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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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颜色比阳光更加耀眼,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华裳察觉到他的变化,像是闹着玩儿一样,将手掌插进水中,内力催动,猛地朝他泼了过去。
楚江仙一惊,身体却来不及躲开,只得被银雪似的水花淋了个满身。
他瞪着眼睛瞧着她,又惊,又气,又羞,却唯独无怒。
华裳扬眉笑了起来。
他湿漉漉的模样就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雪莲,一身高冷之气化作了风流之水。
“冠军侯。”他义正言辞。
华裳满脸都是笑意,青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边,随着她的笑意滑落到唇上。
他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移开。
华裳迈上河岸,脚掌陷进软暖的岸边泥中,印下一个可爱的脚印。
她抖了抖裙摆,笑问:“你怎么在这里?”
楚江仙的眼神重新移了回来,沿着她沾着泥的脚掌一点点向上,触及她螺狮骨上粘着的一粒小小的花瓣。
蜜蜡美人,窈窕风流。
那只脚轻轻提起,轻云般的裙摆随之流动,她随意地弹掉脚踝上的落花。
“怎么不说话?”
楚江仙淡淡道:“冠军侯怎么在这里,某就为何在这里。”
华裳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楚江仙轻咳一声。
华裳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他却伸出手拉了她一下。
“唔?”
楚江仙指了指背后,“这里。”
华裳探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坐在一方白锦上,他挪了挪身子,让开一处。
华裳低头看了看自己新换的白裙,应了他的邀请,在他背后坐下。
华裳:“我身上有些湿,尽量离我远一些。”
楚江仙:“无妨,我的衣服也是湿透才晾干的。”
是吗?
华裳也不拆穿他的谎言,直接靠上他的后背。
靠上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看似文弱的楚江仙也有一个宽厚温暖的后背。
他身体的温度顺着单薄的衣衫攀爬过来,贴上她的肌肤。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应该是用浸泡草药的热水祓禊沐浴过,都在家里沐浴过了,又怎么会再用河水?
他是太紧张了吗?竟然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华裳什么都没有说,任凭温柔的春风拂过衣摆,她叼着一根草,哼着小曲儿。
楚江仙听了一会儿,便随手拨弄起琴弦,琴弦发出轻快悠扬的声响,他所奏正是她哼的小曲儿。
他弹了一遍,第二遍又改动些许,华裳不懂,只是觉得听起来更加好听了。
华裳:“这是我在草原上听到的小曲儿,虽然不明白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还挺好听的。”
楚江仙低声道:“民间有许多好东西。”
她闲聊道:“散落在民间的明珠吗?说起来你也是。”
楚江仙拨弦的手指僵住了,他红着耳朵问:“什么?”
华裳朝后顶了一下,笑道:“你不是出身世家,现在却是世家的座上宾,难道不就是遗落在民间的明珠吗?”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他摸了摸自己几乎不会动弹的手指。
“当然一样了,不,应该说阿仙你更加耀眼才是。”华裳说到激动处有些兴奋地挥了挥衣袖。
背对着她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无处安放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这简直是楚江仙小半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即便刚刚学琴时,他也从来没有发出这么难听的琴音。
楚江仙按着琴弦,朝华裳偷偷望去。
华裳脑袋枕着双手,嘴里叼着一根汁水丰厚的青草,面朝阳光,闭着双眼。
“明明出身寒门,又是御史,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楚江仙盯着她在阳光下染成淡金色的羽睫道:“你怕是不知我的润笔费有多少。”
“唔”她咧嘴笑了起来,“还是你们文人挣钱容易,像我这种武人,没了职位和俸禄大概就只能替人抗麻袋去了。”
“别说,府里最穷困的时候,我还真想过这么干,我的力气一大把,用在这里刚刚好。”
楚江仙真是又生气又心疼,“你何至于此,我将墨宝分你去卖,也足够你潇洒度日了。”
“哎?”华裳睁开眼。
他忙回头道:“别睡,好着凉了。”
华裳笑眯眯道:“不会,我身体好着呢。”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华裳盯着树叶上的光斑道:“阿仙,我再哼一首歌,你能弹出来吗?”
楚江仙振袖,言语的冷淡掩藏不住他的恃才傲物,“你唱,这天下没我弹不出的。”
华裳笑嘻嘻地哼了一首童谣。
楚江仙只听了一遍,再下手就完整的弹了出来,甚至连华裳没有哼到的地方也补充出来。
华裳靠着他的后背,声音就像是在阳光下晒过的棉花,松软极了——
“这是小时候我阿娘唱来哄我睡觉的,这么多年过去,终于又听到了谢谢你,阿仙。”
楚江仙抿紧唇,更加用心弹奏起来。
“你既然要与我相交,又何必言谢?”
阳光照得人骨子发酥,心底发软。
华裳突然出声问:“你还记得我欠了你多少钱吗?”
“不记得了。”
“惨了,惨了,若是你狮子大开口,我岂不是要把下半生都赔给你?”
