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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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包,一直在坐车、步行、坐车、步行……
晚上是睡在帐篷里的,半夜就下起了大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到凌晨六点还没有停……同行的人里头有人不见了,留了书,所以她们就都去找。然后她被沙石泥浆淹没了。
这似乎就是所有的故事。
陆信风挣扎着睁开眼,窗外还是下着大暴雨,雷电交加。她似乎在发热,嗓子疼的程度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她渴得厉害,想喝水,但是手被人牢牢攥住,挣不开。其实不是那人攥得有多紧,是她实在太没有力气了。
“大人……”陆信风轻微的动作还是吵醒了守在床头的齐义忠。
陆信风有些着急,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这么守着怎么能行,身子又不好。陆信风开口想叫齐义忠去休息,可是却因为浑身乏力努力了很久也不能有所动作,嗓子因为干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这才知道,自己这是病惨了。
齐义忠身后平儿和惜英都守着,看见陆信风醒来,两人都忙开了,端水端药间还不忘通知外头守着的人,小姐醒来了。
齐义忠扶着陆信风坐了起来,两人靠得很紧,陆信风能感知到齐义忠的情绪。
“大人……”
听着齐义忠发抖的声音陆信风就有些惶恐,就怕他哭。自己都病成了这样,想必齐义忠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这时候靠在齐义忠的身上,她只能努力抬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手。齐义忠察觉后握住了她的手,贴上了自己脸颊。陆信风终于是摸上了齐义忠的脸,干的,还好没哭。
齐义忠微微低着头,在陆信风的掌心里磨蹭,仿佛要把陆信风昏迷期间为撒的娇都一次补齐。他这样让陆信风心里发酸。这时候平儿倒了温水过来,陆信风勉强笑了下,就着齐义忠的手把水喝了下去。这时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只是还是无力,靠在齐义忠的肩膀上不想动。
陆信风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床,让齐义忠上床来。齐义忠听话地把腿也蜷了上来,陆信风问道:“什么时辰了?”
“大人,都申时了。您睡了两天了。”
陆信风看了看齐义忠的脸色,压着嗓子道:“让你担心了。没事了,你去也休息吧。累着了不好。”
齐义忠却没理陆信风的话,只端过药碗说:“大人喝药吧。”
陆信风一口把药喝下,也没要蜜饯,更是拒绝了饭食,只说自己想休息,让人押着齐义忠去睡觉。齐义忠想守在旁边,陆信风怕他被传染,只是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什么。脑袋昏沉沉的,累极了。两厢真僵持着呢,陆父那边也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齐义忠赶忙从床上站起,让陆信风躺好。
“你这孩子也是,生病了也硬扛着。这就是想让爹爹心里不好受!”陆父没说了两句话便又开始抹眼泪了。
陆信风的眼前开始模糊,只叫了声“爹爹”便又是沉沉的黑暗。
之后陆信风又醒过几次,精神好的时候除了吃药还能喝点粥。不管怎么说,清醒的时候是越来越长,有一次醒来,还正好碰到王安寿在给她把脉。王安寿调皮地冲她眨巴了两下眼,这让她有些无力。
她受的罪是真的。生病真的是不好受。让齐义忠担心就更不好受了。
王安寿又给陆信风换了药,只喝了两天便就见了效。陆信风这天醒来身边没人,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脑子清明了些,便想起床,奈何身子虚软无力,最后也只是挣了挣,便又颓然地倒了下去。而后又蓄了下力气,终于是自己坐了起来。
齐义忠这个时候进来了,看见陆信风起来了,眼圈都红了,什么也不说就往陆信风怀里扑。陆信风有些招架不住,却还是轻轻地圈住了他。
陆信风本就不常生病,可这次竟然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倒也算是件大事了。璟帝不方便来看她,但也命人送了些好药。王安寿来看的病,陆信风常常把齐义忠支出去,自己同王安寿说话。齐义忠心里头着急,生怕她有病瞒着自己,可是渐渐地,陆信风好了起来,他也慢慢安心了。
要说这次,陆一岑对陆信风是赞誉的。这病生得及时啊。
陆信风心里头苦笑,这不知道多少人以为自己是在装呢。听齐义忠说,刚病那几天,来探病的人是一拨接着一拨。她昏睡的时候居多,是以全然不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是在装,可她也是真生病。这生病的罪可真没少受。
就在这半个月里,郑平那里的网收了。人证物证都摆了出来,杀了左相个措手不及。郑平找到那几个男子的家人,有些还是良家,有人在衙门里大哭大闹,有人竟直接给甩了自己腰带,要那些男子自我了断。好好的公堂,几乎成了菜场。
左敏之对和春居然还有印象,得知和春死了竟然惊呆了,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供认不讳。郑平派人在左敏之交代出来的地方搜出来的东西,简直荒唐至极!而且左敏之的调教的那些小和尚,一个个待在庙里却不理佛,这等大不敬的事,简直天理难容!
