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个小丈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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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她是大娘的那边派来伺候我的人,那么我的言行,她必定会悉数都告诉大娘的。”
我浅笑道:“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大夫人?”
宋唐略一思索,说:“大娘怕我和我娘再次翻身,夺回我爹的宠爱。”
我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你想不想你的病好?”我看着药碗那沉下去的残留药汁,淡淡的问道。
我看着宋唐,眼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他的神色,他却毫不动心,凝视着我半晌,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我笑:“我自然是你的新婚夫人,苏素!”
他苦苦思索,想了半天才说:“你似乎不比寻常的女子,至少我所见的女子,没有你这样的。”
我笑问:“你几岁开始病重?”
他思索了一下,说:“自我懂事起,我就药罐子不离,而自我娘亲几年前被爹冷落后,更是病重。”
大夫人的心机
我了然,遂笑道:“那就无怪,只能说你见的女子甚少,不是你的姨娘变是丫鬟婆子,你不知道,世上像我这样的女子多的是。”
他笑了笑,忽然认真问我:“你能让我的病好吗?”
我瞥着碗盏的残药,说:“我不敢肯定,却可以一试。”顿了顿,转言问道:“若是我治好了你,你给我甚么好处?”
宋唐看着我,想了许久才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笑,说:“假如你好了,就放我自由,给我一纸休书。”
他不同意的样子,说:“若是我好了,哪怕我再不受宠,我爹高官,必定会重重赏你,我也会好好对你,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笑着摇头,说:“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嫁过来,不过是家人逼迫,不想连累他们,而我的心,并不在于富贵。我只有那个要求。”
他蹙眉,似在思考权衡利弊。我也不着急,只是笑看着他。
等了许久,他才说:“若是我好了,我给你一纸休书,认你做姐姐,我就算拼了所有也让我爹赐你名字,让你入我宋家族谱,且给你自由之身。到时便是被弃之妇,以我宋家名声也不怕再嫁困难。”
我感怀与他的细心,微感动,说:“好,成交!”我替他捏了捏被角,认真的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并不仅仅为了他,还有易千寻,等到他病好一些,我就可以自由的去寻他了。
一想起那高大身影,温柔的笑脸,我就无由的安心。大抵相思之人,多是这样的罢。
失神沉默了一会,我便扶着宋唐歇息下了。
晚上用膳,我也是亲自喂食,我见他的食物多是大补之物,名贵少见的药材能用的几乎全用了,心里暗暗佩服大夫人心计。
这样的药膳,在不懂药理的人看来,似乎是好的,且人人还会赞赏大夫人贤惠。因寻常思想看来,病重之人该多补,却不知有些病是不能大补,若一味强用名贵药材养身,只会渐渐加重病情而已。
休了我也没关系
我翻了食盒一个遍,只有一叠藕片骨头肉算是最素最简便的了,本想退下,却又怕大夫人发现我的精明,不让我来接手这些事情,于是只好狠心再给宋唐喂一顿。
宋唐似乎毫不抗拒这样的膳食,吃的理所当然,他吃一口,我心便颤一颤。
用了膳,就是沐浴时分。这样闷热的夏季,宋唐又闷在被子里已出了一身细汗,这样的汗水对他身体也是不好的,现在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等我接手伺候他后,再来整顿着一切。
几个婆子抬着只着纨衣的宋唐,那瘦骨头嶙峋的样子看的我心悸。
我看着房间里简便的摆设,头疼的是今晚我到底要睡哪?唏里哗啦的水声在那巨大的美人屏风后响起,我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本就是我应该的生活。
看着绚烂的灯火,瞧着满地细碎的影子,不由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易千寻,那个救了我命的易千寻,我何时才能再见他?
脑子在看到那明黄的灯光时想起易千寻那恬淡的笑,想起他单手撑起骏马时的模样,仿若神人一样的问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轻轻撑着脑袋,笑看着地上那些细碎的光影,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宋唐洗过了澡,婆子们又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歇觉。
我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除去红灵,其余伺候的人似乎都很尽心,脸上虽有不耐,却也不敢怠慢了去。
如此说来,大夫人可能以为有一个红灵就够了,不需要再收买其他的人了?
轻轻一笑,我退下所有的人,亲自给宋唐盖被子,只希望他早些好,我就早点解脱。我在现代不过才十四岁,我想再过个三五年,我也是双十年华,青春少艾,那样即便被休了也没什么关系。
大哥有何贵干
“你想什么呢?”宋唐的目光一直随着我忙前忙后,似乎忍了许久,终于问出这句话。
我稍敛了敛情绪,说:“没想什么,只是想想这前后成亲的种种,觉得人生当真不可思意而尔。”
“小小年纪倒感叹起人生来了,哼!”他轻“哼”一声似是不屑,我亦懒得同这死孩子争什么。
“你晚上睡去红灵那外间的小软塌,将她赶出去便了。”他见我不说话,过了会跟我说道。
我轻“嗯”了一声,脑子里满满都是易千寻,再没有其他。
伺候他睡好后,我叫红灵去丫鬟房里去睡,她似乎不愿意,当时我也不急,慢慢拨弄着长长青丝,懒懒说:“红灵,今夜是我跟二公子洞房花烛夜,莫非你要在外面听个清楚仔细不可吗?”
