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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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履癸疑惑的看向自己,虞青梧当即解释道:“离开这里时,臣下担心里面的四海帮余孽逃走,故此在这里布下禁制。”话落,单手掐了个印,而后对着那墙壁一挥手,墙上当即出现一片光幕,片刻后光幕便散了去。
夏履癸抬脚上前,双手附在墙上,下一刻,他低喝一声,双臂神力顿出,只见那面墙竟在顷刻间被他给推倒,露出了里面的暗室。
那暗室并不大,也就方圆三丈的样子,当中盘腿坐着一位黑衣青年。墙壁被破,似乎是在修炼中的黑衣青年猛然惊醒,睁开眸子间,却看到墙外竟站着十数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披甲戴盔的军人,唯有两人是着衮冕,其中一个更是帝服加身!
“虞青梧!”
当看到夏履癸身旁的虞青梧时,那黑衣青年腾地站了起来,原本疑惑的眼中充满怨恨之色。
“朱连城,许久不见。”虞青梧笑着回道,这人正是朱连城。
“新仇旧恨一起算,去死吧!”
朱连城怒吼一声,身上噌地一声升起赤色真气,直接忽略了怒气横生的夏履癸,一拳捣向虞青梧。
虞青梧正待出手制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败将,哪想离得近些的夏履癸忽然冷哼一声,大手如蒲扇般迎向了一拳轰来的朱连城。
噗……咔嚓!
拳掌相交,狂烈的罡气震得整个地下室都是一颤,下一刻,一道骨折声骤起,却见朱连城痛呼一声,直接被夏履癸一巴掌扇飞,狠狠撞在了墙上。落地后,他的右臂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摆着,断裂的臂骨更是刺破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虞青梧眼眸一凝,略微讶异的看着夏履癸。刚才夏履癸根本就没有用半点真气,完全是以自身气力而击。饶是如此,他一巴掌也将足有神龙五变的朱连城拍成重伤,怕是他一身气力至少有一象之力了吧!这等程度的气力,比之五六百年功力的人也不会差多少!
夏履癸大步走向瘫软在墙角,不停咳出鲜血的朱连城,一把扼住其咽喉,如同提小鸡崽般将他提出地下室,而后将之丢在百官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踉跄而退的仇泯,冷声道:“还有什么话说?”
大夏皇朝各地彻查四海帮良久,虽然不曾捉拿到一个四海帮之人,但也摸清了一些事情,比如四海帮成员分为内外两门,外门弟子着装没有要求,而内门弟子统一着黑衣,黑衣上的四边边角,会以紫线绣上‘东南西北’四字。此时朱连城身上的黑衣,恰巧如此,也就证明了朱连城乃是四海帮内门之人!
仇泯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不管再怎么说,仇家也不可能撇开跟四海帮勾结之罪了。他怅然一笑,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浑浊的老眼失去了焦点,无力道:“老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仇家了……”话落,猛然起身向着旁边的假山撞去。
嘭!
血花四溅,老尸横陈。
“父亲!”
被绑着的仇恩跪行上前,痛哭不迭。这件事跟他和老父无关,可仇麟是他的儿子,是仇家唯一的血脉,子罪父受,他并没有半点怨言,只是让年迈的父亲遭此打击,他心有愧慨。
倒是始作俑者仇麟此时显得最为平静,他看了眼父亲和自愧而死的祖父,而后又转向虞青梧,笑道:“虞青梧,四海帮不会放过你的,仇家一百三十六道怨魂不会放过你的,我在地狱等你……”
“快阻止他!”
夏履癸惊呼一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话音还未落,仇麟便七窍流血,仰头栽倒在地,留下一张充斥着嗜血的笑容。
虞青梧上前一步,掌指抵在气息全无的仇麟胸口,片刻后他收回手掌,对着夏履癸说道:“心脉断尽。”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猛然间奔向被夏履癸丢在一旁的朱连城,却见此时朱连城亦是七窍流血,与仇麟一般,俱是心脉断尽而死。先前夏履癸虽说一掌将之击伤,可绝不至于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死了,这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人激发他体内的某种禁制,制造出类似自断心脉的样子。
四海帮!
第两百三十五章 阴魂鬼火()
寒夜寂寥,冬雪飘摇,呜呜冷风泣诉不止,卷着片片雪花在院中摇曳。
景龙宫依旧是景龙宫,飘雪夜依旧是飘雪夜,红墙碧瓦依旧如斯,只是没有了二十日之前迎接一条新生命时的喜庆,而独留悲戚之气在雪中梧桐间缭绕。
院中侍卫、内官、宫女早已被遣散,坐靠在梧桐树前的男人也无往日的意气风发、霸气横溢,披头散发的像个乞丐,若非身旁之人妙法无双,遮雪驱寒,怕是他早已被大雪掩盖了去。
房中烛光摇曳,女子的低泣声阵阵传出,虞青梧透过纱窗看着那因伤心低泣而不断颤动的柔弱身影,再看看身下恍若失了魂般的至尊,不由得摇头轻叹。
姊妹永别,夫妻离散,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固然此时心中有愧,但却没有半点悔意。从自剑冢中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日后受万人唾弃,哪怕遭五雷轰顶,先祖的悲和怨,他也一定要还给夏姓之人。
“是不是……”在梧桐树下坐了五日五夜都不曾张过口的夏履癸终究是张了张嘴,看着越下越急的雪,说道:“是不是过了子时,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她了?”
