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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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已到一半,谢毅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一开始打算曲子开始就将诗词拿出,现在他不想欺容文清,就等容文清写好。
结果容文清半天没落笔。
对于容文清在府试时写的诗,谢毅早就已经知晓,就算他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首相当出彩的诗。
是否真如大哥所说,桃之诗词,被容文清一首诗写尽?
容文清慢悠悠提笔,白纸映照她白皙的手,显得格外好看。
阳光照射下,挥笔写字的女子,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离容文清最近的谢毅不自觉看痴,是容文清清脆的声音,将他唤醒。
“我的诗已经写完,谢公子,可以将你的诗拿出了。”
“啊!好好!”谢毅不敢直视容文清的眼睛,那双眼睛太美,像是能夺人心魄。
两张纸同时交付在穆鸿珏面前,穆鸿珏毫不犹豫的拿起容文清的诗篇。
之前容文清于府试上所作咏桃,已经足够好,那是一个巅峰,很难再有人能跨越。
穆鸿珏也是如此觉得,直到现在,她拿到容文清的这首诗。
这不应该说是诗,而是一首民歌,倒是新奇的角度,看其论调,似乎能与刚刚所奏曲子相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看着纸上未曾见过的字体,工工整整写的词,穆鸿珏笑出声。
“若伯瑜你为男子,我都要动心。”
二皇子还在细细品味谢毅的诗,听到穆鸿珏难得的笑声与夸张的话,他疑惑的抬头。
“殿下怎么如此开怀,文清可是写了一首好诗?”曹智渊受不住心中的好奇,第一个开口问。
他两只眼睛像黏在穆鸿珏手中白纸上一样,动也不动的盯着。
穆鸿珏知道曹智渊是个爱诗如命的人,也不磋磨他,直接将手中白纸递给他,自己走到容文清身边。
“伯瑜写出这样的词,想来是春心涌动?”穆鸿珏小声同容文清说,话语间的调笑意味很是浓重。
容文清不怕调侃,她看着穆鸿珏恍若明月闪亮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在下确实春心涌动,因为看到了最美的风景,最美的人。”
穆鸿珏被容文清这一眼看的心跳一漏,对上容文清满是真挚的眼睛时,她心跳快速的像是在打鼓。
越打越快,越打越快
“好词!好词啊!快!谁能将此词唱出!”
曹智渊恍若疯魔的声音让穆鸿珏回过神,她脸上飘过不自然的红晕,脚步略快的走到曹智渊身边。
穆鸿珏对自己神情掌控本事很是厉害,即便心跳快的到耳边一样,她还是淡定的吩咐侍女去弹琴唱歌。
那些官家小姐为文比弹奏还行,若是让她们去唱歌,那就是折辱她们。
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比的看着穆鸿珏与曹智渊,他们心中的好奇被两人奇怪的举动勾起,一看侍女要将词唱出,赶紧竖起耳朵听。
至于谢毅的诗词,只能说是谢毅写的,绝不是谢恒代笔。
水平只能算中上,府试时他得到的评价倒是中肯。
侍女撩动琴弦,将一首桃夭唱出,这歌还没唱完,几个官家小姐就羞得满脸通红。
怪不得长公主说出那样的话,这词将女子的美丽,女子对婚姻的向往尽数写出,如此才情,若是男子,定然能叫无数少女争破头。
“我认输。”谢毅听完,果断认输,这么一首词,还是临场发挥,即便是他大哥亲临,也不一定能在同等条件下赢容文清。
桃林文会结束时天色已经略为昏暗,容文清只下场比了一次,无人敢再挑战她。
或许有人敢,只是那些人不屑。
一首词并不能成为容文清得到所有人重视的资本,诗词只是附庸风雅。能让所有人重视的,是国策。
容文清虽然提出一个让陛下重视的国策,但那也只是一个国策。
历代名扬天下的文人,有哪一个是只提出一个国策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月半并不走心的安慰容文清,“穆鸿璋确实如同历史记录中一样刚愎自用,你都赢了谢毅,还提出让他爹都震惊的策论,他竟然都不搭理你哈哈哈!”
“他理不理我,有什么关系?”容文清不屑的轻哼,“一个注定被幽禁而死的皇子,靠近他有好处吗?”
“他长得帅啊!”月半瞪大自己的小圆眼睛,“你还是不是女人,那么帅一个大帅哥,你都不动心?我以为你写了首桃夭,是因为喜欢他才写!”
“无聊。”容文清完全不想理月半,“动心,也不是因为他才动心。”
“那是谁啊?”月半好奇的问,看到容文清已经闭眼,它只能气哼哼的狠咬一口竹子。
说话只说一半,容文清你这个恶劣的家伙!
容文清听着竹子碎裂的响声,笑了笑。
那是,最好看的月亮。
第10章 雨中屋语()
“公主殿下,已经夜深,明日还要起早回皇都,快歇息。”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处于最有魅力的年纪,却老气横生,身上也没有亮色。
穆鸿珏看着为自己铺床的女人,心中感概,又是一年过去了。
秀清没听见穆鸿珏回答自己,一脸疑惑的看过去。“公主殿下?”
“清姨,回皇都后,我有机会为长兄上一炷香吗?”
“公主殿下可不能提及此事!”秀清被穆鸿珏的话吓得一哆嗦,“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公主,可不要再提起!”
