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海拔8000米-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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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回之以注目,感觉自己像一个融化在山峰怀抱之中的游子,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它们在看着我,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造物、最凌冽的雪山在看着我。它们在等待我到达它们面前。
天空中的灰蓝色正在一点点后退,最东边的天际已经冒出金红的丝线。领队告诉我们跨过最后一个阻碍,就会到达峰顶。
“还要多久?”
我听见别人在问,而领队的回答已经传不进耳中。
眼前就是峰顶。
那些曾经阻碍我攀登的积雪,此时像是海浪的浪尖一样簇拥着我往前;那些曾如刀割般难以忍受的空气,此时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肺部、心脏,再随着脉搏的跳动灌入身上每一道血管,把山的气息也融进了我的血脉之中。
我的脚底好像生了根,蔓延出长长的根须缠绕在山峰的深处;我的背部却长了翅膀,从身后吹来的每一道微风,都成为腾飞的助力。
前方就是峰顶。
前方就是——
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拽住,我一个趔趄,勉强回身,看到扎西错愕的目光,只见他不断张嘴又对我比划,似乎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耳朵才听清楚他的声音。
“你还要去哪?我们已经登顶了!”
登顶?
我猝然回首,才见天光乍现,而头顶,已是苍穹。
“那小子怪怪的。”
注意到何棠江已经老老实实坐下来后,扎西跟领队嚼舌根道。
“刚要不是我拉着他,他还要继续往上走。可是已经到顶了,他还能往哪里去?”扎西砸吧着嘴,“他之前说认识韩峥,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领队看向坐在山巅之上似乎正在愣神的年轻人,注意到年轻人此时茫然又怅惘的神情,领队微微叹了口气。他太熟悉那种表情了,十几年来,他见过无数登山者,对于其中大部分人来说,登上四姑娘山只是点缀他们枯燥生活的一抹亮色,而对另一些人——尤其是拥有那种令他感到熟悉的表情的人来说,四姑娘山是他们的。
他们会往下一个峰顶走,登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直至死神逼迫他们停下脚步。
领队和扎西以登山为生,是为养家糊口;而那些人以登山为生,却是为供养自己的灵魂,或许登山对他们来说就是氧气,一旦缺少就必然死亡。这是注定壮阔的、辉煌的,也是残忍的、悲伤的命运。
扎西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哭了!”
他匆匆忙忙地向何棠江跑去,不明白成功登顶的年轻人为什么突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只有领队能够明白。
在领悟自己残忍命运的那一刻,谁,不会痛苦迷惘呢?
“不然我和你开玩笑?”我看他。
见说不过我,楚柳又去纠缠他表哥。
“哥,这家伙三个月前胳膊刚被穿了一个窟窿,你带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出了意外怎么办?”
楚柳表哥哭笑不得道:“行,出了意外我养他下半辈子。”
“不是!”楚柳真着急了,“他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们不要开玩笑了!”
楚柳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因为不久前我和他表哥的一番对话。当他表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注意到我兴奋的表情时,这个没比我们大几岁的年轻男孩笑道,“很感兴趣,要不要试一试?”
“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吗?”我看了下墙面的高度,最起码两米,没有辅助我爬都爬不上去。
“谁都可以来参与。当然,他们得先做好准备。”楚柳表哥上下看了我一眼,“香香说你想参加我们的练习。”
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是想参加跑酷爱好者的练习,只是想找人带着我一起健身,好去赢得和韩峥的赌约,把何山的钥匙夺回来。只是现在,我对跑酷这项运动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我认识的一个人是登山社团的。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只要我赢了,他就把扣在那里的东西还我。”
“酷。”
楚柳表哥吹了声口哨。
“所以你们赌的什么?”
“看我能不能做到一件他绝对做不到的事。”
这就是韩峥肯还我钥匙的条件。
“你能帮我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之所以请求他,是因为我只在他身上看到了和韩峥一样的气息。那种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气质。
楚柳表哥答应了我的要求。
自那之后,楚柳就一直在我们耳边哔哔。一会说我手还没痊愈不能这样冒险,一会又说他表哥不负责任,拐带未成年人。
“我看他成年了。”楚柳表哥诧异地看我。
“没谈恋爱,没有对象,都是未成年人!”楚柳义正言辞地挥着拳头,然后被我一巴掌打趴在地上。
“闭嘴吧,秀死早。”爱看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或,一起畅聊网文吧
第108章 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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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楚柳真着急了,“他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们不要开玩笑了!”
楚柳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因为不久前我和他表哥的一番对话。当他表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注意到我兴奋的表情时;这个没比我们大几岁的年轻男孩笑道;“很感兴趣;要不要试一试?”
