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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九珠三曲-第193部分

小说: 九珠三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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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叶子通体嫣红,连叶柄都红得那么透彻,没有一丝杂色,肆意炫耀着岁月洗礼后的绚丽颜色。

    红叶别庄的枫叶也应该红了吧。

    昏迷许久后醒来,我忘了许多事,甚至已想不起初阳和沐玄的模样。可最近每次看见季火,脑海里便会浮现出沐玄的影子。真想和他们见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孟书的墓在川莫,每年百里飞墨都会带两个孩子去祭祀,住你们以前的屋子,看屋子的是我们的人,想回去么?”身旁的烟雪突然轻声道。

    我摇摇头,将手里的红叶捻得转来转去:“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再起事端干什么?”

    “因着百里家的名声,没人知道那是衣冠冢。不过已经过了这许多年,假假真真的,他便也全当真,定时祭祀,连他自己也被自己骗了。对他来说,孟书就埋在那里。我并不想你再见着他徒添心伤,可你平日不说,我却能看出你想念孩子。初阳到了该娶妻的年龄,做母亲的总归会惦记。有我安排,你放心去瞧瞧他们。”

    他?

    手指没来由的一僵,红叶翩翩坠落。

    十二年没见了。

    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时间,在时间的打磨下,再提起他时我不再满心凄然。而烟雪的口吻也仿佛只在谈论一个久未谋面的老友,那么自然。

    我们都要老了。

番外…半生缘2REens。() 
(二)

    有些地方,时间永远停滞。

    十几年过去,川莫城一点没变。狭窄的街道,古朴的房屋,矮小的果下马拉着没蓬没顶的马车悠悠哉哉地从青石街道上穿过。只是街口那个卖豆花的老阿婆变成了她年轻的儿媳妇。

    我的小院子也一点没变,虽然简陋,却被宦大娘收拾得整洁干净。房子一侧加了一间客房,院子里种了一些菜蔬,豆荚离离,茄子肥硕。

    虽然现在一大把年纪了,但回到这个地方,别有一番激动的感觉。

    因为那个人,因为那段苦苦求索的情,还是因为年少时懵懂而充满希望的美好时光?

    也许,都有。

    还记得很久以前,在穿越那片红得醉人的枫林时,一行人边走边玩。我和飞墨整天吵得不亦乐乎。妖娆妩媚的司清抓住每一个机会炫耀着自己的美丽。江大哥常常一脸忧郁地看着前方,考虑未来成不成亲的问题,又帅又酷。凡烈一会儿和司清吵架,一会儿央求江大哥教他武功。

    很久以后。

    飞墨在六年前续弦,娶中京大户吴氏妇人为妻。吴氏妇人与前夫育有一女,也带进了百里家。

    司清进宫做了御医,儿女双全。

    江大哥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凡烈也当了爹爹。

    时间强大得可以抚平一切,当年从山寨一同出来的几个狂妄少年,早已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

    嗟叹着,回忆着,每天早早起床,像以前一样打扫院子,很快便到了忌日早上。

    我正拿着扫帚扫着院中小道。

    突然,“咯吱”一声,院门开了。

    有时候也幻想过两人重逢时的场景,有时大哭,有时哽咽,没想到真实的情形会这么简单平静。

    他就那么推开门,迈步走了进来。

    青色锦衣,外套金纹棕底外衫。仍是眉目如画,可清澈的眼神已变得沉着深邃。原本眉清目秀的脸上,如今蓄起了浓密的一字胡。身躯凛凛,犹如一座巍峨沉稳的大山。

    他变了,变成了一个魁梧强壮的父亲,一个历尽沧桑的生意人。再不是那个清瘦的,如竹露清风般雅致的快乐少年。

    我也变了,再不是那个容易激动,脾气暴躁的少女。初遇的不安褪去后,心中留下的只是一片温馨的暖意。

    笑吟吟地迎上去:“见过少爷,路上辛苦。”

    他淡然一笑,点头回礼,越过我走进了屋子。

    小厮紧跟其后。

    怎么不见孩子们呢?

    我忐忑不安,借着帮小厮拎行李的机会,小声问:“两位小少爷今年怎么没来?”

    “夫人说今年天热,旅途辛苦,没让两位小少爷来。”

    这样啊,期待已久的团聚落空,心中顿时无比失落。但见婆婆如此疼那哥俩,又觉得十分安心。

    婆婆是好人,只是与我性格不合。

    没等我们将行李安顿好,飞墨便拎着一篮子祭品独自上坟去了,一呆便是大半天。回来时,我和小厮已替他安排好了饭。

    因为院中没有空屋子,伺候他吃完饭,小厮告退出门,留我一人在院中服侍。

    等收拾完碗筷,天边已燃起了一片金色的晚霞。端着茶水出门,飞墨正倚在走廊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眉毛舒展,儒雅的面容上映着一层橙红的夕阳光,说不出的安详惬意。

    那张躺椅是很多年前我们俩用东拼西凑的木板自己做的,看上去歪歪斜斜,不成样子,坐上去却稳稳当当,很舒服。以前,他最喜欢在下工后躺在上面晒太阳。

    瞬间,我竟有了一丝错觉,放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和他仍安安稳稳呆在川莫过日子一般。

    将茶水端过去,放在他的手旁。自己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远处择起了豆角丝。

    他睁眼,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大娘不是外人,陪我聊聊吧,我难得有闲工夫。”

    “好。”我应着,将马扎搬到他旁边。

    他撑起身体,从簸箕里捡出一根豆角,也像模像样地择了起来:“大娘越发硬朗了,你儿子在干什么?”

