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长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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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本不生不灭,遇境似有还无。心之所以有挂碍、有尘埃,只是因为,心对世界万事表面的相有所住。”咏真大师说完,突然又问赵磐:“施主,还疼吗?”
赵磐摇了摇头,说:“当然不疼啊。”
咏真大师说:“可是,老衲早已拔去了那根针啊。”赵磐一惊,赶紧看了看手臂,那根针确实早已不在了,他又突然感到断指处疼了起来。赵磐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喜地说:“大师,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那么,赵磐到底明白了什么呢?因为,他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痛苦来源欲望,对金钱、美女的追求、对地位权力的向往、对吊丝境遇的不满。其实一切都是空,只有本心才是真,在一成不变的的客观宇宙面前,每个人的认识都是不同的,同样的东西,你认为快乐则快乐,你认为痛苦则痛苦。正因为一直执着于可望不可求的东西,才会身心俱疲,得不到真正的自在快活啊。
咏真大师哈哈大笑,说:“施主有佛心佛性,也有尘心尘性,二者只是一念之差而已,佛与众生之间也是一念之差,只不过二者方向不同,越走越远,越差越大而已。施主切记,佛心,尘心,一念之差。好,时候不早了,老衲送你回去吧。先把盔甲脱下来。”赵磐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打猎的盔甲呢,确实得脱下来,不然回去要被当成小丑了。
“对了,大师,您还没说,我到哪里去找咏净大师呢。”赵磐刚刚一直纠结于是不是小命即将不保,什么都没去思考过,现在快走了,突然想起这么重要的大问题来。
咏真大师微笑着说:“他终年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机缘到了,即可得见。”他这一番话,又让赵磐脑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赵磐只好应了句:“哦,好吧。”
咏真大师指着一个坐垫说:“坐下,闭上眼睛,心无杂念,你看到了一炷燃烧的香。”赵磐按照他的要求盘腿而坐,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闭上双目平心静气,想象着自己正在看着一炷正在燃烧的香,这炷香飘出的烟雾随风微微飘动着。
一阵冷风吹来,赵磐打了个冷颤,额头上似乎正滴落着细小的雨滴,他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湖边,淡淡的暮色中,这暗黑的湖水一眼看不到边。赵磐惊讶地大呼道:“太湖?”然后看了一眼左手,断指处正包裹着纱布,纱布内浸着绿色的药水,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太湖浩大跨三州,四边清溪尽曲流,大小孤山七十二,要吃鲜鱼网来兜。”有人在唱歌?赵磐循声望去,暮色中,隐约可见一叶孤帆正向这儿驶来。很快,小船越来越近,近得都可以看到船上的人脸了。
“小兄弟,你好啊!”还没等赵磐开口,船上的人就已经开口了,看样子是个老头儿。赵磐也只好答道:“老人家,你好!”
船靠岸后,这个老头儿将船栓在一棵树上,提着个箩筐走了下来,箩筐里有噼噼啪啪的声音,肯定是刚刚捕上来的鱼了。“可以帮个忙吗?”老头儿看着赵磐笑着说。
“好!”赵磐急忙跑过去帮他一起抬着箩筐。“老人家,捕了这么多啊?”
老人笑着说:“是啊,有朋自远方来,当然要多捕一些了。”
“哦,你有朋友来访?”赵磐随便问了一下。
老人说:“正是,这朋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赵磐一听,着实被吓了一跳。老人哈哈大笑,说:“进屋去,想来你该是饿了吧。”
“哦。”赵磐只得应了一声,跟着他一路往岸上走去。赵磐吃惊地发现,这儿居然是个小岛,岛的直径最多一两百米吧,简直是个袖珍岛了。绕过几块巨石,很快就到了老人的家中。老人的房子非常简朴:三间石头墙壁、茅草屋顶的房子,边上还有一间更小的厨房,屋内居然没有一件现代的东西。
“听口音,你好像是本地人啊?”老人一边忙活着,一边说。
“嗯,我叫赵磐,家住无锡太湖边。”赵磐答道。
“哦,算半个老乡了。”老人挑了一些个头大一些的鱼儿放在另一个小篮子里,说:“烧鱼去吧,用火烧烤出来的,最香。”
赵磐一听,开心地说道:“是啊,我小时候也喜欢直接放火里烧着吃。”不过想到那些记忆只是别人植入的,又有点儿神伤起来。他随着老人到了那个厨房里,老人将铁炉子内的木炭点燃,上面放着一层铁丝网,然后用铁条将鱼串了起来。他在准备好的一盆树叶上倒入粘稠的酱料,搅拌一番后,将黏糊糊的树叶包在鱼的身上,然后将包好的鱼直接放在铁丝网上烤着。很快,满屋子弥漫着鱼肉的香气,还有树叶上酱料的鲜香味儿,赵磐闻了口水流满了嘴巴。
“来,尝尝看,非常新鲜美味。”老头儿说这,给了赵磐一条鱼。赵磐道了声谢后,拿过来一闻,鲜美的味道沁入心脾,双手也顾不得烫,快速地拨开表面烤焦的树皮,拨开后,里面就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白嫩嫩香喷喷的鱼肉了。
赵磐吃得满脸满手的灰,开心地说:“多谢老人家了,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老人一听,开心地说:“吃烤鱼,怎能少得了老酒呢?这是老夫自酿的黄酒,嗯,算来有个五年陈了,来一罐吧。”他从身后角落里摸出两个布满灰尘的罐子,用嘴巴将灰尘一吹,打开罐子就递给了赵磐。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什么都没干,在您这儿又吃又喝的,这可怎么行呢?”赵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不过闻了闻罐子里的酒,味道实在是太过香醇了,忍不住想大喝一口。赵磐内心感叹:什么金香、芷悠、贵族、瑶池,统统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一时的欢快之后还不是更加的空虚落寂?哪里比得过这渔歌唱晚、把酒言欢来的逍遥自在?白天打渔,闲暇时在湖边走一走,天天可以吃着香鲜的烤鱼,喝着香醇的陈年老酒,人世间最大的快乐也不过于此吧。
“小兄弟,在想什么呢?”老人喝了一口酒,笑着问。
“老人家,我真羡慕你的逍遥自在,真的跟神仙一样的生活啊。”赵磐真心实意地说。
老人笑了笑说:“过奖啦,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什么样的生活不重要,也不能决定你开不开心。”
“老人家说的是,一切都是本心,本心自在,则不管如何生活,都是自在的,您是这个意思吗?”赵磐问。
“哈哈,说的好!不知小兄弟,你是如何到了我这里,又想去往哪里呢?”老人突然发问道。
赵磐听了一愣,他刚才不是说有朋自远方来吗,不是明明暗指自己吗?难道他只是开个玩笑?赵磐说:“有点儿一言难尽啊,不过,请问怎么样才可以到无锡?”
