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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表妹难为[完结]-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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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住在夏轩,然后不时来跟世子回忆从前么?”绮年淡淡冷笑,“倘若她觉得靠这点回忆能过一辈子,我也不在意。不过我跟世子说句实话罢,一来,世子身边这些人,看在跟了你许多年的份上,我都盼望她们能过得好,就连怡云,我都盼着她别一心沉在从前的事情里,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过日子,若能像小满跟立春那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二来,有些事我虽然怀疑,但还没有查到实证所以不想说,更怕真查出点什么来让世子失望。因为有这两条,所以我想着,既然住在府里也是让她们守活寡,那还不如早点说明白了,让她们自己往外头寻,胜似将来年纪大了孤身一人的时候后悔。”
  赵燕恒皱皱眉:“你怀疑什么?怀疑采芝?”
  “也罢。”绮年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遮着藏着,恐怕世子还要疑心我呢,不如说出来罢。”遂从御赐酒器案里那件水红比甲讲起,直到香药之死中那句性命攸关的话,再到林秀书那床被划坏的帐子,一一讲明,连自己的疑心也逐条列出。
  赵燕恒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终于有几分艰难地道:“这,这些也只都是疑惑——”
  绮年点点头:“正因皆无实证,我才没有说出来。但世子也别忘了,你是亲口答应过我不立侧妃不纳侍妾的,既然有这样的话,采芝也好,白露也好,再把心系在世子身上就是无用的了,与其让她们日后后悔,何不如今就讲明了?”
  赵燕恒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莫强迫她们才好。”
  “这点世子爷大可放心。”绮年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赵燕恒要把采芝留下,“自然是她们自己想通了再说,否则强配出去岂不是害了男方?”
  赵燕恒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都说左拥右抱齐人之福,这哪里是福,分明都是烦恼。”
  绮年笑了:“那些说享齐人之福的男人,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看不见后院的苦恼争斗,自然只说是福。世子爷是真心真意待人好的,所以才会烦恼。”
  赵燕恒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还叫世子爷!”绮年这么叫,或者是要开玩笑,或者是心里不快,如今这应该是心里不快。
  绮年冲他皱皱鼻子:“今儿父王相女婿,相得如何?”这几日赵燕和都在昀郡王面前说起张殊治军之事,昀郡王也是幼习骑射的,只是为了韬光养晦,一辈子也不出头,因此无所建树。但毕竟是男人,听了这些不免心有所动,今日带着赵燕恒去看张殊治军了。这样的好机会岂能放过?自然少不了让张执表现一番的。说起来张执平日里也是跟着自己兄长,倒也不显突兀。
  说起这件事,赵燕恒不由得也微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张执年纪虽小,骑射却颇有法度。何况是边关磨练出来的,与京里世家子弟大有不同。父王口虽不言,但我瞧着,颇为嘉赏。”
  绮年也不由得笑了。秦王妃有一点实在是想错了,虽说庶女的婚事有嫡母做主,但这年头的婚姻主要是结两姓之好,张家门第过得去,秦王妃就没有阻止这门亲事的理由。而且说到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父还摆在母前头呢,真要是昀郡王看得好了,一张口定下来,秦王妃就再没有拒绝的余地。从前赵燕恒的亲事久久不成,一来是秦王妃弄鬼,二来是赵燕恒自己不愿,秦王妃若真以为自己就真能在王府里一手遮天,那真是大错而特错了。
  “这么说,这事多半能成了?”
