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宝宝不要爹-第17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如何,百姓想要的,只是卑微的和平的生活。
自贤王归国,日日坐镇,且不断向城头调派兵将,众人皆知道他绝不会主动请降,为他的一身傲骨肃然起敬外,也同样担心,像大唐这样的铁骑劲旅兵临城下,又容得延误到何时?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若是贤王执意不降,大唐女帝会不会耐心尽失,命令大唐军队奋而攻城?会不会连带为难城中百姓贱民?听已经沦陷地方来投奔的亲戚朋友说,大唐军军纪严明,大唐女帝严令在外,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随意伤人,由此可见女帝确是贤明。可,可是人家毕竟给了机会,大齐贤王却不珍惜,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呢?
秋风起,凉意瑟瑟,负手站在城头,长眉紧锁,清朗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李政重重地叹了口气。百姓的担忧,众将士的心情,以及明知没有任何可以取胜的可能却依然要坚守的矛盾,这些,李政心里如同明镜般清楚。
只是,有情与无情,仁义与杀伐,当面临家国天下,当大权在握的时候,该与不该,做还是不做,对的还是错了,要如何衡量?面临选择,又有什么人能只为自己心中清明,此生无愧无悔?
这段短短的时日,李政的眼中却已经沉淀了风雨波澜。王朝的更迭,一代代的绵延,谁为情苦?谁为情困?待哪日到九泉之下,不知能否见着那些先自己而去的人,这样算不算负了他们?
短短几日,除去上城督师,李政大刀阔斧地调换了一些大臣,革除了一些冗员,并发布政令,调集天下大军齐心抗唐。
明知谋国之事不在一时,但李政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时间多做他想。
一棵参天大树的倒塌,必然是从根基处腐败。悔不该当初自己一直满足于大齐的现实,循规蹈矩,并没有考虑到朝廷和百姓间的关系,更没有想过如何去改善环境,积极地更新政令。后悔晚矣!尽管如此,自己依然不会轻易放弃。
那个眉目精致的女子,那个在大唐国宴上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她淡淡的话语,抬头的瞬间便令自己的心花无边惊艳,明媚的桃花灵眸微转,两颊淡淡的嫣红,就是那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子,却在谈笑间成为大齐的终结者。
自从遇到她,自己便有了梦。梦中高高在上的女子,有着一副无论自己如何用心,都难描其神韵的姿 容,浅浅一笑,百媚横生,回眸一视,世间繁华黯淡……觥筹交错间,玉杯相碰时,她对自己露出一抹笑意,醉了神也惑了心……只是,梦醒后,却凄凉一身。
贵为贤王的身份,俊美无双的容颜,精绝天下的才华,让李政身边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国色天香任挑任选,但让自己真正欣赏的女子毕竟不多。而那人除了倾城的容貌,她的胆识,她的气度,甚至,她所宣扬的大逆不道的言论都让李政为之动容。
第一次明白,世间还有那样敢与男子一争高下的女子,言前人不说的话,做前人不做的事,所言所做,皆让人惊讶不已。原也不信谁非要谁,弱水三千也不是非这一个人不可,但真的遇上,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一切便也可有可无。
战事在前,将士们枕戈待旦,自己当然不能安心。白日亲临战场,晚上帐中议事,不说心力交瘁,也是殚精竭虑。御医曾提醒自己,体内病根已种,切记不要劳累。而大齐政变时自己在彦如画手里吃了不少苦,本源已亏,近日又思虑过度,时症引发了旧疾,不可谓不凶猛。
但自己决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来,大齐便也完了,整个大齐只是自己在苦苦支撑。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想做的是什么,那个皇位要来干什么?李政微微摇头,自己不要江山,想要的是大齐子民。彦家父女若只是单纯想要荣华富贵,就算家事闹翻天也无妨,但是他们误国,却是令自己忍无可忍愤而起兵的原因。
还记得她说过,我要皇位,为的是大唐在我手中盛世大治。
不是不矛盾,家国天下,忠义道德,以及女帝的理想,在李政心中翻腾着,一时无措。究竟是双手奉上成全了她,还是抗争到底成全了自己?蓦然的邂逅,擦肩而过,生命中有太多的来去匆匆。但是她,却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淡淡的,却永远不能磨灭的痕迹。
夕阳西下,萨云萝慢慢地走在军营外的一处安静处,楚云飞依旧冒充贴身侍卫紧跟其后。见四下无人,碧蓝海看了看远处的郢州城,略一思索,楚云飞沉声问道:〃云萝对郢州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优柔寡断?就算再忍让,还能忍让多久?李政重新掌权,幼主登基,看样子是下了决心要坚守。云萝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攻城?〃
明明城墙都已经炸开,为什么就是围着不打?楚云飞微抬碧蓝海,疑惑地看着身侧的小妖女,她是另有他想,还是为了那位与她有着几面之缘的破笔王爷?云萝,你这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你这老是被人诱惑的小妖女,腹中还孕育着朕的宝宝,竟然还在想着其它男子……
似乎觉察到大冰山有些异常,鼻子不由嗅了嗅,怪了,咋觉得周围的酸味这么浓呢?想着,不由翻了个白眼,萨云萝斜了大冰山一眼,问道:〃大王以为朕不下令攻城是为了李政?〃
难道不是?!碧蓝海闪了两下,楚云飞不无委屈地瞪着小妖女,明明郢州城唾手可得,云萝偏偏就吊在这里。再说,腹中还有宝宝,这样拖下去可如何是好?周围都是冷冰铁器,说不定啥时就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这不是让还没出生的宝宝在娘胎里就听到了杀戮?
