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海拔8000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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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胆小?可我听说前几天某人在联谊会上很威风啊。‘没有做好赴死准备的,不要来登山社。”甄一笙模仿着何棠江的口气说完,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小学弟,取笑道,“你那时候的胆量呢?”
何棠江很想说此一时彼一尺,在外人面前再有胆量,在他小舅面前他依旧是小破孩一个。
“小江。”
可他还没开口,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着自己的乳名。
“舅、舅、舅舅?”何棠江僵硬着转过身,“你来了。”
顾沛走到何棠江身边站定,有些不满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学不会沉稳些。这位是?”
“你好,叔叔,我是何棠江的学长,甄一笙。”甄一晟带着笑容道,“我路过这里正好看到棠江,正好有事找他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原来你们约了在这里见面。”
心理学系的人都这么可怕的吗?何棠江看着面不改色忽悠顾沛的甄学长,只能默默佩服。
“你们有话说?那你们先聊吧,我一会在找小江。”顾沛说。
“其实,何棠江前阵子找我了解一些治愈恐高症的问题,我对他的情况做初步分析后,觉得他症状的形成应该和幼年的成长环境有关,想要根治也需要家人的帮助。正好叔叔今天也在,或许您愿意和我谈一谈?”甄一笙下一句话却让另外两个人都吃了一惊,“不过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何棠江的恐高症曾经前后两次都没有发作,一次是他为了赢回何山遗物的时候,一次是这个月他登顶四姑娘山的时候,您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何棠江简直急的上火了!学长,你就这么把我的事给捅出来了,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捅娄子啊?
甄一笙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有分寸。
顾沛认真看了甄一笙好一会,笑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那次他和韩峥的比赛,最后竟然敢自己跳下窗户。”
“小、小舅!”何棠江目瞪口呆,“你看了那比赛?你认识韩峥?你早知道我要登山了?!”
小舅语出惊人:“我不认识韩峥,我只是见他是你β直播间账号的头号金主,所以就想你们是不是朋友,就关注了一下。”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惊讶的吗?一直以为会反对自己登山的亲人,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不,等等,何棠江回过神来,小舅刚才说韩峥是谁的金主来着?是他幻听了吗?
“韩峥的β直播账号id是‘山鬼’,对外都是公开的。”甄一笙拍了拍何棠江的肩膀,“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呼吸,呼吸不上来了!
何棠江只要想到就在前几天自己还在一口一个“感谢亲爱的山鬼的火箭炮,么么哒”,而这个“山鬼”就是韩峥本人,他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也难怪那些知道真相的cpy文学爱好者总是热衷于yy他俩了。
何棠江此时还不知道前方还有更深的坑在等着自己,他神游天外,一边思考自己有没有对“山鬼”做过更羞耻的事,一边听见顾沛和甄一笙说话。
“看来您也一直在关注何棠江,并且早就知道他准备登山。”
“是。”
“那么我可以认为,您并没有反对他登山吗?要知道,家庭对人的心理状况是很重要的,我人为何棠江现在需要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亲人。”
顾沛半晌没有说话,再次开口,却是对眼前的两个人说。
“从这里去京华大学要多久?”
终于回神的何棠江脑袋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十分钟后,当他坐在前往京华大学的出租车上,看着前排的学长,又看看身边的小舅,仍不明白他们这是去干啥。
一个多小时后,何棠江跟着顾沛踏进京华的校门,看见小舅熟门熟路地在偌大的京华校园里准确地找到了常青会曾经的社团地址,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小舅,也曾经是常青会的成员啊!
已经被废弃的常青会社团门口,有人早等候在此。刘砾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走向他们。
“顾叔叔,或者我还是该喊,学长?”刘砾笑着说。
顾沛,前京华学子,常青会2003届毕业生。他环顾了这如今已经显得有些破败的院子,看向门口的那颗老树。
“只有它没变。”
“一切都没有变,学长。”刘砾说,“即便常青会解散了,但建立常青会时前辈们所立下的精神,也一直在我们心中流传,并会一直传递下去,直到最后一个烙印着常青会印记的登山者死去为止。”
顾沛好久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何棠江看见小舅握紧了拳,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指尖泛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
“还在吗?”他突然问刘砾。
刘砾立刻说:“接到您的电话以后我就一直在找,总算找出来了。除了颜色有点旧,一切都保存完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袋,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制品递给顾沛。
顾沛双手接过,那模样如此小心翼翼,似乎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物品,又像是捧着他自己的心脏。
“十一年,我丢了它已经十一年了,难为你们还替我保管着。”顾沛的声音有些沙哑。
刘砾正色说:“我们明白它对每一个常青会人的意义,怎么敢不认真保存?”
这是一枚徽章?
