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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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进了屋子,看到衣衫不整的二人。这股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这是为何?
他不是拘泥世俗之人,他们二人若是两情相悦,他不会阻止。可为何他会如此生气?难道是因为,二人尚未成婚,便有了肌肤之亲?
方善脑子里一片混沌,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终停在了阿年身上。方善冲过去,揪起阿年的领子朝旁边一扔,右手一抖,掏出一柄通体雪白的剑,架在了阿年的脖子上。
阿年没有还手。
虽入雅山不过短短十日,但方善对她的教导与爱护,她铭记于心。
那剑被方善的灵气灌入,散发出森森寒意。
“师父,我与师姐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阿年假意惊慌地说到。
柔芷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师父,我没想着竟是这样……我……当时阿年与师姐一同进入房里,不一会儿,房里便传来师姐的呻吟,我只当是师姐被欺负了,可我又打不过阿年……这才……”柔芷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方善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方善嫌恶地盯着阿年。
那哪是呻吟,那分明是男欢女爱之时的媚声!
“师父,我没有!”阿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柔芷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走到床沿坐下:“师姐,不要怕,师父在这儿……”
“我……”予姝瞪大了眼望着柔芷。
今日不是她告诉她,阿年被掳走,叫她过来的吗?怎的变成现在这样了?
“师父!你快看!有血!”柔芷指着被褥大叫道,又连忙抓住予姝的肩,关切地问到:“师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哪里是受伤!这是被破了身子的铁证!
予姝呆呆地望着那一抹血迹,脸色煞白。
方善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手中的剑寒意更深。
柔芷低下头,假意摸了摸眼泪,嘴角却有着笑意。
今夜予姝将阿年叫去了听鹤楼,她便一直未睡,直至阿年回来,竟无意间让她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影。
她不确定是谁,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留意着。过了一会儿,那人便离开了,紧接着没多久,就见着一个黑影将阿年掳走了。
那黑影她见着熟悉,是阿鱼姑娘身边的一名师兄。
今日比试之时,听到了一些师姐谈论阿鱼姑娘。今日阿鱼姑娘命人将阿掳走,若是无人大舅,阿年多半是回不来了。
她原本去听鹤楼想将此事告知师父,谁知师父不在,只有予姝一人。
予姝得知后便匆匆赶来,她当时便起了歹心。用迷药将予姝迷倒后,解掉了她的衣衫,放在了阿年的床上。
她原本是想着,让师父误以为二人有了肌肤之亲,阿年害怕被罚,独自逃走。这样,师父以后最偏宠的弟子,便只有她一人。
可没想到,阿年却在他们二人赶来之前回来了,还只穿着中衣。
无论如何,只要趁着师父暴怒之时,将二人解决了便行。
“予姝,你说。”
“我……”予姝还未从被破了身子的痛楚中缓过来,听到方善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可这在方善眼中,却是她默认了柔芷的话。
“师父,师姐还未缓过神来。你……可否待会儿再问?”阿年开口说道。
“你闭嘴!”
架在阿年脖子上的剑又紧了一分,只差那么一丝的力道,阿年白皙细嫩的脖子便要被开道口子。
阿年有些紧张,挺直了脊背。
“呵,我当你真不怕。”突然耳边出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阿年眉头一皱。
所以说,从刚刚去摘月峰,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没走,一直就这么看着?
一想到他看见自己狼狈地被厉雷厉霆追着,现下又这么被人用剑架着脖子,她心中便有些气恼。
怎的她所有狼狈的模样,皆被他看到了呢?
不过饶是如此,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现下却安定下来,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师父,您今日杀了我,也无非就是泄愤。可却让师姐从此蒙受冤屈了……”阿年转头看向柔芷:“那血并非师姐的,而是我的。”
“师父,当时我在屋子里吐纳运气。有人偷偷摸摸进了我的屋子,将我砸晕。师父不信,可以看看我的额头,上面还有伤口。”
方善一手执剑,一手撩开阿年的额发,那里果然有伤,且伤痕很新,应当是刚受伤不久。
阿年轻笑一声:“我晕倒之前,还当是阿鱼姑娘报复。可现下这般场景,让我不得不怀疑,那凶手便是二师姐你啊……”
“你胡说!那分明是师姐的元血!”
阿年的笑意更深了:“二师姐,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血,还以为是师姐受伤了?怎的现在又知晓,那是证明女子贞洁的元血了?”
“且,你就这么希望那是师姐的元血?换句话说,你便这么希望师姐被破了身子?”
方善并非愚钝之人,方才因着愤怒,一路上又被柔芷的话语所引导,这才在暴怒之下,认定了二人的苟且之事。
现下听阿年如此一说,却冷静了下来。
此事确实疑点颇多。
方善朝床上看了一眼。
予姝依旧用被子裹着自己,双眼空洞。似乎这边发生的事情,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她的脸上,只剩下麻木与绝望。
方善心尖一拧,只觉得无比心疼。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柔芷辩解着:“我方才是没想起来,现下才想起,以前在……听我娘亲说起过!”
