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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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马婆子平时也不得人心,有了好处就爱自己霸着,旁边采买上的婆子媳妇们,先前都一边看热闹,真闹起来了,又觉得这是欺了采买上的威风,也怕马婆子事后给穿小鞋。因此都一窝蜂的拥上来帮手。
瞬间这架就轰轰烈烈的打了起来。佟姨娘立在一边,眼见着从人堆里飞出几缕头发来,只觉得心惊。
暗道自己不过是横了一点,整得人人都说自己凶恶。却没人来看过这下人当中,大有高手在。
不过对着这些强横下人,自己就和她们比阴柔,如果对着王氏等心计高手,自己就和她们比武力。借用当年很红的一句话:比我横的没我阴,比我阴的没我横。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就见隔壁半个院的大厨房中的人也都挤了出来看热闹。
这一番就惊动了大厨房的管事菜大嫂子,她走出来一看,不由得骂了起来:“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也不怕闪了眼睛,还不上去拉开了去,闹到太太跟前,个个都没好果子吃。”
厨房这边的人才不甘愿的上去拉架。
好容易拉扯开来,场中就没了个完整人,个个都歪七扭八的挂了点彩。
双方一边整着衣裳,一边骂骂咧咧的仍是嘴上不干净。
连绣身上尤其凄惨,头上一道血蜿蜒的沿着面颊流下来,只怕头皮都破了。
正这时一辆马车就驶了进来,车还没停稳,赶车的小厮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佟姨娘定睛一看,隐约有些面熟,相是之前也在园中见过他运货。
这小厮赶紧跑到了连绣跟前:“连绣姐,你这是怎么了?”
马婆子找到了话柄:“说什么来买鸡,原来是借机要跟我们采买处的小牛哥勾搭,也不嫌自己老牛糟蹋了小牛哥这嫩草!”
连绣气得要死,一时找不出话来驳。
小牛哥直起身来望着马婆子:“马大婶,您可别乱说话,不然我要找赵管事评理的。”
马婆子一僵。先前这些丫头们说要找赵全,她也不在意,赵全哪她们轻易见得到的。
但这小牛哥每运了货来内院,回头又要去向赵全交差,他又是一根直肠,说要去告状,还真怕不留情。
马婆子听到这里,也就不吭声了。
佟姨娘一边看着,这小牛哥对连绣百般殷勤,连绣只是不理,但眉眼间又不像完全无情的样子。心中便想着这小牛哥常进常出的,必是要借机结识一番才好,说不定这契机就在连绣身上。
因此眼看着趁着这一团乱,针线房同连绣同来的几个丫鬟溜了进房,摸好几包东西出去,她也只作没看见。
想了一阵,就往里走,笑眯眯的道:“怎么着,这是全武行哪?”
先前众人也发现院门有人在看热闹,只没想到是她,这时少不得向她行个礼,心中骂娘。
佟姨娘笑眯眯的道:“得,别这么看我。我又不会向太太多嘴。”
众人一听,这才舒了口气。
王氏治家甚严,若是下人有了纷争落到她耳里,不管对错,双方各打十板再问原因。是以这些人闹时一腔热血,闹完也有些后怕。
佟姨娘又道:“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马婆子你又不是不要做衣裳了,总不想往后衣裳穿着穿着就半路掉只袖子,人前光了膀子吧?”
众人听她说得好笑,不由哄笑起来,连绣也得意。
马婆子也不好对着她发作。
佟姨娘又道:“连绣跟马婆子说几句好话也不值什么,让她高兴了,她是长辈,只有心疼你体弱的,回头指不定还多绕两只鸡给你吃。”
马婆子万万没有这么大方,只是糊里糊涂的就被拱上了高台,这会子否认下意识就觉得会失了面子,因此头一抬道:“正是!”
佟姨娘总结道:“既是如此,也不是理不开的结,今日我既遇上了,就做个和事佬,我来出银子,灶上菜嫂子整治一桌席面来,大家吃了,往后就不计较了,如何?”
虽则众人有些不乐意,但也不敢当着面不给她脸面。因此都答应了。
菜嫂子便领着人先摆上了几碟酱菜和花生米,搬了两坛酒上来让众人先喝着,再下去烧菜。佟姨娘又使双惠去叫胡婆子来给众人看看有没大问题。
这厢众人三两杯一下肚,除了连绣和马婆子两人不对付,其他人又都说笑开了。
小牛哥也被佟姨娘留了下来,他也不敢和年青的丫鬟们坐一起,只敢和婆子们凑一桌。
佟姨娘似突然想起,跑去对小牛哥道:“我还以为来了能遇到赵管事,既他轻易不来,你便帮我传句话,说是咱们府上要买些时鲜蔬菜,你让他打听打听这景州那些世家有窖藏得多的,拿了咱们老爷的名贴去求着分些来。”
小牛哥今日见着佟姨娘,只觉得她生得好看,人又和气爽朗,完全不像人传的鬼气森森的样子。因此就爽快的应了:“奴才一会就去跟赵管事说。只这事办起来怕要几日,奴才家里就有些南瓜萝卜,明日就送些进来给姨娘尝鲜。”
小牛哥也不是家生奴才,是半路被买进来的,家就在景州城,每日散了工都还家去的。
佟姨娘一听也是喜欢:“那就有劳小牛哥,真真是个热心人。”
小牛哥得了她的赞赏,不由得飞快的瞟了连绣一眼,见她不看自己,脸上又挂出失落来。
第 34 章 。。。
佟姨娘得了闲,便常去针线房去坐坐。
她原本就有一手好绣活,虽比不上针线房的沈师傅和林师傅两位是名家流派,就一般人来说,佟姨娘的绣活细密工整流畅,已是十分不错的了。
以往她过来,爱寻了沈师傅和林师傅说话,要么也是寻着里边的管事婆子要些丝线布料。
如今仔细一留心,才发现连绣正是在沈师傅手下打杂。沈师傅常派了事给她,多是让她剪裁,或缝制些下人的衣衫,主子们要的绣活是没让她沾手的。
像连绣这样的,月钱比做二等丫鬟,一个月也才两百多个大钱。且并没机会到主子面前讨赏。据说她也是景州本地人氏,本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哥哥要娶媳妇凑不出银钱来,正好何老爷到景州上任要买些下人,她便被爹娘卖了进来。
