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憨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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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都知御史柳宗成乃皇帝的亲信股沟之臣,他说的皇帝都是言听计从。而他做的事情,也是处处为皇帝着想着。
如今的四个藩王里,行事最猖狂的便是南安王。不但时常偷溜入京,还处处结交朝内大臣。不是送银钱送宅子,便是送美女。总之是投其所好,无所不用。
小皇帝每次去逮他时,都会棋差一招扑个空,弄得好不狼狈。
这南安王的狡猾机智,也的确叫人佩服。
不过物极必反,南安王虽然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可生的宝贝儿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不,南安王前脚刚走,他便在封地内称王称霸,不但强抢民女,连怀了身孕的妇人也不放过。若这妇人普通一些便也罢了,偏偏她的夫君是南安王手下管理人口的文吏。
这文吏听闻发妻被掳,一怒之下便找上了门去。不但被王府的家丁打个半死,更是连妻子的面也没见到。而妇人听闻丈夫被赶了出去,想起平日关于世子的传闻,便知夫妻相聚,已是无望。不愿受辱的她,毅然哄骗了看守的丫鬟,冲入后院中投了井。
听闻发妻遇难,这文吏直哭得肝肠寸断,对南安王府也起了恨意。而这柳宗成参南安王的证据,便是来自于他。
皇帝做梦都想着扒了各个藩王的脸皮,逮着了这个机会还能轻易放过?为了兼顾大局,便欲柳宗成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在朝堂之上演了一场仁君的戏码。
“新皇登位便大赦天下,还将四大世家封为异姓王。表面上是抬得高高的,却又在异姓王的封地内施行什么推恩令,让其子孙依次分享封地。普通人只道圣恩浩荡,却不知这正是皇家削权的手段。如今朱家仅我一个嫡孙,若不是称病,这安乐日子可少得很。”朱老夫人却没朱晟睿表现的那般乐观,叹了叹又道,“如今全国分为十三州,四个异姓王就各守两州,而且皆是要塞,你认为皇上会心安吗?”
“事情未必便到了那一步,我看这天下还太平得很,奶奶何必如此忧心。”
“近来东平王处处招兵买马,西宁王也是蠢蠢欲动,朝内又以丞相朗查都、太尉顾正孝分成两派,御史柳宗成则靠拢皇上。如今便是山雨欲来,风暴前的宁静而已。如果我们朱家不早做防范,他日必成众矢之的。”朱氏也觉得今日的谈话未免过于沉重,缓了缓声音,“这些事还不急,如今得先帮你娶了这顾家小姐才是正事。”
朱晟睿顿感头疼,“奶奶,孙儿有个不情之请。”
“若你是求取消这桩婚事,你便不要开口了。向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爷爷定下的亲事,岂容你胡闹!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朱氏如来时,慢慢走了出去。
留下朱晟睿一脸的无奈,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耳环,不由一笑,那人,这辈子或许都无缘相见了吧!复又收入怀中锦囊,也出了密室。
正文 011章:跋扈的锦华
平儿被喊去问话,最终毫发无损的回了沁馨居。反倒是那刘妈妈,因为冲撞了锦绣,被罚去了半年的月钱银子。连带着她男人,也被柳氏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主仆二人虽心知柳氏不会如此好相与,但兵还未来,咱这土且先歇着。于是,主仆二人睡了个饱饱的美容觉后,才迎来了柳氏的后招。
话说,朱老夫人来拜访后的第二日,锦绣刚梳洗妥当,柳氏跟前伺候的丫头晴霜便领着几个小丫头匆匆来到沁馨居,人还未进门,声音便响了起来。
“九小姐可起了?”
锦绣一声冷笑,若非自己无意中听得柳氏与锦华的闲聊,只怕他日被抬上了花轿都还蒙在鼓内。
锦华一心入宫,拼容华争富贵,只瞧着表面风光,却不知那些光鲜背后藏了多少的无情与辛酸。而那些永无止境的阴谋诡计、步步争锋,由着她的性子,她拿什么来受?
如此费尽心思,换来一世浮华,值得么?
平儿已经迎了出去,“这大早的,露都还没消呢,姐姐怎的就来了?快屋里坐。”
平儿的恭敬令晴霜很是满意,便笑道,“眼见天气慢慢暖了起来,夫人担心小姐夜里睡不好,便特意叫我赶早送来这凝神香,还有几身春裳,九小姐身子精贵,可得小心照顾着。”
“夫人真是心疼小姐!”平儿不动声色,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也对,自她跟在锦绣身边起,这样大张旗鼓的来人送东西,似乎从未有过。
晴霜突然瞅了瞅内室半开的门帘,压低声音问道,“九小姐可起了?”
平儿点点头,“天未亮就醒了,吵着要吃云片糕。姐姐也知道我们院子的处境,可九小姐哪是消停的人,这会子在里面生闷气呢。”
晴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九小姐小孩心性,妹妹便多照拂着吧,我如今差事办了,还得回去给夫人复命,就先走了,回头咱姐妹再说些体己话。”
“姐姐慢走!”
等晴霜带着小丫头离开后,平儿才把一干东西随意收入了柜子朝屋内行去。
锦绣的闺房不大,偏又硬被隔成了三进,最里为卧室,中间是平儿住的地方,最外便是锦绣平日会客之处。这沁馨居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因为柳氏的沽名钓誉,锦绣身边伺候的丫头连平儿在内,总共有五个。两个二等丫头负责锦绣的饮食、起居,另有两个粗实丫头负责院子的洒扫等粗活。她们便分别住在两边的厢房。
虽然每一进屋子拥挤了些,但因为锦绣的素淡性子,屋内摆设物件不多,倒也宽敞。
平儿穿过轻纱帷幔,快步走到锦绣身边,“小姐,二夫人打发人送来了两身春裳、并几只钗环,还有些凝神香。”
锦绣停下翻书的动作,“凝神香?”
