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芳草碧连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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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还请师师好好帮我照顾好暮川。先让他静几日吧,我隔段时间再来看他。”柯靖向我行了一个礼,算是将心中的决定表达了出来。
“会的,姐姐请放心。定会给你护住一个完完整整的暮川。”不论怎样,我都是希望暮川好的。
“谢谢师师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柯靖深深看了我一眼,跟着奴仆出了府。
我不知道她到底察觉到了多少,只愿得这两个小冤家就算是好事多磨,也一定要情有眷属。
……
用过晚膳我如以往一样坐在案几边上看书,暮川仍旧在一旁添灯。我本想同他分开几日,让他好好缓缓情绪,不过当他木讷的例行公事般如常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只能在心里叹气和疼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回到以前那个温柔天真的样子。
我看着手中厚厚的官员资料,慢慢梳理着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哪家跟哪家是亲戚,哪家和哪家联了姻,哪家跟哪家又是有仇的,当然还是有平头百姓新官上任,无依无傍,两袖清风的。看了半天,总算将这朝中的局势大致的掌握了。现在想来又不禁头疼,这谢承仲还真是不好对付,难怪女皇也对她忌惮三分。
谢承仲管理手下确实很有一套,这些资料中凡是打上了谢家印记的官员的档案,无一不是家事很清白严律的,而且据说她手下的官员都挺团结齐心的。这谢承仲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真高强,能将这么多高层官员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如若不是和她有仇,还真想向她讨教一番。
但是,正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一样,她谢承仲的手下之间肯定会存在某些间隙,只是没被我知道。亲兄弟都是要明算账的,何况是聚集在谢承仲手下做事的单纯同僚关系。打探出这些内情只是时间和手段的问题,我要加紧时间招纳对自己有用的人才行,谢家的威胁实在是很大。我与女皇唇亡齿寒,她要是出事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早做打算早安生。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与谢家对抗到底是不会有好日子的。
还好现在有左相和郑尚书顶着,女皇还能松口气,只是这样下去也不算个办法,朝中官员换血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果然到哪里都是人才最重要。春宴……春宴……
突然发觉现在的我离初来异世时定下的人生目标越来越远,确实是一入候门深似海啊!独善其身,好奢侈的词语……
“王女,现在已是子时了,还请早点歇息。”暮川的声音在空静的夜里响起,平淡的像报时器。
我恍然惊觉,又是这么迟了。不知不觉卷入了这官场的沉沉浮浮中,已经开始偏失了自己。阴谋和算计,争权和夺势,那些荒诞和残酷的斗争,我也要开始玩了吗?一旦介入,可是很难功成身退的啊!朝堂之争向来被称之为不流血的政治,可是,这暗地里到底流了多少人的血,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悄悄的结束在其中,是从来不为人所知晓的。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油灯中晃动的火苗,问着内心,这种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有心软和退缩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再痛苦,也要咬牙走下去。想到到时候可能会有生命结束在我手上,我不禁打了个颤。只在书本上见过的古代庙堂之争,即将在我手中上演,真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王女……”暮川再次唤了我一声。
我抬头看他,终于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不禁舒了口气:“恩,我知道了。暮川下去睡吧。”
他应了声,便走出了寝宫。
……
次日,当我还在府中琢磨着用什么方式同京城中的官宦子弟结交的时候,陈新瑕和郑嵎来访了。
“青师,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听我娘说最迟还有六天季国皇子就要来朝了,到时候又有热闹可瞧了。”陈新瑕不客气的自己找了椅子坐下,见屋内没有吃的,然后转了出去,估计是去寻吃的去了。
一天到晚就想瞧热闹,我看你是想看我热闹才是。到时候休怪我请女皇降旨,将那什么皇子许给你,看你到时候再天天寻热闹。
“青师可有什么打算?”郑嵎显得有些疲惫,坐下后开始闭目养神。
昨天听陈新瑕说她帮郑尚书办事去了。看来最近事情多多啊。
“打算?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和郑嵎说话,不免要前思后想一通。
“联姻对你有好处,对女皇也有很大的好处。”她倒是一语戳中要害。
“咱商朝才俊满天下,何必屈就于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王女。怕是会耽搁了人家。”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话说的牵强了。
“屈就?青师这话真好笑,哪个男子嫁与你敢说是屈就。我看你是不想娶!你可想好了,娶了这皇子意味着什么。”郑嵎睁开眼睛,还是一副高深的摸样。
“我确实无心婚嫁。女皇也肯了,说不会勉强我。我若是不想娶,谁也别想奈何我。”这皇子在娶嫁的问题上确实棘手,但是我卷入这朝堂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添点男女感情上的事,不发疯才怪。我也确实不想耽搁人家。
“那皇子手上可是有兵权的。你以为你不要,就没有人觊觎了吗?比如……”郑嵎嘲笑的看着我,估计是认为我痴傻,不懂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兵权?一个皇子有兵权?!既然是这样,那么谢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指不定早就准备好参一脚。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对这个皇子的到来这么感兴趣了。事情越来越头疼了。
“难道,阿嵎就没想过要娶这皇子吗?”我不要,让给这女皇亲信的女儿总可以吧。
郑嵎脸色一怔,然后淡然道:“家母给我许了亲事的,对方家里肯定不甘于做小。再说,这皇子的身份,我是吃不消的。”
原来这家伙已经定亲了啊,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受得住她这阴阳怪气的性格。(奇*书*网。整*理*提*供)
再闲聊了几句,她便和返回的陈新瑕告辞了,说是还有事要忙。我没有挽留,我不想和她多呆。
下午的时候,女皇传旨让我进宫。我猜想肯定同季国皇子来朝有关。
进宫见了女皇后,果不其然她开门见山的就与我谈起了这皇子之事。显然很是期待。我言语不多,不显热衷之意。女皇看出,只是叹口气,道:“不勉强师师。你只消做好这商国的代表,好好招待人家就行了。”
我心中怅然,其中利益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勉强我。如若到最后这承诺为真,我这辈子都为她卖命也值了。
皇子来朝
晚上从皇宫回来我便叫初一给我打听了这季国皇子为何会有兵权一事。初一回答的是当年八国混战的时候季国前任凤后,也就是现在明歌皇子的父君,为国身亡。季国女皇悲恸万分但也无可奈何,便将对前凤后的思念寄托在明歌皇子身上,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女皇为了预防自己百年之后会有人对皇子不利,便亲自训练了一批精锐的死士军队用以保护皇子。整个军队共五千人,据说里面的士兵在战场上可以以一当十。
这个异世大陆还真是什么事都有,还没见过皇家有宠一个皇子到送五千精锐军队的。而且这是在女尊国啊,皇子都是要嫁出去的,这季国女皇还真是舍得。既然她这么宠她这个儿子,为何还要将他送来和亲呢。留在家里天天宝贝着不是更好?
