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为我哭 作者:暗夜行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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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凌晨从夜总会的后门出来,大早上的,真冷,又想把脑袋缩进大衣里头,刚一拉上拉锁,脑袋缩进去,我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人,他看见我,僵硬地对我笑,冻得不善,他。
我慢慢溜达到他面前,他脸红得跟萝卜似的。
“你不是等了一宿吧?”
他没说话,犹豫了一下,“下班了?”他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没来由的给我好印象。
“你怕我跑了啊?”我说。
“也不是。”他笑得有点苦“我是真的没办法。”
“嗯。”我点点头。“你说要去医院做检查,是吧?”
他点头“你昨天说你和那哥们儿血型一样?”
“嗯。”我和霍利一起来的,一起检查的身体。“现在就走么?”我问。
“不着急。”他说“你上了一夜班,也挺累得,先吃点饭休息休息。”
我一楞。
他竟然有辆车停在旁边,他开了车门,让我上车,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他瞅了我一眼“系上安全带,不然它一会儿会响。”
“噢。”我摸索着把安全带系上。
他等车热一下的时侯问我“为什么会帮我?”
我眨了下眼睛,想了想“为钱。”
他一楞,随即点头。
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说实话,我活了快20年,这样的人我头次接触,我指的是说了这么多话,平常当然也能看见那些人五人六的人在附近,但是,他给我感觉不一样,觉得他特别稳当,就跟他这车一样,又平稳,又显好。
他在附近找了个挺大的餐厅,我平常上下班也经过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早上有早茶,晚上有宵夜。
我们进去坐下,他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随便。”
他点了几样点心,要了壶茶,他给我倒茶,我瞅着他修长干净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要多少钱?”我说。
他看了看我“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脑袋一阵发麻,回响起来的,却是孟昭的话
“反正我是没钱赔你,要不我把我弟押在这儿,你让我凑凑?”那次他发飙把人家小孩伤大发了,一堆人围着他,他就说了这话,后来,他好久没出现,人家拿我出气,我五颜六色地快到家,他才鬼鬼祟祟地窜出来,揪着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跑啊?”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他正给我夹了一个叉烧包,我接过来,啃了两口。他说
“等会儿这儿旁边有个旅馆,你先睡一觉,然后咱们再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说。
“你一宿没睡,可能检查的时侯会影响有些指标。”他又说。
“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睡得很别扭,他估计也一宿没睡,很快,我倒听到了他的轻微的鼾声。我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我觉得自己可能脑袋有坏死的前兆,我这是干吗呢,好死不死地要给人家捐肝?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他是为了他弟?
我睡了半天也睡不着,越来越烦,我坐起来,我烦了,也后悔了,我不能为了我突然犯病赔上我自己的健康吧?我还得死皮赖脸地活着呢,这么着就赔上一内脏,我多亏啊,我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手刚伸到门扶手,我听见有人说
“你能先检查检查再做决定么?也许不符合条件呢?那我也死心了。要不,我可能还得去找你。”
我猛地回头,那男的不知道什么时侯醒的,站在那儿。
“呃。。。。。。我。。。。。。”我一时不知道说啥。
“我昨天一点希望都没了,你那么说,你知道我多兴奋么?行不行的,检查一下,行么?”他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能甩手就走,我又不该他的,可是我就是动不了,
“噢。”我说。
我跟着他做检查去了,进医院的时侯,有个医生模样的阿姨还迎出来,拉着我的手,跟亲人似的。我有点不习惯,不是说医生都挺严肃的么。
那男的为我解惑“这是我妈,也是这里的大夫。”
噢。
准备的时侯,那阿姨问我“多大啦?”
“20。”我说。
他们俩都惊诧了一下,那男的说“跟关亮一样大。”那阿姨点点头,看着我,好像更慈祥了。
抽了血,又进行了几项检查,好像需要等结果,那个男的移植陪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怕我跑了啊?不用这么跟前跟后的。我就当做健康检查了,我还没说要捐给你弟呢。”
他说“我知道。”又问“你叫什么?”
“孟骁。”
“我叫关棋。”
“噢。”
“噢。”他像学我似的,然后笑了笑,牙还挺白。“你特别爱说噢这个字。”
“噢。”
他又笑。没的说,就噢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有检查都完了,结果可能不能马上出来,他妈妈说了句谢谢你小孟,我没说什么。
关棋跟我出来,说我送你。
我说不用。
他欲言又止,然后又说“能留个电话么?”
我把手机号码给他了。
他说“孟骁,谢谢你。”
“甭谢,检查也没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捐。”
“至少你跟我来做检查了,给我了希望和念想。”
“噢。”
我从医院出来,也没啥地方去,以前就是下班回家睡觉,现在也不困,就满街溜达,走走看看。走到一个街心花园,看见几个老头在那儿说鸟儿,我听了一会儿。然后,绕了绕竟然有个北京民俗的展览的地方,我走进去,也不要票,看着些北京小吃大吃的由来,老字号的历史,也挺好玩。我看了个仿真的烤鸭,肚子里骨碌碌乱叫,我才发现自己饿了。
在一路边的小馆子吃了几块钱的麻辣烫,辣得我满头大汗,但是还挺痛快。结了帐走出来,电话就响了。
我一看,孟昭。
“骁。”他叫我。
“干吗?”
