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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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过来的正是乔致安,他刚从皇帝那儿出来,皇帝留他中午在宫里秋宴,他就应下了,没想到还能碰着个眼泪汪汪叫他的小宫女。点头示意后,乔致安也没多停留,毕竟是有女眷在场,宫里的女眷总要更讲究一些。
但是乔致安一迈步,姚海棠就说话了,指望小宫女是找不着路了,只好逮着乔致安来问:“乔院长,请问从这儿怎么到秋宴的花园里?”
容貌可以变,但声音总是很难变的,虽然姚海棠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乔致安还是听出来了。和姚海棠师出同门的乔致安一眼就看出来,姚海棠易容过了,因为有些小手法很眼熟:“这边走。”
指着一边,乔致安示意姚海棠先走,他还让同来的人把那眼泪汪汪的小宫女送走。等转过一道廊门时,乔致安压低了声音问道:“姚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想啊,这事儿都是齐晏惹出来的。”姚海棠自个儿还懊恼着呐,所以这回一被乔致安撞破了就一腔的抱怨。
差一点,乔致安就以为姚海棠是不听劝告,前来找杜敬璋的,一听是齐晏乔致安就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唐瑶?”
无奈地点了点头,姚海棠说:“是。”
“走吧,我送你出去。”乔致安指着另一头说道。
走是很好,可是还有个齐晏呢,既然一起来的总不好一声不交待就走人了:“还有齐晏呢,怎么也得说一声。”
但是乔致安办事,哪会有点疏漏,只听得他说道:“宫里和齐晏我的人会处理。”
坐着太平院宽敞的马车出宫,姚海棠觉得这趟进宫之行还算平安,至少没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乔院长,谢谢你,要不然我真不该知道怎么处理。”
“齐晏此人,历事尚浅,聪明有但不擅谋,脑筋还是文人的,也好你留了退路。”这时乔致安在后悔,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不论姚海棠怎么要求隐私,他都应该派人盯着,因为眼前这小姑娘就是个惹事的。
这会儿姚海棠正在揪脸上那层皮子,到底是爱漂亮的心思作祟,在易容时没少往里边儿用那些补水润肤的东西。她这会儿被闷着了,再说又被看穿了,当然半点儿芥蒂都没有地搓着脸上那层。
露出来的皮肤比易容后的要更水嫩一些,因为被闷着了薰得有些脸颊上有些红润,再加上她用手搓着,看起来自然像盛开的粉色花朵儿一样娇嫩。
正在她奋力搓着的时候,眼前多了块有些湿的绢帕,是乔致安递过来的,见她不明就里的看着,乔致安说道:“是荆子汁,易容后擦上一会儿就能揭下来,不用这么用力搓。”
眨巴眼接过了绢帕,有一些细微的气味,闻着倒也挺清凉,往脸上擦了去,觉得很滋润。这时代可没化学合成这一说,什么都是纯天然的,总不会出问题。放心地擦了把绢帕揣袖袋里,揭了脸上的那些碎皮子后,姚海棠才拍全高兴地说:“这样舒服多了。”
此时,乔致安依然在看着她,眼神竟有些冬雪初融的感觉,姚海棠发了片刻的痴,然后感慨地说道:“其实乔院长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啊,应该很受欢迎吧”
沉默了一会儿,乔致安状似无意地撇开眼去:“恰恰相反,大概只有姚姑娘会这样认为。”
“我觉得你应该怪杜敬璋,他把你拉到哪儿不算,偏偏要把你拉进太平院这么个人人畏惧的地方。其实我觉得大家伙儿怕的是太平院,就算是言行云做太平院的院长,大家也还是一样会畏惧他的。”姚海棠觉得太平院就像是……火葬场,好吧这个形容实在不太好,但绝对恰当。
这是个人人去了都得泛点儿寒气的地方,火葬场的头,大家总得拿异样的眼光看一看,这是很正常的心理。
对于姚海棠的话,乔致安却是摇头答道:“人活一世,总有些事要去做,在太平院,有些别的衙门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平院不必忌讳。”
“不孤独吗?”姚海棠说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因为这话一说出来,乔致安的脸色就有些变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能触碰的地方,而她现在就一拳擂过去了“孤独是很不必要的情绪。”乔致安用这句话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是姚海棠觉得自己是个不太识时务的人,因为她一张嘴就又继续了这个话题:“人需要偶尔孤独,才能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闻言乔致安又是一阵沉默,默然之后道:“姚姑娘说的话有理,只是孤独不免损心志、失士气”
这个话题实在很沉重,好在已经到了南隅门外,姚海棠从来没像今天一样这么高兴于看到南隅的院儿门:“呃……那个,我到了,那我先下去了,还是要谢谢乔院长,要不然一通宴会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姚姑娘珍重。”乔致安说罢放下帘子,又叫着车夫把马车设置,他还得回宫就宴。
而姚海棠看着太平院远去的马车,狠狠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觉得乔致安可怜,我真是强人啊,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她相信乔致安会把事情打扫干净,所以非常信任地干自己的事去了,但是有时候太过干净也很危险。在乔致安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前,姚海棠遇着了件火烧眉毛的事……长生坊非常不讲规矩的堵门要人了,要是堵的是姚海棠的门,估计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每天照进照出,反正她本身是光棍得很的。不就是堵门口,就当免费的门卫了,可是长生坊的人堵的是普生器坊的门口,恶狠狠地模样吓跑了不少有意前来下订单的人。
本来器坊生意极好的,被长生坊这么一闹,多年下来和长生坊有来往的人总是比较多的,这样一来普生器坊的生意就门可罗雀了,罗的还是长生坊那几只雀。
有道是叔可忍,姐不能忍,刘罗生虽然没来找她,但是她和普生器坊就隔着个墙,能当没看见吗,当然不行。推开门看着外边儿那些无赖似的人,姚海棠怒从心头起,站到他们中间双眼一瞪说:“你们恶心我是吧,等好了别走,看我怎么恶心你们”
自从宫里出来后,乔致安就派了太平院的人来,事先还跟她说了,只处理一些事,不会每天每时应在这里,凡事要办也会先问她的意思。这几天那太平院里的人已经问过她了,她原本想和平处理,可是人不肯让她和平处理,她就只好不和平了这世道,想要和平的人,往往会被和平掉,姚海棠觉得自己这时候就算是尊泥菩萨也得发发火气了,要不然还真得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可以任揉任捏。
“唐姑娘”太平院这人叫陈司,也巧了,跟云泾河那陈荣是堂兄弟,这两天因为有人闹事来得比较频繁,这一块儿归他管辖,所以姚海棠这事当然就归他了。
“这些人很烦,我不想在自家门口看见他们,按你说的处理干净吧”姚海棠说着就往普生器坊里走,没走几步又回头看着陈司说:“你说的处理干净不是杀干净吧?”
