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完结]-第1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燕恒微一挑眉:“谁在你面前嚼舌头了?”
“那倒没有。”绮年轻轻一笑,“我瞧着,小满跟立春情份不错罢?”
赵燕恒的筷子顿了顿,瞅着她低声笑道:“你想做什么?”
“跟你讨份人情呗。”绮年也低声笑,“你把他罚出去,也是为了让我做这个人情的吧?立春是得用的人,放到外头太可惜了,不如把他放到我那两个庄子上去吧。一来离着京城近些;二来将来油坊建好,出的油要在京城里打开销路,都需要有人去做;三来他还可以顺手再替你做些事。”
赵燕恒放下筷子,认真地道:“你当真还愿意用他?他可是”
绮年摆摆手:“我当时也怪气的。不过想想,他是你的人,自然该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在他那里,不过就是依着你存在的,有了你才有我,也难怪他。他跟了你这么些年,一是情份,二也是个人才,撵了也可惜了的。”
赵燕恒又如何舍得立春呢?但若不立威,此后再有这样的事,绮年只怕就没这番运气。现下听了绮年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笑道:“果然我的世子妃肚量大。”举起酒杯,“我敬世子妃一杯。”
绮年笑着举杯喝了。两人打发了丫鬟们下去,一边说话一边用饭,不时还相互挟菜。外头雪片越发下得大了,打在窗纸上簌簌地响,屋子里却是一派温馨。
下房那里,白露却是眼睛红红地坐在清明房里发呆。清明看着她那样儿,忍不住叹气:“早说让你息了这份心罢。”
白露拭着泪道:“我知道错了,日后尽心尽力伺候世子妃就是,只要世子妃能容我在世子身边伺候就够了。”
清明摇头道:“再劝不服你……罢了,人各有志。只是立春实在可惜,就这么撵出京城去了,小满怕不知要怎样伤心了……”
白露擦泪道:“小满曾说过几年就求世子放她出去寻立春”正说到这里,小雪喜气洋洋推门进来:“立春哥不必去外头了,世子妃方才叫如鸳过来说的,叫立春哥去世子妃在京城边上的两个庄子里做主事,不必远行了。”
清明诧异道:“当真的?莫不是世子有意叫世子妃做这人情的?”
小雪怔了一怔道:“这我却不晓得。只是世子妃方才看着姐姐眼睛肿了,将我留下问我何事,我说了,世子妃便说去讨个情儿。如今世子允了,那必是世子妃说的情了。”
清明若有所思,喃喃道:“当真有这份胸襟 ?”
小雪听着这话不大顺耳,想了想便道:“按说我在两位姐姐面前不该说这话,只是姐妹一场,两位姐姐也从没把我当外人,我若有话不说,倒像是有意跟姐姐们生分了似的。清明姐姐在外头不知道,就是二少爷成亲那天,王妃弄出一套御赐酒器来闹事,要栽在白露姐姐头上。据我这没见识的糊涂想头若世子妃当真是不能容人的,不必做别的,只要借着王妃的手就能打发了我们,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这一席话说得清明和白露都没了言辞,想了想岔开话题道:“那林秀书你可看管好了?”
小雪嗤了一声道:“刚到房里安顿下,就说还要来给世子磕头谢恩呢。我说世子回了房,没传唤谁敢去打扰,回头得了空替她传报了,见不见也只看世子有无空闲罢。”
清明一脸厌恶:“千万看牢了她,那可是个不老实的。当初在渝州的时候,面上装着一副诗书高华的模样儿,私下里又是要替世子做衣裳,又是要替世子做鞋,死皮赖脸!何况还有永顺伯一层关系,更要紧防着才是。”
小雪答应着出去了。走了没几步,就见雪片里一个单薄的身影行过来,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采芝:“采芝姑娘怎出来了?”