第72章 女子()
“师父,我能证明我和师姐是清白的。”
“你如何证明?”
阿年朝柔芷望了一眼,道:“师父可否先请二师姐出去。”
“我为何要出去?”
阿年抬了抬下巴:“当然是怕你蛇蝎心肠,又陷害我咯!”
“你——”柔芷扯了扯方善的袖子:“师父……”
“出去!”方善低声呵到。
柔芷没有办法,只能剜了阿年一眼,转身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
“师父……”阿年指了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方善迟疑了一会儿,这才将剑拿开。
阿年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床前,坐在了床沿上。
“师姐?”阿年小心地唤了一声。
予姝听到阿年的声音,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
阿年试探着去碰她的手,却被她惊叫着推开。
“啊——不要碰我!”
方善听到予姝的惊叫,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阿年掀开,将予姝揽在怀里。隔着厚厚的被褥,他依然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害怕得发抖。
“你想干什么?”
阿年定定地望着予姝:“师姐,相信我。你难道不想当着师父的面,证明自己清白吗?”
阿年加重了“师父”二字。
予姝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她。
“相信我,把手给我。”阿年双眸盈盈如水,另人心安。
予姝想要将手交给她,但只穿了一件肚兜,若是将手拿出,定会露出整条藕臂和大半香肩。
予姝含着泪看了方善一眼,方善立刻从身上脱下一件袍子给予姝穿上,她这才将手交给阿年。
“那个……师父,您能不能先转过身。”
“为何?”方善脸色一变。
“离得如此近,您还怕我做什么手脚?”
方善闻言,这才转过身去。
阿年见他转身,执起予姝的手,朝自己的胸上暗去。
摸到阿年胸前的酥软,予姝冷了片刻,突然收回手,破涕为笑。
“怎么回事?”听到予姝的笑声,方善立刻转头望着二人。
予姝眼角还挂着泪,可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笑眼望着方善:“师父,阿年不是师弟,是师妹啊……”
“你……”方善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阿年。
阿年面色从容地从自己的头顶上取下三根一寸长的银针。银针取下后,她的面容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渐渐的,少女纯净娇柔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若是以术法或是人皮面具改变容貌,很容易被修行之人发现。所以她只能用银针刺激穴位,改变肌理的形态。
“师父,这下您相信我和师姐的清白了吧。”
方善满眼的不可置信,转身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房间。
望着方善离去的背影,予姝一丝苦涩漫上心头。
“阿年,谢谢你。”
阿年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师姐,要不我给你寻些衣裙,送你回去?”
予姝朝窗外望了一眼,早已不见了方善的身影。她遭逢此难,就算最终证实了清白,她也未曾失身,可师父竟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是她傻,早就该绝了那份心思。
“不必了,今日我便睡着你这儿了。”说罢,予姝往床上一躺,将被子盖好:“你不睡觉吗?上来吧。”
“呵……呵呵……”阿年嘴角微抽:“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我……我去睡书房吧。”
“阿年,我怕……”予姝垂下眼眸,眼中未干的泪水,此刻摇摇欲坠。
阿年心头一软,折返了回来,朝被子里一钻:“睡觉。”
予姝这才露出了笑容:“阿年,你居然是女子。”
阿年闭着眼,哼了一声。
“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师父想明白了也不会说的,他向来不管这些俗事。”
“嗯。”阿年本想明日一早去求了方善,让他替她的身份保密。听到予姝这么一说,心中安定了不少。
“阿年,你便是叫阿年吗?还是这只是个化名?你真名叫什么?”
阿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玄烛。”
“玄烛……”予姝喃喃地念着:“真是奇怪的名字。”
“玄烛是月亮的意思,我们家族以月亮为图腾。”
“原来是这样。”予姝笑了笑:“那以后,我私底下叫你玄烛好了。可是你为何要扮作男子,拜入雅山?”
“为了寻人。”
“寻谁?”
“同乡的一个长辈,拜入了雅山。我们两家之间有些纠葛,如今我爹让我出来寻他。”
“原来是这般,那可有线索了?”
“他……他会炼药。且可能在掌门或者乐山长老门下……”
予姝皱了皱眉:“掌门许久不收徒,之前收的弟子也寥寥无几,并未听说过谁会炼药。倒是乐山长老低下弟子众多。到时候我替你打听打听。”
“对了,师姐,我想请教个问题。”
“你说。”
“那日师父给我们喝的是什么酒?从何而来?”
“那酒是乐山长老突发奇想,酿造而成。据说用了许多珍稀的药材,有助长修为之功效。只是师父不愿喝那酒,我便也不喝。是以一直存着。”
阿年没有接话。
“你若是想喝……”
“不是,只是那酒,我似乎见我那位长辈酿过。”
“这样?”
“嗯。”
“那我到时候帮你打听打听。”
“多谢师姐,只是师姐可否替我隐瞒一二。莫说是我大厅的。”
“这有何不可。”
阿年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