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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信难求by山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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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信风靴子里藏着一把匕首,去江南之前璟帝给的,从来没有用过,上面镶了不少宝石,华而不实一看就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事到如今有总比没有好,陆信风把匕首塞到齐义忠手里。其时陆荣差异地回头看了一眼,想必也是觉得这两人行为怪异了。
  陆信风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担心,但是当满天血肉横飞地像是切水果游戏时,她心惊肉跳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就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齐义忠似乎是发现陆信风情绪失常,死死地护在陆信风的旁边。
  护送陆信风的两队人马里有普通的兵士,也有在西关完成了任务的影卫。别的不知道,起码蒋鹄英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直跟在马车旁。马被山石惊了窜出去好远,这会儿她也下了马赶了回来。
  一般而言平时是分不清她们之中谁是影卫谁是普通士兵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们之间的区别就非常明显了。那些奋力搏命的,都是普通士兵,那些游刃有余的,就是璟帝的影卫了。
  陆信风并非是神经纤细的人,但是此情此景也让她觉得想吐。齐义忠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是要把力量传给她一般。陆信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也有些羞赧,原本该是她护在齐义忠身前才对。战争是残酷的,斗争也是残酷的。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一切本就是这样。是她的错,她自己一直没有接受这一点。她不过拥有前世在异世界的记忆而已。
  蒋鹄英回来了之后基本上就控制了局面,那些刺客基本上没能近得了陆信风的身,有两个逃了,其他的都被解决了。几个士兵就地掩埋了尸体,一行人又套上马车上路了。
  出了这个事情之后,陆信风几人也明白行踪暴露了。原本只是陆信风自然是不值当这么一大票人的,关键是,陆信风身上还带着西关的三十万兵符。那半只乌龟揣在怀里真是烫得人日夜都不安稳啊。
  陆信风思来想去,决定将队伍一分为二,一边是有蒋鹄英带着四五个人悄悄的走,她们剩下几个就还是按照原计划浩浩荡荡慢慢悠悠地往京里赶。
  出于安全考虑,蒋鹄英是怎么都不肯的,可是西关兵符事关重大。比起陆信风,璟帝更想要的是兵符。这兵符几经周折她们才从那奸细的手里夺回来,可不容再有闪失。陆信风显然也是更清楚这一点的,带着这兵符,自己却是累赘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有罪的就是自己这一群人了。
  烫手的山芋还是早点扔了得好。
  齐义忠看着陆信风,眼里全是不赞同。蒋鹄英和她那一队影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路本就凶险,若是她们走了,那陆信风的安全谁来顾着?这兵符是夺命符也是保命符。
  陆信风自然也是知道凶险的,可是几下权衡,还是觉得兵符让蒋鹄英早点送到京里最好。
  蒋鹄英带着兵符先行的那天,正是个阳光晴好的日子。陆信风一行人停在一个小河旁取水煮食,顺便让马匹休养。蒋鹄英带着两个人出去喂马,却是取直道走了。
  陆信风心中的大石这才算是落了地。至此之后的半个月都过得安安稳稳的,一直到了平来县境内。而从这之后,陆信风等人几乎成了活动的靶子,一路上被人围追堵截,若不是蒋鹄英还留下了几个影卫,光是陆信风等人却是撑不住多久的。
  陆信风小时也学过几日拳脚功夫,论说在京里各家的小姐当中,身手也算是不错的。这几日她也终于明白了平日锻炼身体的重要性了,得空就练练,没事在马车里还要运运气。就不知道这临阵磨枪到底管用不管用了。
  可是饶是这样,陆信风这一行人也没能撑住多久。几人安然走过平来,到了隋州,此时已近京城,陆荣估算也就一个月的路程了,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二十天便能进京了。
  这么一大群人自然是不能快马加鞭的,但是听闻只有一个月的路程了,陆信风揉着快要被颠散的老腰,心情终于开始雀跃,撩开窗帐,只觉得天光大好,再看远处山林,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本该春暖花开的时节,这漫山荒芜却是还没有抽新绿。
  “陆荣,你说这都已是阳春三月了,怎地这隋州还是一派枯黄衰败之象?”
  “……这……”陆荣面露尴尬,求救一般看向和陆信风同车的齐义忠。
  齐义忠淡淡一笑,随后又蹙眉道:“大人您这是……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未遇雨天,是大旱之兆。”
  想来是先觉得陆信风不觉事,可是笑过之后又为大旱忧心了。
  陆信风是真没注意那么多,不过听齐义忠这么一说,再回想下一路来,果真是没一日在下雨,且越往东走,河水就越浑浊,想必是今年的春汛还没有来。这么说来,去年是天灾人祸齐全,今年看来也会事情不少了?
  璟帝这不是倒霉么?刚打算大展拳脚,这老天都在说不了。她是今年过年祭天的时候不诚心么?
  陆信风心里也很为自己这时候还能想东想西想这么多而羞愧。她并非故意要吐槽祭天这事儿。只是这璟帝祭天实在是弄得阵仗太大了,她每年都要跟着在下面跪着吹很久的冷风,去西关心里还有些侥幸自己逃掉了今年的年关。其实不仅仅是璟帝,她家也是把这个祭天祭祖提前好几个月准备,忙得人仰马翻也只是为了热热闹闹那么一个月。
  没想到今年还有旱情,璟帝只怕还要祭一回天,拉着满朝文武求几天的雨。
  陆信风几乎能想到那个场景。
  齐义忠就坐在陆信风的身旁,这时也凑过来问:“大人想到了什么?”