  “如今郑家跟张家的亲事也定下来了,过些日子外头流言消了,这事就可以操持起来了。”说起来如今外头大家都在念叨黄河决堤和皇长子亲自巡查的事,郑家那点子荒唐事已然没几个人说起了,也不过是后宅的妇人们不通前朝之事,才把那点子阴私翻来覆去地念叨。估摸着再过几日,若皇长子能查出决堤的端倪来,那时候任是谁也没工夫关心这些了。
  “那就好极了。”绮年欢喜之余,不由得也要轻叹一声,“还多亏了二弟。”若是换了别人在昀郡王面前说起张殊,少不得要引他疑心。
  “二弟是个明白人。”赵燕恒忍不住摇摇头,“好在没有学到魏侧妃那些作派,也好在秦采还是个不错的。”
  “魏侧妃——”绮年也觉得有些无奈,“如今我管着家,听说二弟妹没少听魏侧妃埋怨。也亏得二弟妹心宽,能敷衍得过去。魏侧妃当初——也是这样子?”那昀郡王是怎么看上她的?
  赵燕恒失笑:“当初并非如此。我听嬷嬷们说过,魏侧妃是伺候祖母的,跟着祖母学书画,是最有灵气的一个。如今——想是有了儿女之后,就生了贪得之心,自然也就没了从前的雅逸。罢了,不说她了,横竖二弟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也少不了她的荣光便是了。你今日去皇长子府上如何?”
  绮年抿嘴一笑:“倒是顺利,皇长子妃还替我解决了个问题。”将今日的事一一说了,“不管洛红是个什么底细,总归不在咱们身边就无妨。过几日二舅母就将表姐接回家去,且看那些人会怎样吧。”
  绮年说这话的时候,倒没想到事情后来会朝着她未曾料到的方向去走。
  两日之后,吴惠侧妃被接回娘家养病,京城里不免就有人传皇长子妻妾不合。更有甚者,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皇长子连自己后宅都不能宁静,怎堪被立为太子呢?
  这话说得颇有意思。倘以后宅而论,三皇子至今尚未娶妻,未婚妻子还在娘家养病呢。真论后宅和睦的,那只有二皇子了。
  绮年再次登皇长子府的大门,送了一盒养胎药,坐着陪金国秀说了几句话。天气热,孕妇又不敢用冰,金国秀纵然是再沉稳的人,也不免有些烦躁无聊,倒盼着绮年来陪她说说话儿。
  “洛红在正妃这里还安分?”
  随月笑着回答:“每日里就是打络子,瞧着还安分。”谅她也不敢不安分,这可是皇长子府。
  “听说宫里前些日子来人了?”太后听说大孙子妻妾不和,心里不大痛快,派了个嬷嬷来。
  金国秀淡淡一笑:“我如今每日都要在小佛堂里诵经持斋,不好见外人。”这天气热穿得薄,见了怎么藏得住肚子。好在太后不是那很刁难人的,听说孙媳妇为了孙子在吃斋念佛,倒也罢了。
  绮年正要找点儿高兴的事跟她讲讲,外头有丫鬟来报:“郡王府来人接世子妃回去呢。”
  绮年有几分惊异。她出来时间并不长,什么事能让人来催她回去?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告辞。一回了节气居,就见赵燕恒指挥着人在收拾行李,见她回来,脸色阴沉地挥了众人出去,沉声道:“皇长子遇刺失踪了。”
  绮年吃了一惊,看看他的表情:“不是计划……”
  赵燕恒摇了摇头。确实,在皇长子的计划里是有这么一节的,倘若觉得事有疑惑,便报个遇刺失踪,好叫幕后的那些人都跳出来,如此周镇抚或者能抓住更多的破绽。但这次却不是计划内的,因此甚至没有公开,只是一边急报皇帝,一边飞鸽传书报到赵燕恒这里来。
  “那怎么办?”绮年也慌了。皇长子府里还有两个孕妇呢!这样的消息若让她们两个知道了,说不准立刻就会受刺激小产的。
  “我要立刻去那边。”赵燕恒沉声道,“报给皇上的消息今夜才会到,最早明日皇上才能派人过去,我得抢在前头,否则万一被人做了手脚,那皇长子就真的危险了。现在还只是失踪,或者人还没有——退一步说,即使有个万一,还有善后和缉拿凶手的事,还有沿河的灾民……”
