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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贤王-第175部分

小说: 贤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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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珂说着,慢慢的转过身,白净的脸也不知是因为牢里有火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会粉红如霞,眼睛在苟参脸上看一眼,然后又挪到别的地方,然后,又看苟参一眼。

    “尉?”

    苟参看过去,张珂的手里拿着的是刺绣着精美花纹的一双手套。

    只不过,这手套和后世的有一些区别,像是学生在学校戴的那种,式样是直筒的,大拇指套和其它的四指分开单独缝制,那四个指头能露出来,适合拿笔写字翻。

    苟参饶有兴趣的将张珂手里的尉接了过来,见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几只鸟,嘴里就笑:“咦,莫非是鸳鸯?”

    张珂看到苟参喜欢,脸上就带着笑,可是一听苟参的话,瞬间脸上红的就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苟参懵然想起自己和张珂那时在翠华山被韦焉围困,被讥讽为同命鸳鸯的话来,当时,自己还回敬了韦焉一句,说自己要和张珂“海枯石烂俩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

    苟参有些尴尬,本来是没话找话,这会却更加没话说,于是伸手就将手套戴上,很是温暖,大小也很合适。

    张珂看着苟参在端详,就启唇说:“这上面绣的是燕子,这个叫做‘信期绣’。”

    “信期绣?”

    信期本来指的是女人的月经期限,这个信期绣以燕子为图形,有周而复始,循环不尽,也有期盼回归共同飞翔的寓意。

    苟参更加沉默了,脸上笑笑的,就是不说话,张珂见他看着自己,就说:“一般的刺绣有信期绣、乘云绣和长寿绣这三种。”

    “嗯……我这几日去过校尉府上,花红和丙女都好,家里,也没有什么让你操心的……”

    外面的风这会刮的越加猛烈了,呼啸的像是鬼哭狼嚎一样,张珂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要离开。

    苟参将她送到牢门口,看着张珂窈窕的身姿,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张,最后也没说出来。

    ……

    从张珂那天给苟参送来了手套后,除了花红和丙女外,再也没有人来瞧过他。

    也是从那天开始。长安一直在下雪。没有停的意思。狱卒每次来给苟参送饭换炭火,总是说天漏了,这雪眼看着要下到岁旦过去了。

    苟参看着窗外屋檐上犬牙交错的冰棱条,心说自己真的要在牢房里过春节了。

    到了十二月初七这一夜,外面的风忽然的就不刮了,雪也停了,一切都安静的出奇。

    夜里丑时的时候,苟参隐隐约约的听到远处有奇怪的响声。他不禁坐起来聆听了一会,那声音又消失了。

    可是等了不到一刻钟,那声音呜呜咽咽忽然的又大了起来,慢慢的几乎全长安都在响彻。

    苟参犹疑不定,站起来从窗户看出去,只见长安城几乎都亮了起来,灰黑的夜空被映照的雪白明亮,不管哪里都有人在哭,那哭声越来越大,长安城几乎像是人间地狱。满街都是孤魂野鬼,到处都有人在说话、在哭泣。可是那些声音哇哩哇啦一点都听不清。

    又过了一会,廷尉署里也传出了哭声,不远的牢里也有人在哭,苟参就大声叫着狱卒,过了一大会狱卒才跑过来,眼睛肿红着说:“校尉,皇帝薨了。”

    “什么”

    刘询死了?

