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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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咂了咂嘴;突然感觉牙齿有些疼。
她沉吟半晌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孟离经悠悠道:“哦?我骗过将军吗?”
华裳放弃了思考;“算了,你就算真骗了我,我也分辨不出来。”
别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孟离经却是从头到尾鬼话连篇,真不负长安三才中“鬼才”之名。
“你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计较,”华裳大掌一挥,“你之前在慧断和魏玄面前为何要说我余毒未清?”
孟离经眼也不眨道:“因为见这二人不顺眼。”
华裳:“”
这确实像“离经叛道”的孟军师会说出来的话,可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孟离经笑道:“将军若是真信了我这番话,那也该重新投胎做人了,我玩笑的。”
华裳:“靠!”
她居然还真信了!
孟离经笑呵呵地伸手将头上戴的整齐的簪子拔掉,瀑布似的青丝流泻而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头。
他斜倚着墙壁,手里把玩着簪子,开始为她分析,“既然背后之人想要弄死将军,那绝对不会轻易停止这场阴谋,但是将军日前显露的身手,让暗处之人却步了,他们以后会更加谨慎,没有确凿的把握不会动手。”
华裳点头,“嗯嗯。”
孟离经:“对将军的实力深浅不清楚,暗处之人不会是突厥的,也不会是军中的,此人应该远离边关,又跟长安的局势息息相关的。”
华裳突然道:“你知道谁是凶手了?不是魏篁?”
孟离经闭上眼睛,“她并非主谋不如将军将最近遭遇的这几场刺杀情形说给我听听?”
军师回来了,华裳终于不用在头疼了,她立刻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刺杀情形,以及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一一和盘托出,甚至连她偶遇突厥人围杀一名女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孟离经停住了手,眉梢紧蹙。
华裳还从未见军师这般苦恼,“怎么了?是很复杂的局面吗?”
“也不算是。”孟离经满面愁苦地叹了口气,“只是我好久没饮酒了,有些馋了。”
华裳一脸无语,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孟离经即便闭着眼睛也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他笑道:“将军无需担忧,离经在此,便不会让将军陷入险境。”
他睁开眼,一双星眸熠熠生辉,里面满是轻狂。
那日,他狂气大发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
“离经叛道乃我愿,疯癫放狂亦逍遥!”
华裳一向宠他,此时也不例外。
“好吧,你跟我来。”
华裳要将他带到酒窖,但是没有走几步,反倒变成了孟离经在前头带路。
他脚步轻快,还不断催促她。
华裳疑惑道:“我们家的酒窖,你为何如此熟悉?”
孟离经自然道:“哦,大概是我太聪明了,进府的第一天就摸清楚了所有的路。”
华裳盯着他单薄的后背,很想踹上一脚。
“咳”孟离经低头咳嗽了一声,单薄的肩胛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颤抖,像是蝴蝶微微扇动的翅膀。
他实在太弱了,经不起她这一脚。
酒窖在地下,里面又黑又冷又潮,还带着泥土的味道。
孟离经抬手,用火折子点着了安置在墙壁上的蜡烛。
华裳:“原来你早就来过了!”
她意味深长道:“那你还能忍住不喝酒,也是够厉害的。”
若不是他身上只有药香,没有酒香,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打消了怀疑。
孟离经却快活地扑向了架子上的一坛子酒,“这个,我就要这个!”
华裳瞥了那坛子一眼,发现那是一坛她刚出生的时候阿爹埋下的女儿红。
“你喝吧。”华裳一脸无所谓。
孟离经笑了,“真的可以吗?这可是女儿红,是女儿出嫁时才能喝的酒。”
华裳“啧”了一声,“我爹当年埋了二十坛,我估计就是他这种举动才导致我婚姻不顺的。”
孟离经抱着那坛女儿红大笑起来,“该不会将军会有二十次婚姻吧?”
华裳揉了揉太阳穴,“可饶了我吧。”
孟离经直接拍开酒坛封泥,仰头灌了一口,形容潇洒从容,举止狂放不羁。
“嗯,我帮将军多喝一些,也是帮将军化解桃花劫了。”
华裳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盯着跳动的烛火。
孟离经扫了她一眼,笑着跳上了一个木制酒桶上坐着,他拍了拍身旁的酒桶,示意华裳过来。
华裳慢吞吞地移动了过去。
离他越是近,酒香就越是浓。
华裳终于轻松起来。
孟离经用袖子蹭了蹭嘴,压低声音道:“将军有试探过应如是吗?”
“有。”华裳摸了摸胸口,沉声道:“我怀疑最后一次刺杀我的人是他,但他并不像有伤的样子。”
孟离经挑眉:“将军脱他衣服看了?”
“这倒是没有。”
“那就未必真的没有伤口。”
“可是,我当时将刺客伤的不轻,”华裳比量了一下伤口的深度,“若是这也能忍,那这个应汲可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应汲了。”
孟离经舔着唇,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华裳挠了挠头,“其实,我当初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应汲,可是后来又觉得是有人嫁祸给他。”
孟离经感慨道:“将军终于变聪明了。”
华裳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孟离经立刻将手里的女儿红递过去。
华裳也不计较,接过酒坛喝了一大口。
“嗯,果然好喝,比一年前和两年前喝的更有味道了。”
两年前与应汲成亲时开了一坛女儿红,一年前与魏玄成亲时又开了一坛。
华裳盯着酒坛道:“干脆都喝光得了。”
孟离经鼓掌,“善哉,善哉,这是我跟了将军这么久,听到的最英明的决定。”
华裳瞪他,“你这个鬼,好好说话!”
