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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344部分

小说: 异香密码:拼图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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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凌晨四点左右,我突然间醒过来,醒得十分心慌,睁眼一看,黎绪跟个鬼样寂静无声站在旁边正俯视我,骇得我差点窒息。墙角一盏小夜灯的光清凛凛照在她身上,整个轮廓都是清晰的,只有一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特惊悚。

    我有一种正在被蛇打量的感觉,那看不见的两道目光仿佛冰冷黏腻的舌信在一寸一寸舔我的皮肤,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而我因为贴墙而睡,也隐在黑暗里,她肯定看不清楚我的脸,大概不知道我也正睁着眼睛看她。

    两个人就这么寂寂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越来越诡异。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模模糊糊有点害怕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分钟吧,也可能十分钟,她终于轻手轻脚走开,走进卫生间,打开灯,但没有往马桶上坐,也没有开水龙头,半点声音都没有。我想象了一下她可能正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汗毛就竖起来了,实在想不明白她这是着哪门子的魔。

    但很快,卫生间里稍微有点声音传出来。

    我竖着耳朵听,听见她从置物筒里拿出梳子,却没梳头,就那么拿着,几秒钟以后放回去,接着拿起牙刷,这回拿在手里时间比较久,但也没刷牙,而是跟之前一样,拿着拿着又轻声放回原处,简直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小海也醒了,大概刚才黎绪开卫生间灯那啪的一下她就醒了,我能感觉到空气里多了一层紧张的防备。小海对黎绪一直不怎么太放心,时时刻刻都提防着。

    卫生间里又啪的一声,灯关了,黎绪走出来。她没有穿鞋,光脚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回到我身边,又像刚才那样披着一身昏暗的光俯视我,眼看着小海就要跳起来揍她,她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喊了我一声,调子十分正常。

    我装睡,不答应。

    她又喊一声,比刚才那声稍微响了点,同时伸出脚轻轻踢我的肩膀:“别他妈给我装睡了,起来,跟你商量个事。”

    不管是装睡还是装别的什么,被人当场拆穿总是尴尬的,我呵呵呵笑着爬起来,捞件外套披上,打开电视机旁边的落地灯,问她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要唱哪出。

    她说她有事情要去办,怕惊动乔兰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叫我上楼帮她把她的包和换洗衣服都拿下来。

    我听说她要走,心里有点急,想着还有些事没跟你说呢你就要走,于是就试着留她:“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天亮,非得大半夜的折腾人。”

    她叫我别管。

    我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一边上楼收拾她的东西一边想着,要么是昨天她手机短信接到绑匪的指令要去完成什么任务,要么就是她从背上那只眼睛的变化里发现什么重要线索赶着去查,是不好耽误。

    全部弄好备好,看一眼时间,五点了,我帮黎绪把外套穿上,把包背上,嘱咐小海看家,然后开车送她去市里。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居然有月光,还很亮,照得世界一片清朗,也不像白天那么热了,偶尔会有一阵凉风吹过,还有夜鸟叫声,远处的村庄没有一点灯光的,冷清得有点像末日,很不真实的样子。黎绪打开车窗抽烟,倾着脸看窗外风景,一个心事重重的侧影。

    一根烟抽完,黎绪才开口说话,叫我要十分小心身边的人,所有人,包括最信任的人和最不起眼的人。

    这话有点严重了,我错愕地扭脸去看她,要她解释一下。

435、黎绪的任务() 
黎绪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跟我说:“昨天绑匪给我发短信,要求我拿一支你用过的牙刷或者拿几根你的头发交到指定的地点去。”

    我咽了口唾沫,有点恼,说不出话。

    原来黎绪刚才在卫生间里那系列奇怪的动作是这个意思,想照绑匪的指示做但又对我于心不忍所以犹犹豫豫。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很感动,她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就表明她是把我当盟友的,是真的跟我一条心不会坑我的。

    绑匪要求这两样东西毫无疑问就是为了鉴定我的dna,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把目光锁定到我头上来了。

    她问:“你和我来往过密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

    我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回答过去:“常坤、楼明江、丁平、何志秦他们几个都知道你跟我有联系,还有乾州市公安局这边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知道,毕竟大家都长着眼睛,好几趟一起进出,看得见。至于我们交情好到什么程度,我不确定他们知道多少。”

    她沉默了会,说:“这样没办法锁定具体的谁,连排除谁都不行,总之你当心点。绑匪很可能在我们共同认识的人中间,他们要你的头发或者牙刷,摆明就是想对你做dna鉴定和遗传图谱分析,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事。除身边的人以外,你还得注意看是不是有被陌生人跟踪或监视的情况。”

    我点头说:“行,我一定仔细。”

    黎绪又点上根烟,慢慢吸着,声音很沉地说:“记住,万一真碰上什么狗血情况,非得牺牲谁的话,你不用考虑太多,直接把我牺牲掉。换我我也一样,不会跟你讲义气。”

    我听着这话,心里很不好受,有点想哭,应不出声。

    她看我一眼,没再说话,抽完烟以后,开始哼她时不时会哼的那首圣歌,如水夜色里凄婉极了的声音。

    我没再说话,用平稳的速度把她送进城里,靠边停车以后,抓住她的手臂叫她等一等再走。她听我声腔不对,回转脸看我脸色也不对,怔了一怔,坐直身体等我说。

    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沉默差不多半分钟,才嚅嗫着说:“有件事,我跟你讲了,你也别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的目光一下凛冽起来,像严冬里的剑,直指人心,嘴一张,吐出四个字来问我:“李家后院?”

