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第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家总管不是死了么?
陆信风一下坐了起来,这才算是真正醒来了。外面天还没亮,齐义忠翻了个身并没有醒,她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了之后这才开始真的头疼。
她相信梦是人的潜意识,所以这是在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在妖魔化左敏之了么?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左敏之如今受宠对她不受影响,其实潜意识里也已经如临大敌了么?
陆信风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一直相信,左敏之同左相是不一样的。她虽然一开始没有改变现代带来的习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般天真了,对着璟帝,不说进退有度,起码基本礼仪是知道了的。最近也没有动不动地就来首诗作个词了,估计也是多看了几本书。别说什么李白杜甫苏轼秦观,这里的土著也不是文盲,也是很有几个了不起的文人墨客的,不比诗仙诗圣之类的差。更别提左敏之那改过了的,还有些记得零零落落自己补完的,真是不足夸的。
作为左相,本不该如一开始那般任左敏之胡闹的。左相是一直有反心的,奈何自己子嗣不丰,拼下来这江山难道要给个傻子么?一开始也不过是想权倾朝野而已。可是自从左敏之灵光了,左相的心思才不那么简单的。加上杨太傅带着自己的嫡女辞了官,她一人独大得太容易,这才想要千代万世的。
所以左敏之动她陆信风的未婚夫才那么有恃无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何明华的脸看着可比齐义忠的还要轮廓分明些,在现代的话,何明华勉强是可以称得上清俊的,齐义忠就差些了,头发就算剪成短的,也得是花美男型的……至于何清莲,那就是个未成年萌妹。
也难怪左敏之看到了何明华就贴上来不撒手了。至于左敏之抬回家的其他人,就更是可以预见的了。这么行行色色的美人,都可以正当合法地弄回家,为什么不把他们弄回家?
左敏之这人行事,不是从道德的角度出发的,她做事看的是可能付出的代价。比如剽窃。如果没有人会发现并且指责她,她抄起文章来丝毫不手软。那如果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收一个不是罪,如果社会要求男人沉默,女人风流怎样都是佳话,如果np不仅不是罪恶,甚至是被鼓励的,她真不会就只守着那么一个清汤挂面一般的人。
所以,陆信风也说不准左敏之到底会不会反,她来这个世界不久,并没有那么深的羁绊,她也不相信君权神授,如果她们有比较大的把握能谋逆成功,这事还真是不好说。
陆信风想要说服自己左敏之不是自己梦中那般的恐怖,可是却是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的确有些危险。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陆信风披着一件衣服站在窗前,清晨的微风吹过,院子里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厮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地走了出来,和梦里的场景一般无二,却亮堂了许多。
“大人?”
陆信风回头,看见齐义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么早就醒来了?不多睡一会儿?”陆信风走过去道。
齐义忠握住陆信风替他整被子的手道:“大人你怎么站在那风口上,手都吹凉了。”
“口渴,起来喝了杯茶,还睡么?”
齐义忠摇了摇头,道:“醒了就起吧,今天杨家庄子里头有人来。”
“那行,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吩咐他们准备去。”
“哪用得着你张嘴,每天都是那几样。”
“那就起来吧。”说罢陆信风一把抱起齐义忠坐到了梳妆台前。齐义忠这阵子的反应有些大,有时候吐起来能吐到虚脱,陆信风不常在家,也都是听着下面的人来报,于是愈发地宠他,有时间的话连妆容都是她一手包办,虽然精细,却并不出挑,所追求的也就是个得体而已,陪着齐义忠如今愈发恬淡温润的面容,倒是相得益彰。
陆信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细心体贴地对待一个男人,可是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做了。自然而然地把他放在需要被照顾需要被保护的位置上面,恨不得为他担下所有的风雨。说起来可笑,可是妄图在女尊社会找个纯爷们,不是更可笑么?他们的世界观里,最上等的婚姻,就是被妻主如珠如宝地对待。既然爱他,又怎么忍心不给他最好的?
齐义忠明白陆信风的心意,也感动。他从来没敢幻想过他的日子会过得比蜜还甜。至于满府院的人,却只当这是陆信风的怪癖。没有哪个有些身份的女人能忍受这个时期的琐碎与污秽的,一般正经人家,是不会让怀孕的夫郎再近身伺候了,不然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住。那些顶重情谊的妻主,平时会来关心一下夫郎的身体,有些为了彰显规矩宠爱的,轮着那个夫郎伺候的日子,妻主便一个人待着,谁的房里也不去。所以陆信风这般到这个时候还不要别的人来伺候的,旁人也只当是齐义忠在受苦受累了。
陆信风的家里没有过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敢来告诉她得让齐义忠好生休养了。毕竟别人没有这个身份,而在陆父的眼里,还是陆信风更加重要。她好不容易能让一个男子近身,还是靠的璟帝的旨意。如今这杨婉容又有了身子,看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是更加看得起这个杨婉容了,所以他也不去触这个霉头。再说,他多次探那杨婉容的口风,知道陆信风要他的时候并不多。陆信风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
所以陆信风伺候齐义忠梳洗穿戴,在旁人眼里是齐义忠忙活了一早上。陆信风刻薄形象又深入人心几分,实在是不能不让那些老家人回想起当年刚到兹阳的日子。
第 62 章
璟帝这些日子里,心中也有些记挂前线的邹枚,要说邹枚这人,除了长相好点也没什么别的长处了,只会给她堵心。只是她越是不屑,她就越是想攀折。未必真有那么爱,不过是想从各方面证明自己强出皇姐一头。要说大皇姐,败就败在这邹枚的手上了。邹枚这人啊,太过自负。这人啊一太把自己当回事,那忠啊义啊的,在她那里就一文不值。是啊,当初大皇姐追在她后头跑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宠着她。要不是先皇死得早,邹枚哪里有命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邹枚这人,璟帝一开始并不打算用她的,奈何她在西关展露了些许将才,这对于长期被文官把持的朝堂而言,多少也缓解了下武将青黄不接的尴尬。
呵,左家送上来的这个樵妇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和邹枚相提并论?