孟离经指天发誓,“离经一定好好说鬼话。”
被他这么一插科打诨,华裳憋不住,笑出了声。
孟离经曲起一条腿,踩在酒桶上,另外一条腿随意荡着,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幽暗神秘。
“将军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凶手是魏篁,魏篁为何要把前两次刺杀嫁祸给应汲?又为何在认罪之时,故意表现出一切都是为了应汲的神情?”
华裳:“靠你啦,军师。”
孟离经弯下腰,双手抱着曲起的腿,脸颊贴在膝盖上,他目光奇诡,“魏篁只是一把刀,一把不安分的刀,甚至想要拖出同伙,所以,才会这么早被上面的人舍弃。”
华裳猛地抬高声音,“你是说魏篁和应汲是同伙?而且,魏篁还厌恶应汲,想要让他暴露,甚至让他抗罪?”
孟离经夺过华裳手中的酒坛,又饮了一口。
华裳摸摸鼻子。
怪不得魏篁在认罪的时候,会说出那样一番话,简直就像是痴情女为渣男抗罪,原来人家那不是爱意,而是非要拉你下水的杀意啊!
“魏篁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离经:“恨将军,恨应如是。”
是啦,在魏篁眼中,说不定她就是坏了她哥哥仕途的淫妇,而应汲就是那虽然合离了,还贼心不死的奸夫。
华裳:“我被刺杀的还真冤。”
孟离经嘴里含着一口酒,含含糊糊道:“将军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哎?”
孟离经抱着酒坛,醉眼朦胧,笑呵呵道:“将军啊将军,你若没了我,可真是被人卖掉了都不知道。”
“没有这么夸张吧?”
孟离经探出一根手指,在华裳眼前晃了晃。
他沾着酒液的淡色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华裳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有那么蠢嘛。”
孟离经却突然张开双臂,将空了的酒坛“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大声吼道:“应该说若是我没了将军可怎么办?我的才华有得以施展的时机吗?我的才能还能收到重用吗?天下间还能再找到像将军一样宠爱我、信任我的主公了吗?”
他振臂一呼,“没有了!”
华裳头痛地捂着额头。
得,他的疯劲儿又来了。
孟离经跳下酒桶,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突然指着华裳道:“将军,你来长安这么久,是否还没有看清掩藏长安的太平表象下的暗流?朝堂和乐假象下的争锋?以及,权力争夺上的生与死?”
华裳有些懵:“什么暗流?争锋?生死?”
孟离经突然蹿前一步,一双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华裳。
华裳抬起手扇了扇,“滚蛋,一身的酒气。”
他突然挑眉笑了,明明还是郭子善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却有了一股狡诈诡异的魅力。
“将军以为现在朝堂上是谁在争斗?文臣与武将?世家与寒门?”
华裳点头,“对,就是这些。”
孟离经掐着腰,指着她道:“小傻瓜,才不是呢!”
华裳:“”
她咬着牙道:“看来你真是想要找揍了。”
孟离经突然捂着脸,往后跳了一步,“哎呀别揍我,别揍我,我好怕疼的。”
他突然放下了手,一脸正色地举起双臂,“伟大的太上皇,美貌的女皇帝,一共留下两个子嗣,一男一女,虽然当今圣人早登皇位,但圣人身体比我还孱弱,既没有办法出现于人前,又没有办法出宫。”
他看向华裳,“就在这个时候,公主长大了,看到这样的兄长,您说,如果您是公主的话,会不生出野心吗?”
华裳露出沉思之色。
孟离经立正站好,点头道:“当然,您也不可能是公主。”
靠!
非要揍他不可了!
华裳双手按着酒桶,刚要行动,只见孟离经朝她行了一礼,文质彬彬道:“将军在我心里就是公主。”
呸!
“留着你的好话去给别人听吧!”
孟离经笑道:“世人只知我孟离经是疯癫的鬼才,谁又肯认真听我的疯言鬼语呢?”
他朝华裳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老实纯善的模样,“我也只好一辈子都赖着您了。”
华裳缓缓呼出一口气,暂时不与他计较。
“继续说下去。”
“啊,是让我继续跟您说情话吗?”
见了鬼的情话!
“让你说正事!”
孟离经捋了捋披散的青丝,“哦”了一声,“继续说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野心可是继承了女帝和男皇后的,所以,圣人现在可是内忧外患。”
“这跟魏篁和应汲有什么关系?还是跟我被刺杀的这件事有关?”
孟离经直截了当道:“您是圣人的左膀右臂,您觉得您不会是公主夺权路上的绊脚石吗?”
华裳:“可是我连那公主的面都没见过!”
孟离经:“幸好没见过,说不定见过了,公主就不忍心了。”
“所以你的意思这件事的主谋是公主?”
孟离经一脸纯然,“不知道呢,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给将军讲解一下现在的时局。”
华裳被他堵的胸闷气短,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个屁!没有证据你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