、讥讽甚至于恶毒的言语去攻击他时,你可曾想过这是何等的可耻?”
“不准胡说、不许胡说,我并没有说过任何那样的话”孙先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外头的人已经开始纷纷出声议论,甚至有人朝他指指点点的,这让他陷入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