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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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哥儿的奶娘林妈妈杜妈妈两个看着不像,又多劝了几回,佟姨娘仍是灌水一样喝个不停。
最后林妈妈见她醉得说不通理了,就偷偷的将她的酒换成了蜜水,果然她也没发觉,直饮了三杯才趴下。
连芙和连蓉忙来架她:“姨娘,回屋里去睡罢。”
正说着双奇就来回了,她头上比早晨出去时多了支明晃晃的赤金钗,上边镶着龙眼大的一颗珍珠,一看就是太太才能有的手笔。身后也多了个面生的小丫鬟来,这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双奇,张手虚扶着她的手肘。
连芙一眼看到她便道:“双奇姐姐,佟姨娘给你备了桌席面,可惜你却没回来,倒害得姨娘喝醉了。”
双奇听她说话,本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这是我的不是。哎,姨娘看着醉得厉害。来,让我最后服侍她一回,松儿,你来同我一起扶着佟姨娘。”
又向众人道:“你们也都喝了不少,姨娘这里有我,你们就收拾收拾各自去歇着罢。”
众丫鬟婆子们正好有些醉意,都乐得应下。
双奇便嘴角挂着一丝笑,和松儿一道扶着佟姨娘往里走。进了房将佟姨娘扶到了床上,双奇低头轻轻的帮佟姨娘额角的发丝拨开,对松儿道:“你去上房,告诉张妈妈,就说现在正有个现成的机会。”
松儿得了命去了,双奇看着佟姨娘面上泛起的红晕,比平日娇艳许多的样子。轻声在她耳边低喃道:姨娘,你待我也不错,只可惜阻了我的路,今日你又这样送到我手边,我若是不动手,却也对不起我腹中的孩儿。。。。。。
且不说双奇心中有无半丝愧疚,就说张妈妈得了消息,同王氏禀报一番,也不敢要别人动手,张妈妈同刘妈妈两个挽着袖子亲自便上了。
偷偷的将佟姨娘身上覆着绢纱,匆匆的从房间的后窗递了出去,再悄没声息的从小院后角门抬了出去。放到油青小车中掩人耳目,直送到了间空着未给人使用的厢房中。
王氏过了一阵才赶了来,将披风上的连帽往后推下,露出张有些紧张的脸来。她踱了几步,几番伸手又放下,终是轻轻的抬手掀开了绢纱的一角,皱着眉看着佟姨娘。
“她可真醉得沉了?”
张妈妈笑:“当真,那一院子的人都喝得差不离了,买了三大坛子酒,满院都是酒气,老奴两个去了都没见有人声,想是都偷着找地窝着了。”
“。。。。。。再迟些,等天色暗了,就把她送进去罢。”
“是,太太放心,老奴定办得妥妥的。”
刘妈妈搓了搓手:“太太,远远的打发了她便是,何必如此?”