红灵她脸皮再厚终究是个闺女,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了。
我听她关上房门松了口气,里面传来宋唐压抑的笑声,似乎轻轻一“哧”。
躺在软塌上,我翻来覆去的如何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推开窗棂看着远远的星夜点点,不禁觉得心也安宁了不少。
我单手撑着头,侧卧在窗台,向上眺望,天空墨得诡异,仿佛无底的深海。刚有这种感觉时,头顶便一滴滴落了水珠下来,沾在我唇边,咸涩无比。
我诧异的向上望了望,只见一个黑影正从我头顶沉沉压下,刚想大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巴,我睁大眼睛,不会是刺客吧?
“是我。”那人微微松开我的手,我稍一回头,只见后面的人却是宋明,他唇角有一抹邪魅的笑,那样懒懒看着我,说实话,我一点也看不出这人是什么“虎威大将军”。
“大哥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我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酒水,真奇怪,这人喝的酒也那样咸涩无比。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懒懒在窗台边斜依着,将笑未笑的往房内看了看:“不比二弟佳人相般,春宵一刻值千金!”
对于他过于露骨的话我着实骇了一跳,这可是古代,如何会有这般说话毫不掩饰的男子?我沉下脸,不动声色拉开与他的距离,凉凉说:“大哥这话可莫让大夫人听到,若不然只怕影响不好。”
他提起手里玉壶喝了口酒,味道倒也香醇:“你可知道大夫人是我娘亲?你可知道我说甚么话她都是依着我的?你以为她会信你吗?”
我不知如何答他,只好不说话。
“然而,我似乎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吧?”他凑近我,鼻息间的酒气热热的喷在我脸上,我从未这样接触过异性男子,脸火烧般的红,他说:“是否……我该做点什么事?好让你有理由去告状呢?”
我气极,本想破口大骂,却又生生忍了下来,只轻声说:“天色已晚,大哥若睡不着可以出去寻乐子,莫在这里闲逛,一人饮酒,岂非无趣的很?”
他见我这样说,倒也是一愣,微微一笑,居然真的巍颤的走了。
看着他英伟的背影,似乎跟易千寻那样的有些像,只是他多了些孤傲,而易千寻不管是任何角度,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温和如水,无由让人心安。
“素素,你歇了吗?”刚关上窗户,里面就传来宋唐的声音,我一惊,只怕他听见了宋明的话,但他却一直不敢出声,若我是个男子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人这样欺辱,只怕不知怎么生气。
而他叫我“素素”,这个名字更是让我感动,只有在前生,我的母亲会这样叫我。心里微微感动,不禁说:“歇不着,开窗子透透气儿,这就睡了。”
听见一阵细碎的“唏唆”声,他似乎爬了起来:“既然没睡,那便点灯帮我倒杯茶吧。”
我摸索着,门口的灯光射进来,我竟然熟练的点着了,好似我身来就在这里一样。
你本来就没睡
“水在外间的小炉子里暖着,直接倒就成了。”宋唐在灯光亮起的瞬间,躺在那很大爷的指挥我。
我点头,走过外面的暖炉,那暖炉小巧精致,纯铜打造,看起来光滑大气,一瞅就知道是贵价货,腐败啊腐败。
我左右一瞧,只见旁边的托盘里放着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盖,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放好了一撮茶叶,我心道果然红素那丫头虽然机警,又也有几分细心聪明,若能收为己用就更好了。
敛了敛情绪,我忙拿起那铜壶续上满满一杯,又添了新水放炉子,才端着那杯茶到宋唐床前。
他此时穿着小衣,那样撑在床头,更显得整个人瘦骨嶙峋。
看着他,就觉得是个可怜的小弟弟,不禁神色柔和了许多,轻轻吹凉了才把茶送到他手上,说:“喝吧!”
他端过,看也不看我一眼,埋头喝了两口就退还给我。我道:“不过两口就不要了?还大半夜的唤我起来。”
他瞥了我一眼,说:“你本来就没睡。”我无话,他却要接过再喝,我忽想起什么,忙收回茶说:“这茶乃是隔药的,怎的没人告诉你吗?”
宋唐也不再坚持,任我放下才说:“我娘亲也这样说,可大娘请来的郎中说这茶是春华毛尖,有益养身,并不隔药。”
我心里暗暗惊讶这大夫人心计,春华茶乃茶味最淡,常人看来似乎茶性不重,其实不然,春华茶隔药的效果跟上好的铁观音、碧螺春是一样的,只有不懂药理的人才看的出,想当初我为了喝茶,那是特特上网查过了无数次。
喝药的人只有一种茶能喝,那就是西洋参片,可惜现在是古代,应该没什么西洋参片了。
我把茶放到一边,这些事情都是来日再说的。
放下茶杯,我又扶他去歇息,只是沉吟着不说话。
教人挑不错
这样热的六袱天,他居然还要盖被子,我不禁摇头,看来他们已经完全就忽略了物理治疗,也可能是并不懂。
“你仅仅是为了走,所以才这样细心吗?”正在我准备熄灯时,宋唐在身后这样幽幽说了句,我回过头,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扑闪着,执着的看着我:“假如你家人不逼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