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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泪倾城,暴君的孽宠-第166部分

小说: 泪倾城,暴君的孽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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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来近,清浅小手握着剑柄的力道,也是愈来愈大。

    心再次颤抖了开来,那因紧张而强袭的心跳声,似乎连她自己都能听到。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么连澈一定会死。她也会用手中这柄软剑同他死在一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另一道声音,“主子,在另一边的小屋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与此同时,原本就要靠近大石的二人忽的顿住了脚步,返身朝后方走去。

    “这里可有何发现?”颜铭沉幽的嗓音再次响起。

    几名手下立刻应道:“并无任何发现。”

    颜铭点了点头,朝方才那名禀报小屋踪迹的人开口道:“在哪发现的?带路。”

    众人举着火把,一道朝小屋的方向而去,片刻后,此处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

    待所有的响动都远去后,清浅看向了依然静静坐着的连澈。

    不能再留在此处了,若颜铭去过小屋后寻不到人,势必会再折返而来。

    忽然想起连澈离开之时,说树林的北面有个村落。

    学着平日里他收剑的模样,清浅将软剑收在了腰间。吃力的将他扶起,朝自己肩膀上一耷,他的重量瞬间让她颤抖了几分。

    咬了咬牙,她稍稍适应了片刻后,开始步履不稳的连背带拖的开始前行。还未走出几步,她的双腿便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他很重。

    并不遥远的距离,清浅却行的异常艰难缓慢。额际铺满了细密的汗珠,因要承受极大的重量而前行,她肩胛处的伤口撕裂的更加厉害了。
汗珠顺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淌至了伤口处,那是一抹锥心的痛。可她却死死的咬着牙,不吭一声。

    一路上,好多次她都险些将他摔在了地上。但清浅却死死撑住,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不可让他再受伤,哪怕是一点都不行。

    若是换做以前,她定然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能背着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走如此远的路。

    但事实却是,她做到了。

    身子似乎已失了所有只觉,但若没有只觉,她又怎会这样死死的撑住。就如木偶般,机械的重复着每一样动作。

    她现在其实已是极累,身子仿佛已不属于自己。但大脑的意识却还在清晰的提醒着她,必须撑住。

    她不能让自己停下,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渐渐变冷。

    但她还是心存了一丝希望。

    那便是要找到那个村子,村子里或许有郎中。

    艰难的挪动着剧烈颤抖的双腿,清浅终是支撑着来到了村口。

    一个在村口捡拾柴火的瘦高小伙最先发现了他们。他有些胆怯的缓缓靠近了一些,细细的打量着他们。

    这个纤细瘦弱的女子,竟是背着一个比自己身形要高大许多的男子。这男子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一身的衣袍都给染成了血色。

    而那女子似乎也伤的不轻。目光投向她的双脚,每迈出一步,她双腿都在颤抖。

    但却是一直这样死撑着。

    她究竟背着这个男子走了多远?

    此时,眼前的女子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停下脚步,她抬头看向了自己。

    映入视线的,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小脸,原本空洞的双眸似乎因为什么瞬间染上光彩。

    “求求你,救救他。”混着淡淡哽咽的嗓音缓缓从她唇间而出。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

    小伙一路急急的跑着,一旁过路的村民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好奇道:“林贵,你这般着急是干什么?赶去投胎吗?不是答应和我一道喝酒的吗?”

    薛林贵头也不回的继续奔着,只是应道:“我去找弘夫子。有急事,改日再找你。”

    弘夫子,是这个村里唯一会识字的老人家。大家都只知他会教书识字,但却不知他竟也是会医术的。

    但是,薛林贵知道。因为有一次他无意中曾看见弘夫子替一只跌伤的羊接骨。

    他不知道弘夫子的医术是否能救回那个男子的性命,但是他想尽全力帮助这个女子。

    刚进门,薛林贵一眼便瞧见了弘夫子,二话没说,便硬拽着他走了出去,且急急开口道:“夫子,跟我走。”

    他将方才在村口遇见的二人安排在自己家中的客屋里。拉着弘夫子推门而入,他开口道:“姑娘,我把弘夫子带来了。”

    清浅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连澈,忙朝弘夫子走来,急急开口道:“弘夫子,求求你,救救他。”

    弘夫子看了眼床塌上躺着的男子,应道:“姑娘,你让老夫替小动物接骨,尚还可行。这医治人,实是为难老夫了。且这床榻上的,分明是个死人。”

    清浅大怔,心中一片冷凉,慌乱之下她急急的拉上了弘夫子的左手,重重一跪,“他尚有气息,他还活着。求求你,救救他。”

    弘夫子洞悉力极为敏锐,一瞬便发现了这女子的右臂似乎有问题。转眼看向她的双脚,她的一双绣鞋已被磨破,隐隐有血渗了出来。

    眸光一暗,他开口道:“你背着他走了多远?”

