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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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露出个阴森森的神情:“难不成你觉得,现在的我;是厉鬼上了身?”
庄莲鹤面无表情:“世间岂来鬼神之说;若真有,被我坑杀的元军鬼魂岂不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叶乐乐一听,很不甘;她讲鬼故事可是当年全寝室公评最具恐怖感的:“不要嘴硬;方才明明脸都白了。”
庄莲鹤微微阖目:“你大可再讲三天三夜。”他脸色发白,只是宁熙景一路故意用肩顶住他胸腹,让他胸口有些翻涌。
叶乐乐挫败的看向宁熙景:“你觉得如何?”
宁熙景想了想:“不要紧,你讲了这么多,我从未听过,着实有些,嗯,吓人。”他幼时曾受过惊吓,今日一听叶乐乐瞎掰,居然就不自禁的忆起当时。
叶乐乐总算找回一点成就感,但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是宁熙景不大成熟的标志呢?真是让人痛快不起来。
她看向自若的庄莲鹤,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杀了他,所有有持无恐?都被绑了,还一副讥讽人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叶乐乐虎起脸:“恩公,请你再将他眼蒙上。”
“。。。。。。好吧,你还要再讲?”宁熙景脸上不见了惯常的笑意,有些消积怠工的慢慢帮庄莲鹤蒙上眼睛。
“不讲了,为什么要为难我自己。我来给他放点血。”
说着拿起宁熙景放在一边的剑,并不脱剑鞘,迅速的在庄连鹤腕上划过一道,放下剑,却拿着水囊倒置,微微松开一点塞子,让它慢慢滴出水来。
一滴,两滴,啪的滴在脚下草上。
她以前听过一个用死囚做的实验,说是如果一个人以为自己的血液在流失,那么当他听到血液流失到差不多的份量时,便会死去,即便他真的一滴血也没有失去。
今日拿庄莲鹤来做实验,当然不会让他死,但总要给他吓个血虚气短吧?
“庄先生杀了如此多的人,我还以为你的心黑了呢,未料血还是红色。”
庄莲鹤淡淡一笑,对此毫不在意,却是答非所问:“你潜伏在小小一个何府,有何目的?”
“你不是我爹娘,亦不是何府中人,何以在此大放厥词?还是多担心些自己,觉得受不住了要出声,我和恩公都没想你死,一定会饶了你的。”
宁熙景低声道:“其实,嗯,他应该听得出其中区别的。”滴水的方位,以及血和水不是同样的声音。他和庄莲鹤之流耳力是非常人可及的。
说完他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叶乐乐。
果然叶乐乐一愣,泄了口气,有些颓然。旋即她又扭过头来看他,幽幽的道:“你来想想办法?”
宁熙景见惯了叶乐乐神彩奕奕的样子,见她受挫,心头不落忍。便点了点头:“我来给他上刑。”
说着就要伸手到庄莲鹤肩上去,先卸了他左臂。
陡然却是脸色一变,微微侧过脸倾听。越听越是惊疑不定。
叶乐乐也有些奇怪的看到从身后林子突然涌出一些蛇虫鼠蚁,纷纷往谷口去,这种密集感让她心中发麻,禁不住就站起身,蹬蹬蹬蹬的往后退了几步,却绊到了庄莲鹤的腿,往后一仰坐倒在他怀中。
此时庄莲鹤从肩往下都是束在网中的,但纵然是束在网中,他清淡的气息传来,那种令人寒毛倒竖的窒息阴影一并涌了上来。她尖叫一声弹了起来,又踩到块碎石将要倒下。宁熙景回手捞住她,往一块大石上一放:“你站在这上头,情形有些不对,它们急着逃命,你不去招惹它们,便不会有事。这约莫是有天灾了。”
庄莲鹤接口:“是地动,将我放开。”
宁熙景与叶乐乐对视一眼,若是不放,在地动中将他束在此处,与杀了他也无异。
叶乐乐想了想:“放了你也行,只是你不得再与我们为敌。说起来,我与恩公都未曾真的害到过你,何必如此心窄。若能一笑泯恩仇,岂不大好?”
