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王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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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在意对面两道杀人的目光,程乙奇那张算不得英俊,甚至略微丑陋的脸庞恢复了平静,仿佛在说的不是一件关乎两家近千人的事情,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昊君杀了你的独子,你居然还让他活得好好的?!看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体会,对你而言,不够深刻。吴朝虹,本堡主再给你一个机会,捆了吴昊君和你身旁的那个小子,你我从此互不相干。”
“呵呵!哈哈哈!”吴朝虹狂笑,手指程乙奇道:“程乙奇,你当在下是傻子不成。如果不是你杀了臣儿,你为什么不把他的尸体带回来,怕臭了你的手?那你也可以花钱雇人将之送来。你居然说,臣儿被昊君当成了人质,使你忌惮起来,等你追上去,发现了臣儿的尸体?我承认,当年对朝阳有很多看不惯的地方,尤其是他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傲,我从没想过他会以死表清白,也许……”
“也许,那个时候,心愿一朝达成,我的心开始变了,竟然对昊君用了那么多不该用的手段,害得他愤然离去。臣儿是是去抓昊君的,可听闻臣儿的死,再到这几天,我确实很恨昊君。可一年不见,说真的,我对他的那种、厌恶早已淡化到了极点,而他对我的冷嘲热讽不近人情,深深地刺痛了我。”
“回想昊君少时,我越加觉得他不会杀害臣儿,哪怕臣儿以前那那个理由欺负过他!这点,他继承了大哥的某个方面,拥有一颗宽容的心。”
“程乙奇!”吴朝虹面色一沉,“既然臣儿死在你手,狂狼堡与吴家庄永远不会和睦相处。”
吴昊君怔怔的站在那里,他的心神变得恍惚,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混乱了,这是不是一个未醒的梦?吴朝虹……二叔在悔过
“啪!啪!”未等程乙奇有所反应,吴朝虹高举双手,在头顶分合两下,响起两下掌声。
不多时,有三名吴家弟子拖着三只大麻袋走到了吴朝虹的身旁,赵裤裤知趣的退到了边上,他的一双毒目依旧一眨不眨地停在程乙奇身上。
“听闻……”程乙奇的声音不紧不徐地再次响起,“程大堡主不太喜欢窝在狂狼堡,但不知你的手下有没有沾染这种脾性。”
三名吴家三代弟子打开了大麻袋的口子,露出三颗人头,鼻青脸肿不足以形容,三团黑灰色的布团堵住了他们的口,隔着有些距离,看不清那布团上的墨点是布的颜色,还是赃物。
看到这三张脸,尽管有些不好辨认,梁顶的心还是咯噔一下,脑海里早把田晓运骂的狗血淋头。
“能否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程乙奇微眯的双眸精光闪烁。
第一百五十章 流若谷(三)()
“能否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程乙奇微眯的双眸精光闪烁。
“梁顶!”程乙奇非常生气,本来优势全在己手,竟会冒出这等变数,“发生了什么?”
梁顶对堡里的很多人都是不屑一顾,可在程乙奇面前,他乖得跟温顺的小猫一样,耷拉着头,连看一眼程乙奇的勇气都不太大,恭声道:“堡主,属下也不太清楚,也许死掉的两个兄弟让这三个兄弟气不过,又杀不得这个姓陈的,所以他们脑袋一热,做了些冲动的事。堡主,这、真不关我的事。”
“程乙奇,我的要求很简单,以陈传九的命换他们三个。”
赵裤裤和吴昊君吃惊的看着吴朝虹,眼眸深处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在滋生。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程乙奇反问。
“没错!”吴朝虹坚定的道。
程乙奇没回话,低头看向陈传九,谁也没打扰他,担心影响他的决定。
许天虎副堡主冷眼瞧向梁顶,心虚的后者,毕竟不是惯用这种小人伎俩的人物,这一刻藏在身后的左手正微颤。
感受到冷冽目光的注视,梁顶朝那个方向看去,是许天虎。他没有太大的意外,若有人会落井下石,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老头。
回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梁顶的心态有了小小的变化,不再多余的担心,镇定地站在程乙奇左侧,眼睛死死地盯住对面冷酷的吴朝虹。
“好吧!”意外地,仅过了四五息功夫,程乙奇摊了摊双手,“吴族长既有此意,本堡主也不会为难。但!”
话锋一转,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春雨中的寒意,“从今天开始,狂狼堡与吴家庄势不两立,但愿吴族长管好族人。”
而后,他又微转首,对身侧后的两人道:“梁顶,程雄风,你们把三人带回堡中。”
一场奇怪的谈判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结束了,没人知道程乙奇究竟在想些什么。
“二、二叔,谢谢。”回去的路上,吴昊君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多时的一句话。
吴朝虹扭头看着吴昊君,有些伤感,有些歉然,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朝虹,如今的局面恐怕再也解不了,我们需要做些长久打算才是。”随吴朝虹一起来的是二长老和五长老,这一刻担忧只叹的是谨慎的五长老吴恩岳,三大分支外的吴家族人。
“朝虹,老五说的有理。如今,我们与狂狼堡已经打破了那层微妙却不明确的窗户纸,算是好事,又算不得好事,依老夫之见,回去之后,马上召开紧急族会。”二长老吴长兴白眉紧锁地说道。
“三位前辈,都是赵裤裤的错,还得船哥受了重伤,又害得吴家跟狂狼堡翻脸。”赵裤裤内心充满了歉疚。
“小裤子,别太自责,现在陈传九不是安全了么?”吴恩岳安慰道。相较陈传九而言,活跃的赵裤裤跟吴家的族人更加亲近些。
赵裤裤看向躺在简易担架里的陈传九,紧皱的眉头依旧蹙得很紧,不晓得几时才能松开。
……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房里传出,赵裤裤箭步冲入房里,紧张问道:“船哥,要不要紧?我马上叫五爷爷来看看。”
“裤子,没事,喝水呛到了而已。”脸色苍白的陈传九脸部一阵狰狞,吃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赵裤裤坐下,然后说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
“你浑身全是伤,肋骨断了两根,左小腿骨又伤了,要喝水就喊一声,我来帮你。”赵裤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浑身有点拘谨。
“你想什么呢!别想太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记着它只会让你活得更累,我还是喜欢那个喜欢多嘴的裤子!”陈传九笑眯眯地道。
“可……”泪水夺眶而出,赵裤裤不愿意原谅自己,“不是我,你会变成这样吗?秀芳她……”
“她怎么了?”陈传九的笑容一顿,神情严峻的道。
“她……她……”泪水依旧在往下流淌,赵裤裤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更多的东西。
“你不说,我亲自去问。”陈传九眼角乱抽抽,嘶嘶的深吸凉气,吃力地掀开被子,却被一双热乎乎的手掌给重新按回了床上。
“大哥……”
来人正是吴昊君。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堃来了()
“她发生了什么?”
