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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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政治()
144,
韦行向正要对他礼请安的卫兵摆摆手,禁止他们出声。
他轻轻走帅望的牢门前,缓缓拉开探视窗。
韦帅望静静地坐在烛光前,一只手里毛笔转得飞快,一只手拿着张纸,正在沉思。
韦行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小子,这也要一心二用?你就不肯专心致志?
状态还是很正常的嘛。
康慨那家伙夸张了,韦帅望平时对他太亲厚了,惯出毛病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韦帅望给你记耳光有啥了不起的。
对韦行来说,好下属也是下属,地位绝对比不上儿子重要。韦大人对于不如自己的人,是一贯地真诚坦白的。
韦行满意地转身离去。
韦帅望手里的毛笔越转越快,终于“噗”地一声化成一堆粉末。
帅望皱皱眉,又失手了。
转到一定速度,韦帅望就控制不了内力,知道明白原理,但是无法精确做到。
练习练习练习。
发现发明总是很激动人心的,重复实验与练习,却是很无聊的。韦帅望怒吼一声,扑到门口,狂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口的卫兵,疼痛地蹲到地上,抱头,捂住耳朵。
梅欢的宫中生活不甚愉快,如果她是一个敏感的人,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她会更加的不愉快,但是梅欢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她活在现在。
虽然长远地看,她的处境甚不乐观,但是目前来说,她活得很尊严。太子自从那天被她踢出房去,就再也不肯走近她的房间。虽然他的舅舅甚至他母亲都亲自出面劝解,太子大人还是认为,同一个他不爱而且打过他的老女人过夫妻生活是一件非常恶心,非常难堪,非常屈辱的事。
当然了,太子大人的反应是完全正常与正确的,任何一个在那种情况下,并非出自本心的和解,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让步都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如果这种屈辱一直延续到室内运动上,那简直是亵渎与强暴。
太子大人自幼是太子,他听说过忍辱负重这件事,但是对太子来说,没现在就扑上去把梅欢大解八块,已经是忍辱负重的极限了。
太子大人是不接受从肉体到精神的强暴的。
梅欢对这种情况很安然,如果太子对她解释自己的想法,她简直会举双手赞同,小梅欢为文化礼教所束缚,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如果太子大人不打算履行天赋丈夫的权利,她谢天谢地。但是,太子的娘家对此深表不安。
李相国忍着怒气:“殿下,既然太子妃对你不见她没有意见,那么,你暂缓与她同房也可。但你至少在表面上,要对她尽到礼仪。她是你父亲为你选的,尊重她的身份,就是尊重你父亲的安排。尊重她的身份,才能得到梅家的支持。”
太子觉得担子很重,肩膀很痛,良久,“啊”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相国李环大人长叹一声,无奈,他外甥同他妹妹一样真诚坦白,亏他同皇帝大人总角之交,自幼一起长大,呕心沥血建功无数才能保住性命。可他是臣下,实在无法教训太子大人,他一日掌权,又没有别人敢教训太子殿下,他妹妹自己就是一个同太子差不多脾气的人,年轻时只觉其爽真可爱,长大了,姜绎叹着气同他说:“令妹很好,可是实在难当国母之责,与其让她担着她担不起的担子,不如在出大事之前让她放下吧。”
李环思前想后,知道让坦诚的妹妹继续承担她承担不了的责任,她早晚会做出让姜绎不得不杀掉她的事。可是天底下没有废后的儿子可以做太子,他忍不住流泪:“只怕她的儿子亦保不住太子之位。”
姜绎答应:“他是我儿子,你只管放心,不犯大罪,没人可以讨论他的废立。”
所以,虽然姜绎对太子的表现非常失望,但确实从没流露过换太子的意思。
不过李环对小皇子的成长,依旧深怀恐惧。
那孩子一点点长大,被自己母亲小心翼翼地教养着,知道大蛋糕没自己的份,态度谦和自是应该的,勤奋自律也是必然的,小家伙还一嘴巴的甜言密语,天生会看人眼色。
李环被小皇子恭维得坐立不安,可是太子好象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想捏着太子的脖子猛敲一顿他的头,你看看你看看,你屁股坐在冒着烟的火山上,你头顶悬着千钧一发的巨石,你还尊严人格自由,你他妈的睁眼看看,你同死亡的距离已经近得象亲密战友
李环很想把小皇子宰掉,但是,有鉴于韦府当年在保护太子时的杰出表现,李环不敢轻易下手。
陷害呢?
