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难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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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鼻腔里挤出几声冷飕飕的哼笑:“不知好歹!”卓雨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静静的听候发落。夏宣凝视她半晌,忽然出手一推她肩膀,把她按在床榻上,翻身骑在她身上,以一种常见的恶霸欺压民女的嘴脸笑道:“说的好!那爷倒要看看玩了你,你能怎么样?!”
卓雨楼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视死如归的道:“我能怎么样呢?现在我喊破喉咙也没用,明天……我告状无门。”夏宣一挑眉:“这么说,你从了?”卓雨楼一字一顿的道:“……不,我只能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受到侮辱。”
夏宣觉得好笑:“你想死?好啊,你明早上出了这个门,最好一头扎进湖里淹死。等你死了,我就请法师把你的魂魄封在这里,叫你永世不得超生。”这话很有用处,她嘴唇不住的颤抖,眼中慢慢盛满了泪水,她年纪尚小,这般模样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夏宣是个看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人,何况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不免心软下来,摁着她的力道放轻。
卓雨楼哽咽道:“……我一个弱女子,您不必对我这么粗暴……我知道今夜是躲不过去了……随您的喜欢,我不会抵抗……做无用功的……”夏宣想来也是,既然对方认命放弃了抵抗,他在力气上又占绝对优势不怕她跑了,便再度放开她。因他这个动作,竟让卓雨楼眼眸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反手擦了擦泪水,抽抽噎噎的道:“……您是真不想对我用强的,对吗?”夏宣撇撇嘴:“我要想,还能留你到这个时候。”她怔了怔,可怜兮兮的看向他:“您……并非是我想象中那样的人……”她缓缓坐起,往他的方向也就是床沿处,挪了挪身子,说话间,两条腿已经垂放在了地上。
夏宣心道,她这是丢盔卸甲,打算束手就擒,依从他了吗?端起她的下巴,
看着她一张白白净净的俏丽面孔。卓雨楼这一次丝毫不惧,见他靠过来,反倒痴痴的凑上去,口中深情的唤道:“国公爷……”嘤嘤软语叫的夏宣身子酥了半边,一门心思的去吻那柔软樱唇。
可却于此时,卓雨楼的眼神猛地凌厉起来,竟向上一窜,脑门直接撞到他鼻子上。效果立竿见影,磕的他涌出一把眼泪,登时视线模糊。卓雨楼撒腿就跑,他哪里允许,伸手一抓便扯住她的衣袖。她豁出去了,也不硬拽,和他拼力气,而是回身照准他腿间就是一脚。慌乱中也不知自己踢准了没有,反正夏宣暂时放来了她,她便没命似的向门口奔去。出了门,发现自己幸运的身处卓家的内宅上房,她生在这里,家里的一草一木,她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走不丢,一咬牙,向着能逃出去的小门跑去。
夏宣身边虚情假意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她们一般会自始至终的虚伪着,没有一份是摆出要亲热的模样,下一刻忽然变脸对他拳打脚踢的。所以他根本没提防,以致于被卓雨楼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给偷袭了。夏宣疼劲儿过去,又觉得想笑,躺了一会,才出去寻她。
这里刚被镇守太监买下,没有佣人家丁,唯有几个跟着包禄钧和他来的随行,这会各自寻了乐子睡下了。他也无意叫醒他们,独自在黑漆漆的夜里,沿着抄手游廊寻着,口中高声道:“卓雨楼,我知道你藏在这儿,你不用出来,我也不会找你,等天亮后,我就离开。这里是你家,你一定知道怎么出去。我不打算难为你了,你死了,我更得不到什么,还害了一条性命,我不想弄出人命。”
躲在游廊下的卓雨楼紧紧捂着嘴巴,因为害怕,不住的颤抖。虽然夏宣的话,她字字听的清晰,但是摸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不敢贸然行动。直藏到天亮,发现宅子内的人真的离开了,她才找了洞,钻了出去。想起这一夜惊魂,又庆幸又难过,几乎是一路含泪,向住着的小院跑着找大哥,要问个清楚。
她只祈祷昨夜夏宣说的话是真的,当真会放过她。
当然,后来证明是她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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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夏宣闹了一夜,除了两处伤痛外,只得到一个从卓雨楼身上扒下来的肚兜,这会捏在手里把玩。他歪在榻上,眼睛呆滞的瞅着屋角,直到元茂来禀告说任大人来了,他才一挥手:“叫他进来。”
任鸿进来后,见夏宣这精神萎靡的状态,便知事情不大好,坐到矮榻另一边,手搭在桌上笑道:“怎
么,昨天包禄钧没找人伺候好?”夏宣哼道:“好得很!”就是差点被害的断子绝孙。任鸿听这口气儿不顺,不敢再笑:“今天要和我来,有事和我商量?”
夏宣把肚兜藏在袖子里,撑坐起来,手杵着下颚:“我要让卓雨楼成为国公府的官奴,你有办法吗?”
“……”任鸿犯了难:“这……想让她给国公爷您为奴为婢的话,叫她兄长把她卖到您府中就是了,不必成为官奴这么麻烦。”
夏宣何尝不知道,只是卖身为奴终有个盼头,成为官奴则永世不得翻身。
她不愿意做姨娘就做丫鬟罢。
等她没了自由身,不经他允许敢踏出国公府一步都是犯罪的时候,看她是否还能像昨晚那样摆出一副傲霜斗雪的姿态。
“难办吗?”夏宣轻飘飘的问。
任鸿在短暂的金钱利益和长远的仕途前景下,毅然选择了后者:“不难。”
夏宣满意的点点头。早就该这么做,不用跟她周旋那么久,本来就是他一句话便能解决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令人心烦的雨又在下着,淋湿了卓雨楼的头发和衣裳,她走进破落民居。这里原本是一处做小本生意的买卖家的小院,后来他们有了钱,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了。而他们卓家兄妹则相反,从金窝搬进了草窝。
只是她前几日还在想,只要父亲能活着出牢狱,她和哥哥四肢健全,父亲当年能从一个米铺做成生意遍及各个行业的地方巨富,那么她和哥哥只要肯吃苦,还能白手起家。
还年轻,还有家人扶持,所以还有希望。
但是昨天发生的一切,生生毁了这一切。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内,唤了声雨堰,妹妹很开从里屋扑出来,抱着她亲昵的道:“姐姐,你去哪里了?”