璟帝大怒,说就是她胡乱任用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才惹得天地震怒,当庭就要治她们个重罪。左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现在里里外外地都是璟帝的人,她也慌了手脚,跪在地上请罪,说自己教女无方,要替女受罪。璟帝便把人都关押了起来。
这时候左相在宫里头的人,七七八八的,也被璟帝收拾得差不多了。是以郑平的行动居然无人通风报信。陆信风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又正好收到了隋州来信,陆信风只重重地叹了口气,让人都下去了。
隋州的情况,不知道为何,卓勤每次上报的都和邹枚上报的有些不一样。一切都在邹枚的掌控当中,但是卓勤似乎觉得邹枚的手段太过粗暴。隋州战事初平,强硬些并不是坏事,况且邹枚算得上是当世最了解璟帝的几个人之一,同璟帝的行事方式还有几分相似。想必放这样一个人在外面,璟帝也是不放心的吧。
如今京中,左家败了,左家两个当家的都还在牢狱当中,剩下几个世家也多少受到了些牵连,有些虽没有追责,但是这一世是升迁无望了。璟帝身边就只剩个裴少庭,一时间,也算得上是个红人了,虽说病弱,但如今也是名声大噪,据说往她家去提亲的人都多了不少。
第 85 章
病好了之后的陆信风没有着急着去上朝,只是安心在家休养,也并未主动同谁人联系,竟似对京中局势的改变视而不见一般。这日天气好,想起自己这般轻松的日子似乎是不多了,便带着齐义忠去香山寺里还愿。
一路上风光不错,陆信风本也有些游玩的意思。齐义忠嫁给她这一整年,几乎就没有出过门。每日里都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侍奉主君妻主,孝顺体贴。陆信风想想就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
齐义忠毕竟不是寻常的公子,没出门见过世面。陆信风看着他手下几个高兴得有些疯癫的小子,再看看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兴奋之情的周爹爹……心里头也是有些感慨。虽然是被关着,但还是偶尔想出门的吧。毕竟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陆信风干脆叫了两辆马车,自己同齐义忠一辆,再让周爹爹他们坐了另一辆。平儿和陆安姐弟俩坐在了马车的前头,陆安一直给平儿讲解着些什么,陆信风也听不真切,但是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比陆安的声音高了不少,想不听都不行。
陆信风怕齐义忠不舒服,让他靠着自己。这些日子齐义忠也不好受,但是下人照顾得当还胖了些,加之他自己也有了些经验,比有了宝儿的时候,还是要好些的。两人在马车里说着些体己话,齐义忠也时不时地撩起车窗透透气,看看窗外的景色。两人之间,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齐义忠的快乐似乎也感染了陆信风,她更加坚定了要带他离开的信念。
这里的生活,原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她该有她自己的世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也要顾虑那也要顾及。有时候想要做什么,还要注意身边有没有谁的耳目,是不是合乎礼数,传出去了是不是不好听,璟帝知道了会不会多想。她也不想要为了自保,再让身边的人担惊受怕。
她不介意位居人臣,她也不介意为璟帝办事,当然是在“这只是单纯的一份工作”的前提之下。虽然她一开始确实当那只是一份工作,可是做到后头,她发觉不是这样的。她的名声,她的性命,还有她重视的人的性命,都将与她的工作状况息息相关。陆信风不是这么冒险的人,她对璟帝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忠心,只是这个世界要她这样做,她才这样做的。
马车停了之后,齐义忠便醒了,发觉自己在陆信风的怀里。陆信风的手挡在他头上,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光。马车停了陆信风也没有动,直到齐义忠想要坐起来,陆信风这才收了手道:“醒了?”
齐义忠知道陆信风之前是不想吵了自己,可是让人这么在外头等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陆信风给齐义忠整了整头发衣服,这才先下了马车。带来的下人都候在两旁,齐义忠想了想,怕刚才睡在陆信风怀里脸上有痕印,所以掏出来面纱戴上了。
陆信风在马车门边站定,伸手过去让齐义忠搭住借力下车,这才转身一步当先走在了前头。平儿和惜雨两个小子扶着齐义忠跟在半步之后。身份显贵的前来,寺里头都会有专门的接待,向陆信风这种的,住持会亲自来引了他们进庙门。齐义忠拜过观音听说偏殿里头有大师讲佛,便同陆信风打过招呼,要去听宣讲。
陆信风左右无事,也跟着去了。
平儿跟着齐义忠进去了,一个跪了个蒲团。陆信风站在门外,这里听宣讲的人可还真不少。有头发的没头发的,偌大个大堂,都要占满了。齐义忠去得晚,只得在跪在了门边。
陆信风没注意那大师在讲什么,无非就是要人认命,无非就是死后的地狱天堂,无非就是来世的月明天朗。香山寺到底是个正经礼佛的地方,大师说得头头是道舌灿莲花,木鱼敲得人心宁静,远处钟声响起后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诵经声就更明显了。陆信风深吸了口气,她一直喜欢寺庙焚香的味道。虽然不信,但是也有被净化的感觉。
陆安他们都去准备小院了,他们下午要尝的斋菜,也要先通知寺里。陆信风四处望了望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便走了过去。那人一身青衣,身量比齐义忠要娇小些,身边并没有人陪同,单身一个男子看着有些慌张。陆信风走过去,那人却像是没看到陆信风一般与陆信风擦肩而过。陆信风却也像是并没有看到那人一般径直走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水井口,舀了一勺井水,洗了洗手。
这时候陆安那边都准备好了,过来回禀陆信风。一见陆信风便道:“小姐,我刚才好像见到菱花公子了。”
陆信风面色一凛,道:“见过一两面的,你倒是记性好。”
陆安摇摇头笑嘻嘻道:“像菱花公子这般姿色的,想忘也难吧!可惜现在都没了他的消息了。”
陆安又看了眼陆信风,发觉她脸色不太好,又紧接着惋惜且有自知之明道:“就算有消息,也没我的份。”
这就是陆安和陆荣最大的不同了。陆荣基本上是个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闷葫芦,陆安性子要跳脱些,对男人的兴趣尤其的大。陆信风已经决定给她找个公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