    懵地,苟参噗通的跪下,以头抢地,大声的哭了起来。

    本年冬,十二月,甲戌初七,皇帝崩于未央宫。

    刘询终年四十四岁,谥号宣,史称汉宣帝,庙号中宗。

    大汉昭皇帝与宣皇帝这四十年,史称昭宣中兴。

    ……

    今年的冬季异常寒冷,自从宣帝刘询薨天之后,苟参就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牢里悠闲的踱步过,总是伫立在窗前向着外面望,或者坐在火盆旁边对着通红的火炭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花红和丙女来探望他,只觉的自己的小老爷笑容少了,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淡然。

    可是这种淡然让人有一种生疏感,很是陌生,让人和人之间多了一些隔阂,产生了一些距离和障碍。

    苟参知道,刘询那晚在未央宫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说的对,他的确很能看得起自己,一直就是对自己另眼相待的。

    刘询对自己的期待值很高,是自己辜负了他。

    门锁响了,苟参动也没动,几个人走了进来,苟参背对着门口,杜钦的声音响彻着:“校尉总是有闲情逸韵的,我们几个踏雪而来,他却抱炉自暖,何其逍遥哉。”

    苟参起身看着杜钦、刘歆、扬雄和谷永,见杜邺也来了,就请五人进来。

    杜邺说道:“今日方才前来探望校尉,万望恕罪则个。”

    苟参沉声说:“子夏太客气了,苟参这是坐监,不是游山玩水悟道……不知家里事情,都安好无恙否?”

    杜邺点点头,谷永说道:“如今新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校尉就要出去了。”

    “是,我等这次来,也就是最后一回在廷尉署见到校尉了。”

    苟参摇头,杜钦说:“宣帝薨时令史高任大司马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萧望之任前将军、光禄勋,太子少傅周堪任光禄大夫,这大司马前日在朝堂上上说到了乌孙国,大家以为乌孙的事情总不能悬而未决,因此,你这个护羌校尉大汉和亲副使,在长安休息了几个月,也该去将乌孙的公主给娶回来了。”

    刘歆说:“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国丧期间,哪里能说道谈婚论嫁?”

    杜钦瞪眼:“大汉和乌孙之间怎么仅仅用谈婚论嫁来论处?这是国与国的交往,再说长罗候和相夫公主一直在敦煌等着,那像什么话?”

    扬雄也说:“是……乌孙动荡,对大汉不好……倒向了匈奴,就更是不好了。”

    扬雄口吃,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话意,杜钦就对刘歆说:“哎,子骏,你给宗正说说,让他给天子提一下这事,让校尉赶紧出去,如何?”

    刘歆还没说话,谷永就说:“当初乌孙的事情太过麻烦,也不能怪校尉在那里处理不公,乌孙人弟兄几个自己打起来,我们袒护谁?再说乌孙人拥戴乌就屠的比元贵靡多得多。”

    “我看如今乌孙的情况就很好,一碗水端的平,大家一人一半,谁也别闹谁。”(。。)

    ps:nbsp;【西汉马王堆出土了三副手套,其中一副就是“信期绣千金绦手套”。根据一号汉墓里的竹简中记载,三种手套的刺绣名称为“信期绣、乘云绣、长寿绣”,手套的式样为直筒露指式,大拇指套分作单缝。整个手套长二十五厘米左右,宽近十厘米。根据竹简上的记录,手套的名字叫“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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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冲突() 
苟参一直不语,听着大家说话,杜钦伸手拿着挑火的铲子翻动着火炭说:“?过了岁旦,天子就要封皇后了,你们可知到这皇后的来历?”

    谷永鄙夷了杜钦一眼说:“说的像就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新皇后母仪天下,大汉国谁人不知,你倒是卖弄。 ”

    苟参说:“我倒是真的不清楚,还请列位赐教。”

    杜钦嘿嘿就笑:“呀,看看,校尉就不知道,那子云兄倒是赶紧啊,只可惜寒室简陋,廷尉牢里没酒给你润喉。”

    谷永不理杜钦调侃,对着苟参说:“未来的皇后姓王,名讳政君。”

    “这新王皇后的祖上在武皇帝时期出过一个绣衣使者,名字叫王贺,字翁孺,乃是从前齐国王族后人。”

    “这绣衣使者又叫绣衣御史,又称绣衣直指,武帝当朝有一段函谷关以东地区有人作乱造反,绣衣御史就负责监察指导百官剿匪,直接对天子负责汇报事态进展。”