“大哥呢?就你一个人?”她多想听雨堰说,大哥担心她,出去找她了。可惜雨堰小嘴一嘟,回道:“我们不会做饭,大哥出去买饼了。”雨楼心如绞割,但镇定的笑了笑:“那你去洗洗手,等着吃饭吧,姐姐去换件衣裳。”
雨堰跟着她来到姐妹俩住的屋子,扒着门框问道:“姐,你昨晚去哪了?”卓雨楼一边脱衣裳一边抿着嘴唇,生硬的笑道:“大哥在别的地方存了点东西,叫我照看了一夜。”雨堰道:“那今晚上还去吗?昨晚上姐姐不在,我可害怕了。”
卓雨楼心里一酸,赶紧换好了干爽的衣裳,把妹妹搂在怀里,心疼的贴了贴她的小脸:“姐姐哪都不去,咱们永远在一起。”雨堰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那大哥呢,也跟咱们在一起吗?”卓雨楼没法回答。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走了进来。雨堰兴奋的推开姐姐,道:“是大哥回来了。”她一边向外跑,一边喊道:“哥——姐姐也回来了——”
卓成安呆怔在原地,手里拿着的油饼差点掉在地上。卓雨楼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靠着门框冷冷的道:“买我的份了吗?肯定没有吧,你一定认为我今日不能回来。”卓成安僵硬的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卓雨楼走过去,把油饼抢下来拍在桌上,对妹妹道:“你先吃着,我跟大哥有话说。”说完,拽着卓成安走进了屋内,将门关好后,她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但神态却如疯了一般:“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把我丢下的?!你是我哥!你居然做这样的事!”
卓成安嘴唇蠕动,咽了下口水,一句话不回答他。他这样的态度,让她无比愤怒,再也不管那么多,痛苦的喊道:“你说啊!你就说一句
,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有那个什么镇守太监把我掳走的,你不知道!哥——”
卓成安粗喘了几口气,一把推开妹妹,向门口走去:“别喊了,雨堰在外面听着!”卓雨楼怎么可能允许他走,一步挡在门前,看着哥哥的眼睛,质问道:“雨堰,今日你能这么对我,那么等她大了,如果有坏人想要玩弄她,你也会把她献上的,对吗?爹娘叫你照顾我们,你就是这么做的?你就是这么答应他们的?”
卓成安扬起面孔,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攥实拳头一下子砸在雨楼身后的门板上,含着眼泪道:“……我不会那么对她!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而你不是……”
“……”卓雨楼在这一瞬间,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出声。半晌,她才傻子一般的反问:“什么?你说什么?”
卓成安揉去眼睛里的泪水,微微仰着下巴:“你不姓卓,我也不知道你姓什么。但我肯定你是十五年前被爹娘捡来的。那时候,刚过完年,做生意的店铺还不多,爹早上打开米铺的门,发现你被人扔在门口……你烧了好几天,好在你命大,还是活了。”
卓雨楼发现自己的嘴角是上翘的,如果不摆出微笑的样子,这个时候一定嚎啕大哭了:“我……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从小到大,父母对待她和亲生女儿无异,甚至在她面前从没提起身世的半个字。她以为穿越了,卓家是她的归属,结果,却也不是。
卓成安笑中带泪的道:“雨楼,你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吗?”他拎起妹妹的肩膀,把她拽到屋内简陋的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手镜照在她脸上:“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再看看雨堰!咱们长的像吗?有一个地方长的相像吗?你每日梳妆的时候,就没想过,呀,为什么我的哥哥和妹妹长的那么普通,为什么我这么天姿国色?”见妹妹双目腥红的看着他,卓成安一阵阵心痛,将手镜一扔,扳住妹妹的肩膀,晃着她道:“卓家好吃好喝养育了你这么久,现在需要你了,你是不是也该为卓家做点什么?”
卓雨楼低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许久才仰起头,含着眼泪道:“……你那天,还为了避免夏宣调…戏我,而把他赶了出去了……”
卓成安引袖擦掉鼻水,笑道:“那天是我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那么做。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伺候国公爷了吗?他说什么?”
“你!你不是人!”卓雨楼扬
起手,便是一巴掌。待打完了,她却觉得挨打的像是她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她扶着梳妆台,慢慢蹲下了身子。
卓成安捂着脸颊,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扑哧一笑:“……我谁都救不了,这么窝囊,何必做人!”低着头阴森森的咯咯笑着,他指着雨楼眼泪都笑出来了:“他们明明说一万两就够的,现在居然还要五千两,我哪里有五千两给他们!我不值钱,雨堰不值钱,只有你,只有你,被我们卓家养大人的弃婴值钱!”忽然语调一转,无限悲凉的道:“可你是我妹妹……我……我……”
这时听到屋内吵闹声的雨堰在外面不停的敲打门板:“哥哥——姐姐——你们开门啊——”
卓成安被小妹妹的哭喊声,唤回了神智,对雨楼挤出一个惨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