不过看在她年轻又可笑的份上,随意同她玩玩罢了。
左敏之不是简单人物,这招都能使得出来。璟帝这一年也算是把左敏之的成长看在了眼里,除了略有些无伤大雅的风流怪癖,居然也慢慢地挑不出错处了。看来左相一开始就是故意纵着她的。
璟帝思来想去的,便有些心烦意乱,便想去找帝后。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这宫里都个个对她都是假的,除了他冯瑜溪。璟帝忽然想起她还是三皇女时的日子。她其实对这个冯瑜溪并不十分满意。家里头并不是极显赫的,不过是他姐姐同她交好,那是真的交好,她当年的境况那般的差,还愿意同她往来。冯瑜溪的那个姐姐,叫什么来着?冯仪?对,就叫冯仪,那也是个惊才绝艳风流倜傥的人物,旁的几个皇女也想拉拢她来着。可是她偏生只跟着三皇女。她同邹枚也算是极好的关系,最后能把邹枚拉到这边来,她功不可没。
璟帝那时同她走动多,自然也就认识了冯瑜溪,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只会害羞的小子。后来就是顺理成章地娶了她,虽说身份不够,却也正好符合那时璟帝的处境。冯瑜溪是个让人不得不放心亲近的人,他和煦得像是一抹阳光,一缕微风。
璟帝是什么时候发现事情同她想象的不一样的呢?是冯瑜溪经常在她面前忽然就脸红了,然后她才发现是自己的眼神太不加掩饰看人看到发呆?是冯仪死的时候他哭到晕厥,而她心如刀绞却不是因为冯仪?还是她被先帝罚跪反省的时候他赶来陪她一起受罚,她想着从此之后定要让他万人之上再不受这种委屈?
璟帝忽然觉得,她这些日子,似乎是怠慢了她的帝后。
帝后的懿德殿里,乌泱泱地跪了一殿的宫人。
璟帝觉得有些不好,冯瑜溪他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谁做了什么,惹他生了这么大的气?是乱嚼舌根还是伤了什么人?
璟帝也不让人通传快步往殿内走去,内殿里头正在忙着。璟帝听到自小服侍冯瑜溪的爹爹道:“不要用这个,小福最喜欢那根攒梅花的白珍珠簪子。”
小福是冯瑜溪未嫁时候的乳名。冯爹爹的声音带着鼻音,还有些哑。璟帝此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推开门去,见冯瑜溪穿着封后大典时的正装躺在床上,冯爹爹正从侍人的手中接过一根不甚华贵的簪子,往他头上插。那是她送给冯瑜溪的第一个东西,是定情之物。
殿内的人似乎没料过皇帝这个时候会来,一时有些惶恐,都退到了一边。璟帝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执起他冰凉的手,问道:“帝后怎地还不起身?”
冯爹爹闻言胸中愤懑不已,一时间什么规矩什么性命,都不重要了,他要抬头直视皇帝,把这个薄情之人骂醒。可是等他抬头,却看到璟帝满脸的泪水。
“小鱼儿,起床了,今天天色很好,我带你出宫走走好不好?”璟帝亲吻着面前人的指尖,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给她回应。
有宫侍出言道:“陛下,帝后已经仙去了。”
璟帝操起一个白瓷灯盏摔在那宫侍的头上,登时鲜血直流:“滚!都给我滚!别脏了他的地方!”
多余的人终于都走了。璟帝细细地打量着冯瑜溪。他变得极瘦,躺在床上便更加单薄,哪怕宫人给他换上了他立后大典所穿的正装,也还是单薄。她忽而想起来,不久前似乎有人来呈说帝后玉体欠佳,她却没当一回事。他面上也施了水粉,白里透红,却与从前无异。头上的那根簪子,还是早年她和冯仪偷偷带着他出门玩儿,她看着街边有人卖这个,忽然觉得衬他,心血来潮给他买的。只是个小玩意,却没想后来他嫁过来时,也把这个带了过来。不符合身份平时不能佩戴,但是却被他珍而重之地收着。后来想来,她定是那时便对他有情,不然为何会送这种婚约承诺之物。他倒也不算是会错了她的意,这便是两人的定情之物。
帝后殁了的消息,到午后才有人传到陆府。璟帝把自己关在殿内,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不让人靠近寝宫半步。这样下去如何能行!必定要人出来劝说璟帝莫要如此,这身后事也是大事,怎能如此不敬。
陆信风听到消息,只觉得晴天霹雳,上回见的时候看着只是偶感风寒的样子,宫中御医圣药的,谁能料到竟是诀别。忽而又想起帝后那日的面貌话语,原来正是在与她告别,给她劝诫!是她愚钝没有察觉。
陆信风和陆一岑两人赶到懿德殿,也只能看到满院子黑压压的下人。陆一岑叹了一口气道:“礼部裴大人何在?陛下有令之前都按着制式准备着。都傻跪着做什么?都去准备吧。陛下想通了出来见着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好,那怎么行?”
陆信风眼里也有了泪水,向近旁的宫人问道:“我前些日子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只觉得清减了不少,怎地……怎地没人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