王氏抿了抿嘴,现出几道刻纹来:“妈妈,我也不想。。。。。。”
张妈妈立即搡了刘妈妈一下:“太太本就难过,信得过你才让你插手,你可不许再乱太太心神了。”
刘妈妈叹了口气,这才不再出声。
张妈妈转身出去,又拿了块白色湿帕回来,递给刘妈妈:“我还要出去再布置一番,你拿这沾了迷药的帕子捂到这贱蹄子口鼻,让她吸入些迷药,免得她突然醒了就坏了事。”
刘妈妈不得已,只好接了。
张妈妈看她那为难样,心道经此一事,王氏必然更倚重自己,于是更加卖力的又奔了出去。
剩下王氏不想看如何给佟姨娘下药,也不能出来得太久,又看了看佟姨娘,转身走了。
刘妈妈看了佟姨娘几眼,颤着手把帕子捂到她口鼻上去,不过一息时间,佟姨娘似被捂得难受,摇头挣扎了一下,刘妈妈吓得帕子落了地,再也不忍捂上去了。又见佟姨娘满脸通红,想着也是无碍,就罢了手。
等入了夜,张妈妈去禀王氏:“太太,都妥当了,老奴这就把这贱蹄子送过去,太太只管依计行事。。。。。。”
王氏只点了点头,张妈妈去招呼了刘妈妈,两人重又用绢纱将佟姨娘蒙得严实,就着夜色悄悄儿抬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撒花~
28
28、第 28 章 。。。
流水榭很多地方都是用竹子搭成的,大半都临空建在湖水上,因此房子后头临水的一面,全用竹子搭着支出两米多的看台,走在上边,可以从缝隙中看到脚下的湖水,且竹子会随着脚步摇晃,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是以这边景致虽好,但总让人有些害怕惊心。
佟姨娘听着身边的人离去的脚步声,并听到她吱的一声关上了门,这才敢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了湘竹搭成的屋顶,她又转头打量四周,赫然看到一个男人就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身边。
她惊得蹭的一声坐起,差点没叫出声来。
虽然早已猜到王氏此时动手,多是要弄个野男人来同自己“捉奸在床”,她以为会是个粗俗不堪的家丁,但却没想到王氏这样大的手笔,将自己送到了庄莲鹤的床上。
他此刻正安静的仰卧着,想来也是中了迷药,平日那双太多诱惑的眼睛轻轻的闭着,只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绒绒的投下阴影,看上去竟然有些可爱。湖色的外衫敞着,中衣也解开了衣带,露出平坦紧实的胸口。
佟姨娘看着他,心里恨得牙痒痒,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身处险境,左右开弓的在他脸上扇了两巴掌:“庄莲鹤,你个贱人!”
“咦,你脸上虽瘦,但滑不溜手的,手感还不错嘛。”
又去扯了扯他披散在瓷枕上的黑发:“姑奶奶不过是忘了自己是个‘姨娘’,在你面前露了些真性情,你竟敢背地里瞧不起我,叫我‘骚姨娘’!?我看你比较骚,一天到晚跟只孔雀似的撅着尾巴发骚!今日我就把你拔成只秃鹤!”
说着手上一用力,拽下几根头发来,又住了手。庄莲鹤这一头缎子般的长发,披散在白底青花的瓷枕上,美得让人不忍破坏。许是因为有些疼痛,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眉心亦微微皱起,佟姨娘心中冒起四个字:“楚楚可怜。”
“。。。。。。算了,你也没错,我的言行确实有些怪异吧?。。。。。。今天我也扇了你两巴掌,这结就算揭过了,现在姑奶奶逃命要紧,再见了,死秃鹤。”
佟姨娘下了床,把身上被张妈妈刻意扯开的衣襟掩起系好。寻思着前门王氏必然派了人暗中守着看动静,自己得从后门走。
轻手轻脚的摸索着,偷溜到后门,一把推开。眼前赫然是一片美景。
月光投在湖面上,粼粼波光灿如星河。佟姨娘捶了捶脑子:“见了美男就忘了脑子,这流水榭可不是大半临着水嘛。”
“不管了,今日豁出去了!”
佟姨娘想了想,捞起裙摆,扎到腰间,露出里面单薄的白绸裤来,挽起了袖子就去爬竹栏杆。
这屋后的看台周围都有一排防人落水的半人高的竹栏杆,理论上沿着它攀爬,是可以绕到另一侧湖岸的。
佟姨娘紧紧的抓着最上头的扶手,两脚踩着下边竹子的交叉处往上爬,颤抖着翻到了栏杆外侧,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哎哟,这闪闪发光的水真让人头晕。
她闭了闭眼,摇摇头,开始紧攀着竹栏杆往左边慢慢移动。
这滋味真不好受,这身子也是娇养惯了的,手无四两力气,没一会就觉得手酸腿软。再兼这竹子摇摇晃晃的让人心惊,湖面吹来的风也分外寒凉,让她手指都有些僵了。
忍不住就自我打趣:“明月当空照,我在把命逃,手酸腿软了(liao第三声);哟哟切克闹~”
还没“闹”完呢,手上就是一滑,原来这竹栏杆常倚人的地方是常擦拭的,但佟姨娘爬到这屋子侧面来了,此处风吹雨打的无人料理,还长了些青苔,自是滑不溜手的。
佟姨娘不幸的往下一掉,这么突然又短暂的时刻,她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像个称砣一样眼看着自己即将落水。
突然手上一暖,伸在空中的手被握入一只大掌中,她止住了下坠之势,心脏一下回了原地,这才来得及惊吓的两牙齿打颤,一边慢慢的抬起头往上看。
庄莲鹤正轻巧的足尖轻点,一边膝盖下压,半蹲在竹杆上,一手横在膝上,一手向下拽着她。袍角被风托起在空中飘舞,他低着头,脸藏在乱舞的发丝中,看不清神情。
佟姨娘还没出声,就听得屋里有源哥儿的声音:“庄先生!庄先生!”