“我知道。”穆鸿珏疲惫的微微闭眼,她今年十六岁,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本应该如同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由烂漫。
只是她母后被害,兄长也被害,如此血恨,若不报复回来,她又怎能甘心?
更不要说,如今长兄的遗骸,还葬在那青山深处,无法还乡。
“清姨,你下去。”
秀清盯着穆鸿珏微微挥动的手,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身为皇子中拥有最高贵身份的长公主,穆鸿珏再也不是那个梳着垂髫的小女孩了。
“是。”
灯火映照着人的身影,在门关上后,一切归为平静。
穆鸿珏躺在床上,盯着纱布发呆,明明是及笄之念,却心若死灰。她这样的活着,母后与长兄,可曾预料到?
你们的小玉儿,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就像你们,也再也不会回来。
闭眼睡下,明日,穆鸿珏还是大穆最最尊贵的长公主。
“兹兹”
灯花炸裂,发出轻响,惊醒沉醉在书海中的容文清。
“宿主,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读书就睡觉这个坏毛病啊?”月半觉得自己没眼看,眼屎挂脸上的美人,就不是美人了!“虽说你还有一年可活,也不要这么糟蹋自己啊。”
“滚,糟蹋个鬼!”容文清没好气的瞥一眼月半,起床气让她脑子混沌。“哈这会儿几点了?”
懒腰一伸,容文清舒服很多。
“凌晨一点半。”月半完全不在意容文清的态度,它已经习惯容文清精神分裂一样的症状。“恭喜宿主,修仙有成。”
容文清起身,捶捶自己的腰,怪不得觉得这么僵,原来趴桌子上睡了四个小时。
“明日要去见董正德,记得叫我。”摆摆手,容文清果断投向被窝的怀抱。
面对床上裹得如同蚕茧的容文清,月半真心无语至极。
去见董正德时,天色阴沉,狂风怒号。
“小姐,要不明日再去?今日天气实在不好。”桃杏有些害怕的看着天,那天黑沉沉的,马上就要压下来一般。
容文清看着天空不语,今日穆鸿珏等人要回皇都,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赶路。
想起历史上对女帝性格的记载,容文清微微摇头,女帝性格霸道,除非刮龙卷风,不然她一定会走。
“她都不怕,我怕什么。”容文清小声嘟囔一句,吩咐桃杏,“备车,出府。”
桃杏还想劝劝容文清,桃柳利索的应一声,转身就去叫车夫。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行驶,风越来越大,车夫感觉马有些暴躁。还好,他们最后坚持到了董正德落脚的地方。
桃李学府。
桃李学府在睦洲城城西,城西有一座小山,面积不大,全用来建造书院了。
马车在山脚处被拦下,这时距离容文清出门已经快一个小时,天开始下着蒙蒙细雨,风小了不少。
“何人?”守门的侍卫带刀,拦住马车。
“此乃拜帖,车中是容家小姐。”桃柳从马车中下来,将一张纸递给对方。
桃李学府作为大穆顶尖书院之一,经常受到敌国势力窥探,甚至还有些疯狂的反对皇室统治的人想要进来捣乱,所以学府戒备森严。
侍卫低头接过拜帖,递给另一个侍卫,“请容小姐等候一二。”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不一会儿就将地皮润湿。
侍卫穿着雨蓑,站在雨中动也不动。
另一名侍卫很快回来,还带回一个小童和一辆马车,这是桃李学府的规矩,为防有人在马车中私藏兵器,到这里都要换马车上山。
雨陡然下大,不过一个换马车的功夫,地上已经积出小水洼。上山的路被青石覆盖,雨水打湿后有些滑,于是马车走的很慢。万幸此山不是很陡,耗费一刻钟,容文清终于见到董正德。
“这样的天气,你还来作甚?”董正德很开心容文清过来,冒雨前来拜见师父,这种事情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当然,他还是相当嘴硬,“路不好走,也不怕摔了?”
“不怕。”容文清笑的淡然,“弟子容文清,拜见师父。”
容文清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董正德看着眼前的人,欣慰的一边摸胡子,一边笑。
他也没想到,容文清竟然真的取得府试头名,还力压谢家嫡子与诸葛靖。
诸葛靖也是桃李学府学子,他是一个授课老师的亲传弟子。董正德知道诸葛靖,家境贫寒却很是刻苦,靠着抄书一边养自己,一边养着老母亲,其天分之高,世间罕见。
董正德认为诸葛靖会取得头名,谁知半路杀出个容文清。
“此次你取得头名,实在难得,八月份院试开启,你要接着考院试吗?”
“是,弟子正有此意。”
听到容文清的回答,董正德讶异的看她一眼,“你真的要考?院试两年一开,天之骄子不知凡几。你年岁尚小,所读经书不多,若是下场考试,排入前五十取得秀才功名的机会很是渺茫。”
容文清眼神闪了闪,她想起昨日在桃林文会上听到的消息。
“师父,听说我的一位师兄也会参加院试,师兄三年磨一剑,可是剑指案首之位?”
董正德点头,满脸骄傲之色,“你师兄欧阳询天资聪颖,这三年又悉心读书积累经验,他曾踏过三川五岳寻觅圣人踪迹,三年的沉淀,自然要剑指案首之位。”
容文清点头,没有说话。
“你若一定要考院试,那也不错。”董正德沉吟一会儿,“就当是积累经验,如能取得秀才功名,也是不错。不过及笄,便是秀才,定然也能让众人信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