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完结]-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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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从屋外进来,脸色微沉,立时让如鸳和如鹂都停了下来:“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小满一点头就走到绮年身边,低声道:“方才肖侧妃的丫鬟丁香在厨房外头遇着我,跟我说中秋节那天,王妃在丹园里说起过香薰球、阮二少奶奶,还有什么嬷嬷的话。”
绮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是豆绿听到的?”说起来豆绿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虽是秦王妃提拔起来的丫鬟,却一直并不跟秦王妃多么贴心。秦王妃派她去时常打听荷园的动静,她跟荷园的丫鬟丁香也就走得近。只是每次两人谈话之时,豆绿固然打听到了肖侧妃的事儿,也会透出秦王妃的消息给丁香。只不过她听进去的和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事情,因此在丹园,她也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只是姚黄跟着赵燕妤陪嫁过去之后才顶了姚黄的位置。
“是。”小满轻声道,“豆绿对丁香说,世子的庄子上有个人是她的远房表哥,当初家乡遭了蝗灾,大家都出外逃荒,这才失散的。”
绮年若有所思:“她的意思,是想将来出去嫁给她的表哥。”如果这个表哥是秦王妃的人,她求秦王妃也就行了,偏偏这个表哥是在赵燕恒的庄子上。所以豆绿这些年来不肯得罪赵燕恒,对秦王妃一向敷衍,也是为了自己这个表哥。
“王妃对豆绿如何?”
小满皱眉想了想:“王妃对自己的丫鬟赏赐从来都是丰厚的,只要不做错了事,丹园的丫鬟算是个好差事,因此世子费了好些力气,也只在里头安插进几个洒扫的小丫头。就是豆绿,这些年来送出来的消息也都是可有可无的。比如那次王妃想要拿着香薰球替世子定亲的事,她就没有透过半句口风。而且她每次都是只跟丁香说话,所以奴婢想,没准她开始只是替荷园传点消息,只是如今她应该也看出来了,荷园那边跟咱们院子是一条心的,所以……”就有事想求到赵燕恒面前了。
如菱一直在旁边认真地听着,这时候忽然小声道:“这么说,奴婢倒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兰园有个丫鬟叫朱鹤的跟奴婢在院子里遇上,奴婢不是正给世子妃晾晒衣裳么,不知怎么就说起当初那香薰球来了。当时奴婢没在意,现在想来,朱鹤似乎一直想问奴婢,世子妃为什么一直没戴过那香薰球。”
如鹂跳了起来:“这事你怎么不早跟世子妃说?”
如菱脸羞得通红:“因为朱鹤说的话……她话里话外的都在说世子妃当初不过是阴差阳错,随便拿了个破香薰来冒充,其实根本不是太子妃的什么救命恩人……奴婢听着生气,就没禀给世子妃听。”
绮年摆摆手止住如鹂:“这也不怪如菱。自打我嫁进郡王府,难听的话不只朱鹤说的这一句,就是你听了也不是句句都来说给我的。”这话说得如鹂也不好意思了,确实,她如果听见不好听的话,自然也不会说来让绮年烦心。
“不过,朱鹤是兰园的人吧?她不是该跟魏侧妃一条心么?”
小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是站在一边的白露悄声说:“朱鹤是石斛的妹妹吧?”
“石斛?”绮年一挑眉,“就是上回御制酒器那事被发落的那个丫鬟?二少爷成亲那晚上,她跑去武园新房的?”当初她还以为石斛是魏王妃给赵燕和准备的通房呢,没想到最后被魏侧妃自己发落了。那么,朱鹤是因为这个恨上了魏侧妃,所以投靠了秦王妃?还是她怕魏侧妃最后也会发落她,所以另找个主子?
小满连连点头:“石斛去了,本来朱鹤该是兰园最得用的,如今却是又提上来的一个丫鬟叫莲瓣的反而压过了她。”
如鹂急道:“先不说这些,单说那个香薰球,为什么她们都问香薰球的事啊?”
