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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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挑眉,没有回应。
季无艳心中惴惴,不再多言。
昨晚,她就已经无声拒绝了他,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继续接受她的拒绝了。
华裳将帐篷收拾好,季无艳打下手。
他对她道:“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必然是要赏你的,你不如说说,想要什么?”
华裳想了想,又摇头:“不必了,我该有的都有了,好吃好喝,没什么想要的。”
季无艳笑着摇头:“其他大臣都是唯恐我给的权势不够大,给的钱财不够多,你一个光杆儿侯爷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居然说没什么想要的,真该让那些大臣们看看。”
华裳:“人生在世,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对我而言,有个地方睡觉,有东西吃,能够持刀上战场就已然不错了。”
季无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色的牌子,扔给她,“接着。”
华裳反手一抄,将那块牌子抄进手里,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私”字。
她翻来覆去看不明白。
季无艳眉眼含笑,春意盎然,“送你的,拿着这块牌子,朕私库随你取用。”
华裳面露惊喜,不过片刻,神情又变成了满不在乎,“艳郎就别骗我了,皇帝的私库在皇宫里,哪里是我想取就能取的?”
季无艳:“的确,历朝历代皇帝的私库都在皇宫里。”
华裳都快要对着他翻白眼了。
合着陛下你给我这块牌子就是故意逗我玩儿,让我空欢喜一场,是不是?
“朕的私库却并未在皇宫里。”
“哎?”
季无艳望向朝阳初升之处,低声道:“公主野心勃勃,朝堂内局势复杂,朕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不希望属于朕的东西被他们糟蹋了,所以,朕将他们放在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
季无艳笑吟吟问:“阿裳,你猜。”
呸!
她能猜到才有鬼了!
“你又不会放在我家里。”
季无艳抚掌感叹:“没想到我与阿裳如此心有灵犀,看来,你我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什么!
华裳受精呸,受惊了!
“哈,哈哈——”华裳干巴巴笑了两声,“你是在开玩笑吧?”
季无艳凝视着她。
华裳的笑声越来越小了,“该,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自然不是在骗你。”
“不,不对啊,你若是在我家弄了个私库,我怎么会不知道?”
季无艳问她:“你可曾见过你两旁的邻居?”
华裳摇头,“两旁的房子主人似乎都因为犯事被赶回老家了。”
季无艳点了点头,“所以,那些地都属于我了,我在下面挖了挖,在你家院子下面挖出了一个私库,放置我的珍宝。”
华裳:“”
合着她就是那抱着金疙瘩的乞丐啊,躺在皇帝的私库上居然还穷的要死要活。
季无艳小心察看她的脸色,道:“我为了给你贴补,想尽了办法,很多东西又不能明白着给你,好让朝臣嫉妒你。”
说起这个,华裳就更加悲愤了,“你给的都是些什么啊!金刀?宫花?”
说起这个,季无艳还委屈,“我赏赐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其他人呢?宫花怎么了,那些宫花里面都裹着金珠和金枝,花瓣上粘着的也是珍珠,你就不能拆了换钱吗?”
华裳:“”
那毕竟是御赐之物,她可还没有到目无君上,说拆就拆的地步。
季无艳继续道:“还有那把刀,是取‘一花开尽百花杀’之意,谁料你竟然如此不喜。”
菊花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华裳看了看手中的金刀,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哈哈,我当时是真没想到。”
“那剑鞘都是纯金打造,连装着金刀的盒子下面我都铺满了黄金,你怎么就不用那些非要找楚江仙要钱,难道他的钱就比我的香不成?”
华裳恨不得抱着季无艳痛哭。
我的陛下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早说啊,早说了,我省了多大的劲儿啊!
得,也怪她自己。
季无艳见她面有悔意,便低声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你,而是我”
他捏紧手指,哑声道:“我心内不平,凭什么我的华裳要让给他们!”
“这话是何意?”
季无艳上前一步,紧迫逼人道:“若我说,你爱上的都是我,你可信”
华裳瞪大了眼睛,随机爽朗笑出声:“哈哈,陛下,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
她不等季无艳再说,转过身,麻利收拾好一切,唤回两匹马。
两人动身离开之时,突闻背后传来马蹄踏地的杂乱声响。
华裳抽出长刀,冷眼看着逐渐逼近的一些突厥人。
那队突厥人不过十几人,衣衫褴褛,面色不佳,仿佛逃难来的,然而,他们身上突厥士兵的穿着证明了他们其实是溃败后逃亡的士兵。
这一战怕是避无可避了。
华裳横刀立马,对季无艳道:“我断后,你先走,这帮人说不定还能是为了阿史那叶嘉前来报复我的。”
季无艳不肯离开,“我不会放你一人留在此处。”
“陛下,信我,我武功高强。”
“我自然信你,只是,若我真的能忍心看着你身处陷阱而无动于衷,我又怎么会冒着性命危险从皇宫来到边城,又从边城偷偷潜入突厥人的领地?”