闻言,陈司一笑说:“处理干净有很多种方式,杀人不是我们最喜欢的方式,是不已才会用的最坏手段。”
一听不杀人,姚海棠就安心了:“那就好,杀人见血不吉利,今天白塔寺的铜炉出器,见了血不好。”
长生坊的人听着姚海棠和陈司你一方我一语地说杀说血,脸上半点不害怕,长生坊在京里经营多年,指着上头说有人的底气比谁都足。这时猛一见有人在他们面前指着上头说有人,他们最多能觉得这真荒唐可笑。
而陈司这时已经转身走了,对于这样的笑声,陈司半点儿也不觉得是污辱,反而很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后去“整事”。没穿太平院的黑衣,陈司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决定。
等陈司回太平院把事一说,乔致安就看着他不说话,陈司眼珠子溜了好几圈儿,然后说:“院长,难道不该管这事?”
对于陈司的问题,乔致安不答反问:“太平院办事讲求什么?”
还能是什么,陈司想也不想张嘴就答了:“及时、快速、结果”
“及时、快速、结果,既然记得那你好好想想,哪一点你做到了。”说完乔致安起身去布置,既然已经到这事上了,那就不妨把有些事挑明来……()
50.吃了吗
一直以来,乔致安就认为姚海棠是个容易让人心地温软的姑娘,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杜敬璋不需要这样的温软,同样的他也认定自己不需要。
但人的心很难以琢磨,就算他是太平院的院长,那也并不能代表他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心,人心叵测,说的不仅是别人,对自己也同样有效。
当他领着一队人到普生器坊门口时,乔致安就发现自己的心已渐渐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这时正是中午,普生器坊里歇了工,大家提前准备了午饭,姑娘们一个个端着碗在南隅门口的台阶上坐着,长生坊的人大概也累了,只是饭还是没到的。按姚海棠的意思,让他们去闹,咱们吃咱们的,膈应着他们。
而乔致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姚海棠在众姑娘之间坐着,也不见得她就是漂亮出众的,但她那双眼睛时不时地骨溜溜一转时,总能让人想起一个词儿来——眼含秋水。
见了太平院的黑衣黑骑,姚海棠就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能了了,她一想大中午的也不知道乔致安吃没吃,她这人对吃有很大的执着,所以捧着碗就跑过去,也不管身后的姑娘们齐齐倒吸着凉气她捧着碗过去,站定在乔致安的马前边儿,仰头笑眯眯地问:“乔院长,吃饭了没有?”
这在中国是我么正常的招呼,不太熟但又认识的人见面了,往往就是一句“吃了没”。再加上这时还不到准时饭点儿的时候,所以姚海棠觉得这既是招呼也是问话。
要是杜和,不管吃没吃都会说“海棠,我饿了”,但是乔致安却只会说:“请姑娘安心用饭,这场面太平院自会处置妥当。”
其实,这时候乔致安的心里也是一片温软的,他年幼失了父母,少年时自出门立府,自来也没人不带任何目的地问他一句“吃了没”。而这时的秋风秋气里,一个小姑娘披着满身阳光行来,捧着碗只为关切地问上这么一句。
刹时间,乔致安的心便如同此时南隅外的水,被这小姑娘身上及眼里的阳光照得暖了。
“太平院”长生坊里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寒意从头发丝儿直至脚心。
京城里的人,对太平院那是惹不起只能躲,这时长生坊的人倒是想躲了,那也得太平院的人让他们躲啊黑骑前后一围,就连水边儿也立着两人截了水遁的路,长生坊的人被困在中间儿就好比是眼看着平地成刀山,立时就慌了手脚。
其实今天的事乔致安不来,光是随便派哪个人来也能处理得了,就是陈司一个人,亮明了太平院的身份,那也没人敢惹。
但是太平院的人办事,都有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疯狂,不做就不做,要做就玩局又大又热闹的。这种行事风格源自于太平院的上一任院长——杜敬璋,不招他时他低调无害如神似仙,一旦谁招了他,他要么记着要么冲人发疯。
“你……你们不能这么嚣张,我们可是长生坊的人。”长生坊的人说这话其实也没什么底气,长生坊幕后站着的是大皇子,每年大皇子从长生坊取的银钱不计其数,但大皇子能替长生坊带来的是在京里横行而不必太过顾忌谁。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