如鸳倒镇定些:“不管怎样,世子妃手里的香薰球是真的,自打收回来之后我都仔细看过了,绝对没错的。”
“是的,这两个都是真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怕,只管看看她们想干什么就是了。”绮年点点头,这会儿她倒已经猜到一点端倪了,只是天色已晚,没有时间让她去找阮麒问一下。可是她有些疑惑,这事若真的掀出来,赵燕妤要怎么办?丈夫跟别的女人有私情,她很有面子吗?
因为有了这么件事,如鸳如鹂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来伺候,看得赵燕恒倒笑了:“这两个丫头比你还着急。”
绮年让如鸳梳着头,从镜子里白了他一眼:“她们胆子小嘛,没有经过事,哪有世子大人那么沉稳呢?”昨夜她已经把香薰球的事跟赵燕恒说了,夫妻两个反复确认了香薰球是真之后,决定静观其变,不过从今日开始,绮年再出门就要多带几个人加强保护了。
“世子大人就没有什么暗卫之类的可以给我?那种来无影去无踪,什么消息都能打听来的?”绮年从妆盒里挑了一对白玉蝴蝶坠挂在耳朵上,一边开了个玩笑,“那样我就可以制敌先机,百战不殆了。”
赵燕恒失笑:“哪有这样的暗卫?还什么来无影去无踪,你说的是神仙还是妖鬼?若真有这种人,这世上还有人能安心睡觉么?”
绮年叹口气,撅了撅嘴。果然小说就是小说,那种能够随时随地料敌先机运筹帷幄的角色只有在故事里才能存在啊。而她呢,只能拿着这对香薰球反复检验,确定手里这个是原装货,然后就只好等着别人出招了,听起来好没用啊!
赵燕恒看着她的神色笑起来,走过来捏了捏她撅起的嘴唇:“能挂油瓶了呢,怎么像品儿似的?”
品姐儿正好由乳娘抱着进来,听见父亲这话就咯咯笑起来,拍着小手叫道:“挂油瓶,娘挂油瓶!”
绮年顺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教你别的记不住,这句倒记住了。”平日里品姐儿若撅了嘴,她就说她是挂油瓶,想不到这小丫头活学活用的,在这儿等着嘲笑她呢。
赵燕恒把女儿抱过去,在怀里颠着笑道:“是啊,你娘挂油瓶,品儿也挂一个给爹爹看。”
品姐儿马上把小嘴巴翘得高高的,气得绮年哭不得笑不得:“什么好的,还教着她呢!嘴巴翘多了就不漂亮了。”
品姐儿听得出母亲并不是真的发怒,不但嘻嘻笑了一声,还故意的把嘴巴又翘得高些,对着母亲倾了倾身体。绮年恨得站起来就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小捣蛋!”这小丫头刚生下来那几个月多安静,怎么越长大越调皮了。
赵燕恒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妻子的肩头,看着两人打闹,脸上的笑容压也压不住,低声道:“放心,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是一起来担。”
为了撑场面,东阳侯府今日的亲事规模不小。老东阳侯的27个月孝期已满,府中脱白挂红,甚至还在花园中的花木上扎上了栩栩如生的绢花纸花,十分热闹。更是在京中广撒请帖,差不多的勋贵官宦人家都有人到了。
秦王妃是秦家的女儿,今日是以小姑的身份来帮忙的,秦家两房的几个儿媳,再加上绮年和秦采,一起来招呼客人。
许茂云和韩夫人许夫人是一起进门的,才进来就看见了绮年,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加快脚步走了两步,才想起母亲和婆婆都在身边,连忙又放慢了脚步。韩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等入了座,你就去跟绮儿说话罢。”
许茂云偷偷吐吐舌头,抱住韩夫人的手臂嘻嘻笑道:“不,我陪着母亲。”另一只手又捞住许夫人的手,“还要陪着娘。”
绮年过来引她们入座,故意酸溜溜地说:“韩少奶奶可真是好福气,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娘,啧啧啧——真是羡慕死人了。就是不知韩少奶奶今年芳龄啊?怎么这么大的人还学小孩子撒娇呢?”