庄莲鹤一笑:“一笑泯恩仇不能,但此时我亦不会与你们为难。”
宁熙景也不多言,直接伸手收了庄莲鹤身上的网,又解了他身上的禁制。
叶乐乐见这网看着很大,团到手中也不过巴掌大小。
庄莲鹤自伸手拉下眼上所系的布条,眯了眼笑看着叶乐乐。
叶乐乐一寒:“您还是抗击元军的大英雄,可不许出尔反尔的。”
庄莲鹤缓缓垂下眼:“你安心。”
说话间地面已轻轻晃动两下。叶乐乐没习过武,不由得东摇西摆。
庄莲鹤与宁熙景对视一眼:“需尽快出去,到村头的平地上方好。”
叶乐乐看着:这种默契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不等她多想,宁熙景已向她伸出手来:“顾不得这许多讲究,我拉着你走。”
叶乐乐赶紧将手交到他手中。
宁熙景的手很干爽,又微微有些暖意,让她觉得很安心。
他拉着她就往谷口奔,叶乐乐一声不吭的加快步子以跟随他,就算是一脚踩死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也强忍着不吭声。
但越近谷口,出现了越多的蛇,叶乐乐根本无法下脚,不免有些跌跌撞撞。
宁熙景回头看了她一眼:“得罪了。”
叶乐乐吸了一口气:“无妨。”
宁熙景手臂一伸,揽住了叶乐乐的纤腰,起身飞跃。
此时已经近了黄昏,夏日的夕阳亦是格外浓烈,叶乐乐被宁熙景抱着赶路,被极快的速度晃花了眼,入眼只得一片桔黄的光。
轻功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可一气升入高空飞翔,但是却可以使身体轻盈,宁熙景行云流水般交替借力飞跃。
地面摇晃得更厉害,从地底隐隐传来了阵阵轰鸣声,山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这种时候呆在谷里是非常危险的,宁熙景一步将要抢出谷口,庄莲鹤便淡声提醒:“留神头顶。”
宁熙景一瞥,头顶和前方同时落下几块巨石,他去势已不可缓,虽然自己可以在落石中寻到间隙,但又带着叶乐乐,只怕她会受到刮蹭,这种落石势重,轻蹭一下对于她来讲也是大伤。
电光火石间,他把叶乐乐往后一掷。叶乐乐在空中旋转,裙摆飞扬,庄莲鹤眼也没抬,伸手接住。
叶乐乐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料到就到了他的怀里,顿时身子一僵,寒毛都竖了起来。
庄莲鹤沉静的择路落脚,并不看她,只低低的道了一声:“别怕。”
这一场地震愈演愈烈,四处都是轰隆隆的巨响,一座山头塌陷,却有另一座山头突然隆起,地面开裂,乱石如雨,天色又渐渐的暗了下来,根本难以分辨去路。
庄莲鹤与宁熙景两人面色更为沉重,堪堪交替的护着叶乐乐在此间寻找相对平稳的落脚点。
叶乐乐的一颗心就像在坐过山车,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在失重感中飘浮。为了怕干扰到他们,她把自己当成一件死物,任他们掷来抛去。
熬了不知道多久,震幅渐渐的减弱,最终慢慢的平息下来。
庄莲鹤与宁熙景站定,四看了一眼,薄薄的夜色当中,已是看不到往常那样成片的林木。宁熙景将叶乐乐放下:“总算过去了。”
叶乐乐一个脚软往下一倒,下意识的抱住了宁熙景的腰,立即又不好意思的松开。还好方才情急,两人抱得不少,宁熙景一时也没觉得有异。
庄莲鹤仰头看向夜空道:“要等出了星子,才好定方向。”
宁熙景便对叶乐乐道:“就呆在这里,莫要乱走,若是有月亮出来也就好了。”
三人一时相对无语,席地而坐,静静等待。
夏日的酷热渐渐退去,吹来了一股凉风,叶乐乐摸了摸腰间,发现水囊不见了,想是先前拿来吓唬庄莲鹤,未料事发突然,落在了谷里。
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好渴。