    熟悉的淡淡墨香不断扑在我脸上,熏得戴着面具的脸发闷。我低下头,努力把持着说话的分寸,力求使自己的口气和宦大娘的口气一模一样,笑道:“托少爷的福,他在拥春百里铺子里帮工。”

    “他勤劳踏实,大娘养了个好儿子。”

    “哎呦,我儿子哪里比得上少爷家两个公子啊,两位公子订亲了吧?”

    他轻笑:“订了,老大订了他舅舅孟家的女儿,老二订了尚书房游大人的女儿。”

    “都是好人家,论年纪,快娶了吧?”

    “明天年末办事。”

    虽然早已听烟雪提过这事,但听飞墨亲口说出,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我忙道:“恭喜恭喜,祝少爷儿孙满堂。”

    “是啊,再过两年,我就是爷爷辈的人了。还得央宦大娘把这院子照顾好,过几年我来养老。”

    闻言,我脊背一僵,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心中感觉怪怪的。

    爷爷辈?

    他做爷爷,那我不是要做奶奶了?

    奶奶?

    多么遥远的称谓,奶奶,老奶奶,老婆婆,老大娘

    天啦!

    他没发现我的异常:“宦大娘早已抱孙子了吧?”

    孙子?

    我一个激灵,忙岔开了话题:“少爷说笑,您真打算到这小城养老?您是百里家长子,百里家上上下下,都指着少爷您。”

    他再笑,将择好的豆角扔回簸箕,扭头望着远方。墨黑的眼眸里意味深长,放佛流淌着数不尽的沧桑:“大娘如何不信?我父母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犬子初阳乃皇上御定下任义侯,是百里家下任继承人。我虽为长子,能做不过是侍奉双亲,照顾幼弟,教导幼子。过几年,待犬子初阳继承家业,我也该歇歇了。川莫山清水秀,与世无争,在这养老自有一番乐趣。等个七老八十,安然离世,和内子并骨埋在川莫,我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我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化成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以前,很多事都不懂,只知道怪他不尽力向着我,夫妻间徒生许多不忿。现在才明白,他的无奈不比我少。

    他年少时的梦想是纵横江湖,为了那个梦想,他不惜抗婚,和江大哥司清一起仗剑出走。可后来还是回到百里家,为家族兢兢业业,奋斗一生。年少时那些大胆的追求,如夏花般绚烂,又稍纵即逝。

    真遗憾,分开以后,我才完全看清他,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爱我。

    可惜,过去的,已经永远过去,再也不能弥补。

    天边,暗红的落日已陷进了地平线,橘红透明的天空上只剩下几丝云彩。淡淡的,薄薄的,好似无限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正在发呆,耳边传来了黄霸喜气洋洋的声音:“爷爷好,宦大娘好。”

    定神一看,黄霸拱着手,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以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小混混如今长成了大腹便便的胖子,打眼看去,身体比我的院门都宽。

    飞墨站起身,微微一笑:“乖孙儿好,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知道爷爷要来,孙儿今早特地捉了几条小鱼。依依用油炸了,又到乡下买了一壶家酿高粱酒,专等爷爷大驾。”

    “每年都这么麻烦做什么?”

    黄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爷爷这是哪的话?爷爷和孙儿有十几年的祖孙恩情呢。再说,依依与奶奶是故交,论情论理,爷爷都得去孙儿那喝一杯。”

    依依,故交?这个依依莫非是我和司清认识的依依?

    依依和黄霸成了一对?

    缘分这东西真奇妙,我忍不住想笑。

    “那就去喝一杯。”飞墨站起身,跨下走廊,同黄霸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院门处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屋门那边喊道,“书儿,我去黄霸家耍耍,天黑便回。”

    胸口猛地一酸,手中的豆角脆声折断。屋门那边没人,怎么会有人回答?

    可他仿佛像听到了什么似的,笑嘻嘻地顶了一句嘴:“说了说去去便回,你休要呱噪。”

    他身边的黄霸依然淡定自若,像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做法。

    喊完话,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我望着吱呀作响的院门,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滑落。

    再坚硬的心肠,再遥远的距离,都在他那声温柔的“书儿”中土崩瓦解。

    原来,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他的“书儿”,他唯一的“书儿”。

番外…半生缘3Reens。() 
晚风萧瑟,院中柴枝上的串串豆角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夜幕降临,天边出现了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一只掉队的孤雁惊慌失措地叫着,滑过孤寂的灰色夜空。

    我握着双手,站在屋檐下发呆。

    不知何时,旁边多了一条人影:“见过女主。”

    “何事?”

    “主人说既然两位小公子没来,还请女主回去歇息,这里由属下接手。”

    我犹豫了片刻:“今夜我不回去,你让他先睡。哦对了,让他别忘了睡前督着小公子喝药。”

    “是。”

    宦大娘刚刚退下,院门被人推开,黄霸扶着酩酊烂醉的飞墨歪歪斜斜地走了进来。

    “宦大娘帮忙。”黄霸喊。

    “怎么喝成这样?”我迎上去,扶住了飞墨的另一只胳膊。

    飞墨醉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屋子一眼,头摆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不能回去,先扶我去洗澡,洗掉酒气。黄霸,你奶奶她,太呱噪,太呱噪,要啰嗦我滴。”说着扭身就要往外走。

    我哭笑不得,对黄霸说道:“快把他拖进屋,扔到床上,男人喝醉了沾枕就能着。”

    于是我们两人一起使劲,将拼命往外挣的百里飞墨拖进屋子,扔上了床。

    还好,他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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