一枚很简单的金属徽章,上面只有一行字“gp2001hb”,字刻的不是很端正,还有些扭扭歪歪。
顾沛仔细摸索着这枚徽章,用眷恋的眼神看了它许久,接着把它郑重地交到何棠江的手里。
“这是我第一次登顶哈巴雪山后社团给我的纪念品。这样的徽章,每一个常青会的人都有。在他们登上自己人生第一座雪山后,由上一届的学长亲自为他们铸造、雕琢,一生只有一枚,象征着我们永远不忘攀登险峰的心。”顾沛说,“你已经登上了你的第一座雪山,小江,舅舅现在把自己的这枚徽章交给你。它是你的了。”
“小舅!”何棠江失声,鼻子突然塞住,眼前也有点模糊,“这这对你那么重要。”
“不重要了。我曾经亲手扔了它,现在也没有脸面再拿回它。小江,我把它交给你,让你替我保管好这颗心。无论以后你要去哪,一直带着它,就像舅舅陪着你一样。好吗?”
“小舅”何棠江哽咽道,“你不怪我吗?我还要登山,明明知道妈妈那么恨何山,却做了和何山一样的事。”
“你妈妈不是恨学长。”顾沛叹息着说,“她深爱着他,只是有多爱,就有多怕。她爱着那个一心只有山峰的何山,也畏惧着这样的何山。你说,人爱着一团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怎能不被这火焰烧伤呢?而当火焰熄灭成为灰烬的时候,她的爱也已经死了。”
何棠江此时懵懂懂懂,还无法理解父母之间的爱情,他唯一明白的是小舅不仅不排斥自己登山,还将他的“心”交给自己保管。
这算是自他登顶四姑娘山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所有的迷茫、自责和痛苦,都在此时顾沛的认可和鼓励中烟消云散,他知道或许自己还不能直接面对母亲,但有了小舅的支持,早晚他也会亲口对母亲说出真相。
“小舅,我建了一个登山社团。”
“嗯。”
“它叫负雪社!虽然还没正式成立,但我一定会让它成为一个不亚于常青会的登山社团!几十年后,一定也会有人像你怀念常青会一样,怀念负雪社带给他的一切。”
看着满怀期望,对自己说出这番壮志豪情的何棠江,顾沛目光复杂。
他的那一枚徽章,正是何山刻的呀。
血缘,是多么神奇的东西。
宿命,又何尝不是因缘巧合,兜兜转转十几年,自己曾经放弃的梦想,丢弃的那半颗心,却在姐姐和何山唯一的儿子身上重现,并再次鼓动。
“小江,拿了徽章,我也得交给你一个任务。”
“说吧,小舅,我一准给你完美完成!”
“十一月份,你要跟着韩峥一起去尼泊尔,只有让他带你入门,我才放心。小江,小江你怎么了?”
何棠江一脸便秘,想说,我前几天才拒绝了韩峥的求不,结组邀请,把人给惹毛了,现在去求和好还来得及吗?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用那种理由拒绝韩峥,简直就是傻缺到家了!
“有什么困扰吗?”顾沛问。
“不不不,没有没有。”何棠江绝对不想把自己干的傻事告诉小舅。
当务之急,比起建立社团,比起通过期中考,尽快找到韩峥并且和好。
第28章 招募队友()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哎今天是个好日子早啊;韩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叶廷之哼着歌进门时;故意高声打招呼;却没有如预想中引起屋内人的注意力。
韩峥正在跑步机上进行训练;他把跑步机调整到最高速度和最大坡度狂奔一分钟;然后减缓速度和坡度跑四分钟。以这样的搭配为一组;重复五组。这个训练的过程中;韩峥会检测自己每一阶段的心率;以保障训练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这并不是在训练肌肉或体力;而是在训练心血管功率耐力,是为高海拔极限登山所做的准备。当然,这里指的高海拔,特指海拔6000米以上。
专注于锻炼中的韩峥彻底将叶廷之无视,可是后者显然已经习惯了,很快就坐在旁边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
“你知道吗?今天我谈了一个很大的赞助商,对方说考虑给我们赞助一百万!当然;前提是这次冬攀训练你在尼泊尔能有一个好成绩。不过我觉得这根本难不倒你,小意思”叶廷之说,“总之;下个年度我们还能不能使用这间训练室;一切都看你了。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和那个小子联系?”
韩峥已经完成了五组耐力训练;从跑步机上下来,准备换到另一旁的有氧单车上进行放松训练。在开始放松练习之前,他走到叶廷之旁边拿起自己的水杯补充水分。
叶廷之可不会放过这个骚扰他的机会。
“听刘砾那小子说你求结组被何棠江那小子拒绝了,他可在我这里笑话了你好久。”
叶廷之突然觉得耳边一凉,原来是韩峥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扔回座位上,塑料水杯擦着他的耳朵,差点就砸到他。叶廷之不气反哈哈大笑:“看来是真的了!你啊你,韩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韩峥沉默不语,坐上有氧单车开始训练,就在叶廷之以为他打定主意要做一个闷葫芦时,这小子又开口了。
“两百万。”
“什么?”
“这次冬攀训练如果我们在前十中拿下两个名次,赞助费加到二百万。”韩峥说,“你把训练室续约三年。”
“等等!前十中的两个名次?开玩笑,自从你们社团解散后,我们连两个人都凑不齐好吗?你不会指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要跟你一起上山吧?不行不行,不干不干。”叶廷之连连摇头。
韩峥很快做完了自己最后一组放松训练,他从单车上下来掏出自己的手机。
“另一个人,由我来负责找。”
十一月的期中考眨眼间就过去,当学生们考完最后一门离开考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