“既然季国女皇那么宠明歌皇子,为何舍得将他送来和亲?”这其中怕是有很多内幕的吧。
“呃……据说是皇子自愿和亲的。季国女皇还为此哭过两次,但皇子意志坚决,非要和亲不可。”
“可知其中缘由?”这皇子倒是奇怪了,好好的自家皇宫大院不待,要跑到别国做个政治牺牲品。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有不少人问过,明歌皇子只说想到外面去看看,不想天天闷在皇宫里。我商朝与季国交情最厚,所以季国女皇便将儿子送了过来。”
这季国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送一个有手握重兵的皇子过来和亲。我思量了下,随即对初一道:“你帮我查查这季国的朝中局势。”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来以为国内的事情已经够乱了,现在又上升成国际问题。不知道这位皇子在这场联姻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突然想到要给谢家找麻烦,确实利用国际局势和他国力量要来得方便得多啊。如果这皇子是真心实意前来联姻的,那么我肯定会前去好好结实一番。就是不知道这位皇子到时愿不愿意配合。
前思后想半天,不禁叹口气,诶……女皇自己娶了不就什么麻烦事都没了,真是磨人。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拉着郑嵎和陈新瑕在京城里到处闲逛游玩逗趣,高调打着安王的名号,结实了不少官宦子弟。其中不乏一些趣人,比如礼部侍郎的二女儿施沛,太尉长女元思南,中书侍郎长女章别成。
施沛的最大爱好就是听戏,时不时就来上一段小调,哼的倒是有模有样的。跟陈新瑕一样也是个人来疯的调皮孩子,整天嘻嘻哈哈,见着个什么事也是敢说敢做的。
元思南比较憨厚,平时不喜与人计较,做事颇为稳重。不过因为名字“思南”两个字谐音“思男”,因此被不少人拿来开过玩笑。
至于这章别成,算是一个顶风趣怪诞的人。说话尖锐,常常出人意表,遇见不喜欢的人就愈显刻薄。特别喜欢给人找难题做,总觉得刁难住了人家,就是一件天大的乐事。
我们这几个人天天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晃荡,成群结队,俨然已成了街上的一景。京中百姓以前好奇万分的安王,现在总算是瞧见了真面目。常常有人凑到我们聚集的地方,看个新鲜和热闹,更何况是几个摸样长得好看的京中权贵家的小姐,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几日我倒是过得挺开心的,呼朋唤友,恣意了一把。不过每到晚上在家中看书或谋划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免焦躁,势单力薄就是吃亏,查办事情的效率实在太低。
现在的我已经开始积极打入这官僚阶层了,先前结实的这几个高官家的小姐都是些有能力的人物,只需多加笼络,应该是能为我所用的。俗话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就不信这新木换不了你的旧帆。
……
季国皇子来朝的日子很快到了。女皇命我正装前去迎接。
当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高大骆驼组成的长队摇铃挂帆浩荡而来,大觉有一种旷古悠远的味道。在这春风骀荡的季节,这明歌皇子却让我感受了把西域大漠飞沙,孤烟落日的异国风情。令我不禁想起了吐鲁番,塔克拉玛干沙漠,准格尔盆地,那些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待到骆驼队将要行至城门口的时候,有事先排好的仪仗队击鼓吹角奏乐。今天京城百姓热情得很,凑热闹的自不必说,只是有些百姓提着花篮向缓缓而来的骆驼队抛花掷果的,将那些季国护卫皇子的官兵砸得左躲右窜。看得周围百姓嘻嘻哈哈的笑着。
那骆驼队中央有个大大的轿子,缠花飞彩,造型独特,很富有异域风情。想必那就是皇子所在之地。本以为要等骆驼队行至了驿馆才见得到这皇子,不料,突然从轿子中跳出一个身着宝石蓝色劲装的男子,年纪差不多十四五岁,只见他扬起脸朝着城门高墙之上看来,我对望过去,能看见他深邃的五官,点缀在羊脂玉一样净洁的脸庞上,是一种有别于东南沿海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