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书伶(女尊)-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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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脚步声从耳边轻微拂过。
他睁开双眼,正好望见那人正要推开房门的动作,不由有些讶然:“弗蒂?你……你刚回来吗?”
少年依然穿着昨日的那身黑衣,身上沾着一些露气,看起来似乎刚从什么地方回来,一脸的疲倦以及……失意?
对于这个少年的印象,书席然一直停留于他在山上养伤的那些日子,对他说不上陌生,也谈不上熟悉。相对的,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丝疑惑与不解,这少年,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帮助他离开呢?
虽然他曾在马车里问起过。可是那时,少年只是撇撇嘴,神情有些别扭地说了一句:“我只是答应了某些人,又不愿食言,所以才帮谭哥哥带你离开的。”他一愣,某些人?虽还是不太明白,但见少年似乎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
卒弗蒂脚步一顿,喉咙动了动,有些涩然地回道:“嗯,刚回来。”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变得沙哑异常。
想是在外面站了一宿,感染了些风寒吧。他自嘲地想着,暗暗勾起嘴角。什么时候,他的体质变得这么差了?
“你,没事吧?”见他如此,书席然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
“爹爹—!”
倏忽,一道稚嫩的呼唤突兀从前方传来,两人立时身形一僵。
书席然僵硬着身子,似乎有些无法置信。是仁儿的声音……他好像听到仁儿的声音了!他有些踉跄地上前,只是没走几步,便停住了……
眼前不过几米之处,赫然站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如此熟悉,又仿佛久远得不复存在的景象!
他的双眼逐渐有些发热。
他的仁儿,似乎长高了一点,长大了一些。原本一张婴儿肥的小脸,渐渐长出了些许轮廓,显现了些长大应有的模样;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灵活地转动着,满满的都是欣喜的水波。只听他软软地叫着:“爹爹—”
随着他稚嫩的童音,书席然不禁缓缓地笑着流下一朵又一朵盛开般的美丽泪花。
对面的书伶抱着小书仁,一步一步走来,明明只是几步,却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她看着越来越来近的书席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动了动嘴唇,明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可是,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俩父子流泪地相拥,然后跟着眼红发热地想流泪。
“爹爹……”小书仁窝在书席然怀里,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一涌而出,鼻涕眼泪什么的随处乱蹭,“爹爹,仁儿好想你……”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仁儿了,都不来找仁儿……”
“仁儿好伤心好伤心……”
书席然抱紧他,听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嘟嚷道:“仁儿……仁儿和姐姐找了好久好久……”
“爹爹……你是不是不疼仁儿了?”
“不是的,不是的……爹爹没有不疼仁儿……”书席然不断摇着头,再度抱紧他,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回来了,满心满眼的都是幸福喜悦的泪水。他轻轻抚摸着仁儿,柔柔地安抚着,道歉着:“是爹爹错了,是爹爹错了,好不好?”
“……是爹爹不对……爹爹不对……”
“好,都是爹爹错了,仁儿不要哭了好不好?”看着宝贝儿子哭得红红的眼睛,书席然不禁有些心疼地替他擦去那些泪水,丝毫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一双哭红的兔子眼。
听言,小书仁缓缓止住泪水,重重地点着头,“……嗯!爹爹也不哭,不然姐姐会心疼的……”
书席然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寻找书伶的身影。
“伶儿……”
待视线一对上眼前那双狭长的褐眸,他的眼眶又是一热,“伶儿……”
红红的双眸,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般惹人怜爱,书伶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终于知道仁儿为什么那么爱哭了。
她若有似无地叹息着,伸出手指,温柔地擦去他脸上未干的泪水,轻轻低语道:“不要哭了。”
“我……会心疼的,爹爹。”
冰凉的触感,温言的软语,对方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他不禁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不由微羞带涩地低下头。
……
这久别重逢又格外温情的一幕,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卒弗蒂静静地垂下眼睫毛,敛去眸底不断涌动的情绪。
一宿的等待,也许便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多管闲事,那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快速地抹杀掉心底那丝莫名的期待,轻轻推开门走进自己的屋,不想逗留,也不想继续当个黯然无色的旁观者,却在关门的时候因没有控制好力道,发出一声刺耳的‘啪’声,瞬间惊动了其他还沉浸在相见喜悦中的三人。
“?”书伶疑惑地顺着声响看去,却只看到一道门被关得紧紧地,根本看不到是何人弄出的动静。她皱眉地想了想,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突然问道:“爹爹,那人……是卒弗蒂?”
书席然点头,欲言又止地问道,“嗯……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书伶刚想回答,却意外地瞥见面前的人儿似乎有些发愣。
她疑惑地看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后。
那里,正不远不近地站着三个人,是随她们而来的玹瑾主仆和阿炎。
“他们是……”书伶正要解释,不料书席然只是扫过带着面纱的玹瑾,轻轻一顿,一个异样的想法从脑中闪过,不由缓慢地开口道:“伶儿。”
“他是……你的夫郎?”
