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第一相-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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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对始作俑者苏柏霖,表示愤怒。
可这是谁的错?是他苏柏霖的错吗?
苏柏霖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文比,为何他会落到千夫所指的下场?
“子汐,你可曾想过,当日,输的人是容文清会有什么后果?”盛宣华不忍心苏柏霖被这种困扰困惑一生,他选择指导其突破困境。
苏柏霖呆愣的看着盛宣华,容文清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她只是一个普通乡野丫头,虽然和长公主私交甚笃,可她还是个没有家族的寒门弟子。
容文清如果输了,应该就和以往败在他手下的无数文人一样,裹着包袱回老家,再等三年,等三年风声过去,重新考试。
盛宣华叹口气,对于自己弟子这样迟钝的心思感到无奈。
“她是女子,你有见过十九岁还未有婚约的女子吗?”盛宣华想起当年同样用才华震慑住所有人的女子,这才二十年不到,当时的人就都忘记了那个和容文清一样,诗才艳艳,力压众文人的倩影。
为什么会忘记?大概是因为,她嫁人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一首诗,甚至早早就去世了。
苏柏霖还是不明白,“女子嫁人生子,是必须要走的过程,难道她这样锋芒毕露,就能不嫁人吗?嫁人后,有了亲子,还如何全身心为国家操劳?师父一直以来,反对女子入朝为官的原因,不就是这个?”
盛宣华听完这一大段话,闭眼点头,“你说的很对,女子天生不如男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体力、眼界甚至是大局上的选择,女子都要弱男子一筹。官上下两口,为国为民,不是女子能驾驭的职位。”
“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女子,不愿意屈居人下。”
容文清是这样的人,穆鸿珏也是。
盛宣华还是看不起女子,只是他在皇帝那里看到了容文清的考卷,看到了容文清对那三道策论的解答。他不得不承认,容文清,真的不能算是普通女子。
虽然比苏柏霖还要小两三岁,可容文清的各项素质,确实不是如今的苏柏霖可以比得上。甚至可以说,这一代的年轻学子,都比不上。
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天才。
苏柏霖还是没有明白,不过他心中有些领悟。
容文清如果输了,就要回家嫁人,这就是后果,是容文清不愿意承担的后果。
盛宣华还是看不起女子,容文清在他心中,已经不是个女子,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官。
“明年是陛下四十寿辰,陛下会开恩科,好好温习圣人典籍,拿一个状元回来。”
还好明年开恩科,不然苏柏霖要等上三年。为了一个容文清,让苏柏霖等三年,自问理智如盛宣华,都会觉得不甘心。
三月初六的早晨,昨日的雨雪让空气分外清新,微微湿润的大街,也很适合策马而行。
北方太容易黄沙漫天,湿润是最好的气候。
天都没亮,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经聚集在皇宫外,就等着卯时初,也就是五点时,皇宫大门打开。
准时打开的皇宫大门里,跑出来三个总礼太监,他们带着穿着整齐的仪仗队,兵分三路,去往皇都的三个方向,接今日被全国瞩目的三个年轻人。
容文清坐在大堂,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桃柳和包末一个在屋里急的转圈,一个在门口急的转圈。他们的慌张,倒是显得容文清更加淡定。
“木头!你可看到仪仗队了?”桃柳不时就出去问包末,得到的答案总让她沮丧。
包末站在门口,和另一个门卫聊天,他和那个门卫都牵挂容文清得到什么名次,说话颠三倒四,都毫无逻辑。
“来了!来了!”包末眼前一亮,他看到了熟悉的青蓝色衣服,那是总礼太监的衣服!
“来了?”刚走到门口的桃柳一惊,随后就是满腔喜意,她转身就往大堂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大人!大人!来了!来了!”
听到桃柳声音都其他小厮侍女都是笑意盈盈,还没说话,就已经满堂喜气。
被其他人感染,容文清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为什么拼命得到这个位置?除了是月半的要求外,不就是因为得到后,可以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吗?
被万人瞩目,被万人敬仰,这样的感觉,谁不心动?
用最高的姿态进入官场,才能实现最终的目的。
“恭喜容状元喜登榜首!快,容状元快披上锦衣,戴上红花,骑上骏马,随我等前往魁首街!”前来宣布的总理太监,依旧是王太监。
这位太监叫王敏,和文成帝的贴身太监王劳是表兄弟。这则秘闻,还是穆鸿珏告诉容文清的。
容文清也不多寒暄,什么话语,都比不上厚厚实实的大红包!
这红包不光为王敏准备,连随同的五十名仪仗队人员,都人人有份。
富足之家就是不一样啊。摸着手中的厚厚的大红包,王敏心中感概。虽然容文清出身寒门,可架不住人家有钱,这样丰厚的打赏,不说是第一份,也绝对是前三名。
锦衣上有红色的花,蓝色的祥云,以及黄色的刺绣,底色是更深一层的青蓝,属于穆国的国色。
称不上好看,但是外表如何不重要,哪怕它只是一尺布,它也不是普通的布,而是象征着状元地位的布!
骑上黑马,胸戴红花,仪仗队奏起宫乐,一行人就吹吹打打的往外走。
这样张扬,自然引来无数平民百姓的围观。
“这是今年的状元?虽长相俊朗,身材也太过弱小。”
“你是不是傻!这应该是那位女学子!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容貌惊世,不似凡人。”
“你才傻了!咱们穆国什么时候女子能下场考试的?还能得到状元之位,你这定是编来唬我的!”