    “绣衣御史在履行职责时身穿绣衣、手执斧铖,既然主要任务就是剿灭乱匪或者查办一些重大案件,可是咱们新皇后的祖上却不这样做,他到魏郡去镇压一起叛乱,本该是快刀斩乱麻,将造反的人嘁哩喀喳的杀了头,可是,他却将抓到的人基本都放了,只剩下几个罪大恶极的。”

    “为何?王绣使觉得抓到的人都可怜,都是因为遭灾吃不饱没活路了才铤而走险的,杀了。怪可怜的。”

    “可是他这样做。把人放了。立即就被上司革职,让他回家了。”

    扬雄就说:“这也太……太荒唐了,怎么……能这样,抓到人,放……不放是上司决断的,他被革职,那不……不,不冤枉。”

    苟参心里想。王贺能做绣衣使者,本领必然是有的,朱博当初到颍川郡找自己,不就是刘询封的绣衣使者?

    绣衣御史直接对天子负责,那么免去王贺职位的人,十有**就是汉武帝刘彻自己了。

    杜钦就用手里的铁铲指了指扬雄,扬雄明白杜钦的意思,说:“我说的不……对?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也传不到新皇后耳朵里。”

    杜钦又用铲子指了指刘歆,刘歆拍了一下杜钦说:“为何指我?”

    杜钦耸耸肩。刘歆从他手里将铲子夺过去说:“别再提我父亲是宗正啊,我姓刘。皇后可是姓王,原来也不是一家人,别往一块扯。”

    杜钦就不说话,谷永接着说道:“这王老前辈被免职后就回了老家东平陵县,他当时说,‘我听说拯救一千个人的生命。就会得到荫封子孙的好报。如今在我手底下放掉的,大概得有万把人了吧?因此我的后代还会不兴盛吗?’”?

    谷永一说,杜钦几个就挤眉弄眼的笑,一个个都点头,谷永却摇头说:“如今天子就要册封王皇后了,可是当时王老前辈却在东平陵县过的很是不如意,跟老家东平陵的终氏家族闹了别扭,在那里呆不下去了,于是,全家就奔魏都元城委粟里,到那儿安家落户。”

    “到了魏郡之后,王皇后的祖父王翁孺做了那里的三老的职务。”

    “这何谓三老?乡村之官,有印无禄,不是朝廷的正式官吏,好处就是一是不用服谣役,二是每年十月可以享受一次朝廷的酒肉招待,狠狠地来一顿吃喝。”

    “职责嘛,就是掌教化,正民风,这老前辈什么事不管,好人一个,于是,魏郡的人都说王家一家人好,这叫‘郡人德之’”。

    “‘郡人德之’,你啰哩啰嗦的说了半天也没说道重点。”

    谷永不理杜钦,继续说道:“王翁孺有个儿子,叫王禁,也就是咱们新皇后的父亲,这王禁曾经在咱们站着的这个地方做过廷尉史。”

    扬雄听了就“啊”了一声,杜钦就笑:“没事,这会早就不干了,不然,他说话能这样大声?”

    谷永哼了一声:“廷尉史是小官,是延尉的属吏,可是曾经的这个廷尉史马上要做的官,可了不得了。”

    “有嘛了不得的,不就是封王封侯么?”

    “你知道?”

    谷永就问杜钦,杜钦回答:“这不都是惯例吗?哪个皇后的家人不封侯的?”

    刘歆就点头说:“正在草拟,好像,是要封王皇后的父亲做阳平候的。”

    “可惜,”杜钦看了众人一眼说:“可惜咱们这里面没一个姓王的。”

    众人都不理杜钦,听谷永说:“阳平候弄璋弄瓦的,膝下一共有四女八男,这四个女儿里老大叫王君侠,下来就是咱们的新皇后,再接下来是王君力和王君弟。”

    “阳平候的八个儿子分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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