“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吗?”我看了下墙面的高度;最起码两米;没有辅助我爬都爬不上去。
“谁都可以来参与。当然;他们得先做好准备。”楚柳表哥上下看了我一眼,“香香说你想参加我们的练习。”
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是想参加跑酷爱好者的练习,只是想找人带着我一起健身,好去赢得和韩峥的赌约,把何山的钥匙夺回来。只是现在;我对跑酷这项运动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我认识的一个人是登山社团的。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只要我赢了,他就把扣在那里的东西还我。”
“酷。”
楚柳表哥吹了声口哨。
“所以你们赌的什么?”
“看我能不能做到一件他绝对做不到的事。”
这就是韩峥肯还我钥匙的条件。
“你能帮我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之所以请求他,是因为我只在他身上看到了和韩峥一样的气息。那种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气质。
楚柳表哥答应了我的要求。
自那之后;楚柳就一直在我们耳边哔哔。一会说我手还没痊愈不能这样冒险;一会又说他表哥不负责任,拐带未成年人。
“我看他成年了。”楚柳表哥诧异地看我。
“没谈恋爱,没有对象,都是未成年人!”楚柳义正言辞地挥着拳头,然后被我一巴掌打趴在地上。
“闭嘴吧,秀死早。”
楚柳表哥看着我们打闹也不掺和,只是一直在前面带路。不知道绕过多少小巷,在穿过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喧闹的人声一下子充斥满耳边。
这是一个不足五十平米的篮球场,四边用铁丝网拦着,一群人挤在里面像是猴子一样不断攀爬、摔倒。我甚至看到有人一个纵步抓住了篮框,然后手一甩,直接将自己甩上了后面的篮球架。爬上去的人在上面炫耀没够一秒,就被另一个人踢了下来。对了,踢他下去的人,是从两米远外的铁丝网上越过去的。
楚柳看得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命了”、“哇,腿要断!”这些词。
可我却注意到,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在盲目地练习。他们手臂与腿上都带着护具,在做运动前都会做足热身运动,大部分人并没有在练习高难度的动作,而是在不断重复一些基础训练,比如跳跃、掌握平衡。之前那几个在篮球架上飞来飞去的家伙,反而才是少数。
“呦,猿猴!”有人和楚柳哥哥打招呼,“带了两个小朋友过来?”
“我弟弟和他朋友。”楚柳表哥和他兄弟击掌,“带他们过来见识见识,对了。”他把我一把拉过去,“这个小家伙,和登山社的人打了一个赌。”
“登山社,哪个登山社啊?”有人问。
楚柳表哥看向我。
“京华。”我说,“京华大学常青会。”
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周围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安静了一瞬。
“京华常青会。你还认识那里的人?”有人从背后走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小朋友本事不小嘛。”
我回头看去,见到正是刚才那几个爬篮球架跟玩儿似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右边眉毛缺了一块。
“常青会很厉害吗?”我忍不住问。
“何止是厉害。”眉毛奇怪的男人回道,“虽然不是一个圈子,但是玩户外极限运动的,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你有朋友在那里?”
“不是朋友。”想起韩峥,我就憋气,“是敌人。”
“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的笑声并没有使我恼怒,我看着他们,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
“是我要打败的人。”
眉毛男笑够了,问我。
“你要怎么打败他?”
“做到一件他做不到的事。”
“是吗?可是能考进京华,又能进常青会的人,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吧。”
我打定主意回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常青会,但是嘴上仍旧不服输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眉毛男定定看了我,咧嘴笑了:“好,这个忙我帮定你了!”又对楚柳他表哥说,“猿猴,人就交给我了!”
“哎,等等,表哥,他手还没好全呢!”身后楚柳还在着急,却被他表哥拦下了。
“放心吧,剑哥不会做没分寸的事。”
剑哥,我记住了这个眉毛奇怪的家伙的名字。在他把我带离篮球场,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后,我试着这么喊了一声。
男人笑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非要和别人打这个赌。我只问你,为了赢,你能下多少决心?”
“百分之百。”我信誓旦旦地说。
“不够!”剑哥说,“才百分之百的决心,你一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人,想要赢一个常青会的正式成员!异想天开!”
他对我吼:“要百分之一万,一百万,能拿出你全部的决心,你才有千分之一赢得赌注的机会!”
他嗓门特别大,在我耳边轰隆隆的响,即便早有准备,我仍旧是被这人的气势吓到了。然而想到韩峥当时轻蔑的表情,想起他说的“我不配”,心里的火蹭的一下燃了起来!
“那就全部,反正我一定要赢他。”
“好。”剑哥慢慢笑了,推开身后的窗子,对我说:“如果我说,你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敢不敢?”
我脸色一阵发白,手忍不住抖了起来。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剑哥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你,恐高?”他惊讶道,“你恐高还和登山社的人打赌!”
他脸色变了,不再像之前充满热血和鼓励。
“不要拿你的命开玩笑!”他恶狠狠道。
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恐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