“这可是专属四姐的东西呢。”锦绣像是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起了身,踱到了窗边,“平儿,你害怕吗?”
平儿一愣,虽不明白自家小姐话里的意思,但多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对锦绣充满了信心,“有小姐在,奴婢什么都不怕。”
锦绣一笑,“傻丫头,他日你嫁做人妇也要这般粘着我不成?”
平儿的年龄在这个时代而言,早已到了婚配年纪,只可惜跟了个没什么势力,连地位也是形同虚设的嫡出小姐,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有人为她张罗。不过她也不太在意,自家小姐平易近人,对自己爱护有加,只要小姐愿意,自己就算一辈子不嫁,也是愿意的。
“小姐,平儿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哪也不去。”
见平儿一脸的坚定,锦绣在心里摇头,傻丫头,一辈子跟着我,这路可就真的难走了啊……
“顾锦绣,你给我滚出来!”一个怒气十足的女音突兀响起,伴随着院门被踹开的声音,在不大的院子里平地激起一层惊雷。
锦绣与平儿在屋内听得真切,却并不出门相见。
转眼,这声音的主人已冲到锦绣跟前。端的是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色如春晓,发黑如墨。金灿灿的步摇更将一张青春而张扬的美颜衬得明媚灼人。只可惜,瞪圆的杏目破坏了美感,有失闺秀风度。
平儿屈身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四小姐。”
顾锦华一把推开平儿,将坐在一旁把诗经当扇子使的锦绣拽了起来,“你把我的新衫子藏哪了?”
新衫子?锦绣愣了一下,不是凝神香么?
锦绣忙一脸胆怯的道,“四,四姐姐,什么衫子?锦绣不知道。”
“不知道?”锦华突然扬手揪住锦绣的衣领,“我娘早上才叫人送来,你居然说不知道?你这个傻子,居然也敢学人说谎?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锦华抬手就想打人,平儿忙拦住她举起的胳膊,“四小姐,使不得啊,二夫人昨日才吩咐过要好好照顾九小姐…”
“二夫人?”锦华立刻凝眉瞪向平儿,“好你个口没遮拦的贱婢,这府里哪里来的二夫人?”锦华使劲挥开平儿的双手,反手一个巴掌煽在平儿右脸颊上,顿时留下五根清晰的指印。
皮肤与皮肤接触时所发出的特有响声令锦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八年了,已经八年了,但凡有一次这屋子里送来了东西,不出一刻钟,她一定会出现。如果不教训到一个人,打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出这个门口。
平儿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见锦绣似要爆发,忙将锦绣护在身后,哀求道,“四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口不择言。您大人大量,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锦华哼了一声,“东西呢?”
平儿捂住脸,硬忍住眼泪,“早上晴霜姐姐过来,说是奉了夫人之命送东西来,奴婢刚送走她,东西还不曾给九小姐看过,所以九小姐并不知情,还请四小姐明鉴。”
锦华推开平儿,“你少把母亲挂在嘴上。这衫子明明是为我做的,母亲又不是不知,会让人送给她?你们这些贱婢,平日里母亲宽厚了些,你们便反了天不成?小姐说话,居然也敢插嘴!鸾儿,给我掌嘴!”
“是,小姐。”一个年纪与平儿相仿,穿戴却好过了锦绣这个正牌小姐的清秀丫头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锦绣从愤怒里回过神来,眼见一旁书桌上的砚台内还有昨日剩下的大半墨汁,便端在了手里,劈头盖脸泼在了鸾儿身上,锦华离得近,粉色的裙摆上也溅满了零星的黑点,这些黑点就像她娘被人唤作“二”夫人,而她永远是身份低于锦绣的小姐一般,成为她心里永远的刺。
“坏人,不许打平儿。”锦绣怒形于色的张开双手,将平儿拦在身后,撅嘴道,“四姐姐,衫子是你的,你拿去好了,为什么要欺负平儿。你欺负平儿,锦绣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出去,不许你在我的屋子里,你快点出去!”
“你…”锦华气得嘴唇发抖,“来人啊,给我搜!”
一直停在屋外待命的几个婆子得了令便鱼贯涌入屋内,开始了翻箱倒柜。其实衣衫放在哪里,她们再清楚不过,却偏偏对衣柜视而不见,在屋内乱翻一气。就连挂在雕花大床上的帐子,也被扯得歪歪斜斜,隐有垂落之势。
等屋内已经翻无可翻之时,便是用垃圾场来形容也不为过。满室的纸屑夹着打翻的砚台,暗红的地毯上全是乌黑的墨迹。所有的被褥与杯盘碎片绞在一起,肮脏而凌乱。桌椅歪斜,满室的狼藉。
锦绣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可既然自己的思想还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表现。但还未等她表现,锦华就几步奔至榻前,将锦绣放在枕边的一个蓝眼卷发的芭比娃娃握在了手里,笑道,“锦绣,你不喜欢四姐姐,是不是?”
锦绣从她拿起芭比娃娃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她不能露出一丝的焦虑,她只能如个不懂事的任性孩子般,两手一甩,将头扭到一边,嘴里很配合的哼了一声。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家里,只要你一消失,这个府里关于你跟你娘的一切也都会随之消失,人们就会慢慢忘记你们的存在。而我顾锦华才会成为顾家真真正正嫡出的小姐!”锦华说话时,眼里划过一丝狠戾,“把剪子给我!”
一旁早有丫头手快的递了过去。锦华接过剪子便向芭比娃娃的脑子绞去,锦绣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