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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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见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四肢,李三匆忙下了床,深深地朝玄烛作了个揖。
玄烛脸色淡然地接受了他这一礼,扔给李霄一个小玉匣子。
“这匣子里有两颗药丸和一些药膏。我帮你将断掉的经脉续上,你现在虽然觉得无碍,但实际上并未好全。用力过大或是运行灵气之时,便会觉得疼痛。这两日你好生修养,这两颗药丸每日午时服下,早晚用药膏抹在伤口上。到后日便能与以前无异了。”
听了玄烛的话,李霄眼神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下来。
“姑娘妙手回春,李霄在此谢过。只是我李家差不多已经家破人亡,在下怕是也没多少时日可活。姑娘救下在下,在下无法报答一二,恐怕还会为姑娘招来杀身之祸。”
承灵听了,气得瞪大了眼睛:“我姐姐好心好意将你救了,反倒是做错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李霄顿了顿,继续说到:“如今我吴子国已经被小人所占,这些宵小鼠辈,残暴无德。只恨我太过弱小,无力将他们驱逐。”
李霄右手握拳,狠狠地朝床沿上捶去。
“那些鼠辈皆是修行之人,修为极深,且锱铢必较。在下是真的怕连累姑娘。”
“师父传我岐黄之术,便是让我治病救人。你倒在我面前,你让我如何能够置之不理。再者,我下山之前,师父对我说了一句话。”
李霄一脸疑惑地望着玄烛。
玄烛给自己倒了杯茶,柔声说到:“家师说,看谁不顺眼,尽管去欺负,得罪了人,他替我兜着。这世上敢跟他叫嚣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李霄听了扯出一丝苦笑。
他曾经也听人说过,世间一些高人多隐居于深山之中。那些高人本领极强,却脾气古怪,大多高傲孤冷。
这姑娘的师父,怕也是其中之一。
李霄摇了摇头。
只是这世间的高人再有本事,又怎能以一人之力,对抗雅山众人。能有这本事的,怕只有神界之人才有这本事。
但是神界之人各司其位,极少出现在人界。眼前这小姑娘虽有一身精湛的岐黄之术,但他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丝毫修行之气。
她的师父,怕也只是个精通岐黄医理,却性格孤傲的老人罢了。
这样的人,在太平之时,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处处受人礼待。可若是碰上了雅山这些蛮横残暴之人,只怕是……
但见玄烛淡然地面容,他也不好再多说,又作了个深揖:“姑娘恩德,李霄今生怕是报答不了了,在此告辞。若是……若是往后李霄幸能保命,姑娘有任何事情,只需一句话,李霄定拼死效力。”
说罢,李霄直起身子,便要离开。
武将常年的操练,让他的身姿挺拔而壮阔,虽衣着狼狈,但却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傲气。
“你这人……不识好歹。我姐姐救了你,你居然就这么离开!”承灵有些气恼。
玄烛摸了摸承灵的脑袋,望着李霄欲将离开的身影,轻声说到:“阮娘。”
李霄身躯一震,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怀疑地望向玄烛:“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是听说,被雅山之人带走的那名女子名叫阮娘。她的父亲,似乎也懂些岐黄之术。”
李霄双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你若是想救她,还来得及。昨天承灵去打探了一下,他们将她关在春香阁的柴房里,准备先饿上两天,再让她接客。”
李霄垂下眼帘,眼中有一丝决然:“不必了,我自有打算。”
承灵朝他撇了撇嘴:“你能有什么打算?就凭着你那一点点修为?”
玄烛朝承灵望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再一次被承灵嘲笑,李霄涨得双脸通红。
他不过十七岁而已,在凡人之中,即使面对的是二三十岁的壮汉,他也有以一当十之勇。可对上这些修行之人,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却如同以卵击石。
“承灵不懂事,心直口快,还望公子见谅。”
“呵……”李霄自嘲地笑了笑:“怎敢,小姑娘说的都是实话。是我太不中用……”
“李公子和阮姑娘,皆是人中豪杰。”
李霄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望向玄烛,杀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玄烛轻笑一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炙羽常爱这般把玩酒杯,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像他了。
玄烛神色未变,掐断了自己的思绪,转而望向李霄,说到:“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们的筹谋并不算缜密,毕竟你是武将出身,阮娘也不过是个岐黄世家的女子。这些算计人心的把戏,你们不擅长,所以这并难猜。”
第36章 拙计()
李霄冷笑一声:“姑娘心思灵巧,在下佩服。”
“看来你不信我所说的话。那你听听我猜得可不错?”玄烛端坐在屋子中央,正色望着李霄。
“阮娘生于岐黄世家,颇通药理。岐黄之术虽比不得武将上场杀敌,但常常要面对病患各种各样的伤口,胆子必定不能小。不至于被人一吓便露出那般惊慌的神情。”
“昨日你那句话虽是私下里说,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仿佛是要故意说给那些人听。你生于武将之家,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如此愚蠢。所以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引起雅山的人注意,阮娘面容姣好,你猜得到他们定会将她送入春香阁。药毒本为一家,阮娘想用命搏一搏。”
说到最后,玄烛微微垂下眼帘。
这等孤勇,她真不知是该钦佩她的勇敢,而是该惋惜她的愚蠢。
李霄脸色发白,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极力隐忍。
玄烛叹了口气,继续说到:“雅山之人暴虐张狂,却不是无脑之徒。阮娘进了春香阁,定是被人百般戒备,所以阮娘暂且不会有所行动。虽然偶有反抗,但阮娘最终会顺从接客。”
听到“接客”两个字,李霄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双眼布满血丝。
“阮娘的目标只有一个——安博。你身上有些修为,阮娘是你的未婚妻,定也尝试着修行过。虽不至于有多大能耐,但是催动体内灵气却是不难。”
“所以……只怕阮娘把药下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阮娘的丹田之中应该下了两种药。一种无毒的媚药,用于吸引安博,令他情动,放松警惕。一种必死的毒药,这药一催动,怕是两人会双双毙命……”
李霄抬眼狠狠地盯着玄烛,咬牙说到:“你想怎样?”