老人一听,哈哈大笑说:“去不了,哪儿都去不了。”
第七章 守印人()
“啊?!”赵磐一听,惊讶得合不拢嘴。心想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咏真大师不是说送我回来吗?怎么把我送到这小岛上了,居然还哪儿也去不了?难道是我的心不够诚,还是咏真大师哪儿念错了?
“留在这岛上,和我一起打渔喝酒,如何?”老人突然问。
“这样神仙般的生活,我赵磐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只不过,我受人所托,也还想去看看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实在不便留下啊。”赵磐有点儿为难地说,而后他又奇怪地问:“老人家,我有点儿不明白,划着小船不就可以出去了?为什么,您说哪儿也去不了呢?”
老人说:“这儿是封印之地,当然没有出路。”
赵磐听了,惊讶地说:“封印之地?是封显州的吗?”
老人点了点头,说:“来,喝酒,今晚咱俩开怀畅饮一番。”他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罐子黄酒,又拿出两罐子,带开后分了一罐子给赵磐。赵磐不敢多喝,只是随着他喝了一些。
“不知多少年啦,这儿都没来过客人了,不好好喝一番怎么行呢?”这老人又喝了一口酒,眼睛看着屋外的湖水,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你是最后一位访客啦。”
老人的话中,好像还有很多蕴意,赵磐边听边思索着,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问:“老人家,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太湖,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可里面早已暗流涌动啊,只怕时间不多了。所以嘛,今日不醉不归,如何?”老人说着,有点儿神伤起来。
赵磐一听,明白了几许,惊讶地说:“老人家,如此说来,您就是守住封印的人?原来这封印还要人来守啊?”
老人说:“正是,要听个故事吗?”赵磐点了点头。
老人说:“这儿的故事,还得从东晋末年时讲起,那时候出了个叫孙恩的人,他自称太平道天师聚众作乱,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在刘裕、正一道的共同讨伐下,最终兵败自杀,可是他从东海蛮荒之岛带来的流毒却散落于显州城,这流毒其实是上古污浊之气所化,吸了被流毒污染的空气,或者喝了被流毒污染的水源,人的秉性就会大变,变得穷凶极恶、贪婪卑鄙、目无纲常,显州城很快乱作一团,更可怕的是,这股妖邪之风快速向周边扩散。东晋朝庭大为惊恐,急忙召见佛、道高人商讨对策,由于流毒极难根除且极易挥发,就算彻底摧毁显州也不可能阻止它的扩散,无奈之下,众多高手合力布了个惊天大阵,用近乎逆天的术法将方圆数百里的显州彻底屏蔽。于是,太湖变成了华夏境内数一数二的巨大湖泊。”
“哦,难道在此之前没有太湖吗?还有显州又到底去了哪里,他们是怎么屏蔽的?”赵磐听得惊讶地问。
老人说:“之前,太湖当然是有发,只不过没有这么大而已。显州,就在太湖里。”这老人最后那句话,更是匪夷所思,赵磐实在是想不明白,问:“老人家,您说显州在太湖里面,可我刚刚从显州出来啊,没发觉在水中啊,那里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
老人大笑着说:“在世人的眼中,这是太湖,可是在显州人的眼中,这是显州。”
“这怎么会,怎么会同时存在呢?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太湖和显州是并存的,但处于不同的空间,对吗?”赵磐看过一些科幻电影和书籍,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个可能。
“没错,封印就是要封住接口。否则,一旦显州和外界接通,流毒扩散就不用说了,更可怕的是,太湖瞬间变成大片陆地,那么湖水将瞬间冲毁和淹没周边地区,造成的死伤损失可无法估量啊。”老人说着,喝了一口酒。赵磐听了,则咽了一口唾沫,脊背冒出了冷汗,心想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磐说:“听显州城的教主说,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是这样的吗?”
老人叹了口气说:“正是,只不过,这是第三次松动了。”
“还有两次?”赵磐只能继续惊讶地问了。
老人点头说:“嗯,第一次是南宋初年,岳飞剿灭湖匪时期,双方在湖中动用火炮大战,不知是哪颗炮弹动了阵法气场,显州露出了冰山一角,逃出了不少流寇,也逃入了不少被金国驱赶难逃的难民,后来很快被高人修正;第二