季无艳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放你一个人。”
华裳心尖儿一动,对上他坚定的眸子。
华裳咬牙:“好吧,不过,陛下千万不可暴露身份。”
季无艳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华裳收回点穴的手,无奈道:“抱歉了,陛下。”
她把他放到凤凰的马背上,自己换上了梧桐。
“带他回边城,知道吧?”
凤凰喷出一声鼻响。
她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去吧。”
凤凰舔了一下她的手背,万般不舍地离开。
摇摇晃晃。
颠颠倒倒。
季无艳盯着不断晃动的地面,只觉脊椎一阵疼痛。
他“唔”的一声捂住额头。
突然,他坐起身,慌张四顾。
“阿裳!阿裳!”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马下传来,“艳郎,我在。”
华裳牵着凤凰的缰绳,回眸一笑。
季无艳忙伸出手,按在她的脸颊上。
华裳笑吟吟道:“早就说让您放心了,我是战神华裳,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季无艳眸光闪动,终是忍不住探身环住了她的脖子。
他还骑在马上,下一刻就能掉下来。
季无艳磨了磨牙,张开嘴,一口咬住华裳的脖颈。
他嘴唇哆嗦,手指发颤。
他慢慢拉开,瞪着她怒吼:“你华裳不是神,你的会痛!会生病!会死!”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的命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似有眼泪在打转。
他抿紧唇,闷声道:“你就不能有点良心吗?你不能把什么事都自己的抗下,连别人想跟你同生共死的机会也不给”
华裳垂眸,“哎呦,好痛。”
“怎么了?”季无艳一脸急切地要扶她。
华裳把他重新按到马上,“没事,就是手好像扭到了。”
“那你还牵马?快上来。”
华裳扬起唇角,纵身一跃,跨上马背。
她自然而然伸出手,握住缰绳,慢悠悠地掌控着方向。
季无艳:“”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季无艳蜷缩着身子,争取不影响她的视线,却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话本中,被英雄拥在胸前的美人。
一定是他的错觉。
“对了,你不是受扭了吗?怎么还能握住缰绳?”
“啊,哈哈,我说一下子就全好了,艳郎你信吗?”
“我信阿裳,可我不是傻瓜。”
“哈”
“我愿为你做个傻瓜。”
“”华裳脸颊发热。
两人慢悠悠步入城门。
守城门的王伯立刻上前一步,拽住华裳的缰绳。
王伯笑道:“您回来了啊。”
他的眼睛朝一旁示意。
华裳弯下腰:“王伯,你眼睛不舒服吗?”
王伯:“”
“要早些去看看郎中啊。”
王伯无奈道:“一定,我一定去看。”
华裳还准备掏点钱给他,腰却被背后伸来的手臂环住了。
“阿裳,你往那边看。”
季无艳依次指了两个地方。
华裳看到了王问之和孟离经。
两人分别坐在城门口一左一右两个茶棚里,互不搭理。
像是要她选一边。
她背后一重。
“陛你!”
季无艳的指尖儿划过她的青丝,又顺势滑下,攥紧她的手指。
“来。”他滑下马背,将她扶下来。
华裳看向孟离经的方向。
季无艳却把她往王问之的方向带。
季无艳:“孟离经本姓崔,他是不是连真名都没有告诉你?”
华裳回头看他。
季无艳边走边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有关太上皇的民间故事?”
华裳立刻回复:“没有!”
季无艳莞尔,“我又没有怪罪你,听便听过吧。那你该知道,太上皇临朝那时有一位崔宰辅,太上皇十分宠爱这位崔宰辅。”
等等!皇上您等等!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您把这些宫帷秘事告诉我真的好吗?
季无艳扫了一眼她的神情,“哦,原来你并不想听,那好吧。”
他撇过来脸。
华裳咬牙:“你真是有些过分了。”
把人家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的就不管不顾了是不是?
季无艳边走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她的神情,嘴角轻轻勾起。
王问之翩然起身。
季无艳抬手挥了挥,示意他在外不必多礼。
王问之微微一笑,靠近华裳。
华裳立刻道:“吩咐士兵到城外查探一圈,我发现了漏网之鱼。”
王问之瞳孔一缩,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华裳周身上下。
季无艳咳嗽一声。
王问之收回视线,稳重守礼地垂下眼,“这件事我会告之孟军师,毕竟他需要留下来主持大局。”
“告诉我什么?”孟离经笑嘻嘻地插入华裳和季无艳中间,将季无艳挤了出去。
季无艳看了一眼孟离经,掸了掸袖子。
孟离经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君王,一双眼睛不离华裳。
华裳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便将季无艳的吩咐对他说了一下,还有城外残兵的事情。
孟离经迅速回身跟一个高大的士兵说话,那个士兵立刻点了一队人马出城。
他抽身回来,“将军不是一向不愿参与这些事情中的吗?这次为何非要去趟这浑水呢?”
华裳坐在茶棚里,倒了一杯茶,慢慢呷。
“陛下需要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季无艳与她坐在同一张长凳上,他朝孟离经颔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