许茂云脸上飞红一片,伸手就要来掐绮年,忽然听见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道:“福气太大不是好事,也得看自己承不承得起,若是福气太大,压得连孩子都生不出,那倒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绮年听见这声音就觉得讨厌。就连赵燕妤也知道在人多的地方装装样子,这个郑瑾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是她如今在苏家说一不二,就以为到处都可以横着走了?绮年眼梢都不扫那结伴而来的姑嫂俩一眼,笑着对许茂云道:“俗话说得好,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呀,就等着瞧吧,可别跟某些人似的,三天两头的折腾,刚折腾出点东西来就忙不迭地四处显摆,骨头都没有四两轻。结果折了自己的福,后头就是一场空了。”
郑瑾料不到绮年居然会这样的尖刻,气得脸都红了。她自打生了个儿子之后在苏家固然是横着走,可是苏锐也就极少进她的房了,再加上遇了国丧,更是名正言顺地不跟她亲近了,若长久下去,后头可不真是别想再生孩子了么。
张淳眼看小姑吃亏,马上回嘴道:“儿子自然比女儿好,有些人自己还没生儿子呢,倒有脸说别人。”
话音刚落,那边永安侯夫人带着阮盼已经由秦采领着进来了,永安侯夫人在贵妇圈子里自有地位,郑瑾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见了礼。阮盼也行了平礼,便含笑对张淳道:“郑少夫人成亲时候也不久了,几时给恒山伯府添点喜气呢?”
许茂云猛地把脸扭过去,免得自己笑出声来。阮盼的意思等于是说:你自己啥都没生出来,还有脸说别人呢?
张淳的脸顿时也胀得通红。阮盼看着笑得一脸温和,说的话也是关心的话,可是跟刚才她自己讽刺绮年的话对照起来一听,就格外刺耳了:“孟少奶奶真是——真是好表姐。”她怎么就忘记了,阮盼跟周绮年有这层关系,还真当方才的见礼都是客客气气呢。
阮盼微微一笑:“郑少夫人夸奖了,不敢当。”回头去扶着永安侯夫人,“这里有个台阶,母亲当心。”妇孝姑慈地径自进去了。
张淳气个半死。可是她在娘家并没有阮盼这样的姐妹,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始终有些尴尬,更不要说如今她的娘家嫂子是绮年的闺中好友,娘家姐妹又是绮年的表嫂,无形之中等于跟娘家人都划出一条线来了。偏偏张二太太是个寡妇又不好出门,但凡出来交际,别指望会有娘家人像阮盼一样替她出来撑腰。
门口众人这小小交锋虽然是刀来剑往的,但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喜宴上宾客流水一样地进,转瞬这点儿小事也就烟消云散了。绮年送进一拨客人又到门口相迎,便见阮夫人带着赵燕妤和乔连波来了。只是两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模样,若不是敷了脂粉就能看出面色苍白了。
秦采跟赵燕妤是表姊妹,打小儿感情也还不错,看了不由得皱起眉悄声问:“表妹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赵燕妤苦着脸道:“别提了,也不知吃了什么,昨儿晚上闹肚子。”
秦采埋怨道:“既病了就在家里好生歇着才是,这样大冷天出来,灌了风可又要肚子疼。”
阮夫人笑道:“这是她表哥成亲,怎么好不到?如今来也来了,也不用什么规矩,若是身子不适就去歇一歇,既然你外祖家,倒也不用那么拘束。”
秦采连忙道谢:“表妹真是有福气,国公夫人这样的疼你。”
赵燕妤心里暗想疼什么疼,阮夫人心里疼的只是阮盼一个,对两个儿媳都是淡淡的,支开了自己她也好去跟阮盼尽情地说话不是?若真论起来,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