  绮年使劲镇定了一下,吩咐如鸳:“立刻把铺子里两位掌柜请来。”转身对赵燕恒解释,“你过去了,少不得要用钱用粮。那地方离山西近些,若是能让那位帮帮忙,事情或许好办得多。”绮年指的是当初她救过孩子的那一家,本想着人家友情出让了两个铺子这事就扯平了,只到了如今少不得要厚着脸皮再麻烦人家一回。
  洪掌柜和叶掌柜不知为了什么事绮年急着要找他们,连忙赶了来。绮年自不能对他们说是皇长子失踪,只说赵燕恒要去黄河决堤一带安抚灾民,想要请他们代为向山西那位讨个人情,或者有借用钱粮的时候。洪叶二人听了都是包拍胸脯,最后决定洪掌柜急去山西通知,叶掌柜跟着赵燕恒马上上路。绮年免不了又要对二人谢了又谢,倒弄得这两个不好意思起来。
  赵燕恒也没阻拦,毕竟他过去了谁知道是会遇上什么事,若能方便调动钱粮自是有益无害:“倒是如何瞒住父王和王妃那边比较麻烦——”
  “为什么要瞒着父王?”绮年摇摇头,“我想父王也不是那样莽撞的人。且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被父王知道了岂不难过?若怕父王阻拦,或者留一封信由我转交父王,或者待你走了我去与父王说。”
  赵燕恒沉吟片刻,坐下来匆匆草成一封短信:“父王若再问什么,你答他就是。”
  此时简单的行李已经打好,立秋立夏都要跟着去。为免引起秦王妃注意,绮年不好送他,只能在节气居门口就停了脚步:“一切小心。”这次只怕比上次跟着秦枫去送亲还要危险些,那些人连皇长子都敢刺杀,再刺杀一个郡王世子又差什么呢。
  赵燕恒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放心。”转身走了。
  绮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回房怔怔坐了良久,直到如鸳进来小声道:“世子妃,该用晚饭了。”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王爷回来了么?”
  “回来了,在肖侧妃屋里。”
  “王爷若去了书房立刻来报我。”绮年觉得半点都没有胃口,“让白露她们管束好下边的人,谁也不许乱说一个字!”
  “是。今儿行李都是我和白露姐姐收拾的,并没让下头的人插手,只怕她们还都不知道呢。”如鸳一边说一边往桌子上摆着饭菜,“世子妃还得吃一点呢,今儿白天也折腾累了。”
  绮年慢吞吞地移到桌前,拿起筷子来只觉得反胃,叹口气又扔下了:“有没有点儿酸酸凉凉的东西?拌个三色鸡丝来吧。”
  如鸳赶紧去了小厨房,好在这东西也不难为,片刻之后拿了上来,绮年就着这碟鸡丝用了一碗粥就实在吃不下去了。听如菱来报说昀郡王去了书房,赶紧拿了赵燕恒的信去求见。
  昀郡王拿着赵燕恒的那封短笺,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反复看了两遍才冷声道:“恒儿已经走了?”
  “是。”绮年微微低头,“事发突然,世子来不及禀报父王,所以留信命儿媳转禀父王,先走了。”
  昀郡王冷笑:“既是都去了,还要告诉我做什么!”
  “世子怕父王不知他去向心中担忧,所以——”
  昀郡王一拍桌子:“难道我知道了就不担忧?谁让他去的!”
  绮年知道昀郡王是不赞同卷入储位之争的。以郡王之尊,只要没有谋反的大罪,这个位置是稳稳的。可若是在立储之事上站错了队,那虽然不是谋反,可也差不多了。新帝上位跟你秋后算账,绝对不会客气的。
  “父王,如今这事,已经不容我们置身在外了。”绮年来之前就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时候回答起昀郡王来倒也不慌,“不是儿媳小人之心,单说当初恒山伯世子求娶二妹妹之事,就不容儿媳不疑心。郑家何以拼着结仇也要与我们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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