“我与雅山有些旧怨。你们一个忠良之后,一个岐黄之家,我不愿你们这样徒劳地死在那群畜生手里。”
望着玄烛坚定的眼神,李霄的敌意微微变弱:“那又如何!总比眼睁睁看着这群畜生作恶,却无动于衷的好。”
“你只是被人挑断手筋脚筋,还被人医治,如今完好无损。你可想过阮娘?”
“我……阮娘深明大义,到时候……我也会随她一起去了。”
“愚蠢!”玄烛怒喝到:“你们丢了两条人命,对方却丝毫无损,你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吴子国的臣民,更不是为了替天行道,你这不过是为了安抚你那可笑的良心!”
“我……”玄烛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李霄的双眼瞬间变得有些迷茫。
“再者,你不可能不知道。安博只是雅山的一个长老,雅山本就有四名长老,就算安博死了,再来一个又有何妨。以雅山睚眦必报的处事方法,你觉得到时候吴子国的下场会比现在要好?”
李霄听了大骇,愣了半晌,最终颓然地跪在地上,埋着头,双肩微微颤抖。
七尺男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能怎么办……阿爹被他们抓了生死未卜。我一个凡人如何跟他们斗?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阮娘……阮娘……”
玄烛冷眼瞧着李霄。
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非孤注一掷。有希望的才叫孤注一掷,没希望的那叫自杀。
看似孤勇的行为,其实却是懦夫的表现。他只是想用这种人人称赞地方式,结束生命,不必再去面对这些令他恐慌无措的事情,反倒能赢得人们的敬佩,不辱他李家武将之后的名望。
仅此而已。
“我说了,你若想救她,还来得及。李霄,别做个懦夫。”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连命都不要,连最心爱的未婚妻子都能舍弃,不过是让你再尝试一回,你便怕了?”
李霄被玄烛那笃定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恼,仿佛自己内心最怯懦的一部分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李霄思忖片刻,突然抬头,眼神里再不是之前的迷茫,朝玄烛拱了拱手。
“姑娘说得是,李某除了这条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李某是个莽夫,姑娘机智过人,还请姑娘指条明路。”
“不用我给你指路,我和雅山本就有旧怨。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不知姑娘与雅山……”
“我父亲死于他们的剑下。”玄烛神色淡淡地说到,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狠厉。
李霄望着玄烛沉静的面容,暗暗有些心惊。
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但沉着克己,能够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至此。看来,他确实是莽撞了。
李霄这次望向玄烛的眼神,不仅有着信任,更多了两分尊敬:“那便请姑娘多多指教,但凡有能用到在下之处,李某定赴汤蹈火。”
“嗯。你也别一口一个姑娘了。”玄烛点了点头,只是算来算去,自己好歹也三百来岁了,李霄也不过十七岁,却把她当小姑娘看,她还是有些别扭:“你叫我玄烛便可。”
“阮娘暂且不会有危险,我让承灵的隐鹤盯着她,但凡有异动,便会通知我们。你这几日先将身体养好,不然万一到时有事,我还得照顾你。”
李霄的目光落在了承灵的身上。
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姑娘,真的有此般能耐?
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玄烛身上,只觉得她的身上并无半点灵气外泄,应该是不具修为的。却忘了去探寻她身边的小姑娘。
毕竟这样小的年纪,能够修行有成的,世间能有几人?
可此时听说她能运用隐鹤探寻,他心中惊讶。李霄曾听说过,一些修行之人会有自己探寻的法子,这隐鹤估计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只有修为颇深的人,才能运用。
若是如此,是否他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玄烛……玄烛……
待到二人离开,李霄仍然在心中喃喃念叨这个名字。
怎会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猛地,李霄忽然想起,曾经阿爹跟他说过一段趣闻。
司东方大地的主神析泽,千百年来第一次降临人间,便收了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小姑娘做徒弟。
他记得当时只将它作为个话本子去听,毕竟能见着析泽神尊的少之又少,有些福泽是他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阿爹当时好像说,那小姑娘的名字,便是叫玄烛。
是了……
析泽神尊司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