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7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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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伦敦中继器的护航下,就如同坠入大气层的流星般,关闭了所有无法和质量产生直接关系的位移方式,而选择了最中规中举的,最贴近质能定律的行进方式。但是,促成它加速,并让它实质加速到这种超常状态的因素,却又是神秘的,不符合质能定律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里,到底是科学的东西比较多,还是不科学的东西更多?已经没有人去理会这样的问题了,对舰队里的幸存者而言,他们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碰撞。
他们想象着,要把自己变成流星,砸进敌人的老巢里,进行最激烈的,也是最直接的交锋。战争已经打到这个份上,让人身心俱疲,他们觉得,再继续和敌人周旋下去,首先会被消磨殆尽的,只会是自己这些人,而不是那些非人的纳粹们。
那么,就来一场最直接,最粗暴的较量吧。狭路相逢,看到底是怪物获胜,还是勇者获胜。
没有人可以说清,这样的想法之中,到底有没有自暴自弃的成份,亦或者说,到底有多少。但是,每个人都确信,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最后的战争。
在几乎遍布整个统治局遗址的战场上,如同火流星一样划破天空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从外部观测,却又并不是沿着一条线性轨迹前进的,因为,在战场的每一个位置,都多少可以看到这支舰队加速前进的景象。只是,大多数正在战场上厮杀,扭曲或被扭曲的东西,都不会对这个气势汹汹的主体感兴趣。
奇异的风在某个区域里鼓荡起来,和火流星一样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背道而驰。当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消失在远方尽头,这风才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以及另一个更具实体的女孩。两个轮廓注视着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前往的方向,默然无语。
2221 圣徒席森()
桃乐丝站在翘起的扭曲的悬崖上。这个悬崖仍旧残留着一些痕迹,表明它曾经是一座塔形的建筑。如今这个高达数百米的塔形建筑已经和它周遭的阶梯、平台以及其它同样轮廓扭曲的建筑被怪异的力量拧成一团,砸扁,焚烧,撕裂,最终一端翘起,宛如从悬崖顶上向外延伸的断桥。在桃乐丝的脚下,断层的地面下滑了上千米,留下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裂缝,若往下看,下方还仿佛燃烧着火焰——种种神秘的力量在下方辐射,汇聚成隐约可见的半透明的漩涡,火焰就在漩涡中流淌。
桃乐丝清晰听到了在这个深渊的底部,战争也未曾停止,包括厮杀和破坏在内的种种声音,混沌得让人难以理解下方的战争到底是何种模样。但在这个战场上,战争的主体仍旧是安全卫士和纳粹们。这些曾经被“莎”调整过的安全卫士,以及被“莎”恢复的那部分安全网络,直到现在仍旧在发挥作用,让疯狂的纳粹们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
桃乐丝可以想象,纳粹也好,素体生命也好,全都在寻找曾经由“莎”控制的这部分安全网络和安全卫士生产线的所在,意图对其进行侵蚀或脆弱,从根本上解决这支一直在对抗它们的敌人。桃乐丝也同样可以想象,素体生命仍旧不愿意全力投入这场战争,它们所追求的东西,既不同于自己这些统治局的外来者,也不同于纳粹和末日真理教——它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目标,然而,放在这个不断被末日节奏推动的世界里,它们并没有意识到,独善其身的想法和行动,终究也要如同柴薪一样燃尽。
不解决纳粹和末日真理教背后的阴影,不解决整个末日幻境的实质根源,哪怕从更表面的情况来说,不去认知到末日真理教准备的那些仪式和眼下持续的战争对仪式的推动作用。素体生命再强大,再有想法,也不足以对抗那滚滚而来的大势——末日,就是这个末日幻境的大势,眼下任何糟糕的局面,都不过是这种大势的一种表象而已。
桃乐丝曾经想过,利用素体生命这一支同样十分奇怪的力量,去遏制末日的另一种表象:末日真理教的仪式,然而,无论怎么想,从素体生命的角度来说,能够更加实质性地,更加明确地为它们带来种族繁荣的末日真理教和纳粹们更有联盟的价值。哪怕对它们说,这种种族繁荣是暂时的,目光短浅的,但是,它们又怎么会相信呢?
哪怕在末日幻境里,谈论“未来”,谈论“世界”,也仍旧是一个巨大的命题。无法从更实质的第三者的角度去观测“末日幻境”,无法接受“末日幻境”的那悲剧性的存在意义,自然就无法跳出“末日幻境”这个主观认知的角度,去考虑那些更长远的事情。
况且,素体生命这样一群奇怪的生命,理论上在病院现实的角度里也能找到源头——一种扭曲的精神和生理上的源头——但是,它们在“末日幻境”中已经被独立出来了,已经不剩下多少“人”的要素,这意味着,哪怕它们想要脱离“末日幻境”,在“病院现实”中找到一个存在的基点,也比其他那些尚且还有点人形人性的人们更加困难。
安德医生在病院现实中提倡的“人类补完计划”,在理论上可以反向让“末日幻境”中属于人的一切,重新回到病院现实的病人体内,成为病人自身的精神、人格乃至于物质构成的一部分信息。如果是人格足够强烈稳固的话,甚至于,维持这个人格,在病院现实中制造出一个躯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种可能性和素体生命基本无缘。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们也只能存在于“末日幻境”里,“病院现实”是无法容纳它们这种存在的。
既然素体生命只能存在于“末日幻境”中,只能看到“末日幻境”展现出来的一切,只能将“末日幻境”当作是自己唯一的世界去生存,甚至于,在“末日幻境”里,它们也同样拥有巨大的种族缺陷,并且被牢牢封闭在“统治局遗址”这个区域里,它们在思想和行为上的局限性也就可以理解了——在它们看来,它们的所作所为既正义又正确,但从末日幻境的未来而言,它们的所作所为却又可悲地正在让自己失去未来。
“不,失去未来这一点,其实,无论素体生命还是我们,都是一样的。”桃乐丝深深叹息着,撂起耳边的发丝,对席卷自己的狂风说:“席森神父,以你现在的存在方式,所能看到的世界,又是否和我们相同呢?”