自从上回香药死了,采芝替绮年担了干系,明面上就被禁足了,又扣了月例。不过这也只是做给秦王妃看的,各样供给一丝不少,不过是从绮年的月例里出罢了,也并不是禁着她不许出自己屋子,只是采芝识相,连赵燕恒匆匆赶回来那天都没出夏轩。今儿下着这么大雪却跑出来了,小雪自是要问问。
采芝见是小雪,就停了步轻声道:“这天下了雪,明儿必冷。我听说世子妃明日起就要去跟王妃学管家理事,恐怕少不了受冻。前几日我在屋里无事,原是给世子妃做了几双厚些的绵袜,所以送过来。想着不好进去打扰,小雪姑娘是管着针线的,就交给你,明儿记得给世子妃穿上,切莫冻着了。也不必说是我做的,只说是姑娘做的就完了。”说完,将一个小布包交上来,自己转身就走了。
小雪瞧着她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也真是忠心的了,时时处处都替世子妃想着,却又不出头儿,若真把这袜子说是自己做的,那也太埋没了这份情分,哪能如此呢……
☆、123 团圆筵以牙还牙
绮年这个年过得比以前随便哪一次都要忙碌得多。所谓跟着秦王妃学管家;就是要天天跟着她;看她怎么吩咐管事媳妇和婆子丫鬟们各司其职;如何处理那些琐碎的日常事务;还有一个大头就是到了年下,要学着来往送礼了。
“世子妃;这是全套的礼单。”白露拿着厚厚一迭抄写的单子小心翼翼地进来,“奴婢都去仓库里核对过了,并无虚假。”
“好。”绮年拿着礼单都有几分头疼。这礼单可是个大学问,郡王府交往的全是勋贵高宦人家,来往人情十分复杂。比如年节要送节礼,娶亲做寿要送贺礼,死了人要送丧礼,人家送礼上门还要回礼;这礼物送得轻还是重;不只要看两家地位高低,还要看受礼的人个人年纪、资历、兴趣,甚至要看家庭财政情况。有时候明明看着是一样的人家,送的礼却截然不同。
秦王妃倒是很大方地把拟好的礼单公开了,叫跟着她的两个儿媳两个女儿人手一份,回去自己好生参详,可绮年估计,她私下里对赵燕妤肯定是拿着礼单一一地教导去了。估摸着对秦采或许也会教导一二,而她和赵燕好就只能自己去琢磨了。
“世子妃——”白露窥视着绮年的脸色,小心地道,“奴婢还把前头两年的年节礼单都誊了一份出来,不知世子妃用不用得上……”
“哦?你有心了,都拿来吧。”两相对照自然是个好办法,一年的东西看不出什么,两三年的放在一起看就明白多了。
白露连忙从怀里又拿出厚厚一叠纸来,绮年一眼看见,只觉得脑袋又是一阵疼,抬手接过去翻一翻,对她笑笑:“真是难为你这么有心。”如今这几个丫鬟都比从前主动了很多,只是大概相处时日还是短了,总觉得还有几分生疏,没有自己的丫鬟是那份亲切的贴心。自她留下了立春,小满小雪姐妹对她也算是真心敬服了,唯有清明白露两个——清明还是客气到有几分疏远;白露却是讨好得太惶恐了。
白露诚惶诚恐:“世子妃这么说,奴婢当不起。这本就是奴婢的本份,从前都是奴婢糊涂,有怠慢了世子妃的地方,还请世子妃恕罪。”
“这是怎么说的?”绮年笑笑,“我这夸你两句呢,怎么还引出这么一串来。你从前怎么糊涂了?倒说给我听听?”
白露有些哑了,喃喃道:“奴婢,奴婢……”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绮年看着她微微一笑:“若你说的是从前待世子比待我经心,那也是人之常情,凡事还有个先来后到呢。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去说它,日后你尽心去做事就是了。我这人也不难伺候,要的就是两条:一是忠心,二是守本分。我琢磨着,世子也是跟我一样的,所取也无非是这两条罢了。你跟着世子的时间比我长,该是更了解世子心思的,你觉得呢?”
