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完成品比金士麒想象的要更大、更雄壮,拆分为支架和抛弩两部分,由两个水兵分别背负。再加上携带火砖的两个人,总计四人一组。
按照最初的设想,他是想二人组来搞定的。可惜这只是原始的火器,再配合粗陋的机械,就只能增加人力成本。金士麒暗中畅想着: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基地,我就制造纯火药弹头,用火药来推进,再用金属管来发shè,那才叫神气呢!没错,那就是掷弹筒。
老魏这支队伍中的骨干都是山东登莱水兵。金士麒征用了一半,凑够160人,分为2个总旗、8个小旗(班),配发40套飞火抛弩。今晚上那些工匠们又要加班了。
第一支抛弩完工后,金士麒就带着水兵们去海滩上演练。水兵们试着开弩、抛shè。弓弦一响,他们掉头就跑,其余人也远远地躲在树木之后。他们太清楚这火砖了——这是大明兵工部门的产品,引信的时长很难估量,运气差就会在手里爆炸。金士麒忽然想起来上午释放“百虎齐奔箭”,那帮龙武水兵们也是见烟就跑,估计也是怕被百虎误杀吧。
但幸好,金士麒监制的抛弩质量稳定,每次发shè,都会把一块火砖高高地抛shè向远处,在冰雪海岸上轰然爆裂,溅起一滩熊熊的火焰。
连续多次试验成功,竟然没人受伤,水兵们有信心了。金士麒便指导他们测量目标远近,调整抛弩角度,变化攻击距离。那几个旗长还补充指导:还有万一火砖卡住了,兄弟们就吼一声,一起跑开。为了避免误伤,每个抛弩小组的间距都不能小于3步,待命的火砖要放在5步之外
那天下午有几百块火砖被抛shè出去、炸开、燃烧,海滩上黑烟弥漫,水兵们的cāo作也逐渐熟练。他们不但有了信心,还有了荣誉感,开始争论这支新队伍的名称:“飞砖兵?”“纵火兵?”“火砖队?”“叫‘凤舞九天’如何?”
“你们早有名字。”金士麒朗声道:“你们,就是伟大的掷弹兵!”
金士麒回到营房,看到莫儿正从帐中出来,她没有穿那件肥肥大大的皮衣服,而是换上了原先那件破旧的大棉衣。
金士麒笑道:“莫儿,你的小熊衣呢?”
莫儿低着头,不看他,“烧了。”
“啊!”
“奴罪该万死。”莫儿轻声说,“那冯熊送那些皮子来时,只说是他们猎杀的今ri才知道,竟都是他们抢掠来的!”她说得凄切,声音却逐渐有些怨恨,“妾穿了整整一ri,被几百人几千人看着,当下真是羞愧。”
“不知不为过嘛,又何必烧光光嘛!”
金士麒是个实用主义者,他早就知道冯氏兄弟的所作所为,他们本来就是恶棍嘛。金士麒只是相信:他严加管束他们,让他们不再作恶便是了,毕竟他们也是这时代的产物,也有可悲之处。再说了,这岛上有一千个兵匪恶棍,还能都杀光了?
金士麒又劝慰她几句,但莫儿只低着头,红着眼圈,很倔犟的样子。金士麒忽然明白了,这小丫头在耍脾气了,她是在怪自己。
“莫儿,我们是同历生死的人,要厮守一生。”金士麒柔声道,“若有什么话,你尽言便是。”
“公子。”莫儿轻呼一声,便掀开身后帐篷的帘子。
帐子里竟有个小姑娘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里。不过是12岁上下的样子,清纯的小瓜子脸儿脏兮兮的,还布满了泪痕。她见了金士麒忙过来跪倒在地,哭道:“将军为我报仇!”
金士麒忙问:“你要跟谁报仇?”
那小女孩哽咽道:“是冯熊他们。”
金士麒点点头,暗道:终于等来了!