司法大权是在他手上,可是因为司法权在他手上,除非是皇上默许他下手,一旦案子涉及小皇子与小皇子的母妃,整个案件一定会被移交给有独立审判权的冷家神捕。
姜绎是很烦冷家,即恨且畏,可是一直允许冷家渗透参与朝政,也许,就是为了这个吧。与皇权,相权无交集的一只清亮的眼睛。
有那么一只眼睛,谁也别想一手遮天,遮不住。倨傲的冷家人,即不受威胁也不受收买。
当年韦氏父子冒着生命危险击毙刺客,李环曾经一再向韦府表达谢意,但是,一来,太子大人表达出来的感谢没什么诚意,二来,相府与韦府的过度来往几乎立刻引起皇室与冷家高层的不安,没等皇上表态,冷秋已经在韦行诚实坦白的政治形势分析上批复了一连串以不字开头的评语。即使皇上不介意这件事,冷家高层也不愿驻京的冷家办事处一头独大。
然后李环在韦大人眼里看到真诚的蔑视,在他同韦行谈话时,太子点头而过,李环在韦行眼里看到真诚的蔑视,诚恳坦白的一句话“这小子不值得投资。”
李环的游说嘎然而止,没人会投资一项他认为不值得投资的事业,所以,他只得闭嘴。如果他不是太子的舅舅,如果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他很赞成韦行。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太子是他妹妹的儿子,他这辈子已经注定同太子的命运绑在一起,虽然太子荣不等于他荣,但是太子损伤,他一定先伤在前面。
李环沮丧地向姜绎承认失败:“陛下,我劝不了太子。这孩子竟为了个女人,不顾大体”已经无语了。
姜绎当然也对太子失望,可是听到为了一个女人时,他不禁微微动容,啊,都知道江山美人哪个重要,可是魂牵梦系的那个人啊,真的为了江山放弃所爱,却不只是断腕之痛那么简单。多年之后,掀开衣服,发现伤口依旧疼痛。
姜绎的回答是:“只要不失大体,他不肯装出夫唱妇随的样子,就随他吧。”
李环看看姜绎脸色,呼出一口气,知道又过了一关。
145,政治小花絮()
145,政治小花絮
太子并不知道事情是如果妥协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唐僧舅舅不再紧紧逼他了,而他父亲也没再给他什么脸色看,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斗争取得了胜利,在通往万事如意的路上,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而梅欢在梅子诚的怒吼声中,在老梅的眼泪击势下,也答应绝对不再对太子动手。
梅欢只当不认识这位太子大人,只当他们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每次见面友好地礼貌地眼睛散焦在空中声音空洞地问好。
太子咬牙切齿,当梅欢是机械怪物。
婚后的第一个大节日,皇帝大宴群臣,太子与太子妃出来亮相,庄严端正地向皇帝皇后敬酒,向群臣敬酒。
然后一行人来到城楼处观看赛龙舟。
梅欢穿着不舒服的鞋子,裙子有点长,而且迈不开步,她叹息着觉得这身衣太有象征意义了。
鱼贯而上时,皇帝在前,太子在后,紧跟着是板着脸一点欢庆佳节的意思都没有的韦大人(可以不参加朝拜,却被迫参与官方节日派对的苦恼家伙)。
梅欢看到韦行,当即就要开口问韦帅望回去了没有,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个时间开口说话合不合礼仪,呆了呆,苦恼叹口气。
她溜号走神之际落后太子半步,欲语还休的表情已经让太子大大地不悦,紧接着又一脚踩在太子的朝服后裾上,太子微微顿了顿,后面人已经发现,行进的步子慢了,梅欢还在柔肠百转,韦帅望这臭小子回去了没有啊?
衣服太长拖地板不是太对,可是除了太子妃,谁也没把别人衣服当脚垫啊。
涵养功夫不到家,耐性早已耗尽的太子,毫不客气地猛一抽衣服。
可怜的梅欢啊,还没学会穿着高底朝靴走路的技巧,也没学会在一步裙下如何少量多吃地碎步走路。当时又是在上楼梯,太子一拉衣服,她顿时重心不稳,一条腿伸出去意欲平衡身体,又被裙子限制住。
梅欢惨叫一身,就要往楼下滚落。
韦行叹口气,白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白痴踏到人家衣服,他可以忍着不笑,白痴要滚下楼梯,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参与人家皇室的乱七八糟的政治,可是,他不能不伸出手来把白痴给扶住。
韦行无奈地伸手接住梅欢,把她稳稳按在她应该在的那节楼梯上,慢慢收回手。看也不看梅欢一眼,微微点头,后退一步。
梅欢捂着嘴,偷偷看看自己的惊叫声引来的众目睽睽,脸色通红。
姜绎回头看看,太子眼睛望天,努力扮无辜。朝臣有的惊异有的忍笑。韦大人依旧没有表情。
既然梅欢惊叫一定是有事发生。既然太子在扮无辜,一定是他干了什么,既然韦大人站在太子与太子妃后面,刚刚退了一步,惊叫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事件一定是韦高手平息的,姜绎微笑,向韦行点头致谢。
韦行低头弯腰表示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抬头收到梅欢通红面孔上一双湿润眼睛的感激目光,韦行没有表情地忽视之。不用谢,你要不是太子妃,我现在已经暴抽你一顿了,有啥好客气的。
你把老子拉进是非之地,尽管老子并不在乎,可是这毕竟是你弄湿了老子的脚。
韦行苦恼地感觉到,不管他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如何保持中立,他还是在皇室的权力之争中表明态度了,如果梅欢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是绝对不至于在皇太子面前,公然破坏掉太子的恶作剧。他或者会暗中援手,或者会冷眼旁观,或者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太子妃又扔了回去。
绝不会有这样夸张的姿态,表明:我伸出了手,我救了太子妃,我帮了太子妃。
韦行气恼地想,我应该在白痴脉脉不得语时就躲她远点。
这种情况当然也不是无法解决地。
只要他在适当的时机表明态度就可以了。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个机会,他真的会表明态度:他同梅欢不认识吗?象今天,他能站那儿看着梅欢摔一跤吗?
韦行怀疑自己不能。
所以韦行很生气。
梅欢慢慢垂下眼睛,想家了。
不是将军府,而是她呆了近五年的韦府。
她是所有人眼里那个长得不错却有点傻的小姑娘,韦大人不过是遥远的传说中的大怪兽,经常发出咆哮声提醒大家他的存在。直到离开韦府,梅欢才发现,原来大怪兽是她的守护神,可以替她挡去外面真实世界的所有风风雨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