等到月亮慢慢的爬了上来,洒下一片清辉,庄莲鹤和宁熙景站起,预备寻路。
靠着北斗星定了村子的方向,宁熙景扶着叶乐乐,同庄莲鹤一齐朝着村子走去。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脚下赫然出现了一道大峡谷。
谷口极宽,遥遥看得到对岸,却不是人力可以跃过,又极长,两边一时看不到头。
宁熙景往黑沉沉的谷底扔了块石子,久久也听不到声响。
先前分明没有这道峡谷,叶乐乐闷闷的想,这是几级地震?都赶上将沧海变了桑田。
宁熙景定了个方向:“我们往左边走,看能不能绕过这道峡谷。”
庄莲鹤亦无异议,三人一道沿着峡谷向左走。
叶乐乐闷头跟着走了一段,觉得脚都开始酸疼了。
宁熙景突然想起,解下了腰间的水囊给她:“先前见着你的水囊落下了,不及去捡,渴了吗?若不嫌弃,先将就着解解渴。”
叶乐乐感动得热泪盈眶:“恩公。”
宁熙景的笑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温柔:“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别把恩公再挂在嘴边。”他先前觉得她一口一个恩公挺有趣的,不过现在貌似再叫恩公不太合适。
叶乐乐先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水,因不知要走到何时,怕宁熙景也口渴,不敢多喝。塞上了塞子,从善如流:“宁公子。”
宁熙景觉着少了些什么,但也想不出个合适称呼来,便也点了点头。
宁熙景接过水囊又递给庄莲鹤:“你也喝一口罢。”
庄莲鹤默默接过,仰头饮水,下颌在月光中印出一个完美的剪影来。
三人稍作休整,又继续走。
来时这林中遍地是草,但如今天翻地覆,两个男人穿着厚底靴还好,叶乐乐穿着薄底的绣花鞋,走在碎石地上,真是十分咯脚。
但是她完全没有撒娇的资本,只好咬牙忍着。
孰料走到了天色将亮,这峡谷也没个尽头。
宁熙景叹道:“也不知这地裂延绵到了这十万大山的那一处。”
此时这山中已不复原先的树木茂盛,四处是倒塌被埋入地底的林子,树木一处有,一处无。
叶乐乐一直走在庄莲鹤与宁熙景的中间,以护安全。 天色大亮间,宁熙景无意一瞥,就见叶乐乐偶然露出裙摆的后脚跟隐有血迹。
不由拉住了她的手腕:“快站住,你脚走出血了,怎的这样勉强自己,也不吭一声。”
说着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宁熙景又有些束手无策,女人的脚,岂是随便可碰的。
叶乐乐坦然一笑:“宁公子,其实我不大在意这些规矩,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
宁熙景看她一眼:“你多心了。”
说着轻轻托起她的脚,她鞋底都已磨穿了,脚上的泡都已破了,流出血来。
不免就有些不忍她的倔强:“你说一声,我们先歇脚便是,何必强忍。”
一面说着一面帮她把鞋除下,就要用水去冲洗,叶乐乐连忙止住:“还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不要把水给糟蹋了。宁公子若是不介意,就背我一程,我等到了山外头,再来清理这脚。”
宁熙景很坚持:“迟一些,沙石长进了肉里,你后悔也没办法了。”
执意用水冲去了她脚底的泥砂,再敷了些随身带着的伤药,未料伤药只敷得一只脚便不够了,庄莲鹤一边冷眼看着,随手掷了个瓷瓶给他:“用这个。”
宁熙景替她全敷好,再撕了两片衣角给她把脚包好。
宁熙景背过身去:“事急从权,我背你。”
叶乐乐含着笑双手搭上他的肩,宁熙景双手勾着她的膝弯,将她背了起来。
三人迎着朝阳再度启步,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