第七十八章 …对还是错
轻轻的问话,不大不小,却足够让众人听清话中的含义。
玹瑾面纱下的双颊隐隐发烫,一双桃花眸却闪着莫名的亮光,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
书伶一愣,似乎也想不到书席然会突然这么问道,一时也只是怔住没有说话。
见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反应,站在玹瑾身旁的丙叔急了,他连忙摆摆手,为自家公子的清白,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仁儿的爹爹是吧?你可不要误会啊!”
只是,这番急急的辩言在书席然看来,却像是对方怕他这个做爹爹不会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罢了。
他扯出一笑,依然在惯性中带着些许温和,轻声地对书伶说道:“爹爹又怎么会反对你……找夫郎呢。”他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酸涩。是因为,陪伴了他五年的伶儿,也到了终于要娶夫生子的地步了么?
待书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不由抬眼望去,深深地望进他那双漆黑却变得深邃莫名的眸底,只听他轻柔地说道:“如今伶儿你也长大了,娶夫的事,也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了。”
娶夫的事,也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了……
最后,在耳边回荡来回荡去的,就只剩这一句。
书伶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像是在静静地接受般那么自然。
见她如此,书席然的心非但没有一丝喜意,反而越来越沉。
然而,书伶却在这时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爹爹你误会了,这位玹瑾公子是跟随着来给仁儿治病的,也是我们的……大恩人。”
话一出口,书席然惊愣地怔住,玹瑾渐渐地黯然下去,丙叔把自家公子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地摇头叹气。
自家单纯的公子啊,即使隐隐约约地明白并没有希望,即使或多或少地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无他意,却还是情愿傻傻地怀抱着一丝几乎不太可能,每每都是黯然结果的希望吗?
到底是太单纯了,看来如果没有一个足够让他彻底灰心放弃的缘由,他会一直这么傻下去吧……
……
“治病?仁儿怎么了吗?”书席然反应过来后,顾不得书伶说的误会,便急急地抱着仁儿四处察看着,唯恐哪一处被伤了,流血了。
书伶无奈地轻轻阻止他的慌乱,说道:“不是这些,是仁儿的腿疾。”
“腿疾?”书席然轻轻重复,突然睁大眸子,苍白着脸,惶恐地想要确定,道:“你是说仁儿的腿……”
“嗯。”书伶点头。
书席然晃了晃身子,差点站不住脚。书伶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他,不解于他的慌乱,皱眉担忧道:“爹爹?你怎么了?”
他紧紧地盯着书伶,有些惊慌失措地颤问道:“你知道了?”
书伶皱起眉,以为他指的是仁儿的腿疾原因,不禁点点头解释道:“嗯,仁儿的腿疾是因气血不通,所以才无法较于正常人般行走,如今玹瑾公子正替仁儿针灸疏通,过不了多久,仁儿就会好的,你放心吧。”说到最后,她反而安慰起他来。
闻言,书席然恍惚了一会,才缓缓放下刚刚揪起的心头。
原来她并不知道……并不知道……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放松和一丝侥幸?可能恐惧害怕和不知所措更多一些。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爹爹,也曾有那么一段于世人所不容的乱伦禁忌。
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他?嫌弃,或厌恶吗?不管是什么,只要想到她会用那震惊的眼神望着他,他就下意识地想逃避着,不愿面对……
于是,在他不知然的情况下,额上渗出的冷汗以及所有神色的异样,都被书伶静静地收入眼中,然后在心中埋下疑惑的种子。
书席然轻轻地抱紧小书仁,心疼地喃喃道:“疼吗?”
“不疼。有姐姐在,仁儿不疼的。”小书仁嘟起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
眼里早已停止的泪水,再度汹涌而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的仁儿也不必生来就遭遇这些疼痛……当初决定生下仁儿,到底是对还是错?
****
此时,南陀的丞相府中,已然笼罩着一股低得不能再低的可怕气压。
……
“说!他在哪里?!”
手边的茶杯被谭姚愤怒地摔碎,她双目发红,显然气到极点。
碎片在身边四处溅起,跪在地上的少年却不为所动。他抿着双唇,淡淡道:“玉儿不知道。”
“你—!”谭姚气极,手指着他不停地颤抖,冷笑道:“你会不知道?!那你告诉我,昨日又是谁坐着那匹马车出城的!?”
身为一国的丞相,自有她的消息来源的轨道。要不是下人的回报,她还真想不到,跟外人私通带走然儿的人,竟是这个平日里言语不多,生性淡漠的儿子!
闻言,谭玉倾神情不变,“是玉儿。”
谭姚脸色微缓,以为他松口了,“那你舅舅……”
然而,对方却紧接着说道:“不过是玉儿独自一人出城的。”
“啪—!”
屋内声响极大,旁边站着的小厮不由瞪大眼睛,害怕得颤颤发抖。
原来,谭姚怒不可遏地甩了他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道,丝毫没有半点留情。于是,不过一会,谭玉倾的半边脸已红肿得不成形。
只听谭姚阴沉地问道:“哼,独自一人?你独自一人会出城作甚?!”虽是问话,但话语中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谭玉倾微微侧过脸,却是更紧地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僵持了半天,谭姚见对方面上依然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不由大怒。
“啪—”大力拍向桌子,她站起身来,朝外面大喝一声:“来人!”
“把小少爷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一步也不许迈出房门半步!”
“是,夫人。”
进来的下人们,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