第50章 铁血治军()
那个哭着要报仇的小女孩,向金士麒讲述了她的悲剧。
她的爷爷是个渔民,祖孙俩相依为命,住在觉华海岛边,家里有屋又有船,生活乐无边。可恨建奴来侵占,他们慌忙过桥求平安,却遭兵匪来抢钱,抢走了几两棺材本,又打死那老汉众人告到那冯熊面前,冯熊自称是金将军帐下亲信,老子看谁敢管!他们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已是天恨人怨!
金士麒心中却波澜不惊,他对此早有耳闻。
所有将军都阵亡之后,岛上只能靠着金士麒和查应才的威望来控制军队,再用军队来管束灾民,这就形成了一种简单、粗暴的社会秩序。
冯氏兄弟虽然略有收敛,他们手下人却借着金士麒的威名四处作乱。那些“督战队”为主体的一千多溃兵更是混蛋,他们到处抢掠、勒索、**、打杀。就在下午,一伙杏山屯的兵匪还冲击了囤粮场。
这个小岛就是一个明末乱世的样本——等到了崇祯末年,整个帝国都会陷入这种动荡状态。
金士麒早就准备敲打这些兵匪。眼前这小姑娘的遭遇,那作恶的是冯熊手下的一个兵匪,而不是冯熊本人,这正是一个最合适的机会。但机会来了,金士麒却又犹豫了。“整顿军纪,那就必须杀人。今天已经死了几千人,人们已经麻木。再杀人,还能起到立威的作用嘛?”
要打赢这场防御战,全靠着这支羸弱的军队。万一处置不当,不但无法整顿军纪,反而浇灭了军中那弥足珍贵的士气和忠诚。
治军真难啊!
但此刻灾民在流泪,军队在犯罪,主将查应才重伤昏睡,金士麒必须有所作为。
他踏出帐子,让亲兵传令:“招两队龙武兵,去民营各处宣告。本官现在设立‘军法大堂’。凡是军人残害百姓之事都可来申诉,本官决不姑息。”
此刻已是傍晚,喧闹了一天的难民营地正逐渐平静。这消息传来,灾民感动得落泪啊。没想到金士麒白天是战场英雄,到了夜里就是包青天啊!万余名民众中有冤情的何止千人,都蜂拥而来。
那“军法大堂”设立在金冠将军的灵堂中。
那是岛上最大的一桩房子,傍晚前刚落成。建造者是龙武右营的艟总,他负责安顿灾民,监管粮食。但他却召集了千名壮丁花了一下午来盖木屋。
最大的这两间,长宽各五丈,一间是金冠将军的灵堂,另外一间是中军大堂。那艟总又盖了10来栋不同款式的房子,有独栋的、双拼的、连排的。按照军官的级别来分派——查应才是主将,又有家眷,自然是一套大独栋。金士麒是副统领,也分了个小独栋。其下按照千总、把总、百总的级别,享受不同的待遇这位艟总在战场上窝囊,在官场上却条理分明。
金士麒步入灵堂时,那艟总正领着一些军官拜祭。见金士麒进来,他们哭得更凶了。
金士麒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高声道:“爹,忠孝不能两全,儿子以岛上军民大局为重。今晚借用你的地方,请你原谅。”
说完了,他就把那些军官全都赶走。他在堂中居中坐下,背靠着老爹的棺木,面前桌案上一杯茶、一柄剑、一套笔墨纸砚,进入了金青天的角sè。
堂外,冤民们排着队逐个进来,都是先磕头,再哭诉。
开始时,金士麒还耐心地询问案情,让身边老仆拿笔记了。但这方法效率太低,个别的人还特别罗嗦,“公子啊,那坏人先盯着我,盯着奴家心里慌,后来摸我这、又摸我这先解开罗裙,我说不成,他说不成也得成,这年月是刀枪称王”
“够了!”金士麒喝止了那话痨女,只令她说出罪名,把嫌犯的名字说出来,若是不知道名字的就说军籍——是哪个屯堡的,或者首领的名字,或者相貌特征。
审理了几个人,有了案例,后面的就简单了。进来人就草草询问:罪名?杀人还是抢掠?见证人?多少银子?嫌犯何人?那案卷一张一张地堆积着,那寥寥几行字记录的都是血泪。大半个时辰之后,金士麒的案上积攒了几十张纸。但堂外的冤民人数不减,队伍又长了一倍。
现在心情最紧张的,就是岛上的各路军士们,尤其是那些劣迹斑斑的部队。
大冷的天,堂外却有多闲杂人员来探查消息:或直接询问,或探头探脑,或在远处眺望随后又传来消息,金府私兵和龙武营的水兵都在整装。整个岛上的气氛就更紧迫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金士麒宣布:今ri受理结束,余下的等三ri之后再来。
待驱散了那些民众,金士麒又下令:将原溃兵各部的“大旗长”一级头目,都给我招来。一刻钟不到的,按逃兵论处!