像这样半路买进来的,比不得家生子更得重用,但也有一门好处,宽厚些的官家,往往在离任时发还他们的身契,并不令他们背井离乡。因此不少人都打了这门主意,想要卖到做官的人家来,做得三年又回复了良民身。但有些颇得主人家青眼的,就并不容易得放。
因此多有人偱着中庸之道,做事并不卖力,只求不犯了错得了责罚便罢。
他们不得重用,也有此中的原因。
佟姨娘常进常出的,有时便指着连绣帮忙做些事,不时的给些赏钱,看着连绣十分欣喜,便知道她也缺钱。想是仍需补贴家中。
佟姨娘有时候想不通,明明被家里头卖了,错过了说亲的年纪,现在只能由着主子配人,偏生她还一心向着家里。
想起来自己前世,被父母赶了出来就心生怨气,是不是心胸太窄了些?此时想起父母,心中不免就有了些酸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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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姨娘一来二往的和连绣熟悉起来,便借着再过段时日要回安阳老家,届时正是老夫人的大寿,想自己绣面屏风给老夫人贺寿,只道自己房中的丫鬟们都不精此道,求王氏再从针线房派个人来帮她分线。
王氏只知道双惠确实是不会这些,不然她老子娘在主子面前也还有些脸面,她不会一直捞不着好差事。不耐烦细究这些,无论如何,佟姨娘若是得了彩,也是她这个做主母的管理有方。因此让针线房的婆子派个得闲的丫鬟去。
佟姨娘就递了话给针线房的孙婆子,说喜欢连绣手脚勤快。
孙婆子自是无不乐意,将连绣派了过来。
佟姨娘每日除了到王氏处上一上班,闲下来就是跟连绣一道绣屏风。因她心知这屏风不过是个幌子,万万是送不到老夫人面前的,因此也不求新意,只寻了六副富贵华丽的花开图来做样子。每日就让连绣坐在一边挑了各色相应的丝线,细细的一根分成六股,再递给她,自己是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心思全在两人套话上头。
连绣哪里有这样的机会,正看着佟姨娘慢吞吞的手脚,心里记着怎生绣花。
这可是门好活计,日后离了何府,也能靠此营生。
佟姨娘很快发现了她的意图,自是不吝赐教。
连绣先前始终对着佟姨娘有些拘谨,此时才是真的感激不已,个性里爽利的部份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佟姨娘慢慢的落下一针,提醒连绣:“这一针这样下,才紧密。”
连绣一脸认真的看着。
连芙就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两人身边的小几子上:“姨娘请用茶,连姐姐用茶。”
放下茶后也不出去,就站在一边看着。
佟姨娘嫌她挡了光,回头看了一眼。
眼见连芙有些怔忡的咬着唇,便问道:“可有事?”
连芙忙摇了摇头:“无,无事。。。。。。婢子先退下了。”
佟姨娘隐约猜到些端倪,但素知连芙怯弱,缺少胆气,误不了什么事,便也不去管她。
连绣却是若有所思。
两人坐了半个下午,佟姨娘实在耐不住了,便起身道:“时日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明日你再来。”
连绣笑着答应了,收拾好针线筐子,告退了出去。
佟姨娘先在屋里走动一圈,才觉着腿脚舒服了些,这才出了屋子,眼神一瞟,就见庭中连绣正拉着连芙,往她手中塞一把果子。
佟姨娘不由一笑,这连绣看来也是个聪明人,这样也好。
正张望着,就见源哥儿手握书卷走进院来,看见佟姨娘就露出一个微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佟姨娘道:“最近倒少见你回得这般早,你爹爹怎的不将你带在身边了?”
“爹爹招了幕僚议事,就让我先回了。”
佟姨娘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就这么一段时日,源哥儿也长高了些。且虽立嫡并没公开出来,但王氏和何老爷对源哥儿的态度自是不同以往,尤其是何老爷,常把源哥儿带在身边,也让他多见识了许多人和事。源哥儿原先的青涩已退去了少许,看起来更是沉稳出落了些。
佟姨娘不由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心中暗道:“佟珠儿,你儿子眼见是不会随了他爹长成歪脖子树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歇啦。”
源哥儿感受到她眼神中的暖意,又露出些羞涩:“姨娘最近不卖绣品了?”
佟姨娘眉眼一弯,笑道:“太太给的赏钱不少,我也瞧不上这些小钱了。”
“姨娘能得母亲喜欢,这样很好。”
佟姨娘听得这话,不由诧异的看着源哥儿,他面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近几月来爹爹和母亲待孩儿有所不同,我也猜到些许。看着姨娘日日惊惶,却不知如何宽慰才好。只想告诉姨娘,我就算成了嫡子,也决不会弃了姨娘的。如今姨娘能得了太太的喜欢,再也不必过多担忧了。”
佟姨娘没有说话,略有些忧郁的又拍了拍他的肩,拉着他的手进了屋里去。从床头拉出来一件天青色的袍子来,照着源哥儿身上比划:“这衣衫我是放了一寸做的,但如今你又长了,想是开了春正合适。我也唯一给你做这么一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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