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说苏姨娘,他很是宠爱了两年,虽说清冷了点,但他有时就爱这个调调。如今敢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一翻脸便再没半分怜惜,只想可着劲来将她踏到泥泞里,还有那个狗男,更是要千刀万剐。
王氏坐在高背椅上,穿着一身香色的缎裙,虽然她坐姿极为端正,但何老爷看着总觉得像只大胖蚕窝在椅子上。实在不忍心看,不由得别过了头。
王氏一无所觉,沉静的替他分析:“那苗远冬既已被赦,就是良民,我们也不好私自了结了他的性命。这事眼下无妨,将来老爷一朝到了紧要关头,被人拿出来说嘴,大小也是桩事。不如拿了帖子,送到衙门里去。”
何老爷一瞪眼睛:“你还嫌我脸丢得不够?竟要闹到外头去?”
“老爷只说他偷盗了咱家财物,再私底下向卢大人招个招呼便是,苗远冬查起来也是犯过事的人,安这条罪名在他头上,也使人信服。”
“太过便宜他了!”
“老爷,这人到了牢里,想怎么死还不容易吗?”
何老爷也是气昏了头,只想当面一刀刀的凌迟了他,教他吓得肝胆俱裂才好,倒没想到暗地里去。
被王氏一点醒,想到事关仕途,千般气也只得忍了。
“这苏贱人。。。。。。”
“她自然无妨,身契还在咱们手里,老爷让她一条白绫吊死便罢。”
何老爷精神一振:“怎么可轻易罢休?反正如今瞒也瞒不住,就让这贱人在园子里骑木驴!教人知道不守妇道的下场!”
王氏脸色一僵,这骑木驴她也听过,实在太过吓人,想起来都肉紧。
“老爷何苦,这么一闹,荣哥儿还有何脸面?”
何老爷有些犹豫,脸色阴晴不定的。终归忍不下这口气:“就将荣哥儿送到安阳老家去,交与母亲教养,他在眼前我看着也添堵。”
王氏心知再说服不了何老爷,她不过是觉得这刑罚太过惨烈吓人,却不是想为苏姨娘尽心,因此也不再说了。
何老爷定了主意,不由缓了语气:“如今才知道这些玩意儿原是宠不得的,还是夫人贤淑,一心为为夫打算。”
王氏勉强笑笑,知道何老爷这话也不过是面子话,回头不过两日,还是要去拉了美娇娘回来。
第二日何府便紧锁了大门,命人拉了木驴来,这木驴上边有根木桩,将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绑的苏姨娘强按到木桩上去骑着木驴。再命两个粗使奴仆抬着这木驴在园子里四处游走。
这木桩便刺在苏姨娘体内搅动,苏姨娘向来细皮嫩肉娇养着的,此时不免疼不欲生,又羞愤欲死,偏何老爷还命人用布巾塞住她的嘴不让她咬舌自尽。
当这木驴路过佟姨娘住的院子,一干人等都挤出来看,佟姨娘只看一眼,就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头晕目眩。
双奇更是一下就晕了过去。
连蓉忙叫了人把两人扶进了房去。好半晌,佟姨娘就着连蓉的手喝了半杯热茶,人才舒缓开来。却见着双奇仍是晕着。便道:“连芙去上房禀了太太,看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瞧瞧?”