看到大冰山的表情,萨云萝不由一囧,随即笑了笑,淡淡说道:〃其实拿下郢州并不难。但是大王对文士了解得实在是不够。〃
〃朕了解那些酸酸唧唧的文人做什么?〃楚云飞不解地说道:〃既然拿下郢州不难,云萝就赶快速战速决才是……〃碧蓝海很是担心地盯着萨云萝的腹部,接着说道:〃都打到他老窝了,还和他们啰嗦?〃
看着大冰山想都不想,只是盯着自己的腹部随口应着,便也说道:〃说起来现在的李政根本就不会因为不攻城而感激朕,说不定还盼着朕早日挥兵呢。〃这样,也好成全了他的忠义,对饱读诗书的南地文人来说,名声可比生命更重要。
李政拼死抵抗,云萝竟还说巴不得早日挥兵?楚云飞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到嘴的话,再看到萨云萝脸上似是惋惜似是无奈的表情后,便又咽了回去。
事情并没有按照萨云萝预想的那样一步步走下去,微微抬头看向天空,萨云萝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结果,但却无法可施。想保全这座古城,想保全李政,想保全南地的人文……萨云萝叹了口气,其实灭了大齐,却要保全这么多,本身就是很难的事。
明知不打破旧的,就难以建立新的,但是想想就舍不得啊,不管是风景如画的郢州,还是书画双绝的贤王。一是记载了郢州的历史,一是代表了大齐的人文,不管是人还是物,想起都会让人觉得心疼。
思绪渐渐蔓延成怅然和失落,原来有些事即使努力了也不能如愿,原来有些人即使珍惜了也不能留住,萨云萝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低低叹道:〃是啊,想他先低头,是不现实的,是朕有些痴心了吧。〃
世上有多少事是情非得已,有多少事是无可奈何,明知是剜心彻骨的痛,却仍要加诸于他人身上,不能心慈手软。这便是她选择的帝王之路。在铁血森冷中托起繁华,在流血征战中靖安四海,即使不愿,也无路可退。
看着眼前面沉似水的小妖女,楚云飞微微眯起碧蓝海,眼中满是赞赏和钦佩,原来云萝不单纯是为霸业而霸业,情理虽难两全,却一直有情有义,眼前的她虽不是铁血帝王,但无疑是最成功的天子。
人的一生,宏图霸业已成,若是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没有惺惺相惜的知己,必然英雄寂寞,自己何其有幸,能与这样的奇女子有缘……良缘也好,孽缘也罢,自己不会再放手。
楚云飞看着小妖女抬眸看向远方,不由顺着视线看去,缓缓伸出一手,紧紧地,紧紧地扣住了一如往常般急欲逃开的小妖女,低低说道:〃云萝,你跑不掉的,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朕都不会放开你,绝不放开……〃
心中一惊,微微侧目,看着大冰山牵着自己的手,视线却坚定而执着地盯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他要追逐的东西一般。萨云萝没有再挣扎,也扭头看向远方,任由大冰山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两个双手相牵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倒映在地上,周围一片寂静。
大唐军围郢州半月,炸毁城墙四次,却都没有进攻,只是令擅射的军士向城里射进传单。传单言大唐女帝爱惜古城,爱惜苍生,只要大齐朝廷请降,便不想动干戈等等。期间断断续续地还递进了关于新政、对未来南地发展的宣传,令城里百姓本就焦距不安的心里,更加多了一些不安定因素,向往安定平和生活的心,也愈发强烈。
而大齐贤王依旧固执地坚守在城头。李政看着手中的传单,上面安抚民众的话,和大唐女帝制订的一系列新政内容。李政不得不承认,她所思所想异于常人,她所列的条条框框皆是从百姓角度出发,描述的南地发展既符合了南地的人文,也利国利民……
颓然地放下手,手一松,传单悠悠荡荡飘荡在地,从未怀疑,她一旦得天下,绝对会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只是,如今的自己无法轻易地放弃……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身体的透支也让旧疾连着新痛折磨着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支持到几时,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何时才能结束。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夹在大齐旧主和大唐女帝中间的郢州百姓再也耐不住。城中忍无可忍的百姓聚集心灰意冷的大齐兵士,在夜间〃窝里反〃,齐心打开了防守最是薄弱的南城城门,城门一开,顿时惊天的叫喊声阵阵传来。
在睡眠中被惊醒的萨云萝立刻起身,外面传来的喊叫声,萨云萝顿时明白,出事了!于是急急令初蒙调兵遣将,视实际情况攻城,且尽量不要扰民伤人。初蒙和诸将领命而去。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郢州城,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萨云萝静静看着,一动不动,事已至此,那个才华横溢的男子看到现状,会作何打算?
记得初次相见时他的俊秀飘逸,还记得他带着傲气走在红地毯上,懒懒地垂着眼眸,也记得他挥毫面就,潇洒画出大唐女帝夜宴图……他那样的男子,带着傲骨,满身正气,是绝不会向敌人投降的,那么他的命运只有……
萨云萝突然一惊,他那样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男子,他的命运会如何?难不成……蓦然起身,萨云萝大步走出帐外,对着两旁侍卫道:〃速速牵马过来。〃
守在大帐外的楚云飞奇怪地看着她,小妖女想做什么?正思量,侍卫已牵来了萨云萝的御马,伸手接过马缰,萨云劳拉着马鞍就往马上爬。吓得楚云飞一个箭步冲出来,死死拉住马缰,黑着脸急急问道:〃云萝,你干什么?〃
微微抬眼,萨云萝不知由来地有些心虚。只是,担心那个书画双绝的男子,害怕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