白露说不出话来。所谓忠心,便是视世子利益高于一切,如今又加上了世子妃;而所谓本分,就是不要肖想自己做为一个丫鬟不该得到的东西。这两条无论哪一条,其实都不容许她对世子怀着那样的心思了。
“你若还有事就去做罢。”绮年看看她有些发白的面色,微微摇了摇头,“这礼单我再仔细瞧瞧,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少不得还要请教你。”
白露连忙摇手:“奴婢怎么敢当,世子妃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险些在门口碰上端着汤的如鸳。
“世子妃,这是世子吩咐小厨房熬的补汤。”如鸳笑着将盅子放到桌上,“世子说世子妃这些日子太劳心了,要好生补补呢。”
“你这丫头,补汤就补汤呗,笑成这样儿做什么?”绮年轻轻拧了她的脸一下,“你也跟如鹂学坏了。”
“没有——”如鸳拿了针线过来,在小杌子上坐了开始做针线,“奴婢昨儿回去给舅太太送年礼,舅太太还问奴婢来着,说——”抬头瞧了瞧绮年的脸色,方道,“舅太太问,世子妃有动静了没有……”说完,毕竟是年轻小姑娘,脸不由得红了一分。
绮年知道李氏关切的是什么,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现在生孩子?她可没这个胆气。跟赵燕恒成亲这几个月,光是两地分离就有将近两月之久,所以一时倒也没这个问题。那如今赵燕恒回了京城这事……
如鸳小心地说:“舅太太听说苏少奶奶有了身孕,大约是有些担心……”郑瑾出嫁还在绮年之后呢,怀孕却比她还早。是以虽然她如今全然恢复了做姑娘时的脾气,听说把苏家搅得鸡飞狗跳,但也没人说她什么。
“听说,阮表姑娘也有喜了呢……”如鸳自己也觉得有几分着急。回吴家时,李氏直问她绮年是否有了动静;郑氏也天天着急吴知霞那没动静的肚子,足以让她明白生孩子是件多重要的事。
“哦?怎么没听说?该送礼过去才是。”
“说是刚刚诊出来的,永安侯府没声张,就是英国公夫人得了消息,回来说的,还让先别说出去,等过了三个月,永安侯府自然会说。”其实是阮夫人太高兴,回娘家来炫耀的。
“那就好。咱们先备着礼,到时候消息出来再送过去。”绮年喝着盅子里热乎乎的汤,心里也热乎乎的。
“世子妃——”如鸳欲言又止。
绮年瞅着她笑了笑:“我知道。这种事,顺其自然罢。”横竖她才嫁进来半年呢,期间丈夫还离开了一个多月,就是没动静也是正常的,“采芝姑娘和云姨娘那边年下的份例都发了吗?”
“都发了。采芝姑娘是个有心的,还给世子妃做了一双加厚底子的鞋呢,倒是云姨娘,奴婢瞧着还那么浑浑噩噩的……”
绮年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怡云的心死了,人虽然还活着,可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她能做的也无非是好吃好喝供着,让她在那里顶着个姨娘的名声做个挡箭牌罢了。
“哦,还有那个秀书!”如鸳放下手里的针线,“世子妃不知道,小雪教她规矩,她倒也好生学着,可就是整天泪汪汪的进进出出,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委屈似的。”
绮年嗤地笑了:“世子又看不见,她哭给谁看呢?”
如鸳抿着嘴笑了:“世子妃说的可是呢,后头她几天都见不着世子爷,也就不哭了。小雪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手上绣着帐子被单子这些东西,私下里却打听世子爷的衣裳鞋袜尺寸。针线上的人都得了吩咐,没人理她,她才老实了。这些日子听说一边绣帐子,一边还念诗呢。”
绮年轻轻笑了笑:“嗯,看牢了她,不管永顺伯送她来是为了什么,就把她困在针线房里。等永顺伯倒了台,她也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