连芙犹豫一下道:“倒没有给奴婢请大夫的先例,不过咱们园子里有个胡婆子,也略通点医术,婢子们有事,都是找了她瞧的。”
佟姨娘便道:“那就先请她来,只是吓晕了,应该也没有大碍。”
连芙便跑了趟腿,请了胡婆子来。
胡婆子也不过四十来岁,一身收拾得还算干净,头上包着块蓝色的头巾,眉目看上去也算和气。
佟姨娘便道:“你给双奇这丫头看看,她平时也并没这样胆小,今日不知怎的就给吓晕了。”
胡婆子应了一声,侧身坐上榻前的锦凳上,先扒了双奇的眼皮看了看,又似模似样的给她把脉。越把脸上神情越奇怪。最后竟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佟姨娘看得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胡婆子嗑嗑巴巴的:“这,这我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不敢说。。。。。。”
佟姨娘道:“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她这毛病又不是你给害的,直管说。”
胡婆子看了眼外头,有些隐讳的说:“我怕说了,她也得去骑木驴。”
“。。。。。。”佟姨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骑木驴”三字,脸又白了。
胡婆子起身,微微凑近了佟姨娘,低声道:“她要骑木驴,就是一尸两命啦。。。。。。”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勤奋的更更更,乃们看不到吗?给我浇点水啊啊啊啊~撒把花啊啊啊啊~
26
26、第 26 章 。。。
昏黄的灯光微微有些跳动,照在多宝格上,上边有盏琉璃莲花灯被摆放在最上头,整体呈多瓣莲花形,红的、绿的、黄的,三种鲜艳的色彩如云彩般混杂在一起,被灯光一照,看上去剔透又美丽。
佟姨娘坐在摇椅上,一仰一合的慢慢摇着,眼睛只盯着这盏花灯。
双奇从甜睡中睁开眼,只见入眼满是绫罗锦缎,空气中也飘着清甜的果香,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这不是自己住着的后罩房。连忙从美人榻上坐起,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出神的佟姨娘。
她这动静有些大,佟姨娘不由看了过来:“你动作慢些。”
双奇对她语气中的关照之意有些疑惑,搭在身上的石青色缎子薄被滑了下来,也没想起去捡。
佟姨娘从摇椅上起身,走到榻前来,弯腰拾起了薄被扔到榻上。
“你怎么样了?”
双奇满是疑惑,仍是答道:“婢子无事,睡了一觉,反倒神清气爽。”
佟姨娘含笑道:“甚好,你将这碗鸡汤喝了罢。”
双奇不敢接:“姨娘,奴婢无事。”
“你别害怕,这里倒有桩喜事要说与你听,先前你晕了过去,我便请了胡婆子来给你把了脉,她疑心你是有了身孕了。只她怕自己医术不好,不敢肯定。”
双奇闻言一喜,禁不住用手捂住嘴,低呼了一声。
“能为老爷开枝散叶,太太想来也不会过多责怪,正好借着腹中此子,将你过了明路,老爷少不得也要给你抬个姨娘呢。”
双奇双眼放光,站下榻来,上前两步握住了佟姨娘的手:“佟姐姐!我必不会忘了姐姐的恩情。”
佟姨娘闻言嘴角一抽——你是想了多久啊,姐姐这两字都麻溜的转口了?也懒得理会旁的:“我已借口自己不舒服,禀了太太要请个大夫来,想必正在路上,等确诊了再报与老爷太太知晓,你看呢?”
双奇连连点头:“都听姐姐安排。”
双奇满怀兴奋的在屋中转来转去,若不是顾忌胎儿,简直要跳上两跳才好。
然而过了许久大夫也没来,双奇就看向佟姨娘,隐隐的有些不高兴:“大夫怎的还没来呢?”
佟姨娘微微一笑,招了连芙去打听。
过得一阵连芙回来道:“姨娘,说是今日不少人都给吓着了,大夫此时还在赵姨娘院子,迟些才来咱们这里。”
佟姨娘想起白日的事,也是心惊,轻声道:“也不知苏姨娘如何了。”
连芙耳尖听到了,白着一张脸道:“方才我在外边听人说了,她还没死,老爷让明日再骑。”
这下连双奇都白了脸,她伸手扶着一边的大花瓶,一手就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也是活该。”
佟姨娘忍不住闭了闭眼:“休说这样的话。”
等得许久,大夫终于来了。这大夫却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个中年李大夫,而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头儿,走起路来都有些带颤,眼皮耸拉着跟睡不醒似的。
佟姨娘暗道,这何老爷夫妇怕是起了戒心了。
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头,也无需再避讳些什么,直接就让他与双奇照了面。
他摸着双奇的脉门,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了一阵,咳了一声道:“这是有了约两个月。。。。。。”
双奇瞬间喜不自禁,佟姨娘也笑着拿了把大钱给大夫:“多谢老先生。”
双奇往她手中一瞥,道:“那能让姐姐破费?”