“容案首,不对,是容状元!容状元的名号你没听说过?整天捧着院试诗集,读着她的水调歌头,竟然不认识她?而且,她力压皇都第一才子苏柏霖,你竟然不认识她?”
“等会儿!容案首不是个男的吗?”
两人的争论还在继续,可不管如何争论,容文清都注定会名留青史。她是穆国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夺得状元之位的人,也是穆国最年轻的的状元!
谢毅态度认真起来,原本他还觉得容文清是侥幸胜出,靠着没人见过的字体,靠着一首误打误撞的诗词,靠着一个灵光乍现的点子。如今想来,是他太想当然。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侥幸?侥幸太多,就是实力的体现。
二皇子穆鸿璋惊艳的看着容文清。
又一个被容文清美貌闪瞎的家伙。
被容文清美貌闪瞎的绝对不止这两个,落在容文清身上带有爱慕色彩的目光也不止一道。
容文清毫不在意,她从来不是靠美貌取胜。
就算能靠脸吃饭,她也不要!她就凭自己的才华!
比试时很简单,几位官家小姐抚琴伴奏,当大概十五分钟的曲子弹奏完,容文清和谢毅就要拿出自己所作诗词,双方都未拿出,就接着奏曲。如果有一个拿出了,另一个就算输了半程,当众人品鉴完诗词后,另一个还没拿出诗词,就算输。
另一个在此时拿出诗词,除非所着诗词好太多,不然很难赢。
伯仲之间,或者高出半筹,都会输。
这种规定很奇葩,也很不公平,但却得到所有文人认可。
因为,你可以不参加比试,可以不应战。反正拒绝挑战,也不会有人对此说三道四。
“容小姐,在下之前已经写好一首桃林诗,此时比拼,对你太不公平。不如,我们换个题?”谢毅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别耍手段了。
对一个女子耍手段,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猪油蒙心不成
“不必,诗是你所写,又不是代笔,有什么不公平?”容文清不以为然,时间限制对她不是问题,今天她要将外挂开到底。
说不公平,应该是谢毅遭受不公平待遇才对。
谢毅被容文清的话说的羞愧难当,他自诩君子,却做了小人行径。
所以说,少年的冲动真是要不得。
“如若双方没有异议,此次文比就开始吧。”二皇子话音刚落,急于表现的几个官家小姐就开始奏曲,琵琶琴瑟古筝全用上,曲子优美动听,虽没有表现出曲子里深远的含义,却也悦人耳目。
“长公主觉得,谁会赢?”二皇子噙着笑问穆鸿珏。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下落,说明他心情不好。
也不怪穆鸿璋心情差,身为皇子,对着自己妹妹的时候却要用敬称,他能高兴才怪。
“二皇兄更好看谁呢?”穆鸿珏就喜欢看穆鸿璋看她不爽,却又没法对她怎么样的样子。
当年皇长兄在世时,穆鸿璋对身为太子的皇长兄也这么一副模样,如今对她也是这副模样。
只有看到一样的表情,穆鸿珏才会觉得,一切都没变。
自欺欺人,总好过痛苦到无以复加。
“虽说容姑娘是府试头名,可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应该很难战胜谢毅。”二皇子完全没意识到穆鸿珏给他挖了个坑。“谢毅出身谢家,谢家的大公子谢恒是诗词大家,身为他的嫡亲弟弟,谢毅想必不差。”
“此次府试,谢毅的诗词被评为中上。”穆鸿珏对穆鸿璋的毫无戒备很满意,“伯瑜则是上上。”
“伯瑜是?”
“是文清的字。”
二皇子若有所思的点头,难得穆鸿珏与一个女子这么亲密,竟然去称呼对方的字。他没多想,只以为两人投缘。
曲子已到一半,谢毅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一开始打算曲子开始就将诗词拿出,现在他不想欺容文清,就等容文清写好。
结果容文清半天没落笔。
对于容文清在府试时写的诗,谢毅早就已经知晓,就算他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首相当出彩的诗。
是否真如大哥所说,桃之诗词,被容文清一首诗写尽?
容文清慢悠悠提笔,白纸映照她白皙的手,显得格外好看。
阳光照射下,挥笔写字的女子,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离容文清最近的谢毅不自觉看痴,是容文清清脆的声音,将他唤醒。
“我的诗已经写完,谢公子,可以将你的诗拿出了。”
“啊!好好!”谢毅不敢直视容文清的眼睛,那双眼睛太美,像是能夺人心魄。
两张纸同时交付在穆鸿珏面前,穆鸿珏毫不犹豫的拿起容文清的诗篇。
之前容文清于府试上所作咏桃,已经足够好,那是一个巅峰,很难再有人能跨越。
穆鸿珏也是如此觉得,直到现在,她拿到容文清的这首诗。
这不应该说是诗,而是一首民歌,倒是新奇的角度,看其论调,似乎能与刚刚所奏曲子相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看着纸上未曾见过的字体,工工整整写的词,穆鸿珏笑出声。
“若伯瑜你为男子,我都要动心。”
二皇子还在细细品味谢毅的诗,听到穆鸿珏难得的笑声与夸张的话,他疑惑的抬头。
“殿下怎么如此开怀,文清可是写了一首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