明末时代的军队编制纷杂,基层头目叫什么旗长、队长、什长,水师里又有耆捕、舫长,总之很混乱。这“旗长”是卫所军的惯例称呼,也被龙武水师体系沿用。“小旗长”就相当于后世的班长,管十来个人。“大旗长”管着多个小旗,属下数十人,相当于后世的排长。
金士麒召集了40多个“大旗长”,再加上冯虎冯熊,基本就是辽东各部溃兵的首领。这伙兵匪们进入“军法堂”时无不担忧:这里有金府的私兵守卫,四周就是龙武水师的营房,这金士麒要干什么?
金士麒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砰”地一拍桌子,吼道:“这是我爹的灵堂,你们竟带着兵器进来,是何居心!”
众首领心中凛然!
从来就没听过“灵堂不许带兵器”的说法啊!再说这岛上男子谁没兵器?公子你面前不也摆着剑嘛这帮首领的心都绷紧了——他们大半数都有劣迹,若是把属下的罪责也加上来,那几乎没人干净!此刻他们都在想:收缴兵器,是要我们全都杀光了?
金士麒也暗想:现在我若是大吼一声,这帮混蛋肯定全杀上来,真是太刺激了。要不要试一次?
气氛很紧张。
最后还是冯虎最懂事,他先是跪下磕头,口中告罪,然后摘了兵器交给金士麒的亲兵。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纷纷缴械,都称:俺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金士麒很满足,他起身向众人一拜,道:“诸位身先士卒、劳苦功高这我就不细说了。这岛上军纪涣散,民心浮动,更着实要命啊。本官深夜召你们来,怕是要得罪了。”
众首领暗道:知道,今晚肯定没好事儿。
“一个个来!”金士麒喝了一口浓茶,拿起第一张案卷。刚才他召来了冯氏那一伙儿在营外列队,让那渔民家的小妞子暗中指认了凶手、确认了名字。金士麒把案情简单说了,然后质问冯熊:这谋财杀人的事儿可是有假?那凶手的名字是否准确?
冯熊没想到金士麒先拿他开刀,咱可是自己人啊。他一下子就懵了,忙跪下承认基本属实。他哥哥冯虎也跟着跪下称罪,还说回去抓了那货抽鞭子。
“鞭子免了。”金士麒大笔一圈,喝令亲兵,“此罪当死。斩。”
那亲兵转身便向外吼道:“斩!”话音刚落,外面竟是哀嚎乍起,随即便是“喀”地一声,头颅已经斩落。堂中诸首领顿时明白了,这金士麒早已经擒了人,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刀斧手进来!”金士麒喝令道。他盯着冯虎冯熊,“属下有罪,上司担责。纵容包庇,罪加一等。冯虎冯熊,你们谁来受一刀?”
冯氏兄弟彻底惊呆了,他们早就料到金士麒的目标是堂内的首领,却没想到他来真格的!但军中绝无戏言,即便是父子兄弟也要含泪斩杀,更何况我们这半路捡来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