“哥求你点儿事儿。”
“我没钱。”
“戚,不是钱的事儿。你来一下。”
“我没空。”
“我在当代商城呢。快来快来。”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我想了想,当代商城离这儿就是一大对角,他是不折腾我不算完啊,我坐了地铁,倒了辆公共汽车,终于到了。我打他电话,他告诉我他在三层,我上去之后,看见他正人模狗样地穿了身儿西装,他高兴地冲着我笑
“骁,你看,怎么样?”
我点点头“有点人样。”
“我差1500,你先帮我垫上。”他说。
差都差1500?这衣服得多少钱,我问“你这是干吗啊?结婚啊?结婚我就给你垫。”
“我这不是走马上任了么,得充充场面。”
滚他的吧“我没钱。”我说。
“你昨天应该发工资啊。”他特自然。
我翻了他两眼“你是打算让我这个月喝西北风啊?”
售货小姐看着我俩,不言不语的。
“也没都拿了呀。”
“孟条子,我一个月工钱1580块,你不是不知道吧?”
“这不是垫上吗,我过两天就给你。”
“汶川地震死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活着呢你?”
“骁。”他过来拉我,死皮赖脸的劲儿又来了,他自从当上条子之后,这厚脸皮的功夫是天下第一了,他一副讨好的样子说“我就你一个亲人,你不帮我谁帮我?”
我气急败坏“你就买套衣服,亲人什么亲人?”
“这是我混饭吃的法宝啊。乖,我是能报销的,不然我能买这么贵的么,过两天就还你。”
还钱的方式方法,时间,他有不下上千种说法,我从来就没从他手里拿回过一分钱。
这次他太过份了,也许我一直听他的,他连个像样的借钱,不,要钱的样子都不用做了,买衣服就让我一个月饭前没着落,他可真是越活越不靠谱了。我不理他,扭头就走。
他扑过来,抻着我,把我按在楼梯间的墙上,我当了保安这么久,还是没他力气大,而且,我怕疼,从小就特别怕,人家破个口子哭一哭,我就叫嚷地跟杀猪的似的。他反扭着我的手臂,我疼的脸都变形了可能,他还是把我衣服兜里没捂热的钱拿走了,还好心地给我留了一张大票。
我丝丝地靠在墙上抽凉气,他把钱塞兜里说,“不来点硬的还不行!早点回家。”说着,他走了出去。
我欲哭无泪,我想起了关棋的话
‘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算了算,溜达回家再出来上班和溜达回夜总会时间差不多,我直接去上班吧还是。
风好像更大了,呜呜的。我在风里走的狼狈,电话嗡嗡地震了我一阵,我才感觉出来,拿起电话一看,是个生号码,我想可能是广告卖楼的,或者推销保险的,我正想骂两句,接起来,里面却传出一句
“是孟骁么?”
这声音我记得。
“噢。”
“结果。。。。。。出来了。”
上章有个八哥,抽血是要空腹的,我果然是个常识跟不上的人。
2010年的最后一天,我还是更了这个。
我没有SO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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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世界变化真快,昨天关棋来还是找霍利,今天就是来找我了。霍利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半天才不明所以地来了一句“你疯了吧?”
我当然没疯,但估计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我溜达过去,关棋关切地看着我,问“能谈谈么?”
肯定是得谈谈啊,这么轻易的,就配型成功了,还是送上门的。
“你现在有时间么?”他又问。
我估计他一直守在医院等结果,然后结果出来了,他就来了。我整个这一天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弟,孟昭是他,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只有一个情况是肯定的,如果孟昭肝坏了,让我切给他,那他是不会眨眼滴。
关棋可能感觉到我在思考什么了,他说“那边有个小馆子,咱们那儿谈谈成么?”
我还没说话,他说“一天没吃东西了,都有点站不稳了。”
他可能知道我这人心软,可我为什么要心软啊?为了一个千方百计要拿走我肝的人?
他点了三个菜,一凉两热,叫了饭,问我喝什么,我说,随便。他给我叫了听可乐,又点了一壶茶。
“我知道你还要上班,不会耽误你太久。”他开场白是这样的。
我把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还挺凉。我瞟他一眼,他倒了两杯茶,摆我面前一杯。
“我弟还在上学,他一直是个高材生,学校里也是学生会干部。。。。。。”
“你别跟我说这些,这对我没什么用,我又不是居委会大妈容易被大好青年感染。”我打断他。
他一楞,随即笑了一下“好,咱们不说这个。我其实也不是想打动你什么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搁谁身上也是可惜的,你和我弟一个年纪,你们还有好长的路想走要走,而且,虽然不能说对你没有伤害,但是不会那么大的影响,切掉的部分会慢慢长回来的,我也一定会补偿你,你早上说,是为了钱,你只要说个数,我一定会尽量达到。”他十分虔诚地看着我,好像我已经变成了救他弟弟的肝儿摆在他面前。
我无语,看着上来的菜,他见我无话,却说“先吃吧。中午就请你吃饭的。”
我掰开筷子,夹着菜吃起来。
他也应该饿了,吃的速度挺快,但明显却又吃不到心里去,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我的表现。
“你是北京人么?”他忽然聊起天来。
“是。”
“一直没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啊?”
“没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