    清浅楞了楞,这夫子竟是能看出来,她忙应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背着他走了多远,只知道那附近有片银杏林。”

    听得她的言语,弘夫子大惊,她竟然背着床榻上的男子走了如此远。难怪右肩会被压到脱位。

    可她却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一心一意只想着那个男子。

    唇角微扬,他笑了笑,“罢了,罢了。老夫这辈子就栽在一个情字上。便帮你一回吧。快起来。”

    清浅点了点头,站了起身。

    “你肩膀脱位时间不宜太久,我先帮你复位吧。”弘夫子缓缓开口。

    清浅却是摇了摇头,“不用,夫子还是先看他吧。”

    她话音刚落,弘夫子便伸手擒上了她的肩头,一阵痛楚过后,她的肩膀复位了。

    小手抚上不再疼痛的肩头,清浅微微一笑,果然是高人。

    弘夫子缓缓行至床塌旁,坐了下来。

    看着床榻上男子一身染血的衣袍,他寻到了一把剪刀,将男子的衣袍剪了开来。

    瞬间,连澈身上的伤痕便全数露了出来。

    清浅心中大恸,他褪去衣袍的上身,满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

    他竟伤得如此重。

    鲜红的皮肉翻卷在外,有些还豁着大大的血口。而那裂口处,则是凝着浓稠的血块。

    弘夫子接过薛林贵浸了清水的纱布,将连澈身上的血渍一一清理了一番。

    待一切整理完毕后,弘夫子将指尖探上了他的手腕处。

    只见他是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

    清浅心中大乱,几步上前,“他怎么样了?”

    “他虽还活着,却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弘夫子眉眼一沉,缓缓开口。

    清浅闻言一惊,竟是脱口吼道:“你胡说,他不会死。”

    看着身旁情绪激动的女子,他却是没有半分生气,只是淡淡道:“方才我替他号脉,他的身体已亏损殆尽,虽内力也有损耗,但因他本身的内力极为深厚,所以活着,已是奇迹。”

    若是能再延缓几日,以他之力,是可以治好的。医者总是在和时间赛跑,但时间往往也是最残酷的。

    只是,他熬不过今夜了。

    与谷云天一战,连澈已是用命去博。本就损耗的内力,他为了最后一击,冒着性命之忧再次用了迷蝶倾舞。

    大量的内力损耗与气血倒流才让他如此油尽灯枯。

    方才情绪还异常激动的女子一时间竟没了声响。弘夫子略显狐疑的转头看向了她。

    她没有悲戚的痛哭,只是颇为专注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

    好似要将他的眉眼,他唇角轻凝的弧度,深深在印刻在脑海中,永生永世。

    弘夫子缓缓起身,将位置让给了清浅,看了眼静默无言的女子,他眸光微敛了几分。

    若这男子是为了这个女子才受如此重的伤,拼了性命地去护她。在这男子最后的一刻,也必然是想和她呆在一处的。

    轻摇着头,他缓步朝门口走去。

    人生总有这样凄美的生离死别,活着的人从此又当何去何从。

    目光落向站在门口的薛林贵,他开口道:“你去忙自己的吧。给他们留一些时间。”

    薛林贵早已看的双目沉红,即便是个男子,也无不被这眼前的情景震撼。

    看着已远去的小伙,弘夫子径自喃喃道:“可惜,可惜。那仅有的一枚天心丹不在了。若是那药还在,这公子说不准有救。”

    屋内忽的传来“哐当”一声,是小刀落地之音。他暗叫不妙,迅速返身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女子正将手腕搁置在男子的唇边,给他喂血。

    男子的唇也因这妍艳的血,而染的一片灼红。

    弘夫子大步跨去,一把擒上了她的手臂,大喝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清浅忽的激动道:“你说的那枚天心丹是被我吃了。我的血液里应是带有天心丹的药效。他若是喝了我的血,便也可以进入假死状态。如此,你便能有时间救他了!”

    方才听到他门口的喃喃自语后,清浅便想到了什么。

    看了眼床榻上的男人,她从屋内寻到一把小刀。执着寒亮的小刀,她将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处,轻轻一划。

    瞬间,便有灼眼的鲜红从她手腕处缓缓而下,眸光转向床榻上躺着的连澈,她将自己的手腕移至了他唇边。

    她从容仙那里听说过,颜铭曾为救自己将世上仅有的一颗药给了她,便是这天心丹。

    听得她的言语,弘夫子不禁一怔,未想到这天心丹竟是教眼前这女子服用了。

    释然的笑了笑,他开口道:“只是,我也不确定这药效是否能溶入你的血液中,因为这天心丹,世上仅一枚。”

    清浅挣开了擒着自己手臂弘夫子,淡淡道:“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我也必须要抓住。”

    看着眼前女子坚定而灼灼的目光,他竟是不知再说什么好。

    清浅再一次回到了连澈身旁,继续着之前的举动。她不知道到底要多少血,才能够达到足够的药效。

    弘夫子不忍的微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他朝门口而去。

    有情人,便是碧落黄泉,也要一起闯荡。

    若这男子死了,那么这女子也会陪着他死,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幸福的结果。成全,或许是他们唯一需要的。

    清浅静静的看着床榻上轻阖双眸的连澈,那渡到他唇上的鲜血全数都顺着他的唇角淌了下来,他根本无法咽下。

    她蹙了蹙眉,如此的话,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缓缓府下身子,她触上了他的唇。一片冷凉,且混着自己鲜血的味道。

    忍住心中的悲恸,她用舌尖挑开他的唇齿,让那血能缓缓的淌进去,随即她用唇堵上,让那鲜血全数下到他的喉间。

    来回反复了多次,直到清浅微微有些疲了,她才起身用纱布将自己淌血的手腕包扎了起来。

    回到床榻前,看着昏迷中的男人,她心中一动。缓缓褪掉绣鞋,她爬上了床榻。

    这床并不算小,正好能容下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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