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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宁州江山-第8部分

小说: 宁州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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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整过了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不休不眠,食不甘味,精神高度紧张,一切只为此刻的胜利。如今大功告成,魏老刀仰天长啸,高举双臂大叫道:“大伙听着,今儿我请客,里面东西随意拿,总账都记在我的头上。”

    众人轰然叫好,声音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

    ……

    长安,大梁皇朝的西京,天下第二大都会。

    刚刚立秋,皇帝便东移洛阳,皇帝一走,帝国的重心也随之转移,但长安仍然是皇朝的京都,西北十二州的奏章依然会送到这来,由留守皇子主持下的政事堂处置。

    所谓的处置不过是分出轻重缓急,或急报东都,或按程序慢慢递送过去。大梁国皇帝才是君临天下的唯一,东西南北四京十八位柱国宰相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他老人家一根小脚趾头。

    西京有四位柱国宰相,四人中有一人为首席秉笔宰相,这日当值的正是西京秉笔宰相佟雪奇,老人家已经七十岁了。皇朝地域辽阔,亿万黎庶,治理起来颇费精神,所以年纪太大的官员实在已经不宜担当宰相这样的实职差事,所以年前他就上了折子,只待春暖花开日就告老回乡,那时候皇帝已经在江都,而他的老家恰恰距离江都不远,出于对皇朝体统的维护,他的回乡礼一定会倍加隆重,说不定还会有一位亲王护送他一起回乡呢,那可就真是衣锦还乡了。

    从十八岁告别家乡,五十年宦海沉浮,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刻的辉煌吗。

    真要那样的话,这辈子也就功德圆满啦。

    晚饭后还要去政事堂,对很多年轻官员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佟雪奇早已习惯了,他坐着舒服的软轿,晃晃悠悠朝位于宫城的政事堂走去。

    宫城的南面是皇城,中央各官署都设在皇城里,但政事堂不同于一般公署,它设在宫城之内,而循规矩即便是柱国宰相也是不能在宫里乘轿的,虽然在前年的元旦宴会上,皇太后怜悯他腿脚不便,许他在宫里骑马,但那只是一种殊荣,只要还没昏聩到痴傻,谁又会真的在皇宫里骑马呢。

    佟雪奇在宫门前下轿,从景福门入宫,他走的很慢,一方面是为消食,还有就是的确没什么事可干,皇帝远在东都,左右首辅和六部九卿的实权官员都跟着去了,留守西京的皇子和他们这些留守宰相都是摆设。什么也干不了。至于那些奏折如何分类,一个小吏就能处理的事,何劳他这位秉笔宰相亲自动手呢。

    前面就是名动天下的政事堂,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四合院,很久以前这里只是觐见的藩王临时喝茶休息的地方。与周围那些高大宏丽的宫台楼阁相比,这里显得太寒碜,小院的门楣上甚至连一块匾牌都没有。

    地方太小,小到几位宰相连独立的值房都没有,统统坐在北面正房的“大通铺”上,不过这样也好,有什么事,大伙商量着来,谁也别躲懒,谁也别塞责,谁也别想玩阴的。

    今日是他佟雪奇当值,他还没来,北面公事房里本应该没有那么多人的。为何此刻人影幢幢,难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佟雪奇心里一咯噔,顿时加快了脚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宁州还是我大梁的州郡吗,我看这个宁瞻基是要疯啊。”

    佟雪奇的脚还没跨过门槛,就听到一声嗓音浑厚的抱怨,他心里释然,原来是他来了。

    来的也是西京柱国宰相,名叫冯布,比佟雪奇小八岁,六十二岁的年纪做宰相正当年,他现在是分管州郡和户部的柱国宰相,但明年佟雪奇一走,他就要接替佟雪奇的位置成为这五楹房的主人,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让人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呢。

    只是眼下,他佟雪奇还没走,这么做就不免有些越俎代庖了,但佟雪奇不在乎,宦海浮沉几十年,他的确什么都不在乎了。

    “凤华,什么事这么激动。”佟雪奇乐呵呵地问。

    “雪翁,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奏折。”冯布的屁股上像装了弹簧,腾地就跳起来了。

    这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奏章,县令虐民被杀不是什么稀奇事,大梁有七百个州,四千多个县,如今吏治这么差,出几个不消的县令不是很正常吗。

    但佟雪奇和冯布都是局中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微妙。

    他皱着眉头,将奏折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连扫三四遍,确保不会遗漏任何有用的信息,然后他才放下奏折,同时摇了摇头。

    “宁瞻基越来越急躁了,这对朝廷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啊。”

    两位柱国宰相面面相觑,大约在一年前,宁州镇北侯宁瞻基的府里发生了一件小事:宁瞻基的侍妾与家奴***被人告发,那对奸。夫。***为了活命逃到了督军府,后竟在督军盛有德的亲自护送下来到西京长安,从他们嘴里,朝廷得到了一些宁州宁氏不为人知的机密。

    这份意外所得,重新燃起了朝廷收复宁州的雄心,安排杨贺去长陵县做县令只是这个计划的一环,杨贺是朝廷布设在宁州的一粒棋子,仅仅只是一粒棋子,他的生死对整盘棋没有任何重大影响,只是死的这么难看总是让朝廷脸上无光。

    所以冯布得到消息后就气急败坏地从家里跑了过来,在这份奏折上批下了自己的意见,这是典型的越俎代庖,彰显的是他的肤浅和浮躁。

    佟雪奇看了他的批语,淡淡一笑,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就等着明年告老回乡去。

    冯布或者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强势,便缓了口气为自己辩解道:“昔日杨贺离京赴任,我送他过渭水桥,他高歌一曲风潇兮兮易水寒,当日我的心里便又一种不祥的预感,谁知……”