  在齐义忠那正义又纯洁的眼神之下,陆信风没好意思说自己走神走到姥姥家了,只是摸着鼻子干咳了一番。
  “天气干燥,大人要多注意身体。”说罢,齐义忠又给陆信风沏了一杯茶。
  这么温柔体贴,会让陆信风更加心痒难耐的好不好!
  你真是把陆信风想得太正直善良美好了啊让人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陆信风虽然内心泣血,但是到底没敢把这话咆哮出来。她现在只想着这该死的路程早点结束,赶紧回京去提亲去,又想着要不然就永远别回京面对那些乌七八糟的狗屁倒灶,最好能一直这样在路上。
  文青啊有木有!
  想再多也是白想啊!
  你想好怎么表白了没有啊你这个猥琐的女人!
  陆信风接下茶杯,两人手指稍微碰到了一点。陆信风只觉得如有电击啊,心跳加速啊。这感觉实在是太不美好了啊!陆信风接过茶杯,恨恨地想。
  这天夜里他们还是宿在野外的。齐义忠一向是早睡的,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陆信风去外面走了走,看了看星光,顺便打扰了下正在幽会的陆荣和若雨。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陆信风打了个冷战,这夜加了寒气了,于是便又回到了马车上,齐义忠已经睡了。这就是陆信风所想的啊,避开睡前那段尴尬的时期啊。
  陆信风怕齐义忠睡得不安稳又给他垫了个枕头,倒春寒的时候夜里还是很冷的又给他加了床薄被啊。谁料陆信风正盖被呢,齐义忠居然突然醒过来了。
  “大人?”齐义忠睡眼惺忪困惑道。
  做贼被抓了现场啊!
  陆信风的脸皮也不是白练的啊,她淡定道:“醒了?”
  尼玛啊,就是“醒了”这两个字啊,到底要多亲昵啊!
  “大人?”齐义忠继续困惑地看着正在个他掖被角的陆信风,片刻之后他终于恍悟:“是我吵到大人了?有劳大人了。”
  敢情齐义忠以为是自己踢被子,把陆信风吵醒了。陆信风心里可没齐义忠这么单纯,她想此时不表白,可还有熬到哪辈子去呢!

  第 27 章

  当下陆信风扯了个自认为特别温柔的笑,柔声道:“我见天寒,给你加床被。”
  齐义忠心虽然也乱跳了一番,却也只当陆信风是体贴下属,当下感动道:“谢大人!”
  陆信风自然不想这一夜就这么翻过。她执起齐义忠的手,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齐义忠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上司对待下属的界线了。
  马车里只点了一盏小油灯,微光照在陆信风那张本来有些冷淡凌厉的脸上显得说不出的温柔,那双含情的眼更是能溺死十好几个人。
  只见齐义忠往被窝里缩了缩,咽了一口唾沫,道:“大人,您……断袖?”
  这么一句话把陆信风本来摆好的架势差点全盘摧毁!闹哪样!你真当自己是女人了啊!
  “你在西关生病那一回……”陆信风继续柔声道。
  齐义忠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他也终于想起那一次晕倒了!原来陆信风早知道了?那陆信风这是要做什么?要他的身体么?要他为她办事么?要以此威胁他威胁齐家么?
  陆信风一看齐义忠脸色就知道齐义忠在想什么。她并不怪他这么想,之所以拖了这么久,也就是怕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威胁他。他守这个秘密几乎守了一辈子,猛然被人拆穿,想必总是往最坏的方面想。想来小时候便被如此告诫。
  可是哀兵必胜。
  陆信风松开齐义忠的手,以手抚胸,别开脸沉痛道:“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以为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哈哈……好!好!原来你竟然是这般想我……”
  陆信风说道这里大喘了几口气,仿佛心痛得无法呼吸一般。
  “义忠你不必担心我说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陆信风说到此处停了停,瞥眼看见齐义忠一脸的纠结痛苦。正想着难道不灵?齐义忠就起身跪坐了起来朝陆信风磕了个头,动作之快,陆信风拦都没有拦住。
  “大人!义忠怎敢?义忠自觉死罪,这一世已是绝了念想了。怎敢连累大人!”
  陆信风心底腹诽,怎么还是不愿意?要说连累你早就连累了,郑平办起案来,失察就能把陆家整个半残。
  陆信风原本还想着怎么接招,等到齐义忠抬起头来,就看见齐义忠一脸扭曲,额上青筋直爆,忍眼泪忍得这么辛苦居然还是没有忍住么?可是有必要哭得眼泪鼻涕满脸么?作为一个2b小说的楠竹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没学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么?
  陆信风自然是被吓坏了,立马慌了手脚,顺势就想把人往怀里带。可是齐义忠实诚孩子跪得也实,陆信风带了一下居然没有带动。陆信风只好自己贴上去,捞起被子围住齐义忠,再拿自己衣袖给他擦眼泪鼻涕。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怪我迫你了?”陆信风明知齐义忠可能只是悲从中来,却还是这样问。
  齐义忠只是摇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渐渐憋泪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只是狠狠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大抵是陆信风的怀里太温暖了,齐义忠也没舍得反抗。不管是死罪还是别的什么,这怀抱一生只一次。可是一想到这人原本可以是自己的,却不该是自己的,原本该是自己的,却注定不会是自己的,眼泪又更是忍不住。
  陆信风不过装心痛,齐义忠是真心痛了。
  被作为女子养大,便是他的有口难言。
  他本该在十多岁的时候定下一门亲事,等及笄后安安稳稳地嫁过去相妻教女,一世安宁祥和,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顺意。
  可是他十三岁初成人在家要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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