吴秀芳的活泼,真实地拨动了陈传九内心的一根弦,那是对林诗语和金欣悦的思念,在他看来,这两个女孩是他最亲近的人。
此刻听闻她出了事,陈传九不免有些着急,这几日的相处,尽管将她看作是林诗语或者金欣悦的其中之一,可那份关心总是真心的。
“传九,秀芳她只是被三个黑衣人吓到了而已,裤子不想说,就是不想勾起你对狂狼堡的恨意。你目前最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
面对吴昊君的解释和劝说,陈传九默然接受。
“传九,你先睡会儿,估计在那边,你根本没得睡,瞧你这乌黑的眼圈!嘿嘿。”吴昊君微笑地说道。
随后,他拉着赵裤裤走出房间,只剩下沉默的陈传九。
屋外,吴昊君沉重地道:“裤子,拜托你个事。秀芳自醒来之后,她午饭也没吃,连话也不愿讲,村里的人对她已经没辙了。”
“昊哥,那天夜里,我、我不是故意的。”赵裤裤尴尬地道。
“我又没怪你,去劝她试试。别对她说那事,省得她寻死寻活的。”吴昊君心情有些沉重。
吴明亮已经转移到他自己的家里,吴朝飞夫妇伤得有些重,由吴朝虹的夫人照料着,她不时朝吴朝飞家的一间屋子轻声叹气。
“秦阿姨,我想见见秀芳妹妹。”赵裤裤在门外轻声说道。
“是你呀。”吴秦氏对这个瘦瘦的年轻人印象蛮深的,那天吴朝虹夸奖过他,冲他招手,示意进来好了,“秀芳这孩子骨子里继承了朝虹他们家的倔劲,可不太好劝呢!不过,你能进去的话,就试试吧。”
……
大概半个时辰,吴秦氏惊诧地看着苍白着脸走出房间的吴秀芳,冲赵裤裤温和一笑。不过,知道此事的人没有一个去找赵裤裤打听,他是如何劝慰吴秀芳的。
就这样,陈传九养伤、吴秀芳精神缓缓恢复、三代弟子苦练功夫、吴家庄紧张布置的日子过去了两天。
这日上午,约巳时三刻,一行车队远远驰来,如一条游于天际的黄龙,一面绣着吴字小锦旗在当先的一辆马车之上迎风招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啸龙,我们回来了,快去通知族长。”一名灰发中年人对守在村口的吴啸龙说道,话语间不见一丝回家的喜悦,反而有点沉重。
吴啸龙明白这位族叔的意思,目光朝灰发中年人身后望了一下,便连忙飞奔入村。
不多时,吴朝虹和吴秦氏几乎跌跌撞撞地来到村口,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都是神情黯然。
“山、山哥,臣儿、臣儿他回来了?”吴朝虹哪里还有一族之长的派头,眼眶里早已雾蒙蒙一片,至于他怀里的吴秦氏更是抽咽得浑身发抖,说话都是双唇猛地打架。
“朝虹,臣儿回来了,他回来了。”吴能山同样悲痛,年轻人的死,是做长辈的最不愿意看到的。
全场安静,落针可闻。
两名随吴能山出门的吴家三代弟子抬着一个不太大的黑色棺材走了过来,吴秦氏哇的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抱着那只显得那么瘦小的棺材哇哇大哭。
任谁也没料到,吴昊臣会以这样的方式死掉,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吴家庄。
葬礼被安排在了当天下午。
整座吴家庄全然笼罩在哀痛之中。
没有庄重的哀乐,没有全村人的送行,只是吴家朝系一脉的几十口人默默地抬着装有吴昊臣骸骨的棺材进了山里。
陈传九三人乃非吴醒者,未被允许前往,这是吴家庄的风俗,陈传九三人表示理解。与吴昊臣只见过一次,但却是他被杀呃见证者,他们默默地站在村口,目送送葬队远远消失。
其实,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陈传九等三人的心情除去一份淡淡的哀愁,更多的是一份激动,当然,这份激动八成九成是藏在了心里,免得被吴家族人瞧了去,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陈等仨人暂住的农屋。
“杨老,您跟田稳为何在一起?”看着久未见面的杨堃,陈传九内心既激动又遗憾。
“说来话长。简单地说,老夫的铺子交到了你的师叔手里,老夫怕你一人干不过来,直奔王都,亲自查了近半个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