    我心里讶异她的敏感程度,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她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一直在等待我的回答了。

    我点头:“对,李家后院。那年发生在你外婆家的事,我看见了。”

    然后,我简单地,把当年看见的包括我参与的部分,讲给她听,讲的时候握着她的手,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听着听着,全身发起抖来,自始至终没说话也没问问题,我说完了,她还是没开口,整个人都魔怔了。

    我抱抱她,安慰她,十多分钟过去,她才缓过神来,露出一抹惨刻的、神经质的笑,用发抖的手掏烟和打火机,那只她用惯了的zippo打火机不知怎么的这会就是打不着,我看得难受,劈手夺过来帮她点着,又小心地放回她手里,再说两句安慰的话。

    外面天已经很亮了,有环卫车和三轮车从打着铃从我们旁边经过,很真实的人间气息。

    黎绪抽完烟,扭过脸来看我,目光定定的,没说什么,拎好行李伸手去开车门。

    我喊她一声,问她:“你有没有拿?”

    她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假装可爱地笑笑,说:“我的头发,或者牙刷,绑匪不是要你拿的吗?你拿了没?”

    她咧出一嘴苦笑,摇头:“我想了半天,觉得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把你卖掉去救黎淑贞的事情我干不出来。何况就算真的卖了你也未必能救出她,所以还是随便吧,听天由命。”

    我说:“别、别听天由命,有时候吧,命要靠我们自己挣。”

    说着话,我伸手扯下两根头发,就着车灯看一眼,发囊完整,肯定能提取dna,便递给她说:“收好,按他们说的去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兵来将当水来土埯,我不怕,何况我有你们,真出了事你们也不能放着我不管,对吧?”

    说完,又歪着脸假装可爱笑一笑,这样几次三番地笑,闹得我都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可爱了,至少在处理这件事上,确实是可爱的。

    她接过头发,咬着嘴唇无言。

    我就放她下车了,挥挥手说再见,看她打到出租车绝尘而去以后才调转头回家,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响黎绪喜欢的那首歌的调子。

    小海一直没睡,听见车子声音就跑出来开铁门,我停好车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披头散发的乔兰香笔直站在三楼阳台上俯瞰我们。

    看看时间还早,又睡了个回笼觉,到九点多才起,随便扒拉几口吃的,然后打电话给丁平,想问问常坤那个钟点工的情况,也想问问别的情况,还想问问老懒在他那边怎么样。

    丁平接起电话特严肃地喂了一声,然后说正开车,不方便讲电话,回头再给我打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

    我皱着眉头想之前坐他车的时候,他开车照样接电话,从来没方不方便的说法,所以肯定是旁边有哪个不方便的人在,他没办法跟我多说什么。

    这时乔兰香端着自己吃过的饭碗进厨房去洗,我赶紧喊她,叫她不用管,一会小海会洗。她不理会,仍自顾自去洗,黑漆漆的身影,躬着背,垂着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起身跟进去,用温和的语气跟她说:“你在我这里,就拿自己当客人,不用干活。”

    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洗,声音很低地说:“这只饭碗,我一个人用,你就当是喂狗了,哪天我走,直接扔掉。”

    我说:“咦咦咦咦咦咦咦,你这个人真是的,讲的什么话,谁还能嫌弃你不成?”

    她用她那双烂得颤微微的手小心地接自来水,说:“不怕你们嫌弃,是怕毒死你们。”

    我突然语塞。

    小海听见我们的对话,走进厨房,一把夺过乔兰香的碗开始洗,粗声叫我们出去,别在厨房碍她的事。我乐不颠搀着乔兰香到客厅里请她坐沙发里,可她却慢慢地坐在了地板上,连沙发的边都不碰到,怕弄脏。我看得鼻子发酸,上楼抱了一床毛巾被来铺在沙发上然后搀她坐好,低声问她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吃几颗止疼片。

    她低头想了想,慢慢摇两下,说:“再熬几个钟头吧,那种药吃多了,也坏脑子。”

    趁这会乔兰香人还精神,头脑也很清醒,我就抓紧机会仔细跟她打听陈金紫玉的情况,她得蓝灰病之前的容貌,她的行为举止和生活习惯,她的喜好和偏爱的东西等等等等,还有她祖籍哪里,怎么嫁进陈家的,后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问得这么细,是想弄清楚为什么我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陈金紫玉,而且都是些远旧极了的画面。

    乔兰香按我的提问一一回答。

    她不知道陈金紫玉的祖籍是哪,这点连陈金紫玉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没懂事就被卖给了戏班子,姓了师傅的姓,在戏班子里长大,从小学戏、唱戏,走南闯北。她容貌虽好,可惜戏唱得一般,所以前途上没什么太大的指望。她十六岁那年,师傅见有个土财主似乎对她有几分兴趣,便找人搓合,以五十两银子的身价将她卖给了那财主,就是陈家坞七十多年前最大的地主陈左的三儿子陈良,从此改叫陈金紫玉。

    在陈金紫玉之前,陈良已经有了三房太太,其中正室不能生养,两个妾生有三儿五女。陈金紫玉因为戏子出生,在陈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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