也许是阳光太好,也许是琴音太美,楚江仙盯着琴弦道:“这样也是可以的。”
他的试探像是春泥里偷偷冒出的绿丫,小心地接触着这个新的世界,这个他从未跨入的领域。
华裳懒散道:“你可真是”
楚江仙突兀地停住了手,他想转身,却被华裳按住了。
他只得保持着侧身的姿势道:“我说的是真的,最近,你我相交很是愉快,我很想这样下去,虽然进展有些快,在此地说出又未免唐突,但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温柔地捂住心口。
有些心情不容他否认,也不容他拖拉。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他到底是个男人,有些时候该主动一些。
他背后的华裳良久没有出声。
他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捆着,高高地悬挂在房顶。
“我要回去了。”华裳站起身。
楚江仙猛地回身,连爱琴跌入草丛中也顾不得了。
“阿裳!”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带颤。
华裳在明亮的阳光下回眸,笑道:“你别急,再回去好好想一想。”
楚江仙的心飞快地鼓动着,像是催促着他上阵的战鼓声。
他被心意催促着,穿着木屐追她,临到近前,却被地上的枯枝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朝她栽了过去。
华裳忙伸手抱住他。
这简直简直是男女颠倒,阴阳倒错!
明明楚江仙比她还要高,此时白玉似的脸颊上竟染上了一层薄红。
“阿裳。”开了一次口后,再开口就不难了,化了一次的冰,就更容易化成水了。
他握着她的手,认真道:“我,不可以吗?”
华裳盯着他眼眸,突然笑了起来,“阿仙,你可别逗我了,咱们才交好几日啊,喂,今天难道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日子吗?”
“好了,我真该走了。”
她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带着温柔的理解。
楚江仙摆出最正经的姿态道:“我从不玩笑。”
她撸下了他的爪子,“哎呀,别认真。”
“阿裳!”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华裳的动作顿了一下,避无可避,她只得抬起头,认真地拒绝:“不行。”
楚江仙淡色的瞳仁缩了一下,就像是受到伤害的小刺猬。
“为什么?”他把她的衣袖捏出了褶皱。
看样子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了。
华裳淡淡道:“我比你有经验,阿仙,男人这个时候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楚江仙冷冷道:“你拿我跟他们比?”
他淡色的眸中凝成了一片霜色。
华裳笑了一下,“并不是比较,只是,经历多了。”
明明是她的话更伤他,他此刻却为她心疼了。
阳光如此强烈,将周围的景物涂上了一层银白,渐渐虚化。
华裳见他仍旧毫无松手的意思,便继续道:“你我交往的时日也太短了”
楚江仙立刻打断:“许是我以前就在默默关注你,而不自知。”
华裳无奈,“你可真好意思说啊,以前你还参了我好几本呢!净在圣人面前打我小报告。”
楚江仙正直道:“一码归一码,即便你我在一起,我该参你的时候还会参。”
这个人是真心求爱的吗?来找揍的都比他会说话。
华裳攥着拳头比量了一下,“你是想让我揍你?”
楚江仙面色不变道:“殴打朝廷命官,尤其是御史,冠军侯怕是俸禄罚的少了。”
现在对她来说,钱财才是天。
华裳立刻老老实实放下了手,嬉皮笑脸道:“别啊,我开玩笑呢。”
楚江仙看着她,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瞬,“嗯,我知道。”
华裳瞪大眼睛,只觉得融化的楚江仙也变得松软可爱起来。
楚江仙转过脸,低声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嫩白的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就像是在蒸出来的水晶糕上点上了樱桃酱,当真是冰雪可爱。
算了,选谁不是选呢,娶个夫君照顾家里,她去沙场征战也能更放心一些,何况楚江仙竟如此可爱。
华裳一时被美色迷惑了双眼,直接了当道:“我跟你说,要和我好是要嫁进我家的。”
楚江仙点头:“这个自然。”
是啦,他身边的阻力还不及魏玄。
华裳挠了挠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她喃喃道:“现在是千好万好,等一觉醒来,忘了可怎么办?”
他与她分开这几日也去查了查她与应汲、魏玄二人分开时的情形,里面确实透着古怪。
楚江仙垂着眉眼道:“我武力不及你,家世不及你,我若真的忘了,你就将我绑在床上”
“楚御史!”华裳笑呵呵地看着他,“你自己听听你自己的话。”
楚江仙沉着脸,一本正经点头,“嗯,我孟浪了。”
合着这样就完了?
见华裳还有犹豫之色。
楚江仙用上了绝招,“两次亲事都透着古怪,难道你不想查清真相吗?”
他不介意自己的亲事成为她的试刀石。
华裳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仿佛终于认清了他的本质,“你可真是个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之人。”
楚江仙微微颔首,“应该的。”
相熟到这个地步华裳才发现,他简直有能将人气疯的本事。
他勾住她的手指,凝视着她,轻声道:“对你,我只要结果。”
“阿裳,你的答案呢?”
华裳沉默半晌,还是道:“你还是再想想好了。”
楚江仙觉察出她的固执,便只得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开。
华裳以为他恼羞成怒走了,便在这里转了几圈,想找回自己遗失的木屐。
她刚一转头,就见楚江仙拎着她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