他似在屋里四处走动了一阵,怪道:“爹爹,明明是庄先生传信,让我们来鉴赏前朝的于瀚之墨宝,怎的来了不见人影?连下人也没见一个。”
何老爷也有些恼怒:“想来他也没有,于瀚之墨宝价逾千金,他如今落魄至斯,要有也早变卖了。今日竟敢拿此来引我父子空走一趟,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爹爹,庄先生不是口出诳语之人,中间必是有了差错,看在他是孩儿的授业恩师的份上,父亲万万不要给庄先生脸色看。”
何老爷冷哼一声,源哥儿又道:“爹爹,多得庄先生,孩儿最近只觉往日书上不明之事,有如茅塞顿开,真是有劳爹爹一片苦心请来了庄先生。”
何老爷怒气稍缓:“即便如此,明日也要问上一问。”
“那是自然,定是中间出了差错,爹爹,我们先走罢,母亲还说备了宵夜等我们呢。”
听着两人渐行渐远。
佟姨娘舒了口气,只觉这样吊在空中着实难受,看了庄莲鹤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硬起头皮道:“庄先生。。。。。。您能否运用您的盖世神功,将婢妾拉上去?”她是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但也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带颤。
庄莲鹤轻笑一声:“下边是什么人?”
佟姨娘一惊,莫不是王氏给这庄莲鹤下错了药,他从此走向了精神错乱的道路?
“婢妾是佟姨娘啊,庄先生不认识我了么?”
庄莲鹤微微偏了偏头,月光照亮了他光洁的额头,和眉眼间的似笑非笑。
“佟姨娘向来恭谨有礼,下面这个女人,方才又扇我耳光,又拔我头发,我在梦里似乎还听到她骂我‘秃鹤’。。。。。。还有什么来着?你帮我想想。”
佟姨娘只恨不得有道天雷先把自己劈死了再说,现世报啊,你来得也太快了。
她只好百般赔笑:“先生,您定是做了噩梦!您人品高洁,满腹才学,武功超凡。世人捧您还来不及,怎冒犯您?”
“哦?没有么?我这噩梦为何这般真实?”
“。。。。。。真没有,要有,这冒犯您的人不是呆也是傻,不然何以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就咒她肠穿肚烂,满嘴生疮。。。。。。”
话没说完,就觉得身子一轻,天移地动间就稳稳的落在了看台上。
庄莲鹤退开一步,拨开飘到面上的发丝,淡淡的道:“倒不必这般咒人。”
佟姨娘喜笑颜开:“多谢先生大度,先生大恩,改日再报。婢妾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说着匆匆的把腰上的裙摆解开放下,转身就要跑。
庄莲鹤看了看她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漫声道:“我不知你是如何听来的,只不过那是我好友天性、爱胡闹,亦是他自说自话。。。。。。我并未觉得你有何不妥。”
佟姨娘顿住脚步,忍不住回头一笑,并不顾忌笑不露齿一说,而是整齐的露出了八颗牙齿:“嗯!我知道了,心里也觉舒坦多了,多谢先生!”
庄莲鹤移开目光去看天上的月亮:“你有何为难事?我或可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