“我并不知道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你的问题毫无意义。”狂风中,空气震动着,从四面八方传来席森神父的声音,“而且,我只是一个注视者,一个末日真理教的信徒。如果你是为了末日的到来才感到哀愁,那对我而言,这种哀愁也毫无意义——末日之所以是真理,就在于它必定发生。无论你们的打算如何,这个世界的毁灭也已经被注定,不过就是方式和形式上的问题而已。”
“这个世界的毁灭将会是末日的直接体现之一,但也仅仅是之一而已。席森神父,你仍旧无法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吗?那个更加真实的世界,决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一定程度上,这个世界的末日真理,也是由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决定的,是由之外的那个世界的病人自身,以及产生病人的源头所决定的。”桃乐丝再一次劝说到:“你所信奉的末日真理只是这个幻境般的世界的真理,只要我们从更加本质的源头进行改变,这个末日幻境的世界就不会存在,哪怕存在,也将不会再是这么疯狂绝望的末日世界。”
“末日幻境?这就是从你的高度俯瞰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称呼吗?很合适的名字。”席森神父说:“你要将这里视为幻境,将回到那个你认为的更本质更源头的世界称为觉悟,也是你的事情——正如神秘学中往往都会有抵达彼岸,超脱而生的说法,说的正是从这个世界去到另一个高度的世界,所有人都相信,在那个高度的世界里,能让人彻底从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一切苦难中解脱,然而,事实又怎样呢?桃乐丝,如果你自称的一切都是真实,那么,你下降到这个如同幻境一样的世界里,又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因为,在那个高度的世界里,你所感到和看到的,仍旧是苦难,而不得不再次从这个幻境一样的世界里寻找一个答案,寻找一个途径,去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桃乐丝皱着眉头,她知道席森神父看待世界的角度,仍旧和她有所不同,但是,席森神父所说的这些,却又让她无法反驳。
“你说,在我们这个叫做末日幻境的世界里,末日才是真理,那么,我很想问问你,在你那个高度的世界里,末日就真的不是真理吗?你在那里所面对的问题?真的不是末日吗?桃乐丝,不要欺骗自己了,你也不可能欺骗我。”席森神父如此说到:“我之所以不怀疑你所说的那个高度本质本源的世界,正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你一直在掩饰的一切,都在表明,末日也一定在那里上演。末日贯穿了我所能看到的这个世界,以及你可以去往的那个可能更本质更本源的世界,如此,末日真理被完美地证明了。我大概只能看到这个世界的末日真理的体现吧,只有这一点让我感到遗憾。”
“可是,你仍旧在帮助我,不是吗?”桃乐丝不甘心地强调到。
“这只是形式上的帮助,无法改变末日真理的展现,哪怕是我如今的形态,在真理面前也是如此的渺小。我所有对你的帮助,都将会成为末日的一环。你看,这就像是所有的神秘专家都曾经在对抗末日真理教的时候所感受到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推动力,正在催发末日的脚步。”席森神父化身的狂风似乎在发出阵阵嘲笑和自得,“我越是帮助你们,就越是可以亲身体验到末日真理是如何展现的。我是末日真理的观测者,我是末日真理的信徒,我就是另一个末日真理教,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有所改变。”
“也就是说,你仍旧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对吗?”桃乐丝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到,“就如同网络球和你合作的时候,你也仍旧是末日真理教的信徒一样。”
“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并不是玛尔琼斯家的末日真理教才是正确的,它们也不是唯一的。如今末日真理教只不过是玛尔琼斯家,他们只能代表他们的末日真理,但是,末日真理是如此的巨大而深邃,每个人,每个信徒,所能看到的末日真理,其实都不过是末日真理的渺小的一部分而已。但是,每一个末日真理的信徒都在践行自己的信仰,你看,不仅仅是玛尔琼斯家,还有纳粹,他们前身的死海使徒,以及我,都在以自身的存在证明自己所理解到的末日真理的强大。只有看起来已经率先回到末日真理之中的世纪福音,从结果上来说,他们对末日真理的理解和践行都是最弱的——他们对末日在这个世界的展现没有足够积极的推动作用,所以他们率先离场了。哪怕它们的首领,女巫vv,在某种角度看来,比现在的我更加强大,其存在方式也更加的异常。”席森神父从他自己的角度去解读着每一个死亡的人们和势力,在他的眼中,这一切死亡都有一个根本的顺序,并从这个顺序上体现出了他们对末日的贡献和价值。这个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