    宰相为友情哽咽,佟雪奇不仅无话可说,反而安慰他道:“陛下已经恩准你着手筹办相关事宜,又给了你便宜之权,你不要气馁,好好跟他斗一斗。”

    冯布道:“谈何容易啊,人家在朝里也有不少说客呢。”

    宁州宁氏雄踞边关多年,多少年来重金收买朝中大臣,他们的耳目遍及上下,满朝都是他们家的说客,想跟他斗一斗真的不容易。

    佟雪奇却安慰他的继任者说:“你放心,明年我回乡前,一定会为你争取的。”

    按照惯例,像佟雪奇这样的功勋重臣告老回乡前,都会受到皇帝的单独接见,君臣会在一间密室里促膝长谈,因为从此身退与朝堂再无利益纠葛,这个时候的建议往往十分中肯,也最能为皇帝所接受。

    若佟雪奇能在临走前为冯布说话,这对冯布自然是极大的帮助。

    冯布听了这话立即起身,整理衣冠,朝佟雪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大人真是柱国功臣也。”

    佟雪奇听了这话却十分别扭,帮他说话才是柱国功臣,不说话就不是了吗,敢情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是柱国功臣,非要为你冯布说句话才算是啊。

    这个冯布太嚣张,太霸道,太自以为是,将来必然不得好下场。

    (本章完)

第11章 常备乡勇() 
一个月后,长陵的新县令郑长功走马上任,长陵县前县令杨贺因为虐民引发兵变被杀实属咎由自取,人虽死,罪不能消,朝廷剥夺其官爵,籍没其家眷,至于那杀害县令的暴民,和夜晚趁火打劫的暴民着有司立即逮捕法办,明正典刑。宁州地方接到圣旨后立即发下海捕文书,缉拿乱民,至于能不能抓得住就不知道了。

    郑长功宦海沉浮有日,几起几落,垂暮之年被贬到宁州这苦寒遍地内心是苍凉的,行动是迟缓的,抱定的是混日子的念头,所以当长陵大户宁氏和各方贤达请求改土团为常备乡勇,加强县城防务时,郑长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巧妙润饰了地方的请愿书,书呈宁州督军府不到半个月就批下来了,责成长陵地方自筹经费组建常备乡勇。

    有地方大户支持,常备乡勇筹建的很顺利,郑长功虚心听取民意,任命民壮首领王雄诞为乡勇左校,苏疤脸为右校,聘请前宁州军都头赵破阵为长陵常备乡勇的马步教头。

    同时征发壮丁修缮破损的城墙,加强夜间巡逻,确保在他任上不要出什么纰漏。

    世事变迁太快,李默一时还看不明白。

    他不明白那么大的一个县令说被人杀了就被人杀了,朝廷非但不管不问,还要杀人诛心,弄的他身败名裂,还要抄家,还要把他的妻妾子女罚为官奴。李默现在反而要感谢小七,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的把杨欣、杨怡姐妹要来,此刻她们也因抄家变成了官奴,这是个连平民都活的像狗一样的时代,奴婢的日子可想而知。

    但这件事说到底是杨贺和他那一族的悲剧,更多的人反而成了这场变故的获利者。

    李默就是其中之一,他由原来的盲流刚刚晋级为小贩,转眼却又成了吃皇粮的乡勇。这次民变给了官府一个很大的教训,堂堂县令竟被几个暴民堵家里给杀了,由此可见地方军事力量的薄弱,鉴于地方匪盗日众,要想维护地方的安定,必须要有一支忠诚可靠、有战斗力的武装,那种“忙时在乡务农,闲时聚众训练,警备乡里,防御盗贼”的土团已经不能用了,宁州方面决定改造土团为常备乡勇。

    “常备乡勇”是地方常备武装,介意土团和乡军之间,常备乡勇的士卒叫常备弓手,俗称乡勇。按规定每个乡勇都可以领到一份口粮和四季衣裳,还有免费的营房住。

    有这份待遇,何必还去练摊卖凉面呢,综合种种见闻,李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绝不是一个创业发家的时代。

    生意做的好,不如大腿抱的牢,宁州最粗最壮的那条大腿当然就是朝廷啊。

    所以李默听从赵破阵的建议,毫不犹豫地处置了凉面摊子,摇身一变,成了吃皇粮的“公家人”了。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鲜亮美好,但很快李默就发现自己可能是被人套路了。乡勇毕竟不是正式官军,能领到的口粮本来就比官军少三分之一,而且经常还被拖欠,四季衣裳也是奢望,能领到一块布自己做就算不错了,当然兵营是可以免费住的,前提是不能下雨,一下雨就不得了,起初是外面下的大,里面下的小,下着下着就变成屋里面下的比外面还大,地上水流成河不说,还得时刻关注屋顶,因为说不准它就会塌下来。没办法乡勇的粮饷由地方自筹,主要是田赋提留和大户捐赠,长陵是个穷地方,财政不宽裕是常态。

    当然这些苦对李默来说都算不得什么,比之前一年的流浪,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勤学苦练,做一个合格的乡勇。

    很快他就接受了一项新任务,军训。

    不是训练新兵,而是被人家当新兵训练。

    赵破阵这个马步教头不是白当的,尸位素餐的事人家不干,人家是要把麾下的乡勇当成禁军骁果来练,强度极大的训练吓跑了一批又一批人,混进队伍的马帮兄弟最先当了逃兵,不是吃不得苦,而是觉得赵破阵小题大做,不值当,所以就找个借口跑了。接着跑的是一些临时招募的意志薄弱的街头混混们,他们是真的吃不了苦,本来以为扛枪当兵能混个饭饱,结果饭没吃饱,还要天天被人折腾的半死,这日子没法过了,趁着还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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