说着自己从荷包里掏出小锭银子来,递给大夫。
佟姨娘笑容不变,十分自然的把自己的一把大钱收了回来。
“想必老爷太太现在正恼火,我们这就去报与他们听,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双奇一听,正合己意:“全凭姐姐做主。”
两人便携了手往上房去。
孰料一去上房,竟然十分热闹。
几房姨娘都不约而同的来探话,何老爷竟莫明其妙的也把庄先生请了来。
待佟姨娘二人被传了进去,正看见何老爷拉着庄先生一同坐在上首,话里话外的敲打庄先生:“。。。。。。可见这人不懂安分守己,早晚会漏了马脚出来,你说我怎的这么巧就发现了?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旦不懂律己,就离死不远了。。。。。。”
佟姨娘就忍不住去看庄先生神情,他面上淡淡的,就跟何老爷和他在说这杯茶好不好喝一样。
正猜测着,庄先生就静静的看了过来。
佟姨娘赶紧低了头。
何老爷看见她也来了,就道:“也好,不用我派人去请你了。你也一道坐下,我正要让你们记住苏姨娘的下场。明日也不许躲屋里不出来,得给我好好看着。”
王氏闻言眉头一皱,也不能在人前扫了何老爷威风,忍住没有吭声。
佟姨娘面上一僵,又勉强的笑了:“老爷,快别说这些糟心事。婢妾还有一桩好事情要让老爷太太知道呢。”
王氏乐得转了话题:“今日能有什么好事?”
佟姨娘拉着双奇的手臂,把她让到身前:“是双奇,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语既出,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王氏眉头一挑,眼里明显有些怒气,又平息了下去。几位姨娘又是羡又是妒。
何老爷一怔之后,不由得乐呵呵的抚了抚美须:“如此甚好!甚好!”
看向王氏又有些尴尬,吱唔了半天才道:“这段时日珠儿身子都不舒坦,都是叫双奇服侍的我。”
佟姨娘也帮着他圆:“是婢妾不好,想着不能扫了老爷的兴。。。。。。”
王氏勉强按捺:“这是好事,多子多孙才是福,双奇算起来还有功,老爷,不如给她抬了姨娘?”
何老爷想着也不能太下王氏的面子:“也不必这样着急,待生下来再提。”
王氏本也是故做贤淑,顺水推舟的不再提起,双奇见此情形,不免气结。
佟姨娘笑盈盈的对何老爷和王氏道:“老爷、太太,其实今日我们姐妹都已得到了警示。不若明日就饶了苏妹妹罢?此刑过于残虐,有伤天和。老爷太太向来仁慈,此刻就算不看荣哥儿的面子,也要为未出世的小哥儿积德呀。”
何老爷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你莫不是想着让我饶了她,日后你再有此事,也可依例轻罚?”
佟姨娘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冤枉。婢妾并非要求老爷饶了苏姨娘性命,只是老爷大可赐她毒酒一杯,令她死得体面些。”
“你在教我如何行事?”
佟姨娘一僵,这被戴了绿帽的男人,格外不好说话。今日一个不好,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老爷,婢妾绝无此意。只是人有恻隐之心,想为她尽一份心。婢妾无德无能,怎说得上‘教’这一字?婢妾也只是为人愚钝,不懂说话。老爷千万别怪罪。老爷英明睿智,大度宽厚,向来令我等姐妹仰慕,此刻老爷被乱了心神,稍后必能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