二十日前,同样是骤雪之夜,那一日两人千呼万盼的孩子终于出世;二十日后,还是骤雪之夜,还没来得及看着幼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她,却要魂消魄散,自此阴阳两隔了。
夏履癸抬了抬僵硬的左手,扯着虞青梧的衣摆轻声道:“这个世界上,当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同样站了五日五夜的虞青梧嘴角扯起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弧度,他委身坐了下来,与结义大哥肩并着肩,仰头望着不时飘落白点的昏暗夜空,道:“在西地昆仑的稍北边有一座灵山,灵山上有一门派,名唤大乘教。此教中人自称为佛门弟子,传闻教主是与三清一个层次的接引、准提二圣。”
“佛门中人常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我向来对所谓的佛门没有好感,但不得不说,这人生八苦确实道出一些人的心迹。死是苦,生亦是苦,这般看来,起死回生不过为令苦难循环的术法,或许也正因如此,世间才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吧。”
活着的确是痛苦,可倘若真有起死回生之术,怕是谁都要争着抢着去学吧?这是执念,存在于每个人心底深处永不可抹灭的执念,一旦挣脱了这种近乎本能的执念,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嗯。”
夏履癸点点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拨开挡在眼前的散发,扶着同样起身的虞青梧的双肩,强自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在这也陪我五天五夜了,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来送你嫂子最后一程。”
五日前,虞青梧在仇家找到了施展钉头七箭术所需的营帐、草人等物件,更查到仇麟与四海帮有染!虽然仇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或自杀、或获罪伏诛,钉头七箭术也被中止,可终究是晚了一些,依照时间来算,今夜一过,嬴姬将命丧黄泉。
这几日,嬴仪哭晕了不知道多少回,而他和虞青梧就这么一直守在屋外,不忍打扰两姊妹最后的时光。然而再不忍,天亮之后也到了嬴姬出殡的时候,毕竟礼不可废。
看到夏履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虞青梧想说在这多陪陪,可话还没说出口,却看到夏履癸摇摇头,最终他只得点头答应,嘱咐一声后离开景龙宫,往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后,他直接叫醒熟睡中的大牛和小红,命二人守在屋外,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而自己则在床榻上躺好,闭目低诵道:“渊兮冥兮,神鬼通兮,阴灵诵鸣,仙法明兮……”
一段长而晦涩的咒语念罢,他身上微光暗闪,下一刻,自他体内升起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那虚影不是别物,正是他的元神!
适才他以通幽之术施加在元神之上,使得元神暂时处于飘摇于阴阳两界中的魂体,凡是阳间之人,俱不可能看得到,除非那等修为达到可以无视阴阳的地步。可达到这等境界的人,已经可以自由穿梭三界,这等高人怕是在天界中,也是数得上的高手,人间哪里寻得?
元神出窍后,他的肉身依旧躺在床榻上,像是处于熟睡之中,而元神则穿过墙瓦,朝着斟鄩城外飞去。出了城,他又飞了十余里,这才降下身形,落于林中空地。
落地后,见四下无人,他当即拨土成坛、搓土成香,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法坛。
法坛上三根土香燃起微光,他双手并成剑指,一会儿斜指苍穹,一会儿立指大地,一会儿饶指身后,与此同时,他双脚或踏七星,或踏八卦,整套动作看起来怪异无比,倒是与蚩林祈福占卜时有些类似。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寂寥的夜空下,虞青梧独自一人起坛作法,念咒声嵌入天道,凡人不可闻,阴灵却是听得清楚无比。随着时间的流逝,法坛周围聚集起越来越多的淡绿色火焰,这种火焰不是别物,正是阴魂鬼火。
六道中的生灵,肉身之内俱藏有三魂七魄,三魂分为天地命三魂,七魄分为喜、怒、哀、惧、爱、恶、欲。其中七魄因为主七情六欲,乃是后天所生,死后会随肉身一起消亡;三魂中的天魂在死后归天,入天牢;地魂归地,入地府;而命魂由于主肉身行动,不属天地,故此在人死后会散落于阳间,一定时间过后便会散去。
不过也有些例外,譬如若是人在死之前有极大的怨气,阴怨之力便会染上命魂,甚至染上天地二魂,从而形成怨灵,人们常说的‘化作厉鬼来找你’指的就是怨灵。只是怨灵的形成,并非仅仅是死前有极大怨气就可,这当中还和死亡之地息息相关,倘若死在阳气旺盛之地,便纵是怨气再大,死后也不可能成为怨灵的,唯有在极阴之地才有这个可能。
斟鄩乃是人间气运汇聚之处、人皇栖身之所,故此这里是不可能诞生出怨灵的,此时围绕在法坛周围的鬼火,不过是那些死去不久,命魂还没来得及消散的魂力在虞青梧的咒语之下显形,并没有半点攻击力,反倒是若常人将之吸取的话,还能增长自身灵魂的凝练度,就如同当年虞青梧和小红在虬龙神木底下的密室那般。
当然,这些鬼火蕴含的魂力,跟虬龙神木下密室中所蕴藏的完全没得比,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此时虞青梧施展的正是地煞七十二术中的摄魂术,为得就是要摄来几人的魂魄,第一个正是朱连城的!
咚!
他跳在法坛前,左手掐阴印,右手掐阳印,而后厉声道:“朱连城何在,还不速速归位!”话落,阴阳二印